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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冥冥之中 大事发生

    北方的早春依旧寒冷,李里使劲握了握放在自己衣兜里的英琪的手,英琪也下意识地把身体向李里身边靠了靠,此时已经是漫天的焰火,整个天空已经成为一道绚丽的锦缎,用尚好的丝线穿插、描绘美好,人们欢呼雀跃,想让每一朵绽放都永远停留。两个人仰着头,整个脸被焰火的光芒罩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

    辛勤趴在窗台上,看着漫天的焰火,她自己都没想到新世纪的第一个元宵佳节会在别人家度过。“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门一开,走进囡囡。

    “辛姐,要不要去人民广场看焰火,我爸开车送咱们。”囡囡说道。

    “你们都去吗?”辛勤问道。

    “我妈妈早些去公司,他们的元宵晚会了,今天很晚会回来。”囡囡说道。

    “我还是不去了,你和你爸爸去吧。”辛勤说道。

    “辛老师,一起去吧,平时也是辛苦你了。”囡囡爸爸从外边走进来,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看着父女两个的热情相邀,辛勤还是不好推迟。

    本来黑夜就给人一种压迫感,再加上车里暖风让人有些呼吸困难,辛勤索性摇下车窗,原来和热闹的气氛相隔的只是这一层玻璃,凉风一吹进车里,几个人立刻融入这热闹的节日气氛里,几个人也立刻情绪激昂起来。

    “小辛,你家里是做什么行业?”囡囡爸爸说道。

    “我父母在烟台卖海鲜。”辛勤说道。

    “很好的行业!”囡囡爸爸理解性地说道。

    实际上辛勤父母是由于一年前经营决策的失误,导致破产,才干起个体,辛勤现在这份工作也是为了减轻自己家庭的压力。

    “听囡囡说你弹一手好钢琴,你完全可以凭借这一点找一份薪水更高的工作。”囡囡爸爸继续说道。

    “不行,我还得上课,毕竟现阶段完成学业是第一位的。”辛勤说道。

    “哇!真羡慕你父亲有你这么懂事的女儿。”囡囡爸爸说道。

    “您家老人还在台湾?”辛勤问道。

    “是呀,我父亲现在已经年龄太大了,不方便远涉大陆。其实我们在台湾叫外省人,父亲是荣民。从小到大总是听父亲说东北军,如何如何有血性,和日本人打仗。能回到大陆是我父亲的一个梦,同时也圆了我一个梦,还有我女儿的。”囡囡爸爸说到动情之处,眼角闪出点点晶莹。没想到囡囡爸爸还是个健谈的人,操这一口生硬的汉语整晚都在表达一个生在台湾的青年的方方面面的想法。

    正月十六,年正式过完了,一起都回归到正常。

    看门的李大爷早早就打开了寝室大门,拿个收音机坐在门口,想独享清晨的宁静。朝阳急急忙忙地跑出了寝室大门。

    “这么早?”李大爷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得去送早报。”朝阳说道。

    “新找的活?牛奶不送了?”李大爷说道。

    “送完报纸就去送奶,李大爷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了。”朝阳说完就着急忙慌地跑到车棚子,一溜烟消失了。

    “朝阳,悠着点,别累到了。”李大爷提高声音在后便喊道。

    很快整个校园又纳入了繁闹的节奏里,大家忙忙活活地开始在食堂、教室、自习室之间穿梭。繁忙之外又凸显大学学习生活的特色,当然除了大家日渐成熟的脸之外,就应该是特色的装饰,大家已经不再拘泥使用书包,各色的背包恰恰是彰显个性的代表,或干脆就把书本拿在手上,将钢笔别再书上。

    繁闹过后校园又恢复了平静,李大爷依旧手捧收音机,坐在寝室门前。小胖身影一晃,从楼梯口转出来。

    “小胖子,都晚了!”李大爷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吗?”小胖笑着说完,加紧了脚步。

