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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狂兽

    “西方骑兵来袭!恐怕是——”

    “没有结构吧。”

    魁梧的男人站起身来。身穿白色盔甲的他是身经百战的勇士。绘画中的军神身。这就是这个男人。

    “大将巴尔迪亚斯阁下,出征!”

    不可动摇的巴尔迪亚斯。

    虽然他给人一种后手必胜的印象,但这个男人向来后手必胜。对先下手为强而上蹿下跳的对方的要害,狠狠地加以沉重的一击这样的“沉重的战”是其特点。用这种手法,巴尔迪亚斯把诺克萨斯的头号将军的名字变成了任性的任性。

    “黑金的,还是那么轻的男人。”

    “不动如山的你,只会让人觉得压抑。”

    攻城战进行的过程中,意想不到的是出现了大将们骑马互相瞪视的本来不可能发生的局面。估计只有身为主帅的双方将军及其亲信预料到了这一点。

    “他没有担任副将,应该是指挥拉科尼亚的人。”

    “嗯。”

    寥寥数语的巴尔迪亚斯。在那里也能找到重量。

    “……奥斯特贝格要抛弃拉科尼亚吗?”

    “我只是一介军人,我是不干涉政治的人。”

    彼此的将军卸下头盔的面部部分。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脸,但双方的压力都增大了。

    “什么嘛,你可是个有能力的军人啊?拉科尼亚肯定会被淘汰吧,哈哈。”

    “因为有能力,所以能看出他没有取胜的欲望。没有结构!”

    双方的军队擦出火花。双方合计不到百骑。但是热度却和攻城前的攻防战一样,不,比攻防战的热度还要高。在沉重程度上是无法比拟的。

    “砍掉你的头不就行了吗?巴尔迪亚!”

    两者同时突刺。骑着彪形大汉疾驰的骑马。巴尔迪亚是矛,斯特拉斯是剑。互相施展一般人无法拥有的大人物。

    擦肩而过时一闪。

    “哼、噢?!”

    两军的手下都吓了一跳的轰鸣声。

    “哈哈。”

    “哼!”

    两雄就这样连续交锋。惊人的速度和重量。和杂兵在基本规格上有差距,甚至可以断然拒绝技能的精进等。

    白与黑共舞。不期然一骑而过。这也是和往常一样。巴尔迪亚斯和斯特拉克莱斯正在对峙。插嘴的话太不雅趣了。这种不讲规矩的人不在这里。如果有的话,就会变成两军混杂的死战。当然,粗鲁的人会最先被抛弃。

    正因为中间没有其他人进入,所以才会一较高下。

    “那你为什么要动?”

    “哎呀,这件事真的很抱歉,发生了很多事。”

    强韧,敏捷、超重。

    “反正已经结束了。好好享受现在吧!”

    “用闹剧玷污了战场的你死了!”

    孔武有力。

    〇

    外墙上。梯子上有一摊血泊。诺克萨斯、奥斯特贝格两军的血脉。失去的生命有多少,泉水的深度就有多少。战场是消耗生命的场所,无论如何浪漫,这一事实是无法动摇的。各种各样的理由,正义交叉。复杂的战场。然而它的果实——

    “呜呜呜呜!”

    最简单。不管抱着什么样的想法,能支配现场的只有一个。

    “哈、哈、哇、哇?”

    只有力量。一只野兽闯进了人类的战场,仿佛在体现这一点。

    从胸前滚落的鲜红宝石,闪耀着野兽沾满鲜血的宿命。

    它的身躯纤细而柔软。浑身肌肉弹跳,轻巧的动作中隐藏着锋利的獠牙。

    “歪了,还有——”

    男人看着野兽的眼睛里,看到了缠绕在野兽上的死灵群。说到底是形象,但它能表现人的本质。那可以称为气场的东西,无比地投影着扭曲的精神。令人发指的疯狂世界。

    精神凌驾肉体。因此配置升级。

    “强!”

    “那就啊啊啊啊啊啊!”

    一头白兽冲到男人面前。手撑在地上,像四足野兽一样移动。没有道理也没有道理。只是因为想那么做才那么做。这就麻烦了。

    “围起来!”

