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朝会(中)
大皇子萧承弘眼看下面黑压压跪倒了一片,心中涌起了一种无力感,只能征询二皇子萧承嗣的意见,道:
“二弟,群臣所请之事,你的意见如何?”
二皇子萧承嗣微微一笑,礼貌地道:“请大哥决断即可,我听大哥的。”
大皇子萧承弘暗自苦笑一声,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众位臣公觉得我们兄弟几个何人可以胜任?”
工部尚书沙千里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心中也是埋怨不已。
“承弘兄,昨晚我都提醒你今天田党肯定要发难,千万不可中计,你怎么轻而易举地就答应他们了呢?唉……”
他赶紧抢先出列奏道:“几位殿下,各位臣公,自古纲常有伦长幼有序,大殿下乃是陛下嫡长,行事一向温良宽厚,仁孝之风素来被陛下褒奖,大殿下当是这不二人选。”
他的话音刚落,另一边中书令乔一行已经发出了反对的声音。
“臣有异议,臣近几年跟随陛下左右,对陛下的心思也知晓一二,我曾亲耳听陛下说过:‘若逢太平盛世,老大当为守成明君,可惜他太过柔弱,又不擅长武事,这乱世纷争老大实在担不起这份担子。’”
“此话绝非为臣杜撰,当时兵部尚书王大人也凑巧在场,王大人可否为下官做个证?”
兵部尚书王金宝暗暗叫苦,他心中实在不愿意趟进这个浑水里来,只是他一生刚正不阿,撒谎的事他是从来不做的,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道:
“哦,好像是说过吧,老臣年岁大了记性不好,具体也记不太清了。”
乔一行微微一笑也不深究,继续奏道:“大殿下天性仁厚,仁孝无双,朝野上下皆知,我等下臣也是深表拥戴,只是逢此大争之世,各国连年征战,稍有不慎便有亡国之祸,大殿下实在非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
“我等军民当齐心推选一位英武果敢久经战阵之人,带领我们度过此危局,方为上上之选,臣推举二殿下代行陛下权责,请几位殿下和各位臣公决断!”
“说得好!除了二哥谁还能当得起!”三皇子萧承礼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你咋乎什么!不是说话声音大就有理了!”四皇子萧承杰针锋相对地回应道。
三皇子萧承礼轻蔑地瞅了他一眼道:“你一个庶出,这位子再怎么也轮不到你身上,你出来说个屁话!”
“你……我跟你拼了!”萧承杰彻底被激怒了。
眼看着场面又要失控了,右相田伦这时候站出来高喊一声道:“几位殿下稍安勿躁,且听老臣一言。”
三皇子萧承礼知道时机差不多了,挑衅似的朝着老四冷哼一声,径直坐到了座椅上不再理会他。
四皇子萧承杰找不到发泄口,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上低着头直生闷气。
田伦郑重地施了一礼,道:“既然我们争论的焦点是两位殿下,而陛下又无旨意指定哪位殿下作为他的继承人,那现在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不如就由朝臣们一起来决定,看看支持哪位殿下的朝臣们多,就由哪位殿下代陛下署理朝政,几位殿下以为如何?”
“我同意!”三皇子萧承礼第一个举手表示赞成。
二皇子萧承嗣望着大皇子萧承弘,道:“我听大哥的,请大哥决断吧。”
大皇子萧承弘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台阶正前方,扫视了一下底下的众臣,朝底下猛打眼色的沙千里微微摇了摇头。
“我已有决断,支持二弟代父皇署理朝政……田相,你的法子就不必用了吧。”
田伦有些意外地望着萧承弘,俯身拜道:“大殿下高义,以大局为重,为臣佩服之至!”
以沙千里为首支持萧承弘的一些大臣全都失望地低下了头,不过他们心里也清楚,大皇子萧承弘此举未免不是最体面的结局,若是非要众臣站队来分出胜负,他也几乎没有赢的可能,反而显得更加狼狈。
二皇子萧承嗣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萧承弘跟前朝他拜了拜,扫视了一下群臣朗声道:
“承蒙大哥关照,小弟我就当仁不让了……此刻军情紧急,容不得半刻耽误,各位臣公,今日从此时起,我就开始代父皇……”
“等等!”
一声清脆的喊声打断了萧承嗣的话语,殿内众人愕然地看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着一身金黄色的华服,从大殿外施施然地走了进来,不是萧铭恩还是哪个!
