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叛击士
“是的，我们知道，李雨渐先生，但是，现在的索罗企业集团已经不是以前的索罗企业集团了，现在的新人民军政府也不是以前的新人民军政府了。”查特喝了一口咖啡。
“怎么说？”李雨渐看了看雨滴，让他稍微冷静下。
“都说历史是一个轮回，”查特轻笑了一声，“现在新人民军政府，现在的伟大领袖已经完全变了。”
“这个地方已经变成了囚牢，无数人在此挣扎，没有一个人能够出去，你眼中的伟大领袖已经变成了独裁者，在这城邦里肆意妄为，无人能够制衡他的权利，人民在他的淫威之下，疲于奔命，不断出台的新政策挤压着他们的生存空间，所有的一切都被独裁者牢牢掌握在手中，我的意思是，所有的一切。”
跟班盯着李雨渐，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波动，然而他失败了。
“李雨渐先生，让我们来看看现今生活在索罗诺布列的人们的生活吧。”
“就先说说普通人吧，他们在生活的重压下疲于奔命，虽然食物和水的价格不高，但是其他的生活成本还是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李雨渐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打算插话。
“不仅仅如此，苛税重税，各种禁令，限制着他们的生活，就像是监狱里的一个个禁闭牢房一样，他们只能够在里面劳动改造，用产出交换那些他们能够负担的生活必需品，其余的教育、娱乐和自由的空间被逐步压缩，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他们的。”
“他们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接触那些被禁止的东西，也不会享受到什么医疗或者其他的什么保障，那些东西，他们原先是享有的，但是后面却越来越享受不起。”
“而那些从普通民众手中划分出来的娱乐和自由呢？还有那些曾经拥有的医疗、教育以及更好的工作的权利呢？”
查特轻声笑了下，没有向下阐述，而是继续说道。
“他们就像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枚枚齿轮和钉子，维持着这台高压机器的运转，一旦锈蚀或是损坏，就会从那个地方被卸除，然后毫无感情地填充进新的零件，他们是可代替的，也是不可代替的。”
“而那些被卸除的零件，或者是因为高强度工作无法再维持自己形状的零件，还有一些想要改变这台机器的零件，集合起来，组成了乌鸦。”
“那既然有囚犯，那么监狱就是用以囚禁他们的地方，那么监狱里还有什么人呢？”
查特抿了一口咖啡，自问自答道。
“供养者，狱卒和典狱长。”
“先来说说供养者吧，他们有田有地有自己的小产业，能够为监狱供应物资，比囚犯自由，但是也自由不到哪里去，他们有经济能力享受到部分狱卒所能享受到的东西，但不也还是寄人篱下吗？在某些方面，他们甚至比囚犯更加脆弱，不是吗？”
“正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微薄产业，他们可以雇佣囚犯帮他们干活，帮他们打理田产，同时他们也保障了监狱的绝大部分物资消耗，就像是以前的地主，有着传世的地产，有钱的就有佃户，没钱的自成贫农。”
“讽刺的是，当他们载着他们产出的水果、蔬菜、粮食和肉，只敢去到税收没有那么逼人的黑市贩卖的时候，他们会相互调侃：现在过得很艰难不是吗？总比以前好。”
“那如果他们没有地了呢？而在现在的索罗诺布列，这种事情是很容易就发生了的。”
“那些大地主哪个不是和那些政要沾亲带故的？有了钱，有了权，结合起来不比豺狼虎豹更凶狠吗？而且，大地主的东西，会给下等人享用到吗？”
李雨渐依旧面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自闭模样。
“在往上，就是狱卒了，典狱长的最佳拍档，是典狱长麾下最直接的执行者，也是供养者和囚犯的收割者，负责这个监狱大大小小事物的运转。”
“他们严格地控制着囚犯，维护着典狱长立下的各项规矩，逼迫着维护者们，让他们产出越多。”
“典狱长不会约束他们，除非他们触犯了自己的底线。然而，这样子的底线是很宽松的，足以让狱卒们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了。”
“可以想象，除了繁重的苛税杂税，他们还需要支付给那些豺狼虎豹莫名其妙的管理费，服务费，保护费。就像是洋葱被一层一层刨去一样，只剩下最后的那一层最娇嫩的核心。”
