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大明还有忠臣
顾不得钱龙锡身上臭气熏天,朱由检亲自将他扶起来,如果不是周奎他已经忘了这位柱国栋梁被关在这里已经有三年之久。
牢房连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钱龙锡赶紧把自己床上的茅草扫开,然后用袖子擦了擦。
皇上却毫不在乎的坐在了茅草堆上,地方环境很差,可朱由检却感觉到无必舒心,大抵是他看到了大明中兴的希望。
“坐惯了龙椅,偶尔换个地方坐坐也颇有趣味,倒是爱卿这三年苦了你了。”
朱由检确实感慨良多,诏狱虽脏可却比朝堂上要干净太多了,殿堂之上,禽兽当道,诏狱之内,住满贤良,好在亡羊补牢尚有补救的机会。
“臣戴罪之身,蒙皇上万金之躯亲屡贱地惶恐之至。”
“万金之躯?”
朱由检不屑的笑了笑,什么万金之躯不过是个笑话,最后的下场还不是自缢煤山,让祖宗蒙羞万世嘲笑。
朱由检在看到了大明的未来以后好似重新活了一次,九五之尊?万金之躯?国家灭亡之时,这些身份有多尊贵,他的下场就有多凄凉。
“袁崇焕之死终究是朕听信了温体仁的谗言,连累的你在诏狱一呆就是这么久,朕要向你道歉。”
钱龙锡听完如遭雷击,皇帝在向他道歉?
他一心为国落得如此下场,甚至被满朝批为奸党,可即便如此他没有抱怨而是依然在为袁崇焕求情。
钱龙锡早就看破了生死,若能让大明东北要塞不倒让大明江山稳固,一人生死又何足道哉?
可一句道歉让钱龙锡这铁打的汉子嚎啕不已,皇上终究是体谅了自己。
“爱卿,朕到这里是想问你一句,若有一日沉冤昭雪,可否愿意在为朕分忧。”
“我钱家三朝蒙恩万死不辞,皇上,我大明沉疴积弊实在太多,急需励精图治,在拖延下去要有亡国之危。”
钱龙锡比起皇帝还要着急,在他看来皇帝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机会。
大明这条破船现在到处漏水,现在补救尚且不知道能否来得及,继续拖延只会万劫不复。
朱由检自觉比起自己的爷爷和大哥要勤政英明的多,以前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亡国这样危言耸听的话,可现在他才知道这些话才切中时弊的肺腑之言。
“站在朕的立场上,你觉得朕现在应该怎么做。”
“固边关、清朝堂、盈府库、平民变!”钱龙锡说的斩钉截铁。
钱龙锡的话与国运系统的任务不谋而合,只是钱龙锡把固边关当成了头一等的大事。
“何谓固边关。”
“眼下这朝堂你倾我轧,虽无人承认结党之名,可已经有了结党之实,陛下的圣旨连北京都出不了。
而袁崇焕一死关防再无擎天巨擘,金兵占据辽东大势已成,想要彻底扫平金兵之患非得举全国之力不可。
收复是不可能的,是以臣用’固‘字来解决燃眉之急。
关宁锦防线是我大明最重要的一道大闸,只有稳住这里才能为清朝堂、盈府库、平民变争取时间。”
钱龙锡是对大明边防最了解的几个人,毕竟袁崇焕就是钱龙锡力排众议举荐提拔的,可惜也是因为袁崇焕的牵连才有了这牢狱之灾。
朱由检悔之晚矣,袁崇焕是柱国之将,若是早有国运系统一定是红到发紫的人物,可惜他一时昏聩酿成了如今之难。
“如何固。”
“我朝边军以募军为主屯兵为辅,屯兵是高祖皇帝传下来的兵制,这些屯兵的军户没有军饷但同样没有任何战斗力,大明精锐关宁铁骑便是募军组成。
这募军想要发挥出战斗力只能靠一物,饷银,只要足饷关宁锦防线将稳如泰山。
但同样一旦缺饷,大明最大的威胁边不是北面的金兵,而是兵变。
崇祯元年,崇祯三年都有兵变,若非袁崇焕在军中威望极高一力压下,恐怕大明北部早已溃烂。”
大明北部门户被关宁铁骑镇守,可他在位七年已经大的兵变发生了一次,小的骚乱也有两次,每次都是用巨额银两才平息下来。
“在袁大都督的奏折中关宁铁骑欠饷银非常严重,袁大都督活着的时候,凭借威望还能镇得住这群骄兵悍将,将原本的月饷改为了三月一发,解了一时之危。
如今袁大都督已死,关宁铁骑的情况定然更加迫切危机,这才是我大明最不稳定的因素,不知道何时就会爆开。
因此这固边防与盈府库息息相关,府库盈而钱粮足,边防便稳。”
“朕会想办法筹措。”
朱由检心中有了一些紧迫感。
“户部根本没有多少银两,您的内帑想必也没多少了吧。”
朱由检点了点头,几次资军上百万两,现在他的内帑能饿死老鼠。
“这些军费银两有四成要归朝官,陛下您可知道?”
