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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剑灵

    天钧秘境。

    羡云踮起脚尖,轻轻抚着晏相期棱角分明如玉般的脸,一一摸过他的五官。

    剑眉间尽显英气,澄澈的瑞凤眼中潋滟生动,映着自己的倒影,挺鼻如峰,丹唇微启,两片薄唇如初开的莲瓣,羡云将他的样子深深地刻在心里,牢牢地记住,重新为他戴上了面具。

    齐向衍,晏相期,怪自己没早发觉,羡云心里满是涟漪。

    夕阳的薄光在她脸上镀了一层暖色,粉唇微抿,如蝶翼之睫奄忽上下翻动,两湾眸剪秋水映在其中,里面流淌着浓浓的情意。

    晏相期把灵兔望月玉坠戴在她颈间,俯身吻在她的眼睛上,“我好想你。”

    只见女子摸着玉坠,勾起嘴角,“只是想我吗?”

    晏相期灼热的视线一遍遍描绘她的眉眼、她的轮廓,“喜欢你,心悦你,爱慕你,心里只有你……”

    羡云眼波流转,笑靥如花,“我也是……”

    两人坐下并肩看日落,她的头靠在晏相期肩膀上,拉起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羡云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说的话,那自己以后也不问了,等着他可以坦白的那天。

    想来那段时光他定然是艰险万分,不知道他一个人是如何捱过,可惜自己不在他身边。两人已经错过了两年多的时间,以后的朝朝暮暮都不能再浪费了。

    羡云早已经给流霭传了讯,不想再跟着大部队。晏相期在山顶搭了个简易的树屋,夜已深,两人便在其中休息,羡云把啵啾也放出来透透气,发现它有点不一样了。

    “你看它,之前被稷饴泽水泡过,现在怎么颜色愈加鲜艳。”

    晏相期抓起它,“啵啾”,它不满地晃着腿,“看来是稷饴泽让它的经脉更坚韧了,有淬体之效。”

    过了不久,交谈声渐悄。四周寂静无声,只有熟睡的绵长呼吸,羡云躺在晏相期的腿上,安心地沉沉睡去,啵啾挂在晏相期的肩膀上打着呼噜。

    两年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有了着落,有了归依。忽然间,那些残忍的经历仿佛也没那么令人可憎。

    看着黑夜中的此方天地,晏相期第一次感到世间也不是那么无趣,熙熙喧寰,至少现在有了她,也有了自己宁静的栖息处。

    只是……晏相期垂下眼帘,攥紧了手,不能让人破坏了这宁静,要趁早解决那些烂事,给她一个安稳,不能让她再为自己伤心难过,也不能再令她失望。

    清晨,鸟鸣声入耳,羡云感觉脸痒痒的,伸手一抓,摸到了一只宽厚温热的手,她迷蒙地张开眼睛,对着晏相期甜甜笑着。

    真好呀,令自己牵肠挂肚、魂牵梦萦的人就在身边,好像在做梦一样。抱着他的手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羡云终于清醒了。

    “今天想去哪里?”晏相期把肩膀上的啵啾抓下来。

    “随便走走……对了,这剑送给你。”羡云从储戒中拿出怀远剑,“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你都要经常想着我。”

    晏相期看着剑柄上刻的字,心里波澜翻涌,“好……”

    羡云的伤腿被晏相期重新敷了药,伤口已经结痂。“我腿疼,你背我。”

    晏相期轻柔地背着羡云御剑向下,冷不防被她在后面亲了下耳朵,她温热的气息好像火焰,灼热着自己的每寸皮肤和思绪,飞剑不禁颤动。

    他哑声低沉道:“好了……莫闹,危险。”

    她抿嘴笑着,看晏相期耳朵染上红晕,心里的甜蜜漾开。

    羡云重新施了匿形术,落到地面便跳下他的背,拉着他向前走。

    还有几天时间,看看能不能在秘境里再找些灵宝。

    远处树林后的徉空看着二人十指相扣远去的背影,心里燃着嫉恨,到底发生了什么?姐姐,如何才能让你只看见我?