    “别去吃早饭了,先去上课吧。”李大爷望着小胖的背影喊道。

    中午下课,朝阳直接回寝室了,没去食堂。建国看到了朝阳,知道朝阳最近手头不是很宽裕,打了四份工。

    “老二,咱们出去吃饭去。”建国回头叫刚出门的杨老二。

    “老大,你发了?”杨老二不解地问。

    “得了吧,回寝室叫上朝阳,你看到朝阳没最近没太去食堂吃饭,小脸焦黄,不容易呀。”建国说道。

    “是,最近看他早出晚归地。等我一会我把书放纺织楼,占个座。”杨老二说道。

    “你还有多少麻烦事,能不能麻利点。”建国说道。

    两个人回到寝室,在走廊里看到L正要去水房洗衣服。

    “小k,你行不行,这个盆是我吃方便面的,那个有条纹的才是用来装肥皂的。”建国拦住L指着盆里的肥皂盒说道。

    “我说小K,你这观察生活的能力可是越来越差了,别说老大就是老大,害怕咱们肥皂盒不够,一次还买两个。”杨老二说道。

    “你拉到吧,装肥皂的是我在水房捡的。”建国说道。

    “是不是大一那帮小子的,咱们上大一的时候,大三大四那帮小子也老在水房‘捡’咱们的东西。”L说道。

    “小K你晚上回来吧,导员要来查寝室。”建国说道。

    “那就说我感冒了,回家了。”L说道。

    “你别的了,这个理由用十六回了,得了,我帮你敷衍一下得了。”建国说道。

    “下午体育课不去能行不?”L问建国。

    “得了吧,最好别缺课,要是体育抓补考就郁闷了。对了,朝阳哪去了?”建国说道。

    “他去自强林(放电影的地方)打扫卫生了。”L说道。

    “又轮到朝阳看自强林的场子了,吃完饭必须去看片了。”杨老二边在床上穿运动裤,边说道。

    “杨老二,这下午的体育课,你现在穿运动服干啥吧?”L问道。

    “我一会和老大先去踢球。”杨老二说道。“刺啦~!”杨老二裤子开裆了。

    “完了,我又得穿王强的裤子了,几百年没洗过的裤子。”杨老二说着,出门从晾衣绳上摘下一条裤子。

    吃完晚饭,L找出前两天刚买的西装,尺码倒是合适,还弄了一条灰色的领带,就是成熟的打扮和自己的满脸稚气有些不搭。

    “我怎么看我怎么感觉别扭,就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L和在一边不知道瞎翻什么的王强说道。

    “你头发太乱了,去山鸡那,有啫喱水。”王强说话的时候脑袋一直都扎在床底下。

    “你找什么呢?”L问道。

    “杨老二把我裤子穿哪去了,体育课我一直穿国风的裤子,太紧了,我两条腿的血脉都不通了。”王强说道。

    “服了,你慢慢找吧。”L说完开门出了屋。

    522寝室里,只有山鸡独自一人在寝室,脑袋插在被窝里,听着收音机。L进门直接在门后的书架上一顿翻。

    “鸡哥,有没有啫喱水了,整点。”L说道。

    “啊~”山鸡抬起头,回L说道。

    “有没有啫喱水。”L又问了一遍。

    “我的柜子,横二竖二。”山鸡眼睛都没睁,唔叻道。

    L拉开山鸡的柜子,拿出啫喱水,一按瓶子上的按钮,一个水柱从里面射出来,弄了一脸一头。

    “得了,鸡哥,见底了。”L说着把瓶子放在书架上,把头发一顿乱揉,看看镜子,这么一顿折腾之后,总算让自己的头发老老实实地趴下了。

    “你们这帮星星,我这辈子都不买啫喱水了。”山鸡在床上唔叻。

    “靠!1.25了,走了,鸡哥。”L开门一溜烟消失了。

    L一出门就看到郑彤的车停在了图书馆门前的停车场。郑彤看到l,这车里冲L招了招手。L开门上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郑彤用手托了一下粉色太阳眼镜,一双美丽的眼睛在眼镜下边使劲瞪了瞪。

    “帅哥,不会等太久吧。”郑彤说话的同时附以一个迷人的微笑。

    “彤彤姐,别拿我开玩笑了,你才是美女呢。”L说话的同时有些局促。

    “不行,老了,时代属于你们年轻人。”郑彤说着启动了汽车。

    “你不老,你现在正是有味道的时候。”L的话一出口,就意思到有些不妥,看着郑彤尴尬地笑了一下。两个人寒暄了好一阵,突然郑彤沉默了。

    “L,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说声对不起,当初是我把你拉出来的,你做了很多工作,可我感觉我有些辜负了,也包括你了,我身边的一些人。”郑彤说话的同时在脸上显出了几分落寞,可是能感觉到每一个字都是心底的迸发。此时的郑彤失去了原本外人所认识的那个刚强的女人,几分软弱让L感到一丝的怜惜。

    “我一会要带你去看赞助商,这也许是唯一的希望,无奸不商,他们想的都是投资回报。也可能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希望,只是病急乱投医罢了。或许今天之后我就得和你说再见了。”郑彤继续说道,显然话语有些悲凉,一下子赶走了刚才轻松的气氛。L听到郑彤的一席话,刚才的意气风发也瞬间被打的没了影踪,同时也体会到了郑彤的落寞来的天经地义。

    郑彤把车停在了山水大厦的停车场上,两个人下车,L抬头看了一眼山水大厦四个字,脸上浮出一层奇怪的表情。

    “彤彤姐,我非得去吗?”L停在了电梯口,说道。

    “人家点名要见见主持人,人家口口声声说利益、回报,我没有理由不让你去,不是说好了吗?”郑彤说道。

    两个人被带到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室,这是个空间宽大,陈设简单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后边的是一个表情严肃、身体略胖的中年人。