    男人的一句话把野兽从同样疯狂奔跑的人群中拉开。野兽不屑一顾。

    男人和野兽围成一圈,内侧用长盾牌像墙一样立着。为了驱除外面疯狂的人群,男部下正在行动。这样就完美了。

    “这样就可以尽情尝试了吗?”

    挡住野兽獠牙的男人。百人队队长死了也不奇怪。能让野兽发起攻击,说明男人有足够的力量。

    “呜呜呜。”

    看到直线的无法取胜后,野兽踢起盾牌拿起了“上位”。

    “不,要取天吗?!”

    人对来自上面的攻击很脆弱。战斗越熟悉,对平面战斗特殊化的东西来说就越出乎意料。所以是要害。天是战士的要害。

    “不手软。”

    男人轻松地处理了。仅凭这一点就能知道男人的战斗经历非同一般。知道是要害,并采取了对策。即使是不常见的活动也能应对。所以没有漏洞。

    “真是的。”

    但是,野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因为舍弃了天真,所以是野兽。能抛弃人,顺从本能才是野兽。知人是人。人的本能知道人的要害。

    故为足下之计。以两足行走不可能的低姿势,瞄准脚踝攻击。当然,对于靠双脚站立的人来说,这只能是关键点。

    “还没下手。”

    把自己的剑插在地上,接住剑的男人。被挡了二剑的野兽,毫不犹豫地放下了剑。野兽身上还残留着撕碎肉的爪子和碎骨的獠牙。在肉搏的状态下,野兽瞄准了男人的脖子,扑了过去——

    “我说不温不火!”

    男人抓住野兽的脖子,用空着的手狠狠地打向野兽的肚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野兽一边撒着呕吐物一边飞舞。倒在地上,因疼痛而不停拍打的白兽。

    “人沦落为野兽怎么办?你这大家伙!”

    男人眼中的兴趣渐渐淡去。已经差不多看清了。

    “堕落为野兽的人,只要去杂耍屋或斗技场就能看到很多。他们虽然都很厉害,但终究只是野兽,绝对达不到真正的战士。”

    野兽听不进男人的话,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好疼,好疼”,男人看着他叹了口气。眼前非战士之卵。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阁下一定会很失望吧?我还想从这场闹剧中找出一点意义来。”

    已经失去了兴趣。回头对大家说要处理剩下的杂务的时候——

    “没事的,有,有姐姐带的。疼就疼吧。对吧,不痛吧?”

    听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男人扭头看向野兽。

    “嗯,好疼,好可怕。”

    “是啊,又大又壮又‘黑’……那个人好可怕啊。”

    男人皱起眉头。

    “哇,好可怕哦。”

    白发男子站了起来。和刚才的气氛完全不同,虽然外表没有变化,但已经完全倒退了。同时,男人的眼睛里出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东西。堆积者所形成的气场。

    (那是什么?我从没见过那种“东西”。)

    男人眼中的景色。应该是代表白发青年的气场。其中一部分,疯狂奔跑的大批躯壳蠢动,形成一具骸骨。这是很常见的死亡的印象,但其中只有一个黑发少女,像要保护青年一样,怜爱地温柔地抱着他。

    没有意志介入的独立的东西。男人从来没有从别人那里感受到过这样的印象。在男人漫长的战斗经历和人生中,没有比这更令人无法理解的光景了。

    “没关系,有姐姐附身,我会保护你的。”

    “啊,谢谢你,阿尔莱特姐姐。”

    而自言自语的青年也令人毛骨悚然。一个人使用两种声音,像是在交谈。不,或许他本人是打算说的。

    “…………”

    在男人视线的前方,青年的身体仿佛被躯壳吞噬了。如果是“普通”,一旦被它吸收,就会失去自我,陷入疯狂的状态。男人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在战场、在斗技场、在杂耍屋、在死地——

    “呵呵,很可爱吧?这孩子还不坚强。胆小、爱哭、心思细腻,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唱摇篮曲就睡不着的孩子。我可爱的宝贝。”

