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遗憾
“柳萍，B市离这儿不远，我有空骑摩托车去找你啊。”店里最小的员工，单博阳，具体年龄柳妞还真不知道，长的乖，却满嘴跑火车。
单博阳在柳妞刚来的时候说他16岁，还给柳妞看了身份证，柳妞一直惴惴不安，这个店雇佣未成年人来给他们烤串，这不是黑店嘛。后来，王主厨，单博阳的师傅出来打假，说他净会吹牛逼，身份证都有好几个，专骗小姑娘。
单博阳说，他前女友说自己生病了，跟他说不能拖累他，要跟他分手，他就给把他当时全部的积蓄，两万块钱，都打给了前女友卡里，前女友病好了之后却跟他分手了。柳妞刚听这个故事的时候还很感动，小男孩就这样被骗的人财两空。
“单博阳，你那故事都讲一千遍了，你不腻我都腻了！”王主厨又来教训单博阳。
柳妞拿着行李箱，在店门口等车，回头看还是舍不得的，“陆姐，我会想你的，我以后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柳妞看着店里朝夕相处的伙伴们，承诺着。
“外地走了的，很少有回来的。”陆姐看起来有些伤感，她没有把话说绝，但真正的事实是，每一个这样说过的人，都没有回来过。“不过你这样说，但愿以后还能见面吧。”
柳妞下高铁之后，发现高铁站出门右转也有一家汽车站。她半信半疑的买了一张去往小县城的汽车票，是往家的方向走的，路上的景色也是柳妞走过的，她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啊~~哈~”一个哈欠过后，柳妞在汽车的轻微颠簸中，慢慢地身体不受控制，不知过了多久，柳妞一个激灵惊醒了，头才避免跟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她擦擦口水，望向窗外，小县城已经到了？这是哪啊，这里下去行不行啊？我不认识这个地方啊，再坐会儿出县城了怎么办？内心挣扎过后柳妞还是下车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哪，柳妈肯定知道。
妈，看得见我不？我回来了，在城里呢，我不知道这是哪。
我也在城里呢，在你二姨厂里宿舍，你这样拿手机照我也看不出来是哪啊。
二姨试图分析出柳妞的位置，也失败了。
柳妞，你问问路人，或者是开店的人，看你现在在哪，我也好去接你。
知道了，妈，我一会儿再给恁打电话。
柳妞挂掉电话，一个环卫工人路过，清理路面的垃圾，“奶奶，您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环卫工奶奶用手指一下嘴巴，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能说话，柳妞愣怔在地，奶奶走远了才回过神来。
“柳妞，柳妞~”柳妈居然先一步找过来了，“妈，你咋知道我在这儿呢？”
“你妈是谁啊，聪明着呢，你看你背后是啥？”
“卫生局。”柳妞回头，一字一顿的念出红色招牌上的字。
“你挂电话的时候，我正好看见那个牌子。”
柳妞安静的坐在柳妈身后，一言不发，她每次放寒暑假都是在老家度过的，这次这么久就没回来，还是感触颇深，马路两侧树影斑驳，柳妈带着柳妞在树影间穿梭。
柳妈停在超市门口，“买点水果，蔬菜，再买点肉，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妈，不用，我现在需要的就是回家好好睡一觉，每次买的水果都忘记吃。”
“你在这等会我，我去买点东西。”
柳妈从超市出来，手提一个黑色塑料袋，也不告诉柳妞买的啥。
“柳妞，去看看你姥姥吧。”
“好。”
柳妈带柳妞去外婆家的地里面，“妈，外婆家走过了。”
“没错，就是这。”柳妈停在一处新埋的坟包前，打开黑色塑料袋，拿出一捆黄纸，开始折纸。柳妞心里有种猜测，但仍抱有一丝侥幸，默默跟着柳妈折纸。
柳妈接着从黑色塑料袋中拿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一张折好的黄纸，“妈，柳妞来看你了......”
