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应对妙计
“喂，老徐，方便把你弟弟的电话给我一下吗？”
“咋了，弟妹。”
“他之前帮我们家老张装修房子那事儿，我问问那房子的位置在哪。”
老徐笑中带着试探：“害！前阵子我问起他，他说签了什么协议要保密，你可是老张媳妇，这事他连你都瞒？……话说回来，不是老郭的？”
朱清挂断和老徐的电话，思量片刻，转而拨给弟弟朱阿章。
“今天有空吗？晚饭时过来一趟。”
“啥事姐？”
电话那头朱阿章睡眼蓬松，姐姐除了送东西，平日里很少主动找他说事，朱阿章打了个哈欠，察觉到今天姐姐的语气不同寻常。
“到地方再说，有要事。”朱清咬着牙看一眼窗外菜市场方向。
对她来说，今天所有杂七杂八的事都已不重要，她今天的任务：下班时无论如何把老张早早忽悠回家，和弟弟两面夹击问清楚房子到底怎么回事！
她手指在桌子上不由自主地敲着节奏，脑中无数个预设问题：出租的商业楼到底是谁的？老郭远房亲戚是怎么回事？老张背着自己看房又是怎么回？……到底有没有出轨！
回想当初发现房子设计图的事，那时候老张的解释就漏洞百出，只怪自己一时胡涂轻信了他。
朱清皱起眉，脑中随即涌现新的问题：老张为什么百般遮拦，房子真正的主人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要参与房子的装修和出租事宜——搞得好像私有财产一样。
说到私有财产，朱清始终不愿怀疑那栋房子和老张的关系，毕竟老张的家底她比谁都清楚，老张虽说并不是穷苦出生，但也只是普罗大众中平凡一员，父母在县城做普通小生意，纵然他年轻时学历高前途无量，但如今人到中年，也只是混了个温饱而已。
如果房子不是他的，那会是谁的？
面对如此重重疑点，朱清意识到：这背后必然有个秘密！
“老张，你今天几点到家？”
正在摊位上刷视频的老张没想到媳妇破天荒给自己打电话，整个人有点蒙，“和平时一样……啥事啊媳妇？”
“回来时记得买把青菜。”
“好。”
挂了电话，老张察觉出媳妇语气的异样，放在从前，她从不会主动询问自己回家的时间，买菜这种小事也只是发个消息留言。
不对劲，有点不对劲。
家中，朱清做了一桌子菜。
先礼后兵，这是古人的方法。
弟弟比想象中提早赶到，扯着大嗓门削苹果，“姐，我就说姐夫他肯定有问题。”
他看着桌子上满满当当的饭菜，“要真有情况，一会儿你别拦着我，让我给他上一课。”
朱清把最后一样红烧茄子端到桌上，语气比往日里都平静：“别胡闹，我有问题要问他，到时候你随机应变帮我搭把手。”
朱阿章盯着满桌子饭菜直流口水，本想拿筷子夹两块儿，一扭头看到姐姐犀利的目光怯怯缩回了手。
“对了姐，手机查了没？”
“微信通讯录过了一遍，目前没发现可疑。”
朱阿章一拍大腿，“诶呀！只查微信怎么能行！”
朱阿章觉得姐姐太过于小看男人，“男的要是想出轨，连福尔摩斯都找不到证据。”
朱清反应倒也不大，毕竟从老张目前的表现来看，出轨的几率不算很大，更多是房子的可疑之处。
朱阿章焦急提醒：“现在谁还在微信聊……你没听说前阵子那新闻？一个男的出轨跟对象用淘宝旺旺聊天。”
朱清心中一动，不免感慨当下的社会风气，同时有一丢丢后悔没在老张手机上多查几个软件，保不齐有意外收获。
她看一眼门口方向，“等会儿他上来你先别激动，就像往常一样坐在这吃饭，看我的眼色行事。”
朱阿章握紧拳，“好。”
朱清把身上围裙摘下来，嘴里念叨，“除了出轨，还有房子的事儿，今天必须搞清楚，你姐夫这些年嘴里没实话，不能再让他蒙混过关。”
“行。”
朱阿章趁姐姐转身，从盘子里抓了半把花生米填嘴里，心中暗想：倘若姐夫真有问题，他一定要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给他顿教训。
姐弟俩这样严阵以待，如同兵临城下，可万万没想到，后面的发展有些出人意料。
随着老张发来消息，【我到门口了。】
