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叹为观止
叮——
一声轻响，胜负已分。
没有山崩地裂之势，也没有星河落地之声，只有浅浅的一道轻吟。
双臂交叠的杜伏威愣在原地，只觉全身各处要穴都被一股锐利的剑意锁定，若是妄动分毫，瞬间就会被刺成筛子。
屋内浩瀚如海，翻涌似浪的真气旋流亦在刹那间偃旗息鼓，就好像大海被瞬间蒸干了一般。
翻飞的衣角蓦然垂落，了无生气。
沈忧之以剑拄地，轻声说道：
“承让了。”
话音落，剑气消弭，万物回归其本相。
阁间还那狭小的阁间，并不是什么虚空，更没有什么银河。
脚下踩着的，也不是什么亚空间，就是普普通通的地板，低头看去还能清楚地观察到各种年轮纹路。
吸入体内的也绝非什么锐不可当的剑意，而是略有些浑浊的空气。
心有余悸的杜伏威缓缓放下交叠的双臂，随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呼——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确信，自己真的回到了现实。
太可怕了！
那样无暇的剑术，那样浩瀚的剑意，世上绝没有比这更美、可怕的剑法。
在那一瞬间，杜伏威只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吸入幻境，脑中除了漫天剑芒，根本想不起任何东西。
真气、招式、战意等等一切，都在那一刹那被清除，好似世上从未有过那些东西一样。
杜伏威可以肯定的是，沈忧之的那一剑，已然将精神和武道融为一体，是超越“技巧”和“变化”之外的境界。
“敢问这是什么剑法？”杜伏威沉声问道。
他虽未见过傅采林的“奕剑术”，但却可以肯定，沈忧之的剑法绝不在那位奕剑大师之下。
因为这世上，绝没有比刚才那一剑更完美、更不可思议的剑法。
“随心出剑，并无名号。”沈忧之的语气依旧从容自信。
“唉！”杜伏威一声长叹，道：“沈先生剑术通仙，杜某人心服口服！”
对方仅仅出了一剑，自己便无力抵挡，可见两人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天堑，难以逾越。
更重要的是，直到现在，那把长剑都还没有出鞘，还没有展现出真正的锋芒。
杜伏威不禁在心中遐想：
若是有朝一日此剑出鞘，那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是否会比那九天星河更令人惊艳？
“杜总管客气了，沈某也不过是占了些许地利。”沈忧之如实说道。
若非杜伏威被限制在这狭小的空间，自己那一剑也不可能如此干净利落地制服对方。
客气？
杜伏威心中苦笑道：
自己设下三十招之限，对方却只用了一剑。
恐怕客气的不是他杜伏威吧！
“胜负已分，杜某人即刻命人解开淮河水道的封锁。”
愿赌服输，身为一方枭雄，杜伏威自然拿得起放得下。
“多谢。”沈忧之微微颔首。
随后，两人便一前一后走出了狭小的隔间。
隔间之外，怀抱瑶琴的石青璇，以及杜伏威手下的偏将，都静静地注视着房门。
对于这一战的结果，双方都非常在意。
杜伏威的手下自然不希望顶头上司败北。
石青璇也同样不想看到沈忧之因为自己的事而吃亏。
但自从沈忧之进了阁间，那里面的动静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屏蔽了，根本没有半点异动泄露出来。
因此，阁间之外的众人虽然忐忑不安，却根本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只能焦急地等待。
呲隆——
阁间的门被拉开，沈忧之和杜伏威先后走出房间。
见此情形，石青璇紧张的内心顿时安定下来，眼中的欢喜更是溢于言表。
但当沈忧之把目光转过来的时候，她又很快敛起眼角的笑意，做出一副冷漠的表情。
另一边，杜伏威手下的偏将们则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跟随杜伏威多年，一路浴血拼杀，见证了江淮军从当初起势时的一小股义军，发展到如今横行江淮，阻断南北的一方枭雄势力。
直到今天为止，他们还从未见过杜伏威失败的场面，无论是千军万马的战场上还是一对一的决斗中。
