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妖人
…………
山阳古城。
车水马龙，商贾云集；等到夜幕降临，花灯初上，坊市更加热闹。
徐长青身着飘逸法衣，行走于街头。
巫楚国之下，便是县和县国，山阳县也是个大县，人口约莫有八九十万。
县民见惯了形色各异的异人，对穿着法衣的徐长青，也没有投来过多的好奇目光。
巫楚人好巫鬼，寻仙之风甚烈，家境殷实的人家也是一副羽衣仙客的打扮。
徐长青见到超过五个人穿法衣，用望气术也看不出道行，要么是普通人，要么道行高深，他更倾向于前一种。
“好！！！”
“漂亮！！”
不远处传来锣鼓以及喝彩声。
只见前方空地人来人往，一褐色短打装扮的年轻人口吐火焰，口吞长剑。
一招空盆变蛇让众人喝彩，看客忍不住丢钱。
“来来！过来！跳！啄米！”
青年指挥公鸡，公鸡仿佛听懂人话。
“咦，竟是方术。”
徐长青有些意外，这种公鸡听话法属于粗浅的戏法类方术，混口温饱倒也不错。
小小山阳县，其实修炼方术的不少，大部分方术属于戏法，普通方术消耗不了太多资源，也不需要小说中的灵石阵法，吴奶奶这种乡绅豪强，也不过每日服用菖蒲和露水。
徐长青穿过人群。
“宋氏戏法班，每隔三日在此地演出，希望诸位看官多多捧场！！”青年带领众学徒鞠躬谢场。
蓦然间，他瞥见了徐长青的背影，恍然间回到噩梦的那一夜，正是那人救了自己。
“长青师兄？他想必认不得我了。”宋麟自嘲一笑，转身抱起公鸡，继续赶往下一个演出地点。
他也是之前修炼方术的学徒之一，可惜资质太差，只学会了戏法。
火凤兵器坊。
此乃县尉李青名下产业，也是山阳最大的兵器铺子，上到军队兵器，下到寻常菜刀，卫戍军的兵器大多出自此坊。
店铺内摆放着各类兵器，后院烟囱升腾黑烟，时不时传来打铁敲击的声音。
工匠们赤着上身，汗流浃背，敲打通红的烙铁。
风箱呼呼作响，炉火正旺。
小学徒时不时添着柴火，时而拉着风箱，忙得团团转。
更深处，还有士兵把守的区域，这些是制造弓弩和盔甲的地方。
“一二三！！起！！”
“啊！！！”
空地上，四个男人用绳子、或用手，费力地将弓弦挂上弓身。
“呼！”高大青年抹了一把汗，手握弓箭，轻轻掂量了一下。
弓身赤红如铜，表面刻巫楚辛夷花纹路，平添一丝美感，弓的两端雕成蟒首，衔着乌黑油亮的弓弦，手握之处贴着苍白骨状的护片，带着温润的手感。
典雅、尊贵、厚重，这是神弓给人的第一印象。
“真累……比在监狱砍别人头都累。”李景满身大汗，“这玩意真有人能拉开吗？”
太沉了。
起码有五百四十斤，也就是九石。
“有人能拉开。”阴凉处的坐凳上饮茶的中年人说道，这人穿着官服，一脸正气。
“谁？”李景好奇道。
“一会就知道了。”县尉李景神秘一笑。
他的目光望向前方的大鼎，大鼎烈火熊熊，两柄武器在其中烧得通红。
一把环首大刀，一把大戟。
咚咚咚！
这时，下人前来。
“云泽观弟子求见！！”
“带他进来！”
徐长青在下人的带领下进来。
“原来是你！”
李景和徐长青对视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徐长青蓦然发觉，这不就是监狱里的侩子手。
“太巧了，县尉也在，晚辈见过二位！”徐长青作揖道。
“勿要客气，我与熊屈认识已久，也算是你的师兄，以后叫师兄即可，这位是李景。”中年人李青说道。
“好的，李师兄。”徐长青笑道。
他听熊屈师兄说过，县尉似乎练的是兵器之道，一身方术修为，全在兵器之上，有点像小说中的剑修。
几人寒暄一阵，徐长青这才发现李景竟是李烈的亲戚，关系不算太远，他们爷爷是堂兄弟。
有了这一层的关系，几人算是熟络了。
“来，看看这把弓，你这把弓不好整，材料太硬，我都怕你拉不起来。”
李景一边穿上衣裳，一边将弓递了过来。
接过神弓，入手是沉甸甸的手感。
他闭上眼睛，如感应手臂一般，感应着自己的弓，拿出小刀，划开一点小伤口，用血液在弓上画出特殊的符文。
接下来继续感应。
渐渐地进入忘我之境。
养由基神弓的感应之法，与血祭有异曲同工之妙，目的是让宝物有灵，激活其中的方术力量。
众人屏息凝神，李青让示意工匠们离开。
徐长青的感应当中，手上的弓似乎有了生命，自己可以感应到它的呼吸，弓弦仿佛化为一条蛰伏的大龙，随时起势攻击。