朱清过去打开门，预想中的台词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回来的不止老张一人。
一位戴着眼镜的地中海老大哥直挺挺站在老张身旁，方方的脸上笑呵呵，朱清一愣。
这是……
老张热情把这位请进家门，“这是我媳妇朱清，媳妇！这是我高中同学贾富。”
朱清目光在那人光秃秃的头顶停留片刻，意识到不太礼貌赶紧转移了目光。心想：这同学年纪看着也太成熟！
“我系贾富，弟妹打扰喽！”
这位高中同学虽然头发稀疏，长得憨厚，一张口满嘴的南方口音。
小舅子也没想到姐夫会领个陌生人回来，从椅子上站起身。他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正努力回想之间，被姐姐过来迅速拉了一把他袖子，示意弟弟礼貌喊人。
小舅子脸上挂着硬生生的笑，“一听就是大老板，幸会幸会！”
朱清去厨房拿碗筷，嘴里半是客气半是埋怨老张：“怎么带同学回家也不打声招呼……你看看都来不及准备。”
幸好今天有意做了不少饭菜，要放平时，那真是丢人丢到家。
“弟妹，怪我刚下飞机来得有些突然。”
贾富手中拿着个大大的公文包，整个做派有点像上个世纪的土老板，他胖乎乎的手从包里掏出个系着蝴蝶结的香水盒，“小小心意，不要嫌弃。”
朱清一眼认出这是瓶祖马龙香水，唐自如有段时间用过这个，价格不便宜。
老张跟媳妇解释：“我和贾富高中时关系不错，这次他去香港出差中途拐到这边来看看。”
贾富坐在椅子上点头笑着，“做个小生意啦，忙的要死。”
老张如同捧哏在一旁解释：“贾富可是大老板，经常几个城市来回跑，在飞机上的时间比在家都多。”
朱清接过香水，脸上带着受宠若惊的尴尬，心中微微纳闷：怎么从没听老张提过他认识这么一号大老板……
待到去厨房盛汤回来，饭桌上老张已经和朋友碰起了酒。
贾富提高音调，“老张，好兄弟，多亏有你帮我看着房子……我实在太忙了，装修没时间，招租也没时间，全靠你！”
朱清听到这话眼神微动，房子……居然是他的？
只听老张客气道：“多年同学，这么说就见外了。”
贾富端着小小的酒杯扭头郑重对朱清，“弟妹不好意思，我实在太忙老麻烦你们家老张操心房子的事，连带着你们夫妻感情也受到影响，我自罚一杯！”
“没有没有。”朱清客气的拦他。
贾富端着酒杯说起话来领导派十足，“老张这么忙，水果生意都耽误了，不能让他白出力，等我今年分公司上正轨——送弟妹一套房！”
一旁老张猛咳说不出话，这可把朱清吓得受宠若惊，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不好意思。
“太客气了，心意领了。”
小舅子一听这老板出手如此豪气，是个不折不扣的土豪，瞬间来了精神，此刻也不顾和姐夫的私人恩怨舔着脸给大老板斟酒。
“贾哥，有发财的道路可以带带小弟……”
三个男人瞬间喝成一桌，朱清在一旁听着他们三人天南海北侃大山，只觉得脑袋发懵，此刻这场景和之前设想的完全不同。
饭后，老张把老同学送到楼下。
“老张，我们公司今年的目标是五个亿。”
“好。”
“你跟着哥哥混，哥带你发大财。”
“好好好。”
两个人都有些酒劲，一直踉踉跄跄走到小区门口拐弯处的阴影里，贾富瞬间变成正常人，老张也恢复了理智，从兜里掏出三张百元大钞递给他。
“怎么样，老张，我这戏演得可专业？”贾富低声问。
老张把钱往他手心里按了按，“专业，但是别太自由发挥。”
想起刚才他说要送朱清一套房的事，老张都觉得惊险，真怕万一朱清一口应下怎么办？
贾富拍着肚子胸有成竹，“这就是人性，不这么说她怎会轻易相信我是大老板。”
老张给他戴高帽，“你不但棋下得好，演戏也很真，不当影帝都浪费了。”
这位“高中同学”，哪里是什么大老板，真实身份是和老张一样喜欢悠闲度日的中年人，是位爱钓鱼，爱下棋，同时热爱演艺事业的中年大哥罢了。
300块请他演场戏，虽说有些心疼，但能打消朱清心中顾虑，也算很值了。