    几声震天吼啸划破了天钧秘境中的静谧,又听到声声震地之响,众修士忽然感到一阵地动山摇,脚下的土地在颤动,忽而众山移形换位。

    天空被一个青灰色的半球形光幕隔断,有那弟子想御剑冲出去,触及到光幕后却被灼烧殆尽。

    羡云抓紧了晏相期的手,“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那罴王用了什么秘术阵法,现在太乱,我们先不要妄动。”晏相期眼露厌烦,陆止泊动作太慢,怎么还未解决这个麻烦。

    本来大多数修士都在秘境中部,因位置变换,土地带着他们四下向外围而去。

    有一些弟子因闪避不及,掉落到裂缝中,被碾磨倾轧致死。

    羡云和晏相期被移送到千仞石壁前,身后是深不可见的断谷,下面是波涛汹涌的浪水。

    “看样子,我们只能去前面的山洞找路。”晏相期召剑在前走着,一手牵着羡云。

    羡云想着小说中的情节,对秘境没有过多描写,只交代了沉风在此处获得各种机缘,斩杀了妖王,掘出魔元妖元无数,回宗后换了许多功绩点,还有就是女主和书中羡云都为救他而受伤,他一直在照顾女主流霭而忽略原身。

    可现在已经走过一次救他的情节,后面不会再有了吧?

    见羡云心事重重的样子,晏相期抓起她的手轻轻落下一个吻,“不要担心,我会带你出去的。”

    羡云冷不丁被他此时的动作撩到,脸上微热,羞涩地点点头,是啊,有他在身边,想那么多做什么,不管风风雨雨,两人一起面对。

    “对了,你记得我之前说过我喜欢的一个名字吗?”羡云想到再过不久就是原身的死亡情节,便想先与他透个底。

    “是……其微?”晏相期边分出心神与她聊天,边警惕地向前探路。

    “嗯,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我了,你可以试试找叫凌其微的人,凌是凌云的凌……”羡云差点撞上突然停下来的晏相期身上。

    “为什么有一天会找不到你?”晏相期神情严肃地看着她,他不想再经历见不到她的情况。

    “呃……我就是说说,我说如果嘛,也许有天我不想在御霄宗待了,所以出去周游四方呢!”羡云无法说自己能预知死亡,无法对他说这里是小说世界,无法对他说他是假的,所以只能先瞒着他。

    自己瞒天过海的计划还是雏形,还要推敲研究每一个细节,毕竟行差踏错的话,可就真死了。

    “好,我记住了……凌其微。你去周游四方前要先告诉我,带上我一起。”

    听着自己的本名在晏相期的唇齿间研磨辗转而出,羡云心生一种恍惚感,“嗯……”

    “你的声音为何现在更加低沉?我记得你以前的声音比现在还要明朗昂扬一点。”

    “我……我记得你说喜欢低音,便刻意练的……”晏相期又该如何告诉她,当时自己被残虐的体无完肤,喉咙碎裂,重塑时即便痛苦万分,音色也无法完全恢复原样。

    二人走到石壁底下,前方有一个洞口,里面黑黢黢的,微微向外吹着凛冽的风。

    晏相期握紧了她的手,“进去看看。”

    羡云扔出灵照符,一时光明如射,随着他们照亮前路。

    不知过了多久,两侧的墙面开始出现一些壁画。

    羡云仔细辨认着,上面好多看着像妖魔的画像,还有一些修士打扮的人像。

    她一幅幅地看过去,将画意连在一起,大致明白了。

    似乎是几千年前,几个修真门派为了灵气和资源到处掠夺占据灵气矿芯和息壤,还有个修真门派因缺少灵气可用,便将魔气和妖气转化为灵气。

    一时间,修真界、妖界、魔界,还有其他小的生灵种族,各有各的苦不堪言。

    后来,出现了一位女修,为了各界的平衡果断出手,汇聚所有可供各界修行之气和资源,将其混沌为一。修者自行炼化,选择修行之道,一时平息了当时的纷争。

    不过,恐怕那位女修也没想到,后面混沌之气又化为供世间评断三六九等的修行之气。现在修真界表面看起来似乎没有掠夺之事了,除了偶有听闻妖魔二族滋扰外,自己倒也没有听说其它矛盾。那混沌之气倒是有趣,有和谐共生的意思。

    晏相期扫过这些壁画,几千年前的事,自己早已经听过那些传说,不过还是没有找到自己寻求的答案。

    两人继续往狭长的深处走去,羡云只顾着抬头看石壁,没注意到自己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无数盘根错节的藤蔓,“羡云,小心脚下”,晏相期急道。

    她不小心踩上一根,那藤蔓猛然一甩,羡云一时不备向侧边歪去。

    晏相期紧紧揽着她,羡云想一手撑向石壁,却意外地穿了进去。正解惑不解时,忽然感到那边有什么在缠拽着她的手腕,“相期!”

