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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阎王亲戚

    有了长青提供的拼音识字之法,众人的学习速度快了很多。

    时间一晃已过晌午,按理说涧溪村的村民并没有中午用餐习惯,但上山学习的孩子们都是正长身体的少年郎。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这几年楚国风调雨顺,又有明君执政,苛捐杂税较少,百姓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所以村民们为了自家孩子能多些“胜算”,也有些余力给自家“麟儿”加餐。

    休息之余,少年郎们取出了自家备好的吃食,大嚼起来。

    李长青也掀开了母亲交给自己的小竹篮,两节地薯,一个鸡蛋,还有半块咸鱼干,东西虽不多,但有荤有素。

    望着众人手中的杂粮饼子、粟米团,想起原身上一次见荤腥还是过年时,李长青眼角有些发酸。

    一旁的狗剩刚想说些什么,瞥见李长青的午食,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但很快想起了正事,问道。

    “长青,你溺水的那段时间,是不是早已到了地府和阎王爷攀上关系,这才传授了你拼音识字秘法?”

    一旁的少年郎连连点头,纷纷表示认同,就连纪大夫也是竖耳倾听。

    李长青有些哭笑不得,摇头解释道:“这怎可能,没有没有,只是我无意中梦到了这种识字方式罢了。”

    少年郎们一听,嚯,这不正是阎王爷派鬼差梦中传授秘法的情景吗?

    众人对李长青是“仙神子弟”的事实更加深信不疑。

    不少少年心想,既然李长青已得神授秘法,自己一个凡人还怎么跟他争,想到这,因为拼音提起的学习激情又泄了下去。

    但也有“铁柱”这般的少年认为,现在自己也会了识字秘法,李长青不过是领先一晚,只要自己努力些,并非没有机会超过他。

    花开一朵,言人人殊。

    听完孩子们的对话,纪大夫心中有些异样,自己真的见过修仙者,知道他们的神异,既然李长青有过仙缘,这倒是能解释的通了。

    不过空有仙缘,却并未被赐下传承收为弟子,看来与自己一般并无灵根,想到这,纪大夫看向李长青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和惺惺相惜。

    酉时,日暮,望着少年郎们归去的背影,纪大夫面露沉思。

    三十余年前,毅儿也同他们一般大,寻仙觅道后却至今未归,当初定下的十年之约转眼又过了二十年,仙道多歧路,不知毅儿是否还在这世上。

    自己已是古稀之年,时日无多,虽说人生坦荡,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这一身本领埋到地里也属实可惜。

    万一毅儿还在,往后寻来,自己这个做师父的却早已入土,收个弟子还能给他留些念想。

    秋风袭来,竹叶沙沙作响,少年郎们也渐渐被树木隐去了身形。

    纪大夫叹了口气,回身朝院内走去,白须和衣襟随风摇曳,一切如常,只是多了些萧瑟。

    或许,自己真的该寻个传承人了。

    回到家,孙狗剩吃完饭,瘫坐在木椅上,朝一旁孙父说道:“爹,明日俺不想去纪爷爷那里读书了。”

    孙父眉头一挑,目光四周扫视,眼神一亮,从柴火堆抽出一根顺眼的枝条,朝狗剩大步走来。

    狗剩见状,赶忙捂住屁股跳开,慌忙说道:“爹,爹,你听俺说,不是俺不愿意去,是奈何有妖孽啊。”

    孙父停下了脚步,眉头微皱:“怎的,你们在后山遇到虎豹豺狼了?”

    狗剩摇了摇头:“这倒不是,爹你是不知道,那李长青就是阎王爷的亲侄子!”

    见孙父神色惊诧,没有再打自己的意思,狗剩这才松了口气,眉飞色舞的继续道。

    “昨日一晚,他就背会了六十多篇药方,今日我一问才得知,原来溺水那日,阎王爷派鬼差传下了识字秘法,俺如何竞争的过?”

    孙父扔掉手中的枝条,自家孩子自家门清,虽然调皮,但不至于说谎话唬自己,埋头沉思一会后,抬头说到:“走,去李长青家。”

    这样的场景并不只在孙家上演。

    戌时,天色渐晚。

    李家来了许多客人,皆是与李长青一同上后山学医的孩子和家里长辈。

    李父有些诧异:“难道自家长青在山上惹了事?”