“更别提狱卒们有意无意在那些娇嫩的核心上留下的一道道伤痕了。”
李雨渐还是那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那么，最后就来到典狱长这里了。”
“他作为这座监狱的统治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拥有一切的解释权，通过王座下的无数枯骨，升起他的无上权威，就像一面镜湖，典狱长和狱卒的湖面城市越繁华，供养者和囚犯过得就越残酷。”
“每一次他受到来自监狱之外的或是监狱内部的迫害或是暗杀，总之这些给了他理由和借口来借此推行他的方案，人们也会不得不同意，毕竟谁让他是人们的保护者，伟大领袖呢？”
“从反宙域炮到紧急墙再到城区军事化改造，从清算反对派资产到关闭星港，从增加某些特定的税务到给人们套上他特制的枷锁，这下子，索罗诺布列真正成为了索罗诺布列人的监狱，人们没有迎来自由，反倒成了奴隶。”
“然而我要在这里澄清一点，”查特笑得更明显了，“索罗企业集团自放弃索罗诺布列之后，那些刺杀活动都不是我们做的，我们虽然做过颠覆的计划，但是从未想过实施，因为那回报比，还不如多运营一下其他的殖民星球。”
“他的那些所作所为，只是为了从人们手中一刀一刀地把那些权利给割下来。”
李雨渐忽然看向查特，那空洞的眼神让查他也有了些许不舒服。
“那你们呢？”
“我们？”
查特保持着笑容。
“我们只想拿回我们的一切，诺沃·索罗是我们殖民的，索罗诺布列也是我们从零开始建立起来的，伟大领袖也只是在我们的基础上，扩展轻轨，延长铁路，增加燃气管道而已。”
“我们可不会用反宙域炮指向外太空将自己变成一颗海胆，也不会用紧急墙框住一个个社区，以方便强制执行的时候镇压他们，也不会让人们住在弹药库旁边，也不会死死封锁星港，让每个人都被迫留在监狱里，也不会压缩每个人的空间和机会，让阶级固化。”
“我们想重新建立起一个自由的索罗诺布列，一个人们能够自由工作，能够自由交易，自由生活，自由来往，自由言论的索罗诺布列，人人都是自由和平等的，不会有枷锁，也不会有牢房。”
“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税收，我们就像是维持市场的管理者，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阶层，每个人都是平等的，而索罗诺布列也将会成为一颗璀璨的明珠。”
雨滴冷着脸，对李雨渐说，“希望你明白你自己在干什么。”
“你们想要什么。”李雨渐问查特。
“很简单，我们想要拆除这座监狱，让所有的人回到地上去，打破那些无所谓的枷锁，拆除囚笼，释放每一个人。”
查特稍稍张开双手，身体稍向后仰，仿佛在托举一个梦。
“菲洛和霍尼斯特怎么样了。”李雨渐并没有接他的话。
查特眨眨眼，似乎在读取什么，“菲洛先生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我们刚刚接到霍尼斯特先生，他刚从飞船上下来，并不是那么信任我们的工作人员。”
查特竖起一只手指，“虽然我很想以后再说，但是医院要求支付首付才可以继续下一阶段的治疗，所以…”
查特拉长了声调，等待李雨渐回答。
“多少。”
“五十星币，一个季度之内付清，每月利息百分之三。”
李雨渐笑了下，“我想你们一定有十成的把握，我会替你们卖命。”
查特这次露出的笑容稍稍显得自然了些，“不，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成功，百分之五十不会，不对吗？”
“你说的很对。”
“李雨渐先生，请看看这份契约吧。”查特将那份文件推到李雨渐面前。
黑色的封面，上面有暗金色的字母。
翻开，里面是电子显影，手指触上屏幕。
“已检测到脑神经连接申请”
“是”
本叛击士行动协议（以下简称协议）于〔已编辑〕月〔已编辑〕日由索罗企业集团/SNC，一间〔已编辑〕公司（以下简称公司），与〔已编辑〕（以下称承包者）签订生效。
鉴于，公司意欲雇佣承包者以开发并交付攻陷和夺取索罗诺布列（以下简称资产）的途径；和〔已编辑〕
鉴于，承包者意欲根据本协议中的条款开发资产。
因此，现在，双方在此同意遵循以下条款：
第一条：
契约条款
1.01.契约立即有效，并且将会一直有效，直到公司认为承包者依照本协议之规定下所提供的服务已被满意地执行为止，或者按本契约另有约定的条件而终止。
1.02.如果承包者违反了此协议中的条款，公司将强制终结承包者协议，承包者，及任何被公司视为对资产，保密及/或公司或契约相关事务构成的危险个体。