他的身后一个侍卫打扮的清秀男子腰背长剑,紧紧跟在后面,表情倒是显得有些紧张。
萧承嗣看清楚来人,脸色马上阴沉了下来。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承弘望着爱子心头一紧,赶紧呵斥道:“铭儿,无故你上殿来做什么,赶紧给我退下去!”
众臣望着突如其来的大皇孙殿下,也不禁都有些面面相觑。
萧铭恩面不改色地走到台阶下,对着几位殿下施了一礼,笑眯眯地道:“儿臣拜见父亲,二叔,三叔,四叔,侄儿有礼了。”
右相田伦不动声色地与二皇子交换了一下眼色,开口问道:“铭殿下,朝廷有规制,众皇亲无故不得入皇宫大殿,铭殿下此举是否有些不妥?”
萧铭恩听到他的声音瞬间变脸,扭过头去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这一眼让田伦不禁脸色大变,整个身体如坠冰窟,僵立当场半天不能动弹。
“哼,敢背后算计我慈爱的老爹,让你试试我最新练成的催魂夺命眼,也算是给你尝鲜了。”
萧铭恩不再理会他,径直迈步走上台阶。
他身后的侍卫停下脚步站在台阶下,无意间瞅见了队伍里面站着的吴文魁,赶紧转过脸去朝角落里挪动了几步,心中暗暗生气。
“你早知道吴伯父也在,非要我假扮个侍卫跟你过来,你就想看我出丑是不,哼!”
二皇子萧承嗣望着一步步走上来的萧铭恩,终于憋不住怒气道:“萧铭恩,这里不是你来到胡闹的地方,赶快给我下去,禁军,禁军何在?”
可是大殿之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反馈的声音。
众臣们心中暗自打鼓,都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氛。
谁都没有察觉,禁军统领司马铮不知在何时已经悄悄消失在了武将的序列里。
萧铭恩终于迈上了最后一个台阶,与萧承嗣比肩而立,他的个头刚好才到萧承嗣肩膀的位置。
他望着萧承嗣的眼睛平静地道:“二叔,别急啊,都是自家人,你叫禁军来不是伤了和气吗?”
三皇子萧承礼哪还能憋得住,一步上前就想去拽萧铭恩的胳膊,怒骂道:
“你爹不教你好,让三叔我来教教你,你给我过来……哎呦!”
萧承礼抱着胳膊惨叫一声,“噔噔噔”退出去好几步:“你……你小子竟敢暗算我!”
“三叔,我这手无寸铁的,哪里能暗算你,你可不要跌皮惯了,来冤枉我!”
“你个王八……哎呦……”
萧承礼还没有骂出来便又惨叫了一声。
萧铭恩慢慢走到他跟前,盯着他道:“三叔,我们萧家人可不是随便骂街的泼妇,你若是太失礼了,我只能代爷爷来教教你做人了!”
萧承嗣怒道:“萧铭恩,你太放肆了!你的父亲叔叔们都在,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当着文武百官在大殿上胡闹!”
萧铭恩回过头微微一笑道:“二叔,你别生气啊,我可不敢胡闹,只不过是今天这种情形,我实在是不能不来了!”
说着他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一份金帛做成的圣旨,高举在头顶,道:
“父亲,几位叔叔,众位臣公,我这里有一份爷爷临走前留下的圣旨,你们谁来给当众宣读一下呢?”
大皇子萧承弘惊讶万分,赶紧插言道:“铭儿,此事非同小可,你不可胡来!”
“父亲,你不会以为这圣旨是假的吧,我有那么无聊去造一份假圣旨,是真是假看一看不就清楚了吗?”
萧承嗣脸色阴沉,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然留了一份圣旨给萧铭恩,他估摸着十有八九这里面是传位给老大的诏书,想到这里他心念如电,率先开口道:
“乔爱卿,你是中书令,宣旨本是份内之事,你来先验一验真伪吧。”
乔一行一愣,刚想出言答应,却直接被萧铭恩给否定了。
“他不行!”萧铭恩朝着萧承嗣微微一笑,“二叔,他一个屁股都坐偏了的人,有什么资格来宣读爷爷的圣旨……户部尚书范进忠范老大人,在吗?”
范进忠听到萧铭恩叫他,赶忙出列回禀道:“老臣在!”
“爷爷曾对我说,范老大人处事公正绝无徇私,朝中无人可比,这份圣旨可否劳烦范老大人当场宣读一下,顺便给大家验一下真伪?”