柳妞脑子闪过一道白光，因腿软瞬间跪到坟前，“姥姥......姥姥的坟？所以上次我打电话，你头发上绑的白绳......”柳妞的眼泪浸湿脸庞，如果临走前，看姥姥一眼，也不会这么难过，这成了她心里的一道结。
“你要是去看你姥姥一眼就好了，我现在也觉得遗憾，你姥姥下葬的时候，你大姨，二姨，舅妈，都说至少要让你爸回来。”柳妈又添两张纸，“我现在后悔死了，我就应该让你们回来，我总觉得你学业重，你爸忙着挣钱，能不折腾就不折腾。”
“妈，你在那边过的好不好？我做错了，我现在好后悔。”柳妈双手捂脸，遮掩住流下来的眼泪，情绪不断爆发，掩盖不住的声音在指缝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柳妞跪走到柳妈身边，抱住柳妈，她无法想象，外婆离世的那段时间，自己的母亲是如何度过的。
“我现在没有妈了......”
柳妞和柳妈回到家，柳妞让柳妈先去休息，她给柳妈做了碗西红柿鸡蛋面，柳妈躺在床上，被子把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柳妞便把面端到柳妈床前，躺到柳妈身边。
咚咚，当，柳妞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身上多了一床被子，柳妈不在床上，床边柜子上的面早已坨成一块。
眼睛哭的难受，又肿又涨，“妈，你起这么早？”原来是柳妈，又开始早起拖地。
“醒啦，闺女！”柳妈直起腰，把脸上一两根碍事的头发别到耳朵后，两只大眼睛也是肿的有些变形。
“醒啦，早上吃啥，我去做！”
“一会儿跟我去集市上买鱼去吧，妈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鱼。”
柳妞把厨房擦了一遍，又把脏衣服全洗了，柳妈还没来叫她去买鱼，“妈......”柳妞回到屋内，柳妈坐在椅子上发呆。
柳妞回到厨房，在腰间系了条围裙，开始淘米。
“闺女，都11点了，赶紧买鱼去！”柳妈翻看外婆的照片，不小心返回到主屏幕，10:59。
“我包呢？里头还有一百块钱呢。”柳妈穿着拖鞋进屋开启了找包之路。
单博阳在柳妞刚来的时候说他16岁，还给柳妞看了身份证，柳妞一直惴惴不安，这个店雇佣未成年人来给他们烤串，这不是黑店嘛。后来，王主厨，单博阳的师傅出来打假，说他净会吹牛逼，身份证都有好几个，专骗小姑娘。
单博阳说，他前女友说自己生病了，跟他说不能拖累他，要跟他分手，他就给把他当时全部的积蓄，两万块钱，都打给了前女友卡里，前女友病好了之后却跟他分手了。柳妞刚听这个故事的时候还很感动，小男孩就这样被骗的人财两空。
“单博阳，你那故事都讲一千遍了，你不腻我都腻了！”王主厨又来教训单博阳。
柳妞拿着行李箱，在店门口等车，回头看还是舍不得的，“陆姐，我会想你的，我以后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柳妞看着店里朝夕相处的伙伴们，承诺着。
“外地走了的，很少有回来的。”陆姐看起来有些伤感，她没有把话说绝，但真正的事实是，每一个这样说过的人，都没有回来过。“不过你这样说，但愿以后还能见面吧。”
柳妞下高铁之后，发现高铁站出门右转也有一家汽车站。她半信半疑的买了一张去往小县城的汽车票，是往家的方向走的，路上的景色也是柳妞走过的，她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啊~~哈~”一个哈欠过后，柳妞在汽车的轻微颠簸中，慢慢地身体不受控制，不知过了多久，柳妞一个激灵惊醒了，头才避免跟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她擦擦口水，望向窗外，小县城已经到了？这是哪啊，这里下去行不行啊？我不认识这个地方啊，再坐会儿出县城了怎么办？内心挣扎过后柳妞还是下车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哪，柳妈肯定知道。
妈，看得见我不？我回来了，在城里呢，我不知道这是哪。
我也在城里呢，在你二姨厂里宿舍，你这样拿手机照我也看不出来是哪啊。
二姨试图分析出柳妞的位置，也失败了。