    膨胀的身躯。带头的是黑发少女。拥抱、保护、守护着青年。少女温柔地张开嘴。

    “被抢了就去抢,被偷了就去偷,被杀了就去杀,什么宽恕都不给,乞求着仰望天空,上帝也什么都不给,所以就去抢吧,就去偷吧,就去杀吧。我的小宝贝,请杀死夺走我的疯狂世界。”

    从摇篮曲那样温柔的曲调中很难想象,歌词的内容和气氛都充满了绝望、憎恨和黑暗。

    血肉模糊。少女也流着血泪。青年也流着眼泪。

    摇晃的将悲哀、绝望、憎恶、愤怒化为美丽的光芒。代表青年本身的鲜红,即使在现在这种不可思议的状况下,也继续显示出不变的光辉。

    “哈哈哈,好漂亮的红色。和这孩子太般配了……真让人嫉妒。”

    黑色少女的气质变了。男人注意到了这一点,却无法预测接下来的行动。

    他吓了一跳,一下子飞到构筑周围墙壁的盾牌旁边。谁也来不及阻止,就把手伸进盾牌之间,夺去了剑。大家都对他这么快的动作感到惊讶。

    “我是门外汉……请您手下留情。”

    然后跳舞似的砍下了旁边两人的头。那一瞬间,躯壳们齐声欢呼。就像迎接同伴一样,为他人的死亡、不幸而高兴的阴暗的心情。其体现。

    “因为是两支,所以强两倍,不是吗?”

    男人不快地眯起眼睛。从男人身上溢出的气场。

    被黑色少女操纵的白色青年见状,也眯起了眼睛。

    “……嗯,大羊。你很坚强吧?”

    男人的周围充满了像雾霭一样的东西。那是一只黑色的、长着两只角的羊。有经验的战士与他对峙时,似乎能看到那种东西。

    “黑羊的奇蒙。我是奇蒙·冯·冈特。报上名字吧,怪物!”

    因此有了两个名字“黑羊”。

    “威廉·李维……这就是‘我们’的名字。吞噬所有的世界,压制所有的世界,得到世界!又渴又饿,简直无法忍受!”

    “威廉”开始行动。他举起夺来的剑,冲到一个自称是奇蒙的男人身边。躯壳里有个红发的青年在怨声载道。躯壳们的大合唱。

    奇蒙的喉头,一闪——

    “你以为会到吗?女人?我的名字是奇蒙。是支撑奥托伯格王国最强的男人、大将军斯特拉斯特莱斯的右臂。你们的想法……太轻率了,根本不能当儿戏!”

    男人的剑,致命的一击,将“威廉”的全身、全身心全部击倒。两把剑一起碎裂,躯壳的气场也烟消云散。剩下的是——

    “哎呀,果然没赢。”

    黑发少女的形象和被其操纵的青年,“威廉”轻松地放下破碎的剑,躲开了贵重的剑。但是,被砍下袈裟的气势没能杀死,倒在了地上。

    “那么,策略之二。”

    倒下的地点,有事先掉落的威廉的剑。

    “所以你要对我说吗?”

    贵门瞥了他一眼,剑对着他。威廉微微一笑——

    “赢不了也不可能战斗吧?逃跑吧。”

    向后一跳。他轻巧地转了个身,顺势劈开了负责墙壁的士兵的头部。这是当时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举动。连疑问都没想过。

    “味道很淡。虽然吃了也没办法……不过我还是不客气了。”

    威廉跳个不停地砍头。像摘花一样切断生命。与温柔的笑容和朝气蓬勃的鲁比形成鲜明对比的惨剧。

    “快、散开!让开道路!”

    奇蒙的命令在这种异常情况下毫无意义。

    “呵呵,这边这边。”

    人挤人的这个地方。一般人是不可能走动的。但威廉却随心所欲地行动。那轨迹上重叠着被夺去生命的躯壳。

    “虽然你更强,但你‘他们’是被束缚着的,所以我们可以超越。那些一旦超越就再也追不上的伙伴、规则、法律、伦理……真的很无聊。”

    威廉站在外墙的边缘。温柔的笑容被鲜血和红宝石的红色妖艳地点缀。

    “那是死胡同,现在就斩断你的性命!”

