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枪鸣
斐尤绰与于兆等到其余六人集合，他们一起朝标志上的悬空电梯走过去。
悬空电梯在“金煌”身后，距离算不上远。
一众身穿蓝色短袖的少年从他们身边冲了过去，悬空电梯外的屏幕自动识别身份，向乘客确认目标楼层后，电门向两边滑动，打开。
又一个悬空电梯降下，电子屏幕亮起，“斐尤绰、于兆……请确认目标楼层。”
“我们八个人都在六十。”于兆提醒道。
斐尤绰点了点头，抬手在屏幕的按键上输入数字。
“60。”
“叮——”
电门滑向两边。
四方形的电梯内部是全透明的设计，从里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部的景象，它从模型身后开始旋转着向上移动，到它身前时正对上“金煌”的眼睛。
斐尤绰这才看清，那并不是他以为的普通机械眼睛。
它的每个眼睛里面都装配着一个高精度的光电瞄准装置，当扫到电梯内的乘客时，总会划过一道微光，很快，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大楼前的扫描一次，悬空电梯外扫描一次，到了这里，是第三次扫描。
他注意到“金煌”肩上的枪口，正对的位置就是——这个电梯。
大楼下面十层并没有人居住，内部也没有楼梯，想要上楼，就只有乘坐悬空电梯。
但是，并不是每个电梯都经过这里。
“砰——”
一道清脆地枪声响起。
他面前的透明大门出现一个一指宽的洞口。
周围刚才还有些嘈杂的聊天声音突然消失，整个电梯里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咚——”
又是一道沉闷的声音。
斐尤绰的余光里，一道身影重重倒下，他的脚好像被砸到了，剧烈的痛感已经涌了上来。
但是他一动不动，脸色发白地直视前方。
他注意到，“金煌”肩上的枪口细微转动，从那门上的洞正对上自己。
仿佛有一只手攥住了斐尤绰的咽喉，他呼吸停止，牢牢地盯着“金煌”肩上的枪口，等待审判的降临。
“金煌”眼睛中的微光再次划过。
过了两秒，枪口再次转动，收回，转向楼下。
它没有开枪，面前的洞口开始自动修补，仅是眨眼一瞬，墙面上的痕迹消失。
与此同时，一道机械声音在大厅响起，“五号电梯出现穿越者，已击毙，请尽快处理——”
声音传到电梯里面，斐尤绰回过神来。
他猛地呼了口气，出了一身冷汗的身体终于又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
紧张过后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原来如此。
如果在第二道扫描时有异常乘客，悬空电梯才会经过这里。
大门前的扫描算是第一道核实机制，第二次则是在进入电梯前，最后这次则是直接锁定，在电梯移动到半空时击毙。
而这个电梯，除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穿越者。
那个穿越者已经被击毙了。
那么自己呢？
“金煌”肩上的枪口明明已经对上自己了，但是为什么没有开枪。
“你能装一下吗？”幽灵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现在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吗？”
“……”
身后的于兆还在发抖，就算不回头看他，都能感受到他害怕的情绪。
“他他他——”于兆呆愣愣地盯着地上的人，嘴唇抖动，“死了——”
“嗯。”斐尤绰回答。
脚上的痛感还没有消失，他慢慢低头。
看清了那个跟自己同样身份的少年。
倒下的是一个长得很稚嫩的男孩，他的脑袋已经滑倒的地面，面部朝上，眉心的弹孔里还在流出血液。
斐尤绰的白色运动鞋也被染上鲜红。
“叮——”
六十楼到了。
斐尤绰抬头。
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这里还有一个枪口在等着自己。
随着电门向两边打开，两个半人高的机器人出现在他视线里，它们的机械爪活动一下，准备处理电梯里的身体。
想象中的另一个枪口并没有出现。
电梯里的其他人已经反应过来，争着冲出电门。
