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少年132

    我不能没有音乐，不能没有书籍，不能不跳舞，不能没有艺术，不能没有自由...如果我长时间失去她们，就会干涸而死。

    陆生希坐在我面前，他并没有因为我再次拒绝他而不快，而是有一种淡然感，好像他被打了之后有一种向死而生的平静感，他之前就有这种感觉，只是现在更加强烈了。

    他的鼻梁高挺的有点吓人，那种有锋利又淡然还带着点青春的气息杂糅在他的面庞上，他太吸引人了，以至于他动嘴唇的时候，我完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在盯着他迷人的唇瓣出神。

    “你在听我说话吗？”陆生希把手放在我面前晃晃。

    “嗯？...你说什么？”我回过神来。

    “我说...”他笑了。“婚姻在你看来那么不重要，那我把一切都给你，你帮我打理，我们就图个形势办个婚礼，领个证，就算真有一天，你想和我分开了，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他说。

    “把一切给我？”我低声笑着。“你可真是个疯子。”

    他眼里有冷光，但是他笑得像个少年。

    服务生把菜上了，我确实有点饿了，先吃了一道蒜泥白肉，这家我之前没来过，没想到味道不错，另一道菜里的汤泡锅巴真的很好吃，我开心地多炫了点米饭，平常很少能吃掉半碗饭，今天却想多吃几口。

    他看我吃饭也笑着，继续问我：“你的回答呢？”

    “什么回答？”我问他。

    “就是把一切交给你，包括我可以吗？”他眼睛完全亮起来了，像只小狗狗，让人不忍心拒绝。

    “你知道《圣经》中对天使的描述是什么样子的吗？他们像只长着巨大翅膀的洁白或纯黑色单只眼球，看上去像神圣又诡异的巨大怪物...”

    陆生希吃了两口菜，很专注地听我说着。

    “你知道为什么吗？”我自问自答：“因为强大和诡异才能震慑恶魔，而恶魔往往都是以天真的、美丽的、可爱的、温柔的...令人着迷的形象出现，因为...越迷人的越危险。”

    “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他夹了片蒜泥白肉。

    “我想说，不要太恋爱脑，我已经过了那样的年纪，那样的做法没有好下场...你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财产。”我说到。

    “你知道和姐姐谈恋爱，我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吗？”陆生希看起来心情很好。

    “什么？”我问他。

    “就是倚老卖老。”他这话一说，我俩都笑了。

    “你什么意思？”我有点生气又有点不好意思。

    他神色突然正经起来：“姐姐，我可是从烂泥里爬出来，从市场里抢肉吃的人啊，比起我，我感觉你更心大，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的...给你我所有的一切，这种事情所面临的风险我心知肚明，可是我就想这么做。”

    这下子，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看起来很傻吗？”我问陆生希。

    “是很面善...我想象不到你自暴自弃的样子。”他说。

    我喝了两口普洱，想起了那段时间里的自己。

    “那时候，我整天穿的很朋克，想纹花臂也没勇气，就用纹身贴贴满整个手臂，好像那阵子抽完了这一辈子烟，也蹦完了这一辈子的迪，每天失眠，眼袋拉到嘴角。”我硬是挤出一个微笑。

    可是眼泪却还是流了下来。

    陆生希摇着轮椅抱我，帮我把泪水擦干净了。

    在这一个拥抱里我感受到了很多，我总不想承认自己受伤了，我总以为自己斗得过，我想只要自己不屈服，我就是赢的...可是...在这一刻里，我明白，我确实受伤了。

    抱着他，我说：“你说，灵魂被踩碎了还能再重新粘连起来吗？那还是我吗？”

    “你疼不疼？”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我哭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