刚把人送走，老张才松一口气，就听身后传来小舅子的声音。
“姐夫，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个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朱阿章眼神中透着一股自作聪明的劲儿。
“我朋友多了，你哪会个个都认识。”
老张虽然心虚，但这点小怀疑应对自如。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朱阿章：“我怎么看他有些面熟。”
他用短短的手摸着下巴，刚才看姐夫和贾富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下楼，他总觉得这位叫贾富的人走路姿势特别熟，就好像前不久刚见过。
朱阿章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随口说了句让老张震惊瞳孔的话：“我肯定见过他，这不会是你花钱找来的托吧！”
老张：“成功人士不都这个长相了，肚子大、头发疏。”
小舅子看着姐妹刚想诈他两句，没想到老张眉毛一竖，厉声责问，“你钱还了吗！房子卖出了没？再不还账，万一哪天追债的人找到你姐家，你让我们喝西北风？”
朱阿章一愣，“放心，没人敢这么做。”
经常混社会的他，意识到姐夫在避重就轻，“别扯我的事儿，你就说你这朋友是不是请来的救兵！”
老张纵然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心里也是一晃，大脑反应飞速。
“是，我跟你摊牌了，这人是我花钱找的演员，你去给你姐汇报去吧！”
小舅子噎住，没想到姐夫居然不按套路出牌，脸上忽而一笑，“姐夫，咱俩都是男人就别装了，你把情况跟我说，我保证不让我姐知道。”
老张心中冷笑：放p，这小舅子人品可是出了名的混球。敢跟他掏心掏肺，保不齐最后骨头渣都不剩。
老张语气严厉：“你就说你什么时候还钱，这些年跟姐要钱每次都说是借，可没见你还过来一分。那都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
朱阿章：“姐夫，咱都一家人。”
老张：“你不会嘴上说是借钱，实际不打算还钱吧！”
他上前半步拉住小舅子，手指着周围一圈黑压压的建筑，“你姐现在住的安置房，要啥没啥，你第二套房敢买在那么好的小区……阿章，据我所知你每天吃的穿的可都不便宜。”
“是不是你的爸妈、我的岳父岳母在背后支援了你？”
一连串的灵魂拷问，打小舅子个措手不及。好巧不巧，老张最后那两句话被出来扔垃圾的朱清听到。看这俩男人在路边互相呛嘴，过去把二人一把拉开。
“都一家人……干嘛说起话来像仇敌。”
其实，朱清作为姐姐心里也清楚，六合锦门那种高档小区，靠自己的施舍弟弟再花十年也买不起，这背后必然有爸妈的帮衬，
朱清暗自叹气，要说自己心里没一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这些年，父母对自己和弟弟区别对待，她看在眼里。
可，自己毕竟是姐姐，哪有跟弟弟抢东西的道理，只能把内心深处的不平衡咽回肚子里。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晚上，被窝里的朱清脑中乱糟糟，即将进入梦乡之时被一个激灵打回现实，她突然意识到今天到这事的奇怪之处：如果房子从一开始就是贾富的，为什么老张最开始拿老郭当挡箭牌。后面老郭破产他又改口说是老郭远房亲戚……一件简单的事变得复杂，拐这么大的弯是出于什么原因？
朱清翻了个身，如果老张一开始就坦诚房子是贾富的，她没有任何理由去质疑追究，当然了，更没这个心情。
为什么一栋房子的主人变了又变，为什么老张要把简单的事搞得如此复杂。
于是乎，四个大字在朱清脑中清晰显现：欲、盖、弥、彰！
“咋了，弟妹。”