钱龙锡叹息一声,这一声是因为袁崇焕的死而可惜,也是为了腐烂的朝堂而悲哀。
朱由检一开始还不清楚,在调查周奎时才了解到了这件事,没想到这居然是多年的惯例。
“只有六成能到朕的将士手中。”
“六成?皇上您有些太乐观了,四成归朝官,还有三成得归吃空饷的守将,剩下的三成才是兵丁甲士的。
这还不包括军械、将士安家银、月粮、行粮等等,上上下下都在打着一笔钱的主意。”
朱由检以前他也看到过这样的折子,但都被内阁的’贤内助‘批斗为危言耸听。
现在看来这大明真的是从根子上烂了,而他在折子上只能看到被粉饰的天下天平和歌功颂德。
“周延儒,温体仁……”
朱由检咬牙切齿,可他心里也明白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满朝文武结党,而他根本没有自己的班底反而是处于劣势的一方。
先把这一次的饷银凑齐,稳固边防,然后自己才能有时间来慢慢和这两个老贼斗法。
系统盈府库的任务有两百万两,放在以前是他想不敢想的数字,可在国运系统中看到李自成能收集七千万两,难不成朕还不如一个反贼?
何况这两百万两,周奎就能贡献一小半。
朱由检摸了摸下巴,其实他还有个老丈人!
朱由检听到了诏狱内哗啦啦的动静,还有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臣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不知皇上驾临诏狱见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一个身着飞鱼服精干的中年顾不得地面上又是尿又是屎,只能跪在这恶臭堆里,尤其是他一想到自己手下吃拿卡要的德行,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钱龙锡,这是朕给你送来的餐食。”
朱由检拍了拍钱龙锡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并没有现在就把钱龙锡放出去。
这老头子方方正正说话又耿直,虽有治国理政之才却不屑朝堂之争,如果不是这一次自己有了国运系统幡然醒悟,老头子恐怕会被人玩死,在诏狱里反倒是最安全的。
“皇上?是皇上来了…”
吴孟明的话惊动了其他的人,被关押在诏狱的人不乏朝臣,呼喊声不绝于耳,这些人在牢狱中整理了一下蓬乱的头发和囚服,然后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送着自己离开。
朱由检看到这些被折磨到不像人样的大臣,身上那些赤红的气就是他们的气节和肝胆,朱由检眼眶有些湿润,内心感慨激动。
“我大明还有忠臣,它亡不了!”
“在委屈一阵子,在委屈一阵子!”
“等朕将脏手的事情做完,把朝堂上的人赶尽杀绝,一定亲自再来把你们这些忠臣良将接走,还大明一片郎朗青天。”
朱由检大步走出诏狱,对这些’罪官‘没有任何表示,现在还不到时候。
牢房连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钱龙锡赶紧把自己床上的茅草扫开,然后用袖子擦了擦。
皇上却毫不在乎的坐在了茅草堆上,地方环境很差,可朱由检却感觉到无必舒心,大抵是他看到了大明中兴的希望。
“坐惯了龙椅,偶尔换个地方坐坐也颇有趣味,倒是爱卿这三年苦了你了。”
朱由检确实感慨良多,诏狱虽脏可却比朝堂上要干净太多了,殿堂之上,禽兽当道,诏狱之内,住满贤良,好在亡羊补牢尚有补救的机会。
“臣戴罪之身,蒙皇上万金之躯亲屡贱地惶恐之至。”
“万金之躯?”
朱由检不屑的笑了笑,什么万金之躯不过是个笑话,最后的下场还不是自缢煤山,让祖宗蒙羞万世嘲笑。
朱由检在看到了大明的未来以后好似重新活了一次,九五之尊?万金之躯?国家灭亡之时,这些身份有多尊贵,他的下场就有多凄凉。
“袁崇焕之死终究是朕听信了温体仁的谗言,连累的你在诏狱一呆就是这么久,朕要向你道歉。”
钱龙锡听完如遭雷击,皇帝在向他道歉?
他一心为国落得如此下场,甚至被满朝批为奸党,可即便如此他没有抱怨而是依然在为袁崇焕求情。
钱龙锡早就看破了生死,若能让大明东北要塞不倒让大明江山稳固,一人生死又何足道哉?