“怎么说？”李雨渐看了看雨滴，让他稍微冷静下。
“都说历史是一个轮回，”查特轻笑了一声，“现在新人民军政府，现在的伟大领袖已经完全变了。”
“这个地方已经变成了囚牢，无数人在此挣扎，没有一个人能够出去，你眼中的伟大领袖已经变成了独裁者，在这城邦里肆意妄为，无人能够制衡他的权利，人民在他的淫威之下，疲于奔命，不断出台的新政策挤压着他们的生存空间，所有的一切都被独裁者牢牢掌握在手中，我的意思是，所有的一切。”
跟班盯着李雨渐，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波动，然而他失败了。
“李雨渐先生，让我们来看看现今生活在索罗诺布列的人们的生活吧。”
“就先说说普通人吧，他们在生活的重压下疲于奔命，虽然食物和水的价格不高，但是其他的生活成本还是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李雨渐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打算插话。
“不仅仅如此，苛税重税，各种禁令，限制着他们的生活，就像是监狱里的一个个禁闭牢房一样，他们只能够在里面劳动改造，用产出交换那些他们能够负担的生活必需品，其余的教育、娱乐和自由的空间被逐步压缩，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他们的。”
“他们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接触那些被禁止的东西，也不会享受到什么医疗或者其他的什么保障，那些东西，他们原先是享有的，但是后面却越来越享受不起。”
“而那些从普通民众手中划分出来的娱乐和自由呢？还有那些曾经拥有的医疗、教育以及更好的工作的权利呢？”
查特轻声笑了下，没有向下阐述，而是继续说道。
“他们就像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枚枚齿轮和钉子，维持着这台高压机器的运转，一旦锈蚀或是损坏，就会从那个地方被卸除，然后毫无感情地填充进新的零件，他们是可代替的，也是不可代替的。”
“而那些被卸除的零件，或者是因为高强度工作无法再维持自己形状的零件，还有一些想要改变这台机器的零件，集合起来，组成了乌鸦。”
“那既然有囚犯，那么监狱就是用以囚禁他们的地方，那么监狱里还有什么人呢？”
查特抿了一口咖啡，自问自答道。
“供养者，狱卒和典狱长。”
“先来说说供养者吧，他们有田有地有自己的小产业，能够为监狱供应物资，比囚犯自由，但是也自由不到哪里去，他们有经济能力享受到部分狱卒所能享受到的东西，但不也还是寄人篱下吗？在某些方面，他们甚至比囚犯更加脆弱，不是吗？”
“正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微薄产业，他们可以雇佣囚犯帮他们干活，帮他们打理田产，同时他们也保障了监狱的绝大部分物资消耗，就像是以前的地主，有着传世的地产，有钱的就有佃户，没钱的自成贫农。”
“讽刺的是，当他们载着他们产出的水果、蔬菜、粮食和肉，只敢去到税收没有那么逼人的黑市贩卖的时候，他们会相互调侃：现在过得很艰难不是吗？总比以前好。”
“那如果他们没有地了呢？而在现在的索罗诺布列，这种事情是很容易就发生了的。”
“那些大地主哪个不是和那些政要沾亲带故的？有了钱，有了权，结合起来不比豺狼虎豹更凶狠吗？而且，大地主的东西，会给下等人享用到吗？”
李雨渐依旧面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自闭模样。
“在往上，就是狱卒了，典狱长的最佳拍档，是典狱长麾下最直接的执行者，也是供养者和囚犯的收割者，负责这个监狱大大小小事物的运转。”
“他们严格地控制着囚犯，维护着典狱长立下的各项规矩，逼迫着维护者们，让他们产出越多。”
“典狱长不会约束他们，除非他们触犯了自己的底线。然而，这样子的底线是很宽松的，足以让狱卒们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了。”
“可以想象，除了繁重的苛税杂税，他们还需要支付给那些豺狼虎豹莫名其妙的管理费，服务费，保护费。就像是洋葱被一层一层刨去一样，只剩下最后的那一层最娇嫩的核心。”
“更别提狱卒们有意无意在那些娇嫩的核心上留下的一道道伤痕了。”
李雨渐还是那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那么，最后就来到典狱长这里了。”
