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溃败
展阳春拍落身上的血迹与泥尘，走到许白身边：“今晚辛苦你了。”
许白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不客气。”
“不，还是要客气一下的。”展阳春摇摇头：“来时张大人交待，事情一了，便请你马上去见他，他还有事相求。”
“找我？”许白一头雾水，血窟窿的杀手都死光了，还有什么事？
霍长生捅捅他：“去看看呗，我也和你一起。”
“拜托，你都站不起来。”
“我可以架拐……”
于是他俩跟展阳春一起回了郡守府，三转两转来到一间密室，张远还在那里，依旧是张严肃的黄脸，甚至能看出几分忧愁，不像刚解除刺杀危机的人。
他一见许白就喊：“许白，许少侠，不，许英雄！”
许白吓了一跳：“我去，您这是要求我多大的事啊……”
“正是有要事相求。”张远很直接：“你之前通知血窟窿来袭，提到他们似乎和人勾结，要对平北军不利。故而你们布置对付刺客的时候，我也放出灵鸽向平北军问询……”
“那鸽子没飞回来？”
张远摇头。
“懂了。”许白点点头：“您要我再去找一次平北军。”
“正是，平北军是渔阳安危之屏障，一旦出事，渔阳不稳，汉北诸郡都要震动，实在是干系重大，不得不查。”
“那为何是我……”
张远肃然：“许英雄上次能为冠军侯世子突围求援，足见侠肝义胆，敢于任事，而且你已找过平北军一次，彼此相识，不至于发生误会。”
展阳春也帮腔：“我力敌血衣供奉，受了些伤，张大人身边又离不开我。许白你轻功了得，人亦机敏，能闯过连我也失手的平北军阵法，论能力也是不二人选。”
就连霍长生都道：“渔阳城现在最快的马就是我的白龙驹，我只认你够资格，别人想骑我还不肯借呐！”
他们不说，许白都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已经是这么高大上的存在，这江湖地位提升得也忒快了。
他思绪发散了一点，那边张远已经撩起官袍，跪了下去：“此去确实危险，还望许英雄看在渔阳城九十四万百姓份上，行此义举！”
许白看过不少影视剧，对这种下跪求人的场面并不陌生，但剧里往往都是做个样子，他没想到张远是真实在，跪得干脆，自己都来不及说一句“大人这万万不可啊！”
那展阳春也真是没眼力，都不来扶一下上司……嚯！许白一扭头，发现展阳春也给自己跪下了。
剩下霍长生站不起来，坐在椅子上和许白尴尬地对视：“咋，要不我也给你磕一个？”
“……别了，我去就是。”许白翻了个白眼。
作为地球穿越来的少年人，他不习惯被人下跪，也是第一次被人拜托了如此重任。
这感觉沉重与充实并存，一边是千钧重担，一边则是信赖和希冀。
许白既然答应了，自然是事不宜迟，郡守府很快就张罗好行囊，给他带足干粮、符令和各种道具，送他上马出城。
临走前许白还特地用火烧了下楚竹，给这件奇物“充好电”，这也是他的底气所在：诗号在身奇物在手，他的生存能力已可算是天下一流了。
出得城去，许白直接呼声“欸乃”，连人带马进入了烟雾状态。白龙驹受到地形与视野制约大大减小，跑得撒了欢儿，速度比平时还快了三四成，平北军行军半个月的路程，到次日夕阳西下的时候就被许白赶上了！
许白知道自己赶上了队伍，因为他看到了平北军。
但他还没完成任务，因为他看到的平北军都是尸体。
在尸体中许白也看到了一些蛮族士兵，往往手持弯刀猎弓，身裹毡袍或者皮甲。一开始蛮族的尸体还要多过平北军，但渐渐地便越来越少，又出现了一些轻甲骑兵的尸首，不同于平北军和蛮族，数量更少。
越靠近边境线，许白看到的平北军尸体就越多，眉头就锁得越紧。
直到他到达一处两面夹山、前方是河流的口袋形山谷，他彻底绷不住了，惊叫出声。
果然出事了！
山谷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火烧和撞击的痕迹，山体崩摧，盔甲散碎，血肉堆积，足有五六万具尸体倒在了山谷中！
风一吹，便是刺鼻的血腥气，多亏许白是烟雾状态，感官上不同常人，这才没吐出来。