哗！
睁开眼睛，从腰间箭囊抽出一道箭矢。
神弓力量直接调到九石。
咔咔咔！！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之下，徐长青体型暴涨三成，面色憋得通红，缓缓拉开弓弦。
吼！！
箭矢飞射而出，划破空气，发出虎啸龙吟之声。
箭矢贯入假山三寸，裂缝如蜘蛛网般蔓延，这不是神弓的极限，而是箭矢的极限。
“好！！”
众人抚掌惊叹。
看到这一箭，李景心服口服，本来最近有所突破，以为对付徐长青应该没问题了。
今日再次见到，才明白对方也无时不刻在进步。
好强大的神弓，好强大的对手。
\b
“过奖了。”徐长青擦了擦脑门的汗水，这玩意只能当作绝招，平常用三到五石，已经有非常不错的杀伤力了。
有了虎啸龙吟箭，对付山上的幽魂差不多了，顺便重新制作一下草人。
徐长青收起长弓，说：“李师兄，这个收费……”
“不必，边角料我要了，我当初欠了熊屈人情，\b也算是还了。”
“多谢！”徐长青郑重道，李青的这个人情，熊屈师兄的人情，他牢记在心。
大师兄表面上公事公办，实际对自己多有照顾，徐长青内心说不感恩是不可能的。
三人喝了一会茶。
“最近雨季，水匪不太安分啊。”李景说道。
“不仅水匪，民间的妖人，恐怕也要冒头了。”县尉李青冷冷一笑，眼中闪过杀机。
有些方术入门简单，但需要用到人命祭练，此类方术被明文禁止，有些人经受不住诱惑，私底下偷偷修炼。
“妖人很多吗？”徐长青好奇道。
“多，每逢大乱，必有妖人，太平年间，民间隐藏的妖人也不少。”
坏人两个字又不写在脸上，也不会像小说描述的那般上来就杀人作乱；可能是隔壁卖酱油的老王、也可能是守城门的士兵、青楼的娼妓。
“原来如此。”徐长青暗暗记在心里。
方术诡异多端，出来行走江湖，也要多留个心眼才行。
扑腾扑腾！
一只纸鹤飞到李青肩膀上，叫了几声。
李青面色变得严肃，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还有公务在身，改日再聊。”
山阳古城。
车水马龙，商贾云集；等到夜幕降临，花灯初上，坊市更加热闹。
徐长青身着飘逸法衣，行走于街头。
巫楚国之下，便是县和县国，山阳县也是个大县，人口约莫有八九十万。
县民见惯了形色各异的异人，对穿着法衣的徐长青，也没有投来过多的好奇目光。
巫楚人好巫鬼，寻仙之风甚烈，家境殷实的人家也是一副羽衣仙客的打扮。
徐长青见到超过五个人穿法衣，用望气术也看不出道行，要么是普通人，要么道行高深，他更倾向于前一种。
“好！！！”
“漂亮！！”
不远处传来锣鼓以及喝彩声。
只见前方空地人来人往，一褐色短打装扮的年轻人口吐火焰，口吞长剑。
一招空盆变蛇让众人喝彩，看客忍不住丢钱。
“来来！过来！跳！啄米！”
青年指挥公鸡，公鸡仿佛听懂人话。
“咦，竟是方术。”
徐长青有些意外，这种公鸡听话法属于粗浅的戏法类方术，混口温饱倒也不错。
小小山阳县，其实修炼方术的不少，大部分方术属于戏法，普通方术消耗不了太多资源，也不需要小说中的灵石阵法，吴奶奶这种乡绅豪强，也不过每日服用菖蒲和露水。
徐长青穿过人群。
“宋氏戏法班，每隔三日在此地演出，希望诸位看官多多捧场！！”青年带领众学徒鞠躬谢场。
蓦然间，他瞥见了徐长青的背影，恍然间回到噩梦的那一夜，正是那人救了自己。
“长青师兄？他想必认不得我了。”宋麟自嘲一笑，转身抱起公鸡，继续赶往下一个演出地点。
他也是之前修炼方术的学徒之一，可惜资质太差，只学会了戏法。
火凤兵器坊。
此乃县尉李青名下产业，也是山阳最大的兵器铺子，上到军队兵器，下到寻常菜刀，卫戍军的兵器大多出自此坊。
店铺内摆放着各类兵器，后院烟囱升腾黑烟，时不时传来打铁敲击的声音。
工匠们赤着上身，汗流浃背，敲打通红的烙铁。
风箱呼呼作响，炉火正旺。
小学徒时不时添着柴火，时而拉着风箱，忙得团团转。
更深处，还有士兵把守的区域，这些是制造弓弩和盔甲的地方。
“一二三！！起！！”
“啊！！！”
空地上，四个男人用绳子、或用手，费力地将弓弦挂上弓身。
“呼！”高大青年抹了一把汗，手握弓箭，轻轻掂量了一下。
弓身赤红如铜，表面刻巫楚辛夷花纹路，平添一丝美感，弓的两端雕成蟒首，衔着乌黑油亮的弓弦，手握之处贴着苍白骨状的护片，带着温润的手感。
