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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肃清

    “看!”

    听见凌其微的一声急呼,几人纷纷向那望去。只见碎成片的法宝氤氲着烟霓,遥遥指向远处的浓重幽紫。

    闪烁了几息,那碎裂的法宝而后变得黯然无光,碎成了粉末,消散于此间。

    “我们去看看”,几人随着陆止泊迅掠而去。

    浓重的幽紫间,陆止泊感应到了父君那熟悉的气息,他放出自己的气息与那相融,铺开灵识去搜寻。

    晏相期挥动广袖,袖口上的潋滟暗纹随之翻飞,金光熠熠。

    幽紫光晕渐渐散去,现出清朗的此间,萧森而寂寥。

    陆止泊红着眼睛上前,手指跃动,交叠结印,在妖界秘术下,渐渐现出一缕缥缈的残息。

    “父君”,陆止泊扑跪在地,两行清泪流落,洇湿了微干的泥壤。

    他急切地伸出双手想拥着那缕残息,却生生穿透了老妖皇的影子。

    “皇儿”,虽是残息,但仍是老妖皇的原貌,他发须尽白,目光澄明却暗藏浓重的哀伤,正颤微微地张开沧桑的指节,试图抚摸他的孩子。

    “皇儿,为父已发现了灵虚鼎,可它自万年前那宗主濒死之际,被封入这个秘境,现今无主,却狂暴放肆。你们快走,若是被发现,怕是要将你们吞噬炼化。为父今日能再见你一眼,死而无憾了。”

    陆止泊攥着双拳,无力捶地,“父君,儿臣带您走。”

    流霭眸中泛着水雾,为陆止泊而心疼不已。

    一声长叹,“我走不了了,往后,就靠你自己了,可惜,我还没见到你成家”,老妖皇努力睁着渐渐失神的眼睛。

    凌其微闻言,拉着晏相期,带着众人纷纷退后了几步,令流霭现于老妖皇前。

    察觉到他们的动作,老妖皇撑起眼皮,细细打量身前的女修,容貌昳丽,丽质天成,看上去修为尚可,较有天分,他声音和蔼地问道:“这是?”

    陆止泊余光看见流霭站在身后侧,泣中暖笑着,“父君,这是儿臣倾心的女子,俗名林琴,道名流霭,现为御霄宗忘澜峰沓尘峰主的弟子,儿臣日后定要娶她,还望父君恩准。”

    流霭听着这话,微微红了耳朵,上前一步,与陆止泊并肩,诚挚地向老妖皇行了一礼,“尊者在上,晚辈与止泊相悦,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老妖皇和蔼而满足地笑着,“好,好,我也算能瞑目了,你们二人以后要相互扶持,坦诚相对”,他的残息越来越浅淡,“珍重了,孩儿……”这句渺茫的话最终随风吹到了陆止泊耳边。

    残息消散,“父君”,陆止泊咬着唇而泪也止不住,“别留我一个人。”

    流霭伏身,紧紧抱住了他。

    之于一生,长缘难留。

    所谓来时,喜笑连连,所谓去时,泣涕涟涟。

    椿萱既难望,漫漫远行路,唯有执手偕老,不负并肩眷爱。

    一声地裂天崩的轰鸣,众人纷纷闻声望去,只见一尊通体泛着淡黄光泽的铜鼎旋飞而来,鼎口朝下,对着众人,将自身膨胀变大数倍。

    “不好,这恐怕是灵虚鼎,小心别被它吸进炼化”,叶白急急提醒。

    几人四散开来,做足抵御准备。

    流霭担心陆止泊还未能集中心神,果断站在他身前,一副誓死相护的姿态。

    陆止泊盯着眼前的女子,心里涨满了暖暖的汹涌的爱意,情不自禁地从后拥住了她,一个转身间,将她抱离刚才的位置,而后转身挡在她的身前。手持长剑,蓄势待发。

    灵虚鼎放出阵阵气浪,裹挟着众人。

    虽然凌其微他们早已设下结界,却还是被其冲破,四下无法逃遁,尽是气浪覆盖范围,连离开此方秘境都无能为力。

    众人只能背水一战,那鼎凌厉地飞旋,向他们横冲直撞而来。

    欢疏微震,提醒晏相期,“我隐隐感受到那鼎或有器灵,若真如此,恐怕不好应对,主人小心为上。”