    推开部下,奇蒙带着愤怒的表情走近威廉。

    “这种常识也没用。这样的话,这孩子很快就会追上你的。这孩子虽然胆小又纤细……但很勤奋,很努力,最重要的是很饿。对爱,对吧?”

    说到这里的瞬间,威廉的后背向反方向倾斜。

    “啊?!”

    那边是空中。外壁下面是地面,如果被撞到,就会有死亡。

    “下次再见面吧。到时候,这孩子一定会把你吃掉,你也会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躯壳的幻影一齐沸腾。角落里还有奇蒙部下的躯壳。

    “等一下!”

    奇蒙的静止也是虚无的,威廉被重力吸引,从外壁掉了下来。

    “喂。”

    奇蒙探出外墙边缘,看着地面。下面的诺克萨斯军蠢蠢欲动,看不见坚硬的地面。生死不明

    如果和贵门对峙的话就会拼命。从这里掉下去的话,也有不死的可能。

    “……不知道怎么样了。”

    赌上性命的赌博。这可不是什么好赌。但是,即便如此,这也是目前生存概率最高的选择。合理的极致。如果不放弃感情,就不可能赌上性命。

    “通知全军,此战我方必败。”

    像是挤出来的命令。奇蒙本来的工作是让这场败仗顺利后退。所以是闹剧。正如巴尔迪亚所料,这场拉科尼亚攻防战不过是一场闹剧。

    被命令撤退的部下,为了迅速执行命令而开始行动。

    “…………”

    奇蒙一个人眺望着地面,想起了刚才还在对峙的对方。与至今为止的对手大不相同的是,他是一个让人难以揣测的对手。完全无法想象它会如何成长。

    “奇蒙,差不多了。”

    部下对奇蒙说。奇蒙无言地点了点头,目光从墙外移开。

    “…………”

    转身准备撤退。一步,两步,

    “下次再见面吧。”

    奇蒙感到一阵寒意。从“后背的方向”传来了吹到耳边的声音。贵门猛地回头一看,里面什么也没有。

    “……糟糕。我可能看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奇蒙确信“威廉”还活着。而且,这件事会不会对自己的、无结构的、奥斯特贝格产生什么影响呢?这样的不安掠过我的脑海。

    〇

    “他好像退得很好。”

    “嗯,奇蒙很优秀啊哈哈哈。”

    打了几枪之后,彼此的武器开始残损,两人像商量好了似的拉开了距离。巴尔迪亚斯和斯特库雷斯两人都感到战争即将结束。

    “要不要追击?”

    “不会的。反正骑马的速度快,被撒下的人会掉下来的。”

    “哈哈哈!托你的福,我多少能享受这场战斗!”

    “哼,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

    “不老实。嗯……我还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以断言。”

    “……?”

    巴尔迪亚斯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脸上浮现出问号。

    “时代变了!我们不知道的时代要来了!”

    她张开双臂,高兴地叫着。即使隔着盔甲,也能感受到他的喜色。巴尔迪亚斯举起面具。

    “你从这场闹剧中发现了什么?”

    “发生了很多事。不光是这场战争,你不是说我们也发生了很多事吗?”

    说着,斯特拉克勒斯巧妙地操纵缰绳,使马翻转过来。

    “我们都不想错过啊,哈哈哈。”

    “我不想随大流。要退就赶紧退吧。”

    “哈哈哈,那就告辞了!”

    英姿飒爽地离去的背影充满了霸气,完全看不出是败军之将。

    “新时代?真无聊。”

    但是巴尔迪亚斯也有预感。预感到会有什么变化。这次拉科尼亚能夺取是这种变化的征兆吗——

    迄今为止,拉科尼亚作为诺克萨斯的领地在地图上刻下了将近十年的名字。这是拉科尼亚历史上从未有过的长期统治。于是诺克萨斯决定长期统治这片土地。这在诺克萨斯和奥斯特贝格两国尚属首次。

    天平是偏向诺克萨斯,还是偏向奥斯特贝格?现在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