“他之前帮我们家老张装修房子那事儿，我问问那房子的位置在哪。”
老徐笑中带着试探：“害！前阵子我问起他，他说签了什么协议要保密，你可是老张媳妇，这事他连你都瞒？……话说回来，不是老郭的？”
朱清挂断和老徐的电话，思量片刻，转而拨给弟弟朱阿章。
“今天有空吗？晚饭时过来一趟。”
“啥事姐？”
电话那头朱阿章睡眼蓬松，姐姐除了送东西，平日里很少主动找他说事，朱阿章打了个哈欠，察觉到今天姐姐的语气不同寻常。
“到地方再说，有要事。”朱清咬着牙看一眼窗外菜市场方向。
对她来说，今天所有杂七杂八的事都已不重要，她今天的任务：下班时无论如何把老张早早忽悠回家，和弟弟两面夹击问清楚房子到底怎么回事！
她手指在桌子上不由自主地敲着节奏，脑中无数个预设问题：出租的商业楼到底是谁的？老郭远房亲戚是怎么回事？老张背着自己看房又是怎么回？……到底有没有出轨！
回想当初发现房子设计图的事，那时候老张的解释就漏洞百出，只怪自己一时胡涂轻信了他。
朱清皱起眉，脑中随即涌现新的问题：老张为什么百般遮拦，房子真正的主人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要参与房子的装修和出租事宜——搞得好像私有财产一样。
说到私有财产，朱清始终不愿怀疑那栋房子和老张的关系，毕竟老张的家底她比谁都清楚，老张虽说并不是穷苦出生，但也只是普罗大众中平凡一员，父母在县城做普通小生意，纵然他年轻时学历高前途无量，但如今人到中年，也只是混了个温饱而已。
如果房子不是他的，那会是谁的？
面对如此重重疑点，朱清意识到：这背后必然有个秘密！
“老张，你今天几点到家？”
正在摊位上刷视频的老张没想到媳妇破天荒给自己打电话，整个人有点蒙，“和平时一样……啥事啊媳妇？”
“回来时记得买把青菜。”
“好。”
挂了电话，老张察觉出媳妇语气的异样，放在从前，她从不会主动询问自己回家的时间，买菜这种小事也只是发个消息留言。
不对劲，有点不对劲。
家中，朱清做了一桌子菜。
先礼后兵，这是古人的方法。
弟弟比想象中提早赶到，扯着大嗓门削苹果，“姐，我就说姐夫他肯定有问题。”
他看着桌子上满满当当的饭菜，“要真有情况，一会儿你别拦着我，让我给他上一课。”
朱清把最后一样红烧茄子端到桌上，语气比往日里都平静：“别胡闹，我有问题要问他，到时候你随机应变帮我搭把手。”
朱阿章盯着满桌子饭菜直流口水，本想拿筷子夹两块儿，一扭头看到姐姐犀利的目光怯怯缩回了手。
“对了姐，手机查了没？”
“微信通讯录过了一遍，目前没发现可疑。”
朱阿章一拍大腿，“诶呀！只查微信怎么能行！”
朱阿章觉得姐姐太过于小看男人，“男的要是想出轨，连福尔摩斯都找不到证据。”
朱清反应倒也不大，毕竟从老张目前的表现来看，出轨的几率不算很大，更多是房子的可疑之处。
朱阿章焦急提醒：“现在谁还在微信聊……你没听说前阵子那新闻？一个男的出轨跟对象用淘宝旺旺聊天。”
朱清心中一动，不免感慨当下的社会风气，同时有一丢丢后悔没在老张手机上多查几个软件，保不齐有意外收获。
她看一眼门口方向，“等会儿他上来你先别激动，就像往常一样坐在这吃饭，看我的眼色行事。”
朱阿章握紧拳，“好。”
朱清把身上围裙摘下来，嘴里念叨，“除了出轨，还有房子的事儿，今天必须搞清楚，你姐夫这些年嘴里没实话，不能再让他蒙混过关。”
“行。”
朱阿章趁姐姐转身，从盘子里抓了半把花生米填嘴里，心中暗想：倘若姐夫真有问题，他一定要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给他顿教训。
姐弟俩这样严阵以待，如同兵临城下，可万万没想到，后面的发展有些出人意料。
随着老张发来消息，【我到门口了。】
朱清过去打开门，预想中的台词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回来的不止老张一人。