“他作为这座监狱的统治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拥有一切的解释权，通过王座下的无数枯骨，升起他的无上权威，就像一面镜湖，典狱长和狱卒的湖面城市越繁华，供养者和囚犯过得就越残酷。”
“每一次他受到来自监狱之外的或是监狱内部的迫害或是暗杀，总之这些给了他理由和借口来借此推行他的方案，人们也会不得不同意，毕竟谁让他是人们的保护者，伟大领袖呢？”
“从反宙域炮到紧急墙再到城区军事化改造，从清算反对派资产到关闭星港，从增加某些特定的税务到给人们套上他特制的枷锁，这下子，索罗诺布列真正成为了索罗诺布列人的监狱，人们没有迎来自由，反倒成了奴隶。”
“然而我要在这里澄清一点，”查特笑得更明显了，“索罗企业集团自放弃索罗诺布列之后，那些刺杀活动都不是我们做的，我们虽然做过颠覆的计划，但是从未想过实施，因为那回报比，还不如多运营一下其他的殖民星球。”
“他的那些所作所为，只是为了从人们手中一刀一刀地把那些权利给割下来。”
李雨渐忽然看向查特，那空洞的眼神让查他也有了些许不舒服。
“那你们呢？”
“我们？”
查特保持着笑容。
“我们只想拿回我们的一切，诺沃·索罗是我们殖民的，索罗诺布列也是我们从零开始建立起来的，伟大领袖也只是在我们的基础上，扩展轻轨，延长铁路，增加燃气管道而已。”
“我们可不会用反宙域炮指向外太空将自己变成一颗海胆，也不会用紧急墙框住一个个社区，以方便强制执行的时候镇压他们，也不会让人们住在弹药库旁边，也不会死死封锁星港，让每个人都被迫留在监狱里，也不会压缩每个人的空间和机会，让阶级固化。”
“我们想重新建立起一个自由的索罗诺布列，一个人们能够自由工作，能够自由交易，自由生活，自由来往，自由言论的索罗诺布列，人人都是自由和平等的，不会有枷锁，也不会有牢房。”
“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税收，我们就像是维持市场的管理者，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阶层，每个人都是平等的，而索罗诺布列也将会成为一颗璀璨的明珠。”
雨滴冷着脸，对李雨渐说，“希望你明白你自己在干什么。”
“你们想要什么。”李雨渐问查特。
“很简单，我们想要拆除这座监狱，让所有的人回到地上去，打破那些无所谓的枷锁，拆除囚笼，释放每一个人。”
查特稍稍张开双手，身体稍向后仰，仿佛在托举一个梦。
“菲洛和霍尼斯特怎么样了。”李雨渐并没有接他的话。
查特眨眨眼，似乎在读取什么，“菲洛先生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我们刚刚接到霍尼斯特先生，他刚从飞船上下来，并不是那么信任我们的工作人员。”
查特竖起一只手指，“虽然我很想以后再说，但是医院要求支付首付才可以继续下一阶段的治疗，所以…”
查特拉长了声调，等待李雨渐回答。
“多少。”
“五十星币，一个季度之内付清，每月利息百分之三。”
李雨渐笑了下，“我想你们一定有十成的把握，我会替你们卖命。”
查特这次露出的笑容稍稍显得自然了些，“不，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成功，百分之五十不会，不对吗？”
“你说的很对。”
“李雨渐先生，请看看这份契约吧。”查特将那份文件推到李雨渐面前。
黑色的封面，上面有暗金色的字母。
翻开，里面是电子显影，手指触上屏幕。
“已检测到脑神经连接申请”
“是”
本叛击士行动协议（以下简称协议）于〔已编辑〕月〔已编辑〕日由索罗企业集团/SNC，一间〔已编辑〕公司（以下简称公司），与〔已编辑〕（以下称承包者）签订生效。
鉴于，公司意欲雇佣承包者以开发并交付攻陷和夺取索罗诺布列（以下简称资产）的途径；和〔已编辑〕
鉴于，承包者意欲根据本协议中的条款开发资产。
因此，现在，双方在此同意遵循以下条款：
第一条：
契约条款
1.01.契约立即有效，并且将会一直有效，直到公司认为承包者依照本协议之规定下所提供的服务已被满意地执行为止，或者按本契约另有约定的条件而终止。
1.02.如果承包者违反了此协议中的条款，公司将强制终结承包者协议，承包者，及任何被公司视为对资产，保密及/或公司或契约相关事务构成的危险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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