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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比剑

    晏相期一直没闲着,不仅要分出精力忙着打量众人的神色,看他们有没有看向羡云的,还要将大部分心神放在羡云身上,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就这么短短一会时间,回雪旁边那个叫徉空的男子已经看了羡云七次,沉风看了羡云四次。

    还有几个小门小派的男修,虽然不足挂齿,但是自己心里也不甚舒坦。

    怎么这么多人打她的主意,晏相期努力地一一分辨他们的眼神。

    晏相期捻起桌上的海棠酥,轻咬一口,跟旁边的羡云搭话,“这味道真不错。”

    羡云看去,连连摇头,“一般一般,不够好吃,太甜腻了。”

    流霭闻声,忙道:“对啊对啊,他们做的哪里有师姐做的好吃。师姐,我可是好久没吃过你做的海棠酥了,什么时候再给我做一次吧,或者做别的也行。”

    “天天不想着好好修炼,就想着吃,修炼之人不可贪口腹。”羡云轻轻拍了她脑门。

    流霭捂着头,“好师姐,咱们都却谷这么久了,也总得时不时尝尝人间烟火才能有助感悟呀。”

    “你总有的说,算了,晚点做给你。”羡云一脸无可奈何,听到晏相期轻轻咳了几声,想起来还有这个人坐旁边,颇为不好意思道:“到时你也愿赏脸尝尝吗?”

    晏相期喜不自胜,按捺住雀跃的心情,“那便先谢谢师妹。”

    一旁的沉风本与下面列坐的弟子交流剑道,留意到了羡云那边的动静,待言说完毕,他压低声音问流霭刚刚如何,流霭也凑过脑袋一一分说。

    羡云见状,则是一脸担忧地依次望向简灵韵、回雪和执露,发现简灵韵无甚表情,回雪眼里隐藏着不屑与凌厉,执露面上露着不悦。

    让女主坐沉风旁边真是个错误,太吸引火力了,万一这些人针对流霭怎么办,这个傻白菜,羡云不动声色地拉着流霭往自己身边近了近。

    流霭以为她有事要对自己说,便也不甚在意地回头看着羡云,却被随手喂了一块茯苓糕。

    弥满境以上方能传音,沉风传音给羡云,“听闻你要做海棠酥,我还从未尝过,这次可送我一两块?”

    晏相期执杯的手指紧了紧,垂着眼眸,让人看不出情绪。

    羡云这还是第一次与人传音,因着流霭还不能如此,平时与别人也无需这般交流,忽然沉风的声音好像贴着耳朵说来一样,不由得吓了一跳,变得紧张了些。

    她凝了凝神,平静答道:“好的,师兄。”到时让个弟子送去给他,免得又要多聊。

    室中又交流了许久,沉风忽然收到沓尘的传讯,让他赶去述言殿,想来是宗门有事要交代。

    他风度翩翩地起身,面向众人言明,又叮嘱忘澜峰其他四人好好招待室中弟子,便从容离去。

    少顷,执露的高声齐齐引来了原本喁喁交谈的其他弟子注意。

    “流霭师妹,听闻你最近剑道颇有进益,不如今日在此为大家宣示一番?”

    见众人齐齐看着自己,流霭面露几分不自然和紧张,小声嗫嚅着,“我……”

    “是啊,羡云师妹都已经弥满境后期了,上次我和她比武没用灵力都有所不及。当时,唉……算了,不多说了……”回雪温婉地说道,又欲言又止。

    众人好奇,窃窃私语,有那一知半解的弟子为宗外之人小声解释,“当时羡云师姐好狠辣,把回雪师姐都伤了,好大一个口子……”

    闻言之人不免带着些许厌恶看向羡云。

    “想来羡云师妹今日以灵力用剑会更为精彩,不若羡云和流霭两位师妹在此切磋,让我们都能领略忘澜峰剑道一二。”回雪眼里隐含狡狯地提议。

    羡云心里冷哼,果然!想把自己和流霭当猴耍。一个嚣张跋扈,一个心机深沉,那就也别怪别人了。

    流霭无措地看着羡云,被她轻轻拍了拍袖子安慰着,稍稍放了心。

    “执露师姐,近来回雪师姐天天课后与沉风师兄在莫烬峰学习剑道,大有长进,同为旁修,回雪师姐的基础更为扎实,想必有很多心得。不如两位师姐在台中比较比较,我们忘澜峰冒昧提点几招几式,如此助益良多,这可更合座中弟子们的心意。”