    “郭总,这是我的DJ,叫卢可。”郑彤开口说道。

    “郭总!”L在身后问了一句好。郭总没说话,起身示意两个人坐下。郭总没有说话,让现场的气氛很尴尬。

    “郭总,我传真给你的计划书你看过了吗?我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吗?”郑彤说道。

    “郑总监,我对你的计划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知道我能从此收益什么?”郭总还是抱着原有的腔调,让郑彤感觉不是很好。

    “彤彤姐,你的妆花了。”L在郑彤耳朵边说道,郑彤听了起身去了洗手间。当郑彤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的时候,房间立刻开始了激烈的争论。

    这次会面的顺利让郑彤出乎意料,郭总竟然对郑彤的条件全盘接收,还给予了一定的优待,这让郑彤低沉的情绪顿时高涨。

    “L,这回咱们的节目可进入倒计时了,你赶紧把我给你的那些资料好好整理一下。”郑彤说话的同时,车子的速度也随着情绪的加快。

    “彤彤姐,你下步怎么打算的。”L问道。其实郑彤没有和L说拉倒赞助只是一个开始,还有繁重的工作要做。

    “现在我的打算就是大吃一顿。”郑彤笑着使劲踩着油门。

    下了晚自习大家说笑着往寝室走,朝阳心理仿佛压了一块石头,因为杨老二刚才告诉他妈刚才来过电话。不知道这回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从上高中开始,家中的几件不好的事情都是通过电话传递给朝阳的。先是父亲的因公殉职,然后是母亲心脏病发作,然后有事弟弟遇到车祸,、雪上加霜这个词儿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过分。朝阳站在寝室外的电话亭里,好久才鼓起勇气拿起听筒,手在一直发抖。

    朝阳回到寝室,建国把朝阳拉倒一边。

    “朝阳,我听杨老二说你给家里打电话了,有什么事情?”建国问道。

    “没事,我弟弟不是让车碰了吗,需要二期的手术费用。”朝阳说道。建国听完从兜里掏出一打钞票。

    “这是我去年参加大学生足球联赛的补助,你先拿去,别和我客气,听到没。”建国的这一举动好像是早就准备好的的。

    “啥也不说了!”朝阳说话的时候,感觉是强忍泪水的。

    “对了,你得帮L个忙,要是导员问你,你就说昨天化工原理上课的时候他闹肚子。”建国说。

    “知道了,他又缺席了,化工原理听说抓补考挺多的。”朝阳边说边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记着什么。

    原本的意图是把心目中的大学校园描绘成一片净土,但这根本就是失实的,在这生活的人们虽然已被大墙隔开外界,可活生生的人根本就无法跳脱,也无法逃避。因为这本来就是自己的生活,只不过今天这是你应该承受的,明天要承担什么,或是在什么更远的地方生活都无法确定。

    今年是奥运年,这件事情在校园课余生活中占主要地位的。随着《体坛周报》在校园中大幅的宣传画的出售,正事标示大家进入了奥运时间。这届奥运本来和中国也有些渊源,当然数年之后它也正式还给了中国和世界体育迷一届体育的盛会。奥运带给大家的并不仅仅是运动的乐趣,更多的是一种精神。正如每一次国旗在体育场上空升起的时候,总会有一股激动涌起。观众好比是运动场外的运动员,去理解体育的真谛,你可以爱热情似火的激情,可以爱生理极限制造的完美,可以爱灿烂的画面,只要是和体育沾边,都要赋予无私的爱。可是我们把更多爱那些为了体育事业的发展贡献力量的人。

    这段时间没到中午电视下边的好位置根本就占不到,许多人会在关键场次,关键比赛的时候和老师请假,老师也都表示理解了,所谓是人在心也飞了,还不如直接看个痛快。这时候也有邪门的,比如辅导员出现在食堂,堵逃课的学生,或是干脆和食堂建议要关掉电视,以保证学生按时上课。食堂领导心里很明白,这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就像前一阵国奥比赛,不知道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关了电视,立刻就啤酒瓶子漫天飞的混乱场面出现,更夸张的有学生直接拨了市长公开电话。当然后来学院反馈的意见是以后一定要保障学生的课余文化生活。就这样食堂也就在学校成了顺应民心的典型。

    李里和英琪在食堂靠窗子的一张桌子前吃着午餐。虽然离电视很远,随着阵阵喝彩声音的传来,李里还是不住地朝电视方向张望。李里眼睛并不近视,远远可以清楚地看到电视画面,这是一场奥运会羽毛球混双比赛的决赛。中国这边的张军、高崚已经以大比分1:0领先,但局分还是很焦灼,还好比赛的节奏在中国队的掌控中。几个漂亮的击球再次引爆了食堂的气氛。英琪脸上毫无表情,默默地一口口把饭菜送入嘴里。两个人整顿饭没有说一句话。比赛结束了,中国队在一次站在了奥运领奖台的最高处,在喧闹的人声中,李里听不到国歌奏响的声音,只能看到画面里的人们口型以相同的节奏变换,却能感受到情绪在心中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