一位戴着眼镜的地中海老大哥直挺挺站在老张身旁，方方的脸上笑呵呵，朱清一愣。
这是……
老张热情把这位请进家门，“这是我媳妇朱清，媳妇！这是我高中同学贾富。”
朱清目光在那人光秃秃的头顶停留片刻，意识到不太礼貌赶紧转移了目光。心想：这同学年纪看着也太成熟！
“我系贾富，弟妹打扰喽！”
这位高中同学虽然头发稀疏，长得憨厚，一张口满嘴的南方口音。
小舅子也没想到姐夫会领个陌生人回来，从椅子上站起身。他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正努力回想之间，被姐姐过来迅速拉了一把他袖子，示意弟弟礼貌喊人。
小舅子脸上挂着硬生生的笑，“一听就是大老板，幸会幸会！”
朱清去厨房拿碗筷，嘴里半是客气半是埋怨老张：“怎么带同学回家也不打声招呼……你看看都来不及准备。”
幸好今天有意做了不少饭菜，要放平时，那真是丢人丢到家。
“弟妹，怪我刚下飞机来得有些突然。”
贾富手中拿着个大大的公文包，整个做派有点像上个世纪的土老板，他胖乎乎的手从包里掏出个系着蝴蝶结的香水盒，“小小心意，不要嫌弃。”
朱清一眼认出这是瓶祖马龙香水，唐自如有段时间用过这个，价格不便宜。
老张跟媳妇解释：“我和贾富高中时关系不错，这次他去香港出差中途拐到这边来看看。”
贾富坐在椅子上点头笑着，“做个小生意啦，忙的要死。”
老张如同捧哏在一旁解释：“贾富可是大老板，经常几个城市来回跑，在飞机上的时间比在家都多。”
朱清接过香水，脸上带着受宠若惊的尴尬，心中微微纳闷：怎么从没听老张提过他认识这么一号大老板……
待到去厨房盛汤回来，饭桌上老张已经和朋友碰起了酒。
贾富提高音调，“老张，好兄弟，多亏有你帮我看着房子……我实在太忙了，装修没时间，招租也没时间，全靠你！”
朱清听到这话眼神微动，房子……居然是他的？
只听老张客气道：“多年同学，这么说就见外了。”
贾富端着小小的酒杯扭头郑重对朱清，“弟妹不好意思，我实在太忙老麻烦你们家老张操心房子的事，连带着你们夫妻感情也受到影响，我自罚一杯！”
“没有没有。”朱清客气的拦他。
贾富端着酒杯说起话来领导派十足，“老张这么忙，水果生意都耽误了，不能让他白出力，等我今年分公司上正轨——送弟妹一套房！”
一旁老张猛咳说不出话，这可把朱清吓得受宠若惊，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不好意思。
“太客气了，心意领了。”
小舅子一听这老板出手如此豪气，是个不折不扣的土豪，瞬间来了精神，此刻也不顾和姐夫的私人恩怨舔着脸给大老板斟酒。
“贾哥，有发财的道路可以带带小弟……”
三个男人瞬间喝成一桌，朱清在一旁听着他们三人天南海北侃大山，只觉得脑袋发懵，此刻这场景和之前设想的完全不同。
饭后，老张把老同学送到楼下。
“老张，我们公司今年的目标是五个亿。”
“好。”
“你跟着哥哥混，哥带你发大财。”
“好好好。”
两个人都有些酒劲，一直踉踉跄跄走到小区门口拐弯处的阴影里，贾富瞬间变成正常人，老张也恢复了理智，从兜里掏出三张百元大钞递给他。
“怎么样，老张，我这戏演得可专业？”贾富低声问。
老张把钱往他手心里按了按，“专业，但是别太自由发挥。”
想起刚才他说要送朱清一套房的事，老张都觉得惊险，真怕万一朱清一口应下怎么办？
贾富拍着肚子胸有成竹，“这就是人性，不这么说她怎会轻易相信我是大老板。”
老张给他戴高帽，“你不但棋下得好，演戏也很真，不当影帝都浪费了。”
这位“高中同学”，哪里是什么大老板，真实身份是和老张一样喜欢悠闲度日的中年人，是位爱钓鱼，爱下棋，同时热爱演艺事业的中年大哥罢了。
300块请他演场戏，虽说有些心疼，但能打消朱清心中顾虑，也算很值了。
刚把人送走，老张才松一口气，就听身后传来小舅子的声音。
“姐夫，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个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朱阿章眼神中透着一股自作聪明的劲儿。