典雅、尊贵、厚重，这是神弓给人的第一印象。
“真累……比在监狱砍别人头都累。”李景满身大汗，“这玩意真有人能拉开吗？”
太沉了。
起码有五百四十斤，也就是九石。
“有人能拉开。”阴凉处的坐凳上饮茶的中年人说道，这人穿着官服，一脸正气。
“谁？”李景好奇道。
“一会就知道了。”县尉李景神秘一笑。
他的目光望向前方的大鼎，大鼎烈火熊熊，两柄武器在其中烧得通红。
一把环首大刀，一把大戟。
咚咚咚！
这时，下人前来。
“云泽观弟子求见！！”
“带他进来！”
徐长青在下人的带领下进来。
“原来是你！”
李景和徐长青对视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徐长青蓦然发觉，这不就是监狱里的侩子手。
“太巧了，县尉也在，晚辈见过二位！”徐长青作揖道。
“勿要客气，我与熊屈认识已久，也算是你的师兄，以后叫师兄即可，这位是李景。”中年人李青说道。
“好的，李师兄。”徐长青笑道。
他听熊屈师兄说过，县尉似乎练的是兵器之道，一身方术修为，全在兵器之上，有点像小说中的剑修。
几人寒暄一阵，徐长青这才发现李景竟是李烈的亲戚，关系不算太远，他们爷爷是堂兄弟。
有了这一层的关系，几人算是熟络了。
“来，看看这把弓，你这把弓不好整，材料太硬，我都怕你拉不起来。”
李景一边穿上衣裳，一边将弓递了过来。
接过神弓，入手是沉甸甸的手感。
他闭上眼睛，如感应手臂一般，感应着自己的弓，拿出小刀，划开一点小伤口，用血液在弓上画出特殊的符文。
接下来继续感应。
渐渐地进入忘我之境。
养由基神弓的感应之法，与血祭有异曲同工之妙，目的是让宝物有灵，激活其中的方术力量。
众人屏息凝神，李青让示意工匠们离开。
徐长青的感应当中，手上的弓似乎有了生命，自己可以感应到它的呼吸，弓弦仿佛化为一条蛰伏的大龙，随时起势攻击。
哗！
睁开眼睛，从腰间箭囊抽出一道箭矢。
神弓力量直接调到九石。
咔咔咔！！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之下，徐长青体型暴涨三成，面色憋得通红，缓缓拉开弓弦。
吼！！
箭矢飞射而出，划破空气，发出虎啸龙吟之声。
箭矢贯入假山三寸，裂缝如蜘蛛网般蔓延，这不是神弓的极限，而是箭矢的极限。
“好！！”
众人抚掌惊叹。
看到这一箭，李景心服口服，本来最近有所突破，以为对付徐长青应该没问题了。
今日再次见到，才明白对方也无时不刻在进步。
好强大的神弓，好强大的对手。
\b
“过奖了。”徐长青擦了擦脑门的汗水，这玩意只能当作绝招，平常用三到五石，已经有非常不错的杀伤力了。
有了虎啸龙吟箭，对付山上的幽魂差不多了，顺便重新制作一下草人。
徐长青收起长弓，说：“李师兄，这个收费……”
“不必，边角料我要了，我当初欠了熊屈人情，\b也算是还了。”
“多谢！”徐长青郑重道，李青的这个人情，熊屈师兄的人情，他牢记在心。
大师兄表面上公事公办，实际对自己多有照顾，徐长青内心说不感恩是不可能的。
三人喝了一会茶。
“最近雨季，水匪不太安分啊。”李景说道。
“不仅水匪，民间的妖人，恐怕也要冒头了。”县尉李青冷冷一笑，眼中闪过杀机。
有些方术入门简单，但需要用到人命祭练，此类方术被明文禁止，有些人经受不住诱惑，私底下偷偷修炼。
“妖人很多吗？”徐长青好奇道。
“多，每逢大乱，必有妖人，太平年间，民间隐藏的妖人也不少。”
坏人两个字又不写在脸上，也不会像小说描述的那般上来就杀人作乱；可能是隔壁卖酱油的老王、也可能是守城门的士兵、青楼的娼妓。
“原来如此。”徐长青暗暗记在心里。
方术诡异多端，出来行走江湖，也要多留个心眼才行。
扑腾扑腾！
一只纸鹤飞到李青肩膀上，叫了几声。
李青面色变得严肃，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还有公务在身，改日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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