    羡云缓缓而道,从容地环顾四周,数名弟子点了点头。

    晏相期在其中沉思着,早已听叶白说御霄宗一些人为难她,那她在这里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执露听了此话,略有不悦地看向回雪,“师姐,有劳赐教。”

    回雪黛眉紧蹙,羡云怎敢这般与自己作对,好一招祸水东引,不经意发觉一众弟子眼含期待地看着自己和执露。

    她瞥向执露,暗啐:这个蠢货。

    回雪按下气忿,“既如此,那我们二人献丑了。不过,上次师妹与我师弟徉空的比试实在精彩,他一直期待着能再与你对试,你二人修为相差无几,待我和执露师妹比完,烦请师妹赏脸指点我师弟一二。”

    同为弥满境后阶,徉空毕竟是个男子,定能伤她分寸,以疏解自己的郁气。

    徉空闻言低下了头,紧紧攥拳,眼里透着十足的厌恶,回雪又拿自己为她出头,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懦弱,“稍后还请羡云师妹指教。”

    既然如此,羡云轻轻点了点头,无甚表情。

    晏相期冷眼看着徉空,这个人属实令人生厌,最好他本分点,不然别怪自己不客气,视线转向窗外,看着那隐藏在树上的蛊蝗。

    执露毕竟是一点一滴积累修为逐步走到掌门亲传位子上的,实力自然比回雪高。

    而回雪自上次与羡云比试后尝到了装势弱的甜头,此刻也不欲全力以赴,随便过了两招,便柔弱跌地,一副弱不禁风、楚楚动人的样子,“师妹好剑法。”

    执露嗤笑一声,“师姐如此,恐怕日后不必让沉风师兄教你了,不如我先来为你打好剑道根基。”

    一众弟子也没能饱眼福,索然无味地喝着案上的茉菊茶。

    有那精明的弟子稍微想想便看明白了这二女相争的意味,不禁露出了然的表情,心想嗤笑着饶是如此显赫的御霄宗也难以堪破这“情”一字,若不是三百年前至今只有他宗有唯一的修士飞升了,如今修真界魁首哪里轮得到御霄宗。

    回雪咬着唇,欲语而又盈泪的样子惹得很多弟子心中怜惜,“师妹……”她暗暗将视线投向徉空,不显露地使眼色。

    徉空见她眼中的催促逼迫之意,咬牙勉强压着心里的火,站起来上前道:“羡云师妹,请。”

    羡云也不含糊,然而刚起身却被晏相期轻轻拽了拽袖子,正意外着,却见他神情担忧,认真地叮嘱“小心一点。”

    闻言,羡云莞尔一笑,用唇语说着“放心”,纵身一掠,便到了中央。

    晏相期只觉柔软的纱袖从自己的掌心和指尖一点点滑走,眼里的光影也变得黯淡起来。

    羡云微微露出笑窝,小声打趣徉空,“小鬼,可要对姐姐我手下留情呀。”

    徉空看着她嫣然的笑靥和灵动的眉眼,似是在一点一点蛊蚀了自己的心神,不由得发怔。

    晏相期看着这情景心中微愠,在桌下轻轻翻掌蜷指,一团蛊蝗争先恐后地匿飞至室外檐下,伺机潜伏。

    回雪看徉空还不出手,柔声道:“徉空师弟,你可千万要点到为止呀,千万别伤了羡云师妹。”

    徉空回神,心中暗讽,真是表里不一、口蜜腹剑的小人,可是世间这种人太多了。

    而羡云这样的真实和善,不应被辜负,他心中隐隐涌动着汩汩情意,融彻着理智。

    羡云和徉空温和地过了四十二式,羡云本就没抱着伤人之意,毕竟当他是弟弟。

    徉空不知从何时起就再也看不得她受到伤害,宁愿自己不遂也希望她安然,自是也不下狠手。

    最后,徉空趁着羡云连连绞剑时,装作脱力被卸剑。

    不痛不痒的对剑结束,众弟子虽然感到有所见识,但还是觉得不够过瘾,不够酣畅。

    有那自大之人便暗嘲:什么忘澜峰,什么御霄宗,不过如此,实在难担正道第一宗的美誉。

    羡云和流霭与其他弟子寒暄着,众人三三两两地散了。

    晏相期凑到羡云身边,“她们往日总找你麻烦吗?”