“我朋友多了，你哪会个个都认识。”
老张虽然心虚，但这点小怀疑应对自如。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朱阿章：“我怎么看他有些面熟。”
他用短短的手摸着下巴，刚才看姐夫和贾富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下楼，他总觉得这位叫贾富的人走路姿势特别熟，就好像前不久刚见过。
朱阿章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随口说了句让老张震惊瞳孔的话：“我肯定见过他，这不会是你花钱找来的托吧！”
老张：“成功人士不都这个长相了，肚子大、头发疏。”
小舅子看着姐妹刚想诈他两句，没想到老张眉毛一竖，厉声责问，“你钱还了吗！房子卖出了没？再不还账，万一哪天追债的人找到你姐家，你让我们喝西北风？”
朱阿章一愣，“放心，没人敢这么做。”
经常混社会的他，意识到姐夫在避重就轻，“别扯我的事儿，你就说你这朋友是不是请来的救兵！”
老张纵然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心里也是一晃，大脑反应飞速。
“是，我跟你摊牌了，这人是我花钱找的演员，你去给你姐汇报去吧！”
小舅子噎住，没想到姐夫居然不按套路出牌，脸上忽而一笑，“姐夫，咱俩都是男人就别装了，你把情况跟我说，我保证不让我姐知道。”
老张心中冷笑：放p，这小舅子人品可是出了名的混球。敢跟他掏心掏肺，保不齐最后骨头渣都不剩。
老张语气严厉：“你就说你什么时候还钱，这些年跟姐要钱每次都说是借，可没见你还过来一分。那都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
朱阿章：“姐夫，咱都一家人。”
老张：“你不会嘴上说是借钱，实际不打算还钱吧！”
他上前半步拉住小舅子，手指着周围一圈黑压压的建筑，“你姐现在住的安置房，要啥没啥，你第二套房敢买在那么好的小区……阿章，据我所知你每天吃的穿的可都不便宜。”
“是不是你的爸妈、我的岳父岳母在背后支援了你？”
一连串的灵魂拷问，打小舅子个措手不及。好巧不巧，老张最后那两句话被出来扔垃圾的朱清听到。看这俩男人在路边互相呛嘴，过去把二人一把拉开。
“都一家人……干嘛说起话来像仇敌。”
其实，朱清作为姐姐心里也清楚，六合锦门那种高档小区，靠自己的施舍弟弟再花十年也买不起，这背后必然有爸妈的帮衬，
朱清暗自叹气，要说自己心里没一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这些年，父母对自己和弟弟区别对待，她看在眼里。
可，自己毕竟是姐姐，哪有跟弟弟抢东西的道理，只能把内心深处的不平衡咽回肚子里。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晚上，被窝里的朱清脑中乱糟糟，即将进入梦乡之时被一个激灵打回现实，她突然意识到今天到这事的奇怪之处：如果房子从一开始就是贾富的，为什么老张最开始拿老郭当挡箭牌。后面老郭破产他又改口说是老郭远房亲戚……一件简单的事变得复杂，拐这么大的弯是出于什么原因？
朱清翻了个身，如果老张一开始就坦诚房子是贾富的，她没有任何理由去质疑追究，当然了，更没这个心情。
为什么一栋房子的主人变了又变，为什么老张要把简单的事搞得如此复杂。
于是乎，四个大字在朱清脑中清晰显现：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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