战斗已经结束，只剩下大地朱殷，枕骸遍野，食尸的鹫鸟盘旋在日暮的山谷上空。
大部分尸体都是平北军的，看来他们遭遇了一场大溃败啊……许白努力调均气息，让自己冷静下来。举目远望，看上去平北军被诱入山谷包围圈后奋战不敌，余下的人马该是渡河逃走了。
许白也渡过河，继续沿着血迹和蹄印追寻，又跑了半个时辰，前方终于见到了活人！
许多蛮兵围成一圈，将一个平北军将领困在中心，那还是许白认识的，就是之前闯营时老太君身边的邓副将。
邓副将身边全是尸体，有平北军也有蛮人，激烈的厮杀已进入尾声。他一手紧握大剑，一手架着半截残盾，浴血奋战，却早有不支之相。
许白来不及多想，直接冲了过去。
蛮人只看到一股迅疾的烟雾卷过，场中便不见了邓副将，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许白刚救到人，就听一个粗豪的声音吼道：“什么鬼东西，敢在爷爷面前逞能！喂，程若水，你还不出手？”
声如震雷，炸响在草原上空，许白心中一突：“这至少也是个三品强者！”
他连忙拍马快跑，却见一队轻骑兵忽然从侧翼包抄过来，速度好快！因为是从两侧突袭，转眼就贴到了白龙驹旁边。
好厉害的骑兵啊……然而许白依旧处在烟雾状态。
最快的两骑一个举枪来刺，一个抛出套索，却都落了个空，长枪套索都从烟雾中漏了过去。
而且白龙驹毕竟还是更快，失去了这个机会，这队骑兵也只能目送许白带着邓副将突围远去。
草原上又响起一个儒雅从容的声音：“荷里陀，你看到了，我们的骑兵也奈何不得那东西。”
“又一个强者！”
这两人不知身在何处指挥着部队，却以深厚修为隔着草原传音对话，许白虽然甩掉了骑兵队，心中却更担忧了。
“他们不会出手的……”被许白拉入烟雾的邓副将虚弱地说道：“他们要保存体力对付老太君……你是……你是许白……那个闯营的……渔阳……”
“对，我是许白，张郡守要我来探查平北军的安危，你们遭遇了什么？”
邓副将艰难地抬手一指：“去那里，老太君往西去了。”
许白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不客气。”
“不，还是要客气一下的。”展阳春摇摇头：“来时张大人交待，事情一了，便请你马上去见他，他还有事相求。”
“找我？”许白一头雾水，血窟窿的杀手都死光了，还有什么事？
霍长生捅捅他：“去看看呗，我也和你一起。”
“拜托，你都站不起来。”
“我可以架拐……”
于是他俩跟展阳春一起回了郡守府，三转两转来到一间密室，张远还在那里，依旧是张严肃的黄脸，甚至能看出几分忧愁，不像刚解除刺杀危机的人。
他一见许白就喊：“许白，许少侠，不，许英雄！”
许白吓了一跳：“我去，您这是要求我多大的事啊……”
“正是有要事相求。”张远很直接：“你之前通知血窟窿来袭，提到他们似乎和人勾结，要对平北军不利。故而你们布置对付刺客的时候，我也放出灵鸽向平北军问询……”
“那鸽子没飞回来？”
张远摇头。
“懂了。”许白点点头：“您要我再去找一次平北军。”
“正是，平北军是渔阳安危之屏障，一旦出事，渔阳不稳，汉北诸郡都要震动，实在是干系重大，不得不查。”
“那为何是我……”
张远肃然：“许英雄上次能为冠军侯世子突围求援，足见侠肝义胆，敢于任事，而且你已找过平北军一次，彼此相识，不至于发生误会。”
展阳春也帮腔：“我力敌血衣供奉，受了些伤，张大人身边又离不开我。许白你轻功了得，人亦机敏，能闯过连我也失手的平北军阵法，论能力也是不二人选。”
就连霍长生都道：“渔阳城现在最快的马就是我的白龙驹，我只认你够资格，别人想骑我还不肯借呐！”
他们不说，许白都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已经是这么高大上的存在，这江湖地位提升得也忒快了。
他思绪发散了一点，那边张远已经撩起官袍，跪了下去：“此去确实危险，还望许英雄看在渔阳城九十四万百姓份上，行此义举！”
许白看过不少影视剧，对这种下跪求人的场面并不陌生，但剧里往往都是做个样子，他没想到张远是真实在，跪得干脆，自己都来不及说一句“大人这万万不可啊！”
