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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到头来一场空之四

    朱洁秀倒下了,朱洁秀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她开始了走马灯,开始回顾自己纠结的一生。

    朱洁秀家住SC省GY市剑阁县的深山里,朱洁秀的儿子叫作刘飞。2010年11月,SC省GY市剑州中学高二学生刘飞,突然全身无力,感冒发烧。在家人的陪同下来到医院检查,一开始被认定为贫血,最后确诊为双肾衰竭,并处于尿毒症晚期。

    2010年11月25日,舅妈陪同刘飞搭乘火车前往广州看病。一个月后,父母带着刘飞来到成都,在华西医院进行治疗。此时,刘飞并没有选择住院治疗,而是按照医生的要求,每周透析三次。为了方便刘飞去医院做透析治疗,刘飞及其父母一起在簇桥租了一间房。

    那年春节,是自刘飞懂事起,第一次和父母一起过年。原来,刘飞出生在GY市剑阁县的深山里,为了生计,父母在他两岁半时,便双双前往广州打工。刘飞便成了留守儿童。过完春节后,父亲刘洪容在安顿好母子二人后,便再次动身前往广东打工。

    迫于生计的压力,刘飞向父母拿了1900元,用于购买电动三轮车。早上6点多,天刚蒙蒙亮,刘飞便骑着电动三轮车出门拉客,为了多拉客,刘飞便降低收费,“别人收20元,他就只收15元,因此很多人都愿意坐他的车”。无论刮风下雨,只要刘飞有力气,都会开着电动三轮车出门拉客,一直干到晚上11点以后。

    如果那天要去医院透析,刘飞便拉客只拉上午,下午赶去医院做透析。因为收费便宜,刘飞在医院还能接到熟客的电话,要坐他的车。本应在阳光下挥洒汗水的年纪,而现在被病痛折磨,父亲刘洪容看着儿子靠透析维持生命,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从医生那里了解到,如果只靠透析是无法根治,最后的结果就是等死。刘洪容和朱洁秀不愿意儿子就这样离开,商量后,便决定捐肾。

    夫妻二人在华西医院进行了检查,朱洁秀是B型血,和刘飞血型一样,经过各项检查,身体状况符合捐献要求。随后,朱洁秀准备好捐献的各种材料,便前往公证处进行公证,同意为儿子捐肾。2011年4月17日,SC省卫生厅批复,同意华西医院为刘飞实施活体肾脏移植手术。

    医院方面在收到批复后,便向刘飞告知可以进行肾脏移植手术。为了确保手术顺利进行和照顾好术后的母子俩,刘洪荣正在想方设法地筹钱。然而此时变故出现了,朱洁秀突然不想捐肾,随后便抛下儿子返回老家,刘飞也找到主刀医生的助理拿回肾脏移植手术相关资料。为刘飞主治的医生都感到诧异,朱洁秀虽然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但这些问题不会影响朱洁秀捐肾和刘飞接受肾脏移植手术后的生活。

    当朱洁秀还在成都陪儿子的时候,就曾给刘洪荣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得了其他的病,捐了肾就成为废人,一家有两个废人,日子不好过。但自从朱洁秀回到老家后,就一直没提过这件事。夫妻俩也就此僵持起来,虽然刘洪荣一再向朱洁秀保证,捐肾以后,他会照顾他们母子俩,朱洁秀不用干活。但朱洁秀却不肯让步。

    5月15日,夫妻俩再一次讨论这件事,看到妻子丝毫不肯让步,而儿子的生命在一点一点被透支,被逼急了的刘洪荣,一气之下拿走了朱洁秀的身份证和手机,还直言,如果朱洁秀不捐肾,就离婚,日子没法过了。

    7月底,刘洪荣从朱洁秀弟弟那里得知,朱洁秀去广东打工了。这一消息打击到了刘洪荣,毕竟在这之前,刘洪荣还一直希望妻子能回心转意,为儿子捐肾,此刻这一希望破灭了。刘洪荣便心灰意冷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儿子,刘飞听闻此事后,沉默不语。刘洪荣则认为,“娃娃本来都有救了,她就是见死不救。”在朱洁秀离开去广东后,刘飞再次入院,刘洪荣表示,他会救儿子,绝不找妻子。刘飞说:“我不会怪她,我们都是一家人,希望她能够回来,如果她不愿意捐肾,家人是不会勉强的。”

    8月11日,身在广东的朱洁秀讲述了拒绝捐肾的原因:“我不会捐,我身体不好,咋可能捐嘛?我一身的毛病,捐给娃娃了,我又成了废人,家里两个不干活的,他怎么养得起。他一直要我捐给娃娃,他考虑的不长远。”朱洁秀本来答应好为儿子捐肾,但为何突然反悔,不愿意捐肾,一时间流言四起。

    刘飞的二妈王贤文则认为,朱洁秀一开始并不反感自己给儿子捐肾,相反还有点高兴,因为儿子可以得救了。在各项检查完成后,医生认为可以捐肾的情况下,朱洁秀是以身体不好作为借口,可能因为朱洁秀常年在外打工,和儿子刘飞的感情一般。而这一想法也得到家里其他人证实,朱洁秀还曾在电话里指责儿子花钱太多。

    朱洁秀的父母也不理解女儿的所作所为。刘飞的外公朱大爷说:“去年在医院作了配型检查后,她就找医生看病,担心捐肾对身体有影响。在我听到她不想捐肾后,还打了她,觉得她不救亲儿子,简直不像话。”但在看到朱洁秀也是一身病后,想到朱洁秀之前就经常吃药,朱大爷和老伴都改变了主意,不想强迫女儿了,怕朱洁秀垮了,到时候家里有两个病人也是麻烦。

    其实,刘飞没住院前便在出租屋里生活,母子俩关系不和谐也有所体现。一开始朱洁秀还照顾刘飞,时间一久,朱洁秀就不怎么伺候刘飞了,有些时候,刘飞从医院回来都晚上9点多了,朱洁秀都不会帮着去弄晚饭,刘飞只能拖着累垮掉的身体去弄点吃的。而4月份,朱洁秀更是一走了之。邻居略带遗憾地说,“其实,不捐也行,不可能有人强迫你。作为母亲,应该第一时间就坚决说不捐。不要让孩子有了希望后,又让它破灭了”。

    在朱洁秀一走了之后,出租屋的邻居承担起照顾刘飞的责任,会给刘飞准备一些饭菜,让刘飞少忙活一些。其实,朱洁秀并非不想救儿子,儿子毕竟是自己亲生的,怎么会不愿意救,而是觉得自己捐了肾,儿子也好不了,家里就两个病人,日子无法过下去了,家里也并不富裕,现在虽然有了肾源,但肾脏移植手术的费用花销也不小。出于种种考虑,朱洁秀才不愿捐肾给儿子。在众人劝说之下,朱洁秀经过多天考虑,决定捐肾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