“是,老臣当仁不让!”
“二弟,群臣所请之事,你的意见如何?”
二皇子萧承嗣微微一笑,礼貌地道:“请大哥决断即可,我听大哥的。”
大皇子萧承弘暗自苦笑一声,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众位臣公觉得我们兄弟几个何人可以胜任?”
工部尚书沙千里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心中也是埋怨不已。
“承弘兄,昨晚我都提醒你今天田党肯定要发难,千万不可中计,你怎么轻而易举地就答应他们了呢?唉……”
他赶紧抢先出列奏道:“几位殿下,各位臣公,自古纲常有伦长幼有序,大殿下乃是陛下嫡长,行事一向温良宽厚,仁孝之风素来被陛下褒奖,大殿下当是这不二人选。”
他的话音刚落,另一边中书令乔一行已经发出了反对的声音。
“臣有异议,臣近几年跟随陛下左右,对陛下的心思也知晓一二,我曾亲耳听陛下说过:‘若逢太平盛世,老大当为守成明君,可惜他太过柔弱,又不擅长武事,这乱世纷争老大实在担不起这份担子。’”
“此话绝非为臣杜撰,当时兵部尚书王大人也凑巧在场,王大人可否为下官做个证?”
兵部尚书王金宝暗暗叫苦,他心中实在不愿意趟进这个浑水里来,只是他一生刚正不阿,撒谎的事他是从来不做的,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道:
“哦,好像是说过吧,老臣年岁大了记性不好,具体也记不太清了。”
乔一行微微一笑也不深究,继续奏道:“大殿下天性仁厚,仁孝无双,朝野上下皆知,我等下臣也是深表拥戴,只是逢此大争之世,各国连年征战,稍有不慎便有亡国之祸,大殿下实在非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
“我等军民当齐心推选一位英武果敢久经战阵之人,带领我们度过此危局,方为上上之选,臣推举二殿下代行陛下权责,请几位殿下和各位臣公决断!”
“说得好!除了二哥谁还能当得起!”三皇子萧承礼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你咋乎什么!不是说话声音大就有理了!”四皇子萧承杰针锋相对地回应道。
三皇子萧承礼轻蔑地瞅了他一眼道:“你一个庶出,这位子再怎么也轮不到你身上,你出来说个屁话!”
“你……我跟你拼了!”萧承杰彻底被激怒了。
眼看着场面又要失控了,右相田伦这时候站出来高喊一声道:“几位殿下稍安勿躁,且听老臣一言。”
三皇子萧承礼知道时机差不多了,挑衅似的朝着老四冷哼一声,径直坐到了座椅上不再理会他。
四皇子萧承杰找不到发泄口,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上低着头直生闷气。
田伦郑重地施了一礼,道:“既然我们争论的焦点是两位殿下,而陛下又无旨意指定哪位殿下作为他的继承人,那现在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不如就由朝臣们一起来决定,看看支持哪位殿下的朝臣们多,就由哪位殿下代陛下署理朝政,几位殿下以为如何?”
“我同意!”三皇子萧承礼第一个举手表示赞成。
二皇子萧承嗣望着大皇子萧承弘,道:“我听大哥的,请大哥决断吧。”
大皇子萧承弘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台阶正前方,扫视了一下底下的众臣,朝底下猛打眼色的沙千里微微摇了摇头。
“我已有决断,支持二弟代父皇署理朝政……田相,你的法子就不必用了吧。”
田伦有些意外地望着萧承弘,俯身拜道:“大殿下高义,以大局为重,为臣佩服之至!”
以沙千里为首支持萧承弘的一些大臣全都失望地低下了头,不过他们心里也清楚,大皇子萧承弘此举未免不是最体面的结局,若是非要众臣站队来分出胜负,他也几乎没有赢的可能,反而显得更加狼狈。
二皇子萧承嗣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萧承弘跟前朝他拜了拜,扫视了一下群臣朗声道:
“承蒙大哥关照,小弟我就当仁不让了……此刻军情紧急,容不得半刻耽误,各位臣公,今日从此时起,我就开始代父皇……”
“等等!”
一声清脆的喊声打断了萧承嗣的话语,殿内众人愕然地看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着一身金黄色的华服,从大殿外施施然地走了进来,不是萧铭恩还是哪个!