那展阳春也真是没眼力，都不来扶一下上司……嚯！许白一扭头，发现展阳春也给自己跪下了。
剩下霍长生站不起来，坐在椅子上和许白尴尬地对视：“咋，要不我也给你磕一个？”
“……别了，我去就是。”许白翻了个白眼。
作为地球穿越来的少年人，他不习惯被人下跪，也是第一次被人拜托了如此重任。
这感觉沉重与充实并存，一边是千钧重担，一边则是信赖和希冀。
许白既然答应了，自然是事不宜迟，郡守府很快就张罗好行囊，给他带足干粮、符令和各种道具，送他上马出城。
临走前许白还特地用火烧了下楚竹，给这件奇物“充好电”，这也是他的底气所在：诗号在身奇物在手，他的生存能力已可算是天下一流了。
出得城去，许白直接呼声“欸乃”，连人带马进入了烟雾状态。白龙驹受到地形与视野制约大大减小，跑得撒了欢儿，速度比平时还快了三四成，平北军行军半个月的路程，到次日夕阳西下的时候就被许白赶上了！
许白知道自己赶上了队伍，因为他看到了平北军。
但他还没完成任务，因为他看到的平北军都是尸体。
在尸体中许白也看到了一些蛮族士兵，往往手持弯刀猎弓，身裹毡袍或者皮甲。一开始蛮族的尸体还要多过平北军，但渐渐地便越来越少，又出现了一些轻甲骑兵的尸首，不同于平北军和蛮族，数量更少。
越靠近边境线，许白看到的平北军尸体就越多，眉头就锁得越紧。
直到他到达一处两面夹山、前方是河流的口袋形山谷，他彻底绷不住了，惊叫出声。
果然出事了！
山谷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火烧和撞击的痕迹，山体崩摧，盔甲散碎，血肉堆积，足有五六万具尸体倒在了山谷中！
风一吹，便是刺鼻的血腥气，多亏许白是烟雾状态，感官上不同常人，这才没吐出来。
战斗已经结束，只剩下大地朱殷，枕骸遍野，食尸的鹫鸟盘旋在日暮的山谷上空。
大部分尸体都是平北军的，看来他们遭遇了一场大溃败啊……许白努力调均气息，让自己冷静下来。举目远望，看上去平北军被诱入山谷包围圈后奋战不敌，余下的人马该是渡河逃走了。
许白也渡过河，继续沿着血迹和蹄印追寻，又跑了半个时辰，前方终于见到了活人！
许多蛮兵围成一圈，将一个平北军将领困在中心，那还是许白认识的，就是之前闯营时老太君身边的邓副将。
邓副将身边全是尸体，有平北军也有蛮人，激烈的厮杀已进入尾声。他一手紧握大剑，一手架着半截残盾，浴血奋战，却早有不支之相。
许白来不及多想，直接冲了过去。
蛮人只看到一股迅疾的烟雾卷过，场中便不见了邓副将，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许白刚救到人，就听一个粗豪的声音吼道：“什么鬼东西，敢在爷爷面前逞能！喂，程若水，你还不出手？”
声如震雷，炸响在草原上空，许白心中一突：“这至少也是个三品强者！”
他连忙拍马快跑，却见一队轻骑兵忽然从侧翼包抄过来，速度好快！因为是从两侧突袭，转眼就贴到了白龙驹旁边。
好厉害的骑兵啊……然而许白依旧处在烟雾状态。
最快的两骑一个举枪来刺，一个抛出套索，却都落了个空，长枪套索都从烟雾中漏了过去。
而且白龙驹毕竟还是更快，失去了这个机会，这队骑兵也只能目送许白带着邓副将突围远去。
草原上又响起一个儒雅从容的声音：“荷里陀，你看到了，我们的骑兵也奈何不得那东西。”
“又一个强者！”
这两人不知身在何处指挥着部队，却以深厚修为隔着草原传音对话，许白虽然甩掉了骑兵队，心中却更担忧了。
“他们不会出手的……”被许白拉入烟雾的邓副将虚弱地说道：“他们要保存体力对付老太君……你是……你是许白……那个闯营的……渔阳……”
“对，我是许白，张郡守要我来探查平北军的安危，你们遭遇了什么？”
邓副将艰难地抬手一指：“去那里，老太君往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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