    羡云摇摇头,“都是小性子罢了,我都没放在心上。”

    晏相期垂下眼帘,可他放在心上。

    他手指轻捻,数只蛊蝗分成几簇向离开了的人飞去。他抬眼盯着羡云小巧精致的耳垂,“今日学御剑如何?”

    羡云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事,便点头同意了。

    “那我现在御剑带你回去,让你仔细看着我的御剑之术,可好?”晏相期眼里掩不住地期待。

    “那也好”,羡云下定决心好好跟这个临时师父把本事学来,自己礼尚往来,有空的时候多教他剑术便是了。

    “诶,师姐,你不跟我御剑回去了吗?”流霭心里奇怪,以往师姐很少与别人近距离打交道,怎么忽然能跟这人御剑回去了,更何况还是个宗外男子。

    “嗯,我跟他学御剑,咱们一同回吧。”

    “你怎么跟他学御剑,还不如跟沉……”流霭想起了之前羡云说的话,止住了后半段未说出口之言,也罢,师姐既然明说不喜欢,那自己还是要遵从她的意愿。

    前方御剑而行的晏相期带着羡云,流霭看着他们说说笑笑,忍不住回忆起来,好像师姐从未与沉风师兄相处得这般欢喜、自然,这样想来,在羡云师姐心中沉风师兄可是连寻常之友都不及?

    从博赡宫剑修室回否垠峰的执露,忽觉腿弯一痛,好像被什么利刃滑过,轻触后发现起了个大包,肿痛难忍。她忙不迭赶回房请人诊治,解开衣服,看见它似半个拳头大,中间通红略有透明,周围泛白长了细刺。

    请来的医修却难分究竟,开了镇痛消肿祛毒的丹药,告知她要静养时日,留心观察,不可妄动。

    徉空正带着回雪御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你喜欢羡云?”

    他心里慌张起来,“我,我没有!”

    “哼,你最好没有,她可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你可是我的好师弟,莫烬峰的好弟子,你说,是不是啊?”

    回雪假笑着温柔地抚摸徉空的头,惹得他恶心地汗毛微竖,狠狠咬了自己嘴唇内壁瞬息,僵硬地答道:“是。”

    刚飞至莫烬峰,徉空便觉眼前有点点黑影纷至沓来,心觉不对,立捻防护诀,两人忙挥剑扫着。

    其中有一只蛊蝗咬中回雪的脸颊,她疼的瞬间留下了泪痕,随即捏住它狠狠摔在地上碾了又碾,其余一一被徉空抹中的蛊蝗落地成灰,消为泥土,遍寻不到踪迹。

    徉空看着回雪的脸微愣,不自然地扭过头去。

    回雪见状拿出镜子一照,气得将镜子摔得粉碎,自己的脸被咬之处,长了脓包,里面还能看到些许黄脓仿佛有生命一样绕圈滚动。

    她狠厉地瞪着徉空,吼着“滚”,飞速戴上面纱回到住处。

    回雪仓皇找了却机峰相熟的医修来看脸,没一会,那医修却愁容满面,“这,这实在是没遇到过,似虫非虫,似毒非毒,想不出来竟有虫能伤人至此。”

    回雪大怒,“那便治不好了吗?”

    “也,也不是,只是要,要费些时日,略有周折。”那医修境低势微,唯唯诺诺不敢开罪。

    “你就直说如何治好,不能留一点疤痕!”回雪攥拳咬牙切齿,这事必须查明,可恶的虫子从哪来的,是意外还是别有用心地暗害。

    “要以灵力煎枳砂草,两碗灵泉水煎成半碗,连续七七四十九日敷脸;还有内服的丹药,祛毒丸和养肤丹配合使用,这方子基本可解百毒了。”医修恭敬说道。

    “你说不知道这是什么毒,若是解不了这毒怎么办?”

    医修战战兢兢,“我虽境阶低下,但在却机峰一众弟子间论精通毒理无人能及,我若都看不出来,恐怕只能请峰主了。况且虽不知是什么毒虫,但这症状已有相似的案例,想必或可依此治愈。”

    “那便如此,你去准备吧。”回雪焦躁地挥挥手,只能无奈等待伤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