柳妞，你问问路人，或者是开店的人，看你现在在哪，我也好去接你。
知道了，妈，我一会儿再给恁打电话。
柳妞挂掉电话，一个环卫工人路过，清理路面的垃圾，“奶奶，您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环卫工奶奶用手指一下嘴巴，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能说话，柳妞愣怔在地，奶奶走远了才回过神来。
“柳妞，柳妞~”柳妈居然先一步找过来了，“妈，你咋知道我在这儿呢？”
“你妈是谁啊，聪明着呢，你看你背后是啥？”
“卫生局。”柳妞回头，一字一顿的念出红色招牌上的字。
“你挂电话的时候，我正好看见那个牌子。”
柳妞安静的坐在柳妈身后，一言不发，她每次放寒暑假都是在老家度过的，这次这么久就没回来，还是感触颇深，马路两侧树影斑驳，柳妈带着柳妞在树影间穿梭。
柳妈停在超市门口，“买点水果，蔬菜，再买点肉，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妈，不用，我现在需要的就是回家好好睡一觉，每次买的水果都忘记吃。”
“你在这等会我，我去买点东西。”
柳妈从超市出来，手提一个黑色塑料袋，也不告诉柳妞买的啥。
“柳妞，去看看你姥姥吧。”
“好。”
柳妈带柳妞去外婆家的地里面，“妈，外婆家走过了。”
“没错，就是这。”柳妈停在一处新埋的坟包前，打开黑色塑料袋，拿出一捆黄纸，开始折纸。柳妞心里有种猜测，但仍抱有一丝侥幸，默默跟着柳妈折纸。
柳妈接着从黑色塑料袋中拿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一张折好的黄纸，“妈，柳妞来看你了......”
柳妞脑子闪过一道白光，因腿软瞬间跪到坟前，“姥姥......姥姥的坟？所以上次我打电话，你头发上绑的白绳......”柳妞的眼泪浸湿脸庞，如果临走前，看姥姥一眼，也不会这么难过，这成了她心里的一道结。
“你要是去看你姥姥一眼就好了，我现在也觉得遗憾，你姥姥下葬的时候，你大姨，二姨，舅妈，都说至少要让你爸回来。”柳妈又添两张纸，“我现在后悔死了，我就应该让你们回来，我总觉得你学业重，你爸忙着挣钱，能不折腾就不折腾。”
“妈，你在那边过的好不好？我做错了，我现在好后悔。”柳妈双手捂脸，遮掩住流下来的眼泪，情绪不断爆发，掩盖不住的声音在指缝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柳妞跪走到柳妈身边，抱住柳妈，她无法想象，外婆离世的那段时间，自己的母亲是如何度过的。
“我现在没有妈了......”
柳妞和柳妈回到家，柳妞让柳妈先去休息，她给柳妈做了碗西红柿鸡蛋面，柳妈躺在床上，被子把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柳妞便把面端到柳妈床前，躺到柳妈身边。
咚咚，当，柳妞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身上多了一床被子，柳妈不在床上，床边柜子上的面早已坨成一块。
眼睛哭的难受，又肿又涨，“妈，你起这么早？”原来是柳妈，又开始早起拖地。
“醒啦，闺女！”柳妈直起腰，把脸上一两根碍事的头发别到耳朵后，两只大眼睛也是肿的有些变形。
“醒啦，早上吃啥，我去做！”
“一会儿跟我去集市上买鱼去吧，妈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鱼。”
柳妞把厨房擦了一遍，又把脏衣服全洗了，柳妈还没来叫她去买鱼，“妈......”柳妞回到屋内，柳妈坐在椅子上发呆。
柳妞回到厨房，在腰间系了条围裙，开始淘米。
“闺女，都11点了，赶紧买鱼去！”柳妈翻看外婆的照片，不小心返回到主屏幕，10:59。
“我包呢？里头还有一百块钱呢。”柳妈穿着拖鞋进屋开启了找包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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