“他死了——”于兆重复道。
斐尤绰嘴唇微张，没有说话。
“也可能是解脱。”
熟悉的声音从电门外传来。
石磊军士长从一个机器人身侧走出来，看到电梯里的血腥，皱了下眉。
抬头就看到还没有走出电梯、站在前面的斐尤绰，他表情不变，道：“第一天就能见到这种场面，也算是锻炼你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斐尤绰：“……”
石磊指了指站在斐尤绰身后还在发抖的于兆，问道：“你的朋友需要进行心理疏导吗？”
“不用，就当锻炼心理承受能力了。”斐尤绰回答，“我先带他回房间了。”
“成。”
……
斐尤绰将于兆带回自己的房间。
刚一关上门，就听见于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石军士长说得对。”
“什么？”
“对那男孩来说，死亡也可能是解脱。”于兆回答。
房间感应到主人的到来，一个小型居家机器人冲到两人面前，摇摇晃晃地递上两杯热水。
于兆走到斐尤绰前面，坐在客厅的沙发，手里举着那杯热水，遗憾说：“穿越者，躲过了基因检测，却没躲过B-21的金煌。”
他安静地躺在沙发上，半眯着眼，一动不动。
斐尤绰坐在于兆对面的沙发上，居家机器人移动过来，蹲到到他身边。
他伸出胳膊，摸了下机器人光秃的脑袋，将手搭在它头顶。
他在脑海中发问：“为什么金煌没有朝我开枪？”
幽灵：“……”
就算看不到它的实体，也能感受到它听到这个问题的沉默。
它说：“因为你是关系户。”
没有任何毛病的回答令斐尤绰也沉默一瞬。
“安排你进机甲分部，有两个原因，第一，在这里我能保住你，而你恰好对机甲有兴趣，第二，我们能无视距离，无视条件的沟通，我需要你。”幽灵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它继续说：“这是你最好的选择，离开这里的话，你不知道会死在哪个金煌的枪口之下。”
这算得上是威胁了。
斐尤绰点了下头，算是认同它的话，并没有因为幽灵的威胁生气，他回答：“我确实对机甲感兴趣，到达B-21附属星时就已经回不了头了，不是吗？”
“确实，三天后的选拔，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我的实力？要是你不满意呢？”
“金煌的枪口会随时对准你。”幽灵半开玩笑地回答，“我肯定不会带你去毁灭世界这种事情。”
斐尤绰笑了一下，没告诉幽灵，毁灭世界这种猜测他确实有过。
至于幽灵需要自己这件事，他们的情绪基本互通，直觉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斐尤绰也不太介意，本来自己就是靠它躲过基因检测的。
他感觉自己可能带了点“贱”的属性在身上。
高中时非得知道有作业时他才放心，穿越了非得有什么任务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
于兆走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斐尤绰站在紧闭的房门后，回忆起于兆出门时的精神状态，不由感叹，这小子的自我调节能力还挺强，前一秒看起来要死不活的样子，下一秒就捂着肚子冲去干饭了。
他再次走到客厅，接过小机器人举起的手环，直接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手环表面一亮，两侧的机械锁簧自动扣上。
斐尤绰一愣，“这是——”
还没等他仔细琢磨，就见手环屏幕上显示出八个字：“防丢失模式已开启”
还挺贴心。
他伸手点击手环屏幕。
屏幕上的八个字直接消失，接着一闪，手环上方出现一个半米宽的正方形蓝色半透明屏幕，跟江什的机械眼睛投映出来的屏幕十分相似。
屏幕上自动弹出几个信息。
【于兆：好兄弟，这玩意挺高级啊！】
【于兆：好家伙，这营养液真臭】
【于兆：图片】
斐尤绰想起了石磊在电梯门前问自己于兆是否需要心理疏导的话，再点开了于兆发过来的图片，他觉得，这小子的自我调节能力放在整个预备操作员的队伍里都是十分炸裂的。
最下面的信息是安沐的，一行白色字体映在半空。
“三天后8：00准时开始选拔比赛。”
他想起了幽灵说的话。
在淳奥时代，自己的实力如何？
能否通过选拔，留在机甲分部？