他的身后一个侍卫打扮的清秀男子腰背长剑,紧紧跟在后面,表情倒是显得有些紧张。
萧承嗣看清楚来人,脸色马上阴沉了下来。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承弘望着爱子心头一紧,赶紧呵斥道:“铭儿,无故你上殿来做什么,赶紧给我退下去!”
众臣望着突如其来的大皇孙殿下,也不禁都有些面面相觑。
萧铭恩面不改色地走到台阶下,对着几位殿下施了一礼,笑眯眯地道:“儿臣拜见父亲,二叔,三叔,四叔,侄儿有礼了。”
右相田伦不动声色地与二皇子交换了一下眼色,开口问道:“铭殿下,朝廷有规制,众皇亲无故不得入皇宫大殿,铭殿下此举是否有些不妥?”
萧铭恩听到他的声音瞬间变脸,扭过头去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这一眼让田伦不禁脸色大变,整个身体如坠冰窟,僵立当场半天不能动弹。
“哼,敢背后算计我慈爱的老爹,让你试试我最新练成的催魂夺命眼,也算是给你尝鲜了。”
萧铭恩不再理会他,径直迈步走上台阶。
他身后的侍卫停下脚步站在台阶下,无意间瞅见了队伍里面站着的吴文魁,赶紧转过脸去朝角落里挪动了几步,心中暗暗生气。
“你早知道吴伯父也在,非要我假扮个侍卫跟你过来,你就想看我出丑是不,哼!”
二皇子萧承嗣望着一步步走上来的萧铭恩,终于憋不住怒气道:“萧铭恩,这里不是你来到胡闹的地方,赶快给我下去,禁军,禁军何在?”
可是大殿之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反馈的声音。
众臣们心中暗自打鼓,都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氛。
谁都没有察觉,禁军统领司马铮不知在何时已经悄悄消失在了武将的序列里。
萧铭恩终于迈上了最后一个台阶,与萧承嗣比肩而立,他的个头刚好才到萧承嗣肩膀的位置。
他望着萧承嗣的眼睛平静地道:“二叔,别急啊,都是自家人,你叫禁军来不是伤了和气吗?”
三皇子萧承礼哪还能憋得住,一步上前就想去拽萧铭恩的胳膊,怒骂道:
“你爹不教你好,让三叔我来教教你,你给我过来……哎呦!”
萧承礼抱着胳膊惨叫一声,“噔噔噔”退出去好几步:“你……你小子竟敢暗算我!”
“三叔,我这手无寸铁的,哪里能暗算你,你可不要跌皮惯了,来冤枉我!”
“你个王八……哎呦……”
萧承礼还没有骂出来便又惨叫了一声。
萧铭恩慢慢走到他跟前,盯着他道:“三叔,我们萧家人可不是随便骂街的泼妇,你若是太失礼了,我只能代爷爷来教教你做人了!”
萧承嗣怒道:“萧铭恩,你太放肆了!你的父亲叔叔们都在,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当着文武百官在大殿上胡闹!”
萧铭恩回过头微微一笑道:“二叔,你别生气啊,我可不敢胡闹,只不过是今天这种情形,我实在是不能不来了!”
说着他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一份金帛做成的圣旨,高举在头顶,道:
“父亲,几位叔叔,众位臣公,我这里有一份爷爷临走前留下的圣旨,你们谁来给当众宣读一下呢?”
大皇子萧承弘惊讶万分,赶紧插言道:“铭儿,此事非同小可,你不可胡来!”
“父亲,你不会以为这圣旨是假的吧,我有那么无聊去造一份假圣旨,是真是假看一看不就清楚了吗?”
萧承嗣脸色阴沉,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然留了一份圣旨给萧铭恩,他估摸着十有八九这里面是传位给老大的诏书,想到这里他心念如电,率先开口道:
“乔爱卿,你是中书令,宣旨本是份内之事,你来先验一验真伪吧。”
乔一行一愣,刚想出言答应,却直接被萧铭恩给否定了。
“他不行!”萧铭恩朝着萧承嗣微微一笑,“二叔,他一个屁股都坐偏了的人,有什么资格来宣读爷爷的圣旨……户部尚书范进忠范老大人,在吗?”
范进忠听到萧铭恩叫他,赶忙出列回禀道:“老臣在!”
“爷爷曾对我说,范老大人处事公正绝无徇私,朝中无人可比,这份圣旨可否劳烦范老大人当场宣读一下,顺便给大家验一下真伪?”
“是,老臣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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