    晏相期刚刚挥出团团魔气以与它的气浪相抗,却被鼎口轻松吞噬,竟连道道锋锐的剑气也无法划割它分毫。

    在它飞来的电光火石之际,他揽着凌其微掠闪到另一处。

    趁乱之时,晏相期放出强大的灵识,附着一缕于灵虚鼎悄悄探查,发现它确实生了器灵。

    鼎口越张越大,已将几个魔将和昧使吞入其中。

    凌其微心里焦急,这样下去可不行,这密集的气浪和无法突破的桎梏真是难对付。

    晏相期准备将众人传送回蓬苇栖,却没想到,在这鼎的气浪内,无法施展任何传送术,竟连魔界秘术也可阻断。

    难道今日要丧命于此,其微该如何?晏相期暗暗发誓定要护她周全。他望着同样心急却强装镇定的凌其微,分明感受到她一样的心思。

    那悬空的灵虚鼎发出轻轻锵鸣,仿佛在嘲笑其下的人不自量力。

    它渐渐收缩桎梏结界,气浪席卷着众人渐渐收紧。

    凌其微以剑撑地,被晏相期牢牢抱在怀里,几人皆勉力支持,无法抵挡这灵虚鼎的上古之力。

    相持间,凌其微感觉自身的灵力似乎在渐渐脱体而出,汇聚于那鼎中。

    生路无门,死门或可破,她冷眼看着那鼎,猝不及防摆脱晏相期的保护,飞身向那鼎内而去,她倒要看看,这个器灵是个什么鬼东西。

    “其微!”晏相期一时未能逆势抵过气浪的力道,无法将凌其微拉回,便义无反顾地顺着吸力随她而入。

    砰的一声,凌其微仿佛摆脱了引力,跌在斜倒着的灵虚鼎底部,头顶上方即是秘境地面。

    晏相期落于鼎内后,急忙查看她的周身,“没事吧?”

    凌其微轻轻摇了摇头,环顾了四周,魔将和暗使也在这里,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虚力。

    又几声重物坠地声,原来是陆止泊、流霭、叶白也被吸入。

    “这可怎么办”,叶白召出百刃扇,数十支刀刃从扇中而出,四面八方向鼎内刺去,没想到丝毫未见任何痕迹。他气得踢了那鼎壁一脚,“这破鼎,竟把咱们困住了。”

    “哼”,一个清脆的女童声音响起,“你们这些人,迟早被我炼化。”

    凌其微望去,一个扎着双朝天髻的女童虚影现于鼎内,她的面庞稚嫩,行径却老练而狠绝,回想着之前有关灵虚鼎的事,半晌儿,凌其微心里有了主意。

    “来啊,我们魔、妖、修真各界都在此了,若能炼化我们,你的修为定会跃升”,凌其微乜斜着眼睛,只见那女童鼓起腮帮子,眼睛滴溜溜转,一看就知道这小家伙憋着坏呢。

    凌其微嘴角勾起讥诮的笑意,“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的主人呢?”

    “我才不告诉你,你们进来我这鼎,就别想出去,不要得意。”那女童气呼呼地说着话,浮动的气息将她额鬓细碎的头发吹起,凌其微竟觉得有些萌态。

    晏相期与凌其微对视一眼,众人皆发现了那女童暗自蓄力施术熔炼,周围四时之属的气浪却并无波动。

    那女童虚影强作镇定,飞身到鼎口处,俯视着他们。

    凌其微心里明白,这里众人属性不同,器灵无法炼化,倒是要谢谢这鼎设结无差别吸纳的技能点。

    一阵风暴漩涡自下而上,凌其微等人被卷起,“师姐”,流霭焦急地看向同被冲到半空的凌其微。

    开始了么,凌其微与晏相期相望,既然这器灵打算分而破之,便不能让她轻易如愿。

    在凌其微的掩护下,晏相期飞快地凝剑气为鞭,将众人松松围成一圈,并捻诀将鞭子一头牢牢束缚在鼎芯那端。

    四时之属的气浪此时毫无作为,而风暴漩涡无法将他们拆分,无法摧毁剑气,女童现下有些焦躁,在鼎口上方盘桓一圈又一圈。

    反者道之动,凌其微倒要试试,谁说不能炼化这鼎呢?在她的示意下,众人随她挥出阵阵相应之力。一时间,鼎内魔气、妖气、灵气相杂,其力迸发,看似相抵触,又团聚成球形,几人随即手指翻飞捻诀。

    凌其微使出乾宇剑意,席卷着众气众力众术遍布鼎内,炼化之意大盛。

    待那女童反应过来,已是来不及,她施术妄图打散力团却难以做到,想要将鼎内的杂碎都抛出去,却因与鼎芯相束而不能。

    四时之属的气浪越来越稀薄透明,女童虚影摇晃,“停手停手,别炼化我这鼎,我都听你的还不成吗?”