悬空电梯在“金煌”身后，距离算不上远。
一众身穿蓝色短袖的少年从他们身边冲了过去，悬空电梯外的屏幕自动识别身份，向乘客确认目标楼层后，电门向两边滑动，打开。
又一个悬空电梯降下，电子屏幕亮起，“斐尤绰、于兆……请确认目标楼层。”
“我们八个人都在六十。”于兆提醒道。
斐尤绰点了点头，抬手在屏幕的按键上输入数字。
“60。”
“叮——”
电门滑向两边。
四方形的电梯内部是全透明的设计，从里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部的景象，它从模型身后开始旋转着向上移动，到它身前时正对上“金煌”的眼睛。
斐尤绰这才看清，那并不是他以为的普通机械眼睛。
它的每个眼睛里面都装配着一个高精度的光电瞄准装置，当扫到电梯内的乘客时，总会划过一道微光，很快，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大楼前的扫描一次，悬空电梯外扫描一次，到了这里，是第三次扫描。
他注意到“金煌”肩上的枪口，正对的位置就是——这个电梯。
大楼下面十层并没有人居住，内部也没有楼梯，想要上楼，就只有乘坐悬空电梯。
但是，并不是每个电梯都经过这里。
“砰——”
一道清脆地枪声响起。
他面前的透明大门出现一个一指宽的洞口。
周围刚才还有些嘈杂的聊天声音突然消失，整个电梯里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咚——”
又是一道沉闷的声音。
斐尤绰的余光里，一道身影重重倒下，他的脚好像被砸到了，剧烈的痛感已经涌了上来。
但是他一动不动，脸色发白地直视前方。
他注意到，“金煌”肩上的枪口细微转动，从那门上的洞正对上自己。
仿佛有一只手攥住了斐尤绰的咽喉，他呼吸停止，牢牢地盯着“金煌”肩上的枪口，等待审判的降临。
“金煌”眼睛中的微光再次划过。
过了两秒，枪口再次转动，收回，转向楼下。
它没有开枪，面前的洞口开始自动修补，仅是眨眼一瞬，墙面上的痕迹消失。
与此同时，一道机械声音在大厅响起，“五号电梯出现穿越者，已击毙，请尽快处理——”
声音传到电梯里面，斐尤绰回过神来。
他猛地呼了口气，出了一身冷汗的身体终于又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
紧张过后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原来如此。
如果在第二道扫描时有异常乘客，悬空电梯才会经过这里。
大门前的扫描算是第一道核实机制，第二次则是在进入电梯前，最后这次则是直接锁定，在电梯移动到半空时击毙。
而这个电梯，除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穿越者。
那个穿越者已经被击毙了。
那么自己呢？
“金煌”肩上的枪口明明已经对上自己了，但是为什么没有开枪。
“你能装一下吗？”幽灵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现在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吗？”
“……”
身后的于兆还在发抖，就算不回头看他，都能感受到他害怕的情绪。
“他他他——”于兆呆愣愣地盯着地上的人，嘴唇抖动，“死了——”
“嗯。”斐尤绰回答。
脚上的痛感还没有消失，他慢慢低头。
看清了那个跟自己同样身份的少年。
倒下的是一个长得很稚嫩的男孩，他的脑袋已经滑倒的地面，面部朝上，眉心的弹孔里还在流出血液。
斐尤绰的白色运动鞋也被染上鲜红。
“叮——”
六十楼到了。
斐尤绰抬头。
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这里还有一个枪口在等着自己。
随着电门向两边打开，两个半人高的机器人出现在他视线里，它们的机械爪活动一下，准备处理电梯里的身体。
想象中的另一个枪口并没有出现。
电梯里的其他人已经反应过来，争着冲出电门。
“他死了——”于兆重复道。
斐尤绰嘴唇微张，没有说话。
“也可能是解脱。”
熟悉的声音从电门外传来。
石磊军士长从一个机器人身侧走出来，看到电梯里的血腥，皱了下眉。