可一句道歉让钱龙锡这铁打的汉子嚎啕不已,皇上终究是体谅了自己。
“爱卿,朕到这里是想问你一句,若有一日沉冤昭雪,可否愿意在为朕分忧。”
“我钱家三朝蒙恩万死不辞,皇上,我大明沉疴积弊实在太多,急需励精图治,在拖延下去要有亡国之危。”
钱龙锡比起皇帝还要着急,在他看来皇帝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机会。
大明这条破船现在到处漏水,现在补救尚且不知道能否来得及,继续拖延只会万劫不复。
朱由检自觉比起自己的爷爷和大哥要勤政英明的多,以前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亡国这样危言耸听的话,可现在他才知道这些话才切中时弊的肺腑之言。
“站在朕的立场上,你觉得朕现在应该怎么做。”
“固边关、清朝堂、盈府库、平民变!”钱龙锡说的斩钉截铁。
钱龙锡的话与国运系统的任务不谋而合,只是钱龙锡把固边关当成了头一等的大事。
“何谓固边关。”
“眼下这朝堂你倾我轧,虽无人承认结党之名,可已经有了结党之实,陛下的圣旨连北京都出不了。
而袁崇焕一死关防再无擎天巨擘,金兵占据辽东大势已成,想要彻底扫平金兵之患非得举全国之力不可。
收复是不可能的,是以臣用’固‘字来解决燃眉之急。
关宁锦防线是我大明最重要的一道大闸,只有稳住这里才能为清朝堂、盈府库、平民变争取时间。”
钱龙锡是对大明边防最了解的几个人,毕竟袁崇焕就是钱龙锡力排众议举荐提拔的,可惜也是因为袁崇焕的牵连才有了这牢狱之灾。
朱由检悔之晚矣,袁崇焕是柱国之将,若是早有国运系统一定是红到发紫的人物,可惜他一时昏聩酿成了如今之难。
“如何固。”
“我朝边军以募军为主屯兵为辅,屯兵是高祖皇帝传下来的兵制,这些屯兵的军户没有军饷但同样没有任何战斗力,大明精锐关宁铁骑便是募军组成。
这募军想要发挥出战斗力只能靠一物,饷银,只要足饷关宁锦防线将稳如泰山。
但同样一旦缺饷,大明最大的威胁边不是北面的金兵,而是兵变。
崇祯元年,崇祯三年都有兵变,若非袁崇焕在军中威望极高一力压下,恐怕大明北部早已溃烂。”
大明北部门户被关宁铁骑镇守,可他在位七年已经大的兵变发生了一次,小的骚乱也有两次,每次都是用巨额银两才平息下来。
“在袁大都督的奏折中关宁铁骑欠饷银非常严重,袁大都督活着的时候,凭借威望还能镇得住这群骄兵悍将,将原本的月饷改为了三月一发,解了一时之危。
如今袁大都督已死,关宁铁骑的情况定然更加迫切危机,这才是我大明最不稳定的因素,不知道何时就会爆开。
因此这固边防与盈府库息息相关,府库盈而钱粮足,边防便稳。”
“朕会想办法筹措。”
朱由检心中有了一些紧迫感。
“户部根本没有多少银两,您的内帑想必也没多少了吧。”
朱由检点了点头,几次资军上百万两,现在他的内帑能饿死老鼠。
“这些军费银两有四成要归朝官,陛下您可知道?”
钱龙锡叹息一声,这一声是因为袁崇焕的死而可惜,也是为了腐烂的朝堂而悲哀。
朱由检一开始还不清楚,在调查周奎时才了解到了这件事,没想到这居然是多年的惯例。
“只有六成能到朕的将士手中。”
“六成?皇上您有些太乐观了,四成归朝官,还有三成得归吃空饷的守将,剩下的三成才是兵丁甲士的。
这还不包括军械、将士安家银、月粮、行粮等等,上上下下都在打着一笔钱的主意。”
朱由检以前他也看到过这样的折子,但都被内阁的’贤内助‘批斗为危言耸听。
现在看来这大明真的是从根子上烂了,而他在折子上只能看到被粉饰的天下天平和歌功颂德。
“周延儒,温体仁……”
朱由检咬牙切齿,可他心里也明白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满朝文武结党,而他根本没有自己的班底反而是处于劣势的一方。
先把这一次的饷银凑齐,稳固边防,然后自己才能有时间来慢慢和这两个老贼斗法。
系统盈府库的任务有两百万两,放在以前是他想不敢想的数字,可在国运系统中看到李自成能收集七千万两,难不成朕还不如一个反贼?
何况这两百万两,周奎就能贡献一小半。
朱由检摸了摸下巴,其实他还有个老丈人!
朱由检听到了诏狱内哗啦啦的动静,还有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臣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不知皇上驾临诏狱见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一个身着飞鱼服精干的中年顾不得地面上又是尿又是屎,只能跪在这恶臭堆里,尤其是他一想到自己手下吃拿卡要的德行,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钱龙锡,这是朕给你送来的餐食。”
朱由检拍了拍钱龙锡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并没有现在就把钱龙锡放出去。
这老头子方方正正说话又耿直,虽有治国理政之才却不屑朝堂之争,如果不是这一次自己有了国运系统幡然醒悟,老头子恐怕会被人玩死,在诏狱里反倒是最安全的。
“皇上?是皇上来了…”
吴孟明的话惊动了其他的人,被关押在诏狱的人不乏朝臣,呼喊声不绝于耳,这些人在牢狱中整理了一下蓬乱的头发和囚服,然后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送着自己离开。
朱由检看到这些被折磨到不像人样的大臣,身上那些赤红的气就是他们的气节和肝胆,朱由检眼眶有些湿润,内心感慨激动。
“我大明还有忠臣,它亡不了!”
“在委屈一阵子,在委屈一阵子!”
“等朕将脏手的事情做完,把朝堂上的人赶尽杀绝,一定亲自再来把你们这些忠臣良将接走,还大明一片郎朗青天。”
朱由检大步走出诏狱,对这些’罪官‘没有任何表示,现在还不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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