    看着掠飞至眼前不远处的女童,凌其微露出意料之中的笑意。

    “我告诉你我名字还不成吗?我放过你们,你们也放了我。”那女童撅着嘴抬头看向凌其微,十分委屈。

    灵虚鼎本为灵器,为荡平天下邪祟而炼制,而此前落入奸人之手,不辨是非,用来排除异己。器灵虽然顽劣,沾染无辜献血,但也不是没有改过的可能。

    “这器灵诡计多端又不甚明理,我有一法,或可牵制”,陆止泊又与晏相期、凌其微传音了几句。

    晏相期牵着凌其微,将女童虚影摄到跟前,翻掌间,一道灵气一道魔气将她裹挟而围,他那若立于雪山绝巅的劲松之姿无端形成了凛冽的威压,让人不容冒犯。如悬瀑奔流的气势,却道出无波无澜的话语,“放了你?自是可以,结命契认主即可。”

    女童一愣,结命契?那岂不是把自己小命交由别人主宰?生杀予夺全由旁人。想到这,她狠狠摇了摇头。

    “难道你还有选择?”陆止泊不咸不淡地睥睨着,窅天灵书卷待展而画。

    又眼见那晏相期掌中结出魔雷,女童万般无奈下别别扭扭地选择与看上去好讲话的凌其微结契认主。

    “倒是会选,这可是最性韧志坚之人”,听着叶白的打趣,那女童不由得一阵后悔地瑟缩,她才想起来,刚才明明还有另一个看上去更好欺负的女修,只不过被那个妖族挡住了。

    众人从容而出,凌其微将灵虚鼎变成巴掌大小,为女童起名叫淳淳,在晏相期可怕眼神的威胁下,那虚影心不甘情不愿地勉强接受,随鼎被收入储戒中。

    踏出秘境,流霭眼见陆止泊多年的心事放下,执念渐消,心里放松了许多,十指紧扣的手互相温暖,她的脸上又露出明媚的笑靥。

    几人随着晏相期往凛炽魔渊而去,那西谶魔主,死期将至。

    魔渊下,尚有当时在外未归的,还有执意留下不愿前往蓬苇栖的魔修。

    近半年的时间,如今的魔渊却疮痍满目,那些纯善的魔修变得怯懦恐慌,处处被嗜虐的魔修欺压掠夺。

    昔日热闹的街市现今死气沉沉,鲜有魔修出来摆摊,店门尽闭。

    忽然,不远处一阵喧嚣吵闹。

    只见一个魁梧有力面露凶光的魔修拦住一对母女,言语间尽是调戏之词,显而易见是要强欺掳走她们。

    晏相期刚刚皱眉不悦,一个魔将便上前捏碎了作恶那厮的魔元,一斧结束了他的性命。

    如入无人之地,路上遇到那心怀叵测、已有二心的的魔修,几个魔将弹指间便让他灰飞烟灭。

    快近魔宫,远远看去,“和光宫”的匾额依旧高悬。

    一个人影迅疾而来,伏跪在地向晏相期叩首,“魔尊在上,属下有罪,愿戴罪赎过。”

    原来是东纬魔主,凌其微瞥了一眼,心里盘算,怕不是见西纬魔主大势已去,晏相期无恙归来,又要跟从晏相期了吧?

    见上无所反应,东纬魔主又抬首看向凌其微,神色诚恳,“魔后当日所言极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罪臣的确有错,尊位为虚,岂可舍本逐末,不顾魔界的安稳追随佞人?”

    凌其微见他看着自己,如此称呼,不禁面红耳热,“谁,谁是魔后,别瞎叫。”

    她的余光却分明瞧见晏相期心情大好,弯着嘴角暗笑着,听他语气愉悦,“嗯,起来吧,去将功折罪。”

    东纬在前,带着众人往那魔尊殿中而去。

    正纵情于舞乐的西谶甚是惊惧,大喊大叫,除了殿中的魔将魔兵,却无人再理会他。

    舞女乐女中有些是魔修,还有从人间抢来的貌美女子,此时她们退至角落处,凡女在惶惶不安中窃窃私语,终于从女魔修处得知前魔尊归来,恐怕西谶日子不好过了,不禁纷纷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东纬一剑当先,与西谶缠斗于一处,两人同为魔主,虽各有专长,但修为上无甚差距,此时也难以分出胜负。

    殿中反叛的魔将及魔兵早已被叶白驱赶伏跪在一处,凌其微与晏相期传音了几句,叫停了东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