抬头就看到还没有走出电梯、站在前面的斐尤绰，他表情不变，道：“第一天就能见到这种场面，也算是锻炼你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斐尤绰：“……”
石磊指了指站在斐尤绰身后还在发抖的于兆，问道：“你的朋友需要进行心理疏导吗？”
“不用，就当锻炼心理承受能力了。”斐尤绰回答，“我先带他回房间了。”
“成。”
……
斐尤绰将于兆带回自己的房间。
刚一关上门，就听见于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石军士长说得对。”
“什么？”
“对那男孩来说，死亡也可能是解脱。”于兆回答。
房间感应到主人的到来，一个小型居家机器人冲到两人面前，摇摇晃晃地递上两杯热水。
于兆走到斐尤绰前面，坐在客厅的沙发，手里举着那杯热水，遗憾说：“穿越者，躲过了基因检测，却没躲过B-21的金煌。”
他安静地躺在沙发上，半眯着眼，一动不动。
斐尤绰坐在于兆对面的沙发上，居家机器人移动过来，蹲到到他身边。
他伸出胳膊，摸了下机器人光秃的脑袋，将手搭在它头顶。
他在脑海中发问：“为什么金煌没有朝我开枪？”
幽灵：“……”
就算看不到它的实体，也能感受到它听到这个问题的沉默。
它说：“因为你是关系户。”
没有任何毛病的回答令斐尤绰也沉默一瞬。
“安排你进机甲分部，有两个原因，第一，在这里我能保住你，而你恰好对机甲有兴趣，第二，我们能无视距离，无视条件的沟通，我需要你。”幽灵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它继续说：“这是你最好的选择，离开这里的话，你不知道会死在哪个金煌的枪口之下。”
这算得上是威胁了。
斐尤绰点了下头，算是认同它的话，并没有因为幽灵的威胁生气，他回答：“我确实对机甲感兴趣，到达B-21附属星时就已经回不了头了，不是吗？”
“确实，三天后的选拔，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我的实力？要是你不满意呢？”
“金煌的枪口会随时对准你。”幽灵半开玩笑地回答，“我肯定不会带你去毁灭世界这种事情。”
斐尤绰笑了一下，没告诉幽灵，毁灭世界这种猜测他确实有过。
至于幽灵需要自己这件事，他们的情绪基本互通，直觉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斐尤绰也不太介意，本来自己就是靠它躲过基因检测的。
他感觉自己可能带了点“贱”的属性在身上。
高中时非得知道有作业时他才放心，穿越了非得有什么任务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
于兆走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斐尤绰站在紧闭的房门后，回忆起于兆出门时的精神状态，不由感叹，这小子的自我调节能力还挺强，前一秒看起来要死不活的样子，下一秒就捂着肚子冲去干饭了。
他再次走到客厅，接过小机器人举起的手环，直接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手环表面一亮，两侧的机械锁簧自动扣上。
斐尤绰一愣，“这是——”
还没等他仔细琢磨，就见手环屏幕上显示出八个字：“防丢失模式已开启”
还挺贴心。
他伸手点击手环屏幕。
屏幕上的八个字直接消失，接着一闪，手环上方出现一个半米宽的正方形蓝色半透明屏幕，跟江什的机械眼睛投映出来的屏幕十分相似。
屏幕上自动弹出几个信息。
【于兆：好兄弟，这玩意挺高级啊！】
【于兆：好家伙，这营养液真臭】
【于兆：图片】
斐尤绰想起了石磊在电梯门前问自己于兆是否需要心理疏导的话，再点开了于兆发过来的图片，他觉得，这小子的自我调节能力放在整个预备操作员的队伍里都是十分炸裂的。
最下面的信息是安沐的，一行白色字体映在半空。
“三天后8：00准时开始选拔比赛。”
他想起了幽灵说的话。
在淳奥时代，自己的实力如何？
能否通过选拔，留在机甲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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