但眼前的一切，却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他们的统帅，手下数万之众的江淮军总管，称霸一方的乱世枭雄，竟然真的在三十招之内被人击败了！
如此巨大的心理落差，令他们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两位请随杜某前往码头，航船稍后便至。”
杜伏威的这句话，彻底为此次决战画下了句号。
结果如何，亦再无争议。
“青璇在此，先行谢过杜总管。”
石青璇怀抱瑶琴，故而只能浅浅点头一礼。
随后，杜伏威便带着麾下的几名偏将，一马当先地下楼而去。
“走吧。”
沈忧之缓缓走到石青璇身旁，轻声说道。
有了杜伏威这位江淮霸主首肯，再加上他麾下的水军护送，淮河水道已然畅通无阻。
至于游窜在长江水域的朱粲，若是见到杜伏威的水军，多半也要退避三舍。
“哼！”
石青璇似乎还在为之前的事置气，娇哼一声便独自迈开莲步，丝毫不理会沈忧之。
玉容虽然略显气愤，但怀中抱着的瑶琴却让她的举动显得有些傲娇。
沈忧之看着前方窈窕的背影，浅笑一声，缓缓跟了上去。
淮河之上，汹涌的江潮滚滚而来，激起阵阵雪白的浪花，“呼啦呼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杜伏威一声令下，横亘在江面的连环铁索全部被拆除，靠岸许久的船只也终于可以畅行无阻。
不多时，一艘数丈高中型的战船便缓缓靠向码头。
“此为军中战船，由它来护送两位，必能一帆风顺。”
杜伏威豪气冲天地说道。
若论各地义军的战力，他尚不敢豪言称王，但对于自己麾下的水师，还是有这份自信的。
只要打出江淮军的旗帜，在这整个淮河、长江流域，绝没有人敢阻拦。
“既如此，沈某多谢杜总管相助。”沈忧之缓缓说道。
“沈先生客气了。”杜伏威应道：“日后先生若有闲暇，杜某还想再多请教几招。”
虽然这一战败得彻底，但杜伏威心服口服，更想见识一下沈忧之手中长剑的真正锋芒。
那一定是完美到超乎想象的剑术，是凡人无法揣测的境界。
“一定。”
沈忧之点了点头，然后便与石青璇一道登上了战船。
片刻之后，打着江淮军旗帜的水师战船便缓缓启航，驶向远方。
一声轻响，胜负已分。
没有山崩地裂之势，也没有星河落地之声，只有浅浅的一道轻吟。
双臂交叠的杜伏威愣在原地，只觉全身各处要穴都被一股锐利的剑意锁定，若是妄动分毫，瞬间就会被刺成筛子。
屋内浩瀚如海，翻涌似浪的真气旋流亦在刹那间偃旗息鼓，就好像大海被瞬间蒸干了一般。
翻飞的衣角蓦然垂落，了无生气。
沈忧之以剑拄地，轻声说道：
“承让了。”
话音落，剑气消弭，万物回归其本相。
阁间还那狭小的阁间，并不是什么虚空，更没有什么银河。
脚下踩着的，也不是什么亚空间，就是普普通通的地板，低头看去还能清楚地观察到各种年轮纹路。
吸入体内的也绝非什么锐不可当的剑意，而是略有些浑浊的空气。
心有余悸的杜伏威缓缓放下交叠的双臂，随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呼——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确信，自己真的回到了现实。
太可怕了！
那样无暇的剑术，那样浩瀚的剑意，世上绝没有比这更美、可怕的剑法。
在那一瞬间，杜伏威只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吸入幻境，脑中除了漫天剑芒，根本想不起任何东西。
真气、招式、战意等等一切，都在那一刹那被清除，好似世上从未有过那些东西一样。
杜伏威可以肯定的是，沈忧之的那一剑，已然将精神和武道融为一体，是超越“技巧”和“变化”之外的境界。
“敢问这是什么剑法？”杜伏威沉声问道。
他虽未见过傅采林的“奕剑术”，但却可以肯定，沈忧之的剑法绝不在那位奕剑大师之下。
因为这世上，绝没有比刚才那一剑更完美、更不可思议的剑法。
“随心出剑，并无名号。”沈忧之的语气依旧从容自信。
“唉！”杜伏威一声长叹，道：“沈先生剑术通仙，杜某人心服口服！”
对方仅仅出了一剑，自己便无力抵挡，可见两人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天堑，难以逾越。
更重要的是，直到现在，那把长剑都还没有出鞘，还没有展现出真正的锋芒。
杜伏威不禁在心中遐想：