    眉头微皱,悄悄将李长青护在身后,待众人走近,见手里都提了些山货吃食,且笑容满面,李父心中稍定。

    转头吩咐李母和有粮去左邻右舍借了些板凳,招呼众人一一坐下,取出家中的竹杯陶碗,倒上热水。

    待众人满脸堆笑的接过,李父这才好奇问道:“孙大哥,大晚上你们这大包小包的来俺家,是有何要紧事?”

    狗剩之父孙大志瞄了一眼李长青,面露讨好的朝李父回答道:“无甚要紧事,只是过来走动走到,顺便看看长青恢复的怎么样了。”

    说着抬起手中的竹篮:“这是前些日子我和嫂子在林中摘的菌子,已经晒干,虽然算不上什么值钱宝贝,但用来炖汤倒是极鲜!”

    见李父收下,孙大志非常开心,一把攥住李父的手:“长青他爹,说实话,俺看你家三个孩子那是越看越是亲切,日后咱们两家还得多多走动!”

    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李父下意识皱了皱眉,不过并未多想,笑着点头应下。

    其他人见状,也不甘落后,各种恭维、夸赞、甚至结亲之请接踵而至。

    送走了客人,李父李母也知道了缘由,原来自己的儿子居然是仙人子弟!

    虽然李长青自己不承认,但在其他人的诉说下,又结合李长青最近的变化,全家已信了十分。

    毕竟原本木讷的儿子溺了水后就突然开窍,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相比于全家的欣喜万分,唯有李长青有些无奈,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只要家人能够开心,是否真是仙人传法并不重要。

    当晚李父拿出了年前剩下的浊酒,和李母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回。

    酒过三杯,李父痛哭流涕,直呼自家祖坟终于冒了青烟,拉着李母朝祖坟连磕三个响头,而后倒在了地上,鼾声渐起。

    宿醉过后,昨晚诸多恭维夸赞之语李父早已忘记,但那句“你家老二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却被李父牢记于心。

    涧溪村,后山,杏花林,竹院。

    时间一晃,十日已满,今天就是少年郎们的考核之期,也是纪大夫挑选衣钵弟子的吉日。

    大人们面露紧张,小孩们神色发苦,更有胆小者两股颤颤。

    李长青倒是信心十足,毕竟自己在【造化宝珠】的帮助下,《汤头歌诀》早已熟记于心。

    考核开始,少年郎们挨个上场,除了个别紧张到脑海空白,大多数都能背个几十篇。

    但很可惜,三百二十二篇通篇背完仍无一人做到,就连最刻苦的铁柱也只是磕磕绊绊背完了前两百余篇,然后便偃旗息鼓。

    很快轮到了李长青,前面少年的全军覆灭,让李父这个勇敢的汉子手脚也有些冒汗,满是老茧的大手不安的搓着衣角,试图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见李长青望向自己,李父狠掐大腿,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给了自家儿子一个鼓励的眼神。

    李长青咧嘴回了一个微笑,朝纪大夫和众人行了一礼,闭目开始背诵。

    “天王补心柏枣仁,二冬生地当归身。三参桔梗朱砂味,远志茯苓共养神。或以菖蒲更五味,劳心思虑过耗真....”

    声音悠扬,众人安静下来,虽同为竞争者,但也有些期待身为阎王爷亲戚的李长青能否创造奇迹。

    不负众望,除了中途饮了几次水润了润喉,三百二十余二篇汤诀,无一错字!

    众人心服口服,纪大夫更是抚须大笑:“好!好!好!”

    对着众人做了一揖,纪大夫继续说道:“诸位见证,从今日起,李长青便是老朽的衣钵弟子!”

    虽祝贺恭维声不断,但众人神情依旧失落。稍作思虑,纪大夫又道:“诸位,若是不嫌弃,农闲之余,也可让各家“麟儿”同老朽学些辨识草药之法。

    虽不能借此法得巨财,但也能补贴些家用,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与阎王之亲也,能混个“记名弟子”的关系,已是大幸之事,哪有不应之理?

    没有看李家老二就是因为和阎王攀了亲后,这才腾飞的吗?