    晏相期发现她被拖着走,急忙运力向外拉她,却不能动分毫。他向内挥出几道剑光,却未能冲破石壁,好生奇怪的地方。

    他心里冷笑,倒要看看是什么在装神弄鬼,于是揽着羡云顺着力道走进去。

    突然眼前豁然开朗,是片空旷的森林,旭日高升,鸟语花香。

    “你们……是谁?”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

    羡云和晏相期看向前方,竟忽然出现一道人影,满鬓银霜,脸上沟壑纵横,眼皮微抬,眸中平静的像古潭,看上去倒是慈眉善目。

    “打扰尊者了,我二人受师门所派,来到这天钧秘境,不小心误入此地,不知可否请明示个出路,我们立刻就走。”羡云行礼恭敬说道。

    那人轻轻呵笑,“我是这秘境之主的残魂,在这已经很久很久了,现在修真界什么样?”

    羡云心里惊讶,难道也是几千年前的修士?她将情况一一细说。

    “自有混沌之气后两千年间飞升的人寥寥无几,怎么千年后还能有人飞升?混沌之气都消除不了世间的不平和人心的贪欲,更遑论化为数种修行之气后,世间都各自为营,哪还能有菁纯之气炼化可供飞升呢?”

    可……御霄宗三百年前确实有师祖飞升了啊,羡云心里纳闷着,尊者为何这样说,菁纯之气又是何意。

    晏相期不露声色,静静盯着他,或许他还能知道点什么。

    “罢了罢了,纷纷扰扰与我无关,世间自有世间的劫数和命运,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那老者拿出一柄满是裂痕的断剑,“在消失前,我只想给欢疏找个好去处。”

    他低头对着剑上的一点灵光说道:“欢疏啊,你喜欢那柄剑吗?”说完便看向晏相期手中的剑,“你这剑叫什么?”

    晏相期抬起剑凝视片刻,“怀远。”

    那断剑上的灵光闪了闪。

    “倒是个好名字,欢疏,你就去那吧,断剑里没有灵力滋养,你也会消散的。”言罢,老者点光弹指,那灵光就转移到了怀远剑上。

    “这是我的剑灵,叫欢疏,以后还劳烦你好生对它。我们当时在那个人的影响下,没有族群之分,只有善恶之别,希望我没有看错你。”那老者神情安详,阖上了眼睛,消散于此间。

    “爷爷……”欢疏在怀远剑里叫道,晏相期看着剑,用灵识对它说:“他已经不在了。”

    羡云看着这事情发展,怎么突然多了个剑灵,“你能与它沟通吗?它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看到晏相期点了点头,羡云抚摸着剑说:“你现在的主人叫晏相期,他是个善人,会好好对你的。”

    怀远剑轻轻震颤了一下,以作回应,晏相期听得见它说:“爷爷不会看错。”

    倏忽光景大变,两人身后是千仞石壁,看样子已经穿出来,不知道秘境中的时间过去多久。

    羡云和晏相期在一处水边休息,忽然扑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溢,晏相期捻诀防护,挡住了溅向羡云的水浪。

    几声有气无力的啾啁嘤鸣,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硕大的渠稚鸟半在水中半在岸,翼断足折,羽毛似被灼烧过,内脏破裂落出,鸟喙边缘都是血迹,眼睛耷拉着,看上去已经要不行了。

    “这妖兽怎么……”羡云慢慢走过去探查。

    “渠稚鸟在妖兽中最为单纯,除非自保,不然不会主动攻击,恐怕是有人想杀它。”

    听了晏相期的话,羡云心生同情,像那只禺猕一样,万千生灵都是求一个生存而已,如何不能各安一处和谐共存呢?

    她走上前,摸出一粒复元丹塞到它嘴里,伤势太重,恐怕无法再让它活下去,只能减轻些痛楚。

    那渠稚鸟勉强睁开眼,眼里水光清澈,忽然它身体由内而外散发着幽紫的灼焰,俄顷它便消散于天地,它伏过的地上却落着一个卷轴。

    “看样子,它选择自行了结。”晏相期走上前拾起卷轴,缓缓打开。

    羡云凑过来,只见略微黄旧的纸面上空无一字,“这是什么?”

    “可能是窅天灵书卷,相传是老妖皇的法宝,自他死后,再无人见过此物。只要在上面作画,便会从中散发同样的事物以作攻击之用,如同有此物的人可呼风唤雨,所以历来引无数人争夺。”

    羡云听此言,忽然想起在小说里此物好像最后落到了御霄宗,沉风生心魔后,抢过此物挡过了很多想抓他去涤除心魔的人。如此说来,那更不能让它落在沉风手里,幸好自己先一步得到。

    “把它给我们!”一阵吵闹声在附近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