若是有朝一日此剑出鞘，那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是否会比那九天星河更令人惊艳？
“杜总管客气了，沈某也不过是占了些许地利。”沈忧之如实说道。
若非杜伏威被限制在这狭小的空间，自己那一剑也不可能如此干净利落地制服对方。
客气？
杜伏威心中苦笑道：
自己设下三十招之限，对方却只用了一剑。
恐怕客气的不是他杜伏威吧！
“胜负已分，杜某人即刻命人解开淮河水道的封锁。”
愿赌服输，身为一方枭雄，杜伏威自然拿得起放得下。
“多谢。”沈忧之微微颔首。
随后，两人便一前一后走出了狭小的隔间。
隔间之外，怀抱瑶琴的石青璇，以及杜伏威手下的偏将，都静静地注视着房门。
对于这一战的结果，双方都非常在意。
杜伏威的手下自然不希望顶头上司败北。
石青璇也同样不想看到沈忧之因为自己的事而吃亏。
但自从沈忧之进了阁间，那里面的动静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屏蔽了，根本没有半点异动泄露出来。
因此，阁间之外的众人虽然忐忑不安，却根本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只能焦急地等待。
呲隆——
阁间的门被拉开，沈忧之和杜伏威先后走出房间。
见此情形，石青璇紧张的内心顿时安定下来，眼中的欢喜更是溢于言表。
但当沈忧之把目光转过来的时候，她又很快敛起眼角的笑意，做出一副冷漠的表情。
另一边，杜伏威手下的偏将们则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跟随杜伏威多年，一路浴血拼杀，见证了江淮军从当初起势时的一小股义军，发展到如今横行江淮，阻断南北的一方枭雄势力。
直到今天为止，他们还从未见过杜伏威失败的场面，无论是千军万马的战场上还是一对一的决斗中。
但眼前的一切，却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他们的统帅，手下数万之众的江淮军总管，称霸一方的乱世枭雄，竟然真的在三十招之内被人击败了！
如此巨大的心理落差，令他们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两位请随杜某前往码头，航船稍后便至。”
杜伏威的这句话，彻底为此次决战画下了句号。
结果如何，亦再无争议。
“青璇在此，先行谢过杜总管。”
石青璇怀抱瑶琴，故而只能浅浅点头一礼。
随后，杜伏威便带着麾下的几名偏将，一马当先地下楼而去。
“走吧。”
沈忧之缓缓走到石青璇身旁，轻声说道。
有了杜伏威这位江淮霸主首肯，再加上他麾下的水军护送，淮河水道已然畅通无阻。
至于游窜在长江水域的朱粲，若是见到杜伏威的水军，多半也要退避三舍。
“哼！”
石青璇似乎还在为之前的事置气，娇哼一声便独自迈开莲步，丝毫不理会沈忧之。
玉容虽然略显气愤，但怀中抱着的瑶琴却让她的举动显得有些傲娇。
沈忧之看着前方窈窕的背影，浅笑一声，缓缓跟了上去。
淮河之上，汹涌的江潮滚滚而来，激起阵阵雪白的浪花，“呼啦呼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杜伏威一声令下，横亘在江面的连环铁索全部被拆除，靠岸许久的船只也终于可以畅行无阻。
不多时，一艘数丈高中型的战船便缓缓靠向码头。
“此为军中战船，由它来护送两位，必能一帆风顺。”
杜伏威豪气冲天地说道。
若论各地义军的战力，他尚不敢豪言称王，但对于自己麾下的水师，还是有这份自信的。
只要打出江淮军的旗帜，在这整个淮河、长江流域，绝没有人敢阻拦。
“既如此，沈某多谢杜总管相助。”沈忧之缓缓说道。
“沈先生客气了。”杜伏威应道：“日后先生若有闲暇，杜某还想再多请教几招。”
虽然这一战败得彻底，但杜伏威心服口服，更想见识一下沈忧之手中长剑的真正锋芒。
那一定是完美到超乎想象的剑术，是凡人无法揣测的境界。
“一定。”
沈忧之点了点头，然后便与石青璇一道登上了战船。
片刻之后，打着江淮军旗帜的水师战船便缓缓启航，驶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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