    大人们连忙应下,只是少年郎们有些兴致寥寥。

    送走了客人,纪大夫将李长青带回了院内,望着这个聪慧懂事的孩子,纪大夫满心宽慰。

    这十日长青的表现自是看在了眼里,他的身子骨是一众少年中最弱的,虽然每次上山都会大汗淋漓,但却没有哪一次是最后到的。

    毅力仁心皆是不缺,思念至此,纪大夫眼眸含笑,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籍,慈爱的抚了抚李长青的头顶,轻声道。

    “长青啊,既然喝了你的拜师茶,受了你一声师父,为师自然不能没有表示,这本《五禽导引法》你且收下,跟着为师照着此法锻炼,你的身子骨也能强劲些。

    为师如今七十有六,腰不驼眼不花,日行山路五十里,全靠此法。

    你元阳未泄,大约数日便可入门,届时身体自气海穴窍会生出热气,即为‘内息’,再配合为师的一些温补之药,身体很快就会有好转。”

    李长青大喜,双手捧过,跪谢。

    接下来的日子如常,只是李长青在与众少年一同学习草药辨识之余,还要抽空练习《五禽导引法》,果然如同纪大夫所言,短短数日已见成效。

    “可惜在【宝珠】内修炼《五禽导引法》只能增加经脉运行和动作的熟练度,那团热气大小却无法多增加一毫。

    看来只能通过现实里的水磨工夫了慢慢壮大内息了。”感受着自己体魄愈发强壮,李长青心道。

    看着李长青的每日变化,铁柱心中有些吃味。

    毕竟自己苦学了识药已久,却始终没有等到纪大夫给自己同阎王或者其他神仙认亲,思念至此,铁柱心中多了些懈怠,甚至有些打起了退堂鼓。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少年郎都有了铁柱的想法。

    直到半月后,孙狗剩在卧虎山山脚下挖到了一株十多年的野山参,又在清河镇上卖了一两五钱银子,少年郎们的热情再次被点燃。

    忙完了秋收,有了狗剩的“奇遇”,涧西村的村民们,也纷纷结伴前往卧虎山山脚下寻草药。

    至于上山,除了十里八村的几个猎户,没有任何人敢去试试猛兽们的爪牙。

    李铁石和李有粮也在其中,或许真的是祖坟冒了青烟,两人这半月的忙活,收入已有四两三钱银子。

    听着布袋里铜钱碰撞的清脆声响,李铁石满脸的皱纹舒展开来,闻着镇上酒肆传来的酒香,他咽了咽口水,摸了摸沉甸甸的口袋,转头走了进隔壁肉铺。

    当晚,全家都很开心,过年才能见到的荤腥被端上了餐桌,虽只是最贱的豚肉,且因没有阉割腥味颇大,但一家人依旧吃的极为满意。

    而且李铁石还给每人都备了礼物,三个孩子嘴里的饴糖,李母头上的木簪。

    钱涨英雄气,这天晚上,李延衣被扔来和李长青还有大哥睡,小家伙很调皮,三人闹到了深夜。

    听着隔壁孩子们的吵闹,温存过后,李铁石搂着熟睡的爱妻,拂过青丝,轻吻面靥,满眼都是柔软。

    抬头望向房梁,他长舒了一口气,内心宽慰无比,仿佛身上的千斤重担被卸了大半。

    “有了采药的营生,有粮的聘礼已不算大问题,但是长青的读书天赋也不能耽误。

    虽然镇上的笔墨纸砚和书籍价格并不便宜,但离大雪封山还有三月,只要俺再努力些,或许不仅不用卖地,就连长青的读书钱也能凑齐!”

    想到这,李铁石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但天不遂人愿,事情永没那么简单,接下来的几日,能采到的草药越来越少,又过了半月,卧龙山山脚下几乎再也找不到草药的身影。

    之所以村民们能收入颇丰,那是因为卧虎山山脚的草药常年无人采摘,才有如此多的存货。

    而这段时间经过村民们日复一日的扫荡,草药自然是越来越少,收入也随之直线下降。

    傍晚,吃完饭,李铁石摸出那根许久未见的老烟杆,吧唧吧唧抽了两口,腾升的烟雾中,李铁石微眯着眼,思绪飘到了卧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