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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谁?

    艾希看着狼藉的战场、碎片横飞的地面以及刚刚被她烧成焦炭的、阻挡在她面前的生物,大口地喘起气来,擦着自己因为出汗而被刘海盖上的额头,止不住的后怕起来。

    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赢得很艰难。

    她甚至判断不出刚刚与自己厮杀的怪物到底是什么,该尸体被整个包裹在厚重的类人型的盔甲之中无法看清楚其中的细节,看见艾希小心翼翼地走上了阶梯尽头的平台之后,静静矗立在平台正中央的它提起了手中的巨锤就朝着艾希·梅洛尔冲了过来。

    时间回到半小时之前——

    继续向着台阶上进发,台阶两边的所衬托的建筑物的风格开始眼熟起来,从一开始四四方方的建筑类型开始变得朝着梅洛尔本土的建筑风格靠近了,但大多都是畸形、扭曲、没有规则的样子。

    走到阶梯的二分之一处,艾希看见了一尊和刚刚在旱桥上有所不同的雕像,它被完整的放置在了阶梯的中间,周围还有护栏以用来保证它的完整性,看起来这尊雕像的意义非常。

    这尊雕像的样貌,雕刻的是典型的梅洛尔本土的精灵样貌,通体的用料是经过打磨的光滑大理石,雕像通体乳白色,雕塑的动作呈向前拥抱的动作,全身上下的衣皱细节处和头发上的配饰被涂上了一种由红色矿石磨成粉末之后经过加热之后呈现的鲜红色,而雕像的头发,则被雕刻者被用上了不宜变化的黑色染料,在长期静默无人的寂静之地,即便经历了火山岛的气候摧残也依旧被保存的完好无损。

    第一次看见和自己头发发色相同的事物时,艾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在雕像的四周反复观察过之后,她在这尊雕像的面部找到了一些细节,雕像的眼睛和额头的正中间都被抹上了黑色的颜料,这种象征和瞳孔的颜色在梅洛尔的历史上并没有提到过任何细节,但是整体和梅洛尔皇宫里留下来的较为古早的雕像对比之后会感觉到,排除光线的不同之外,这里的雕像会莫名其妙的发暗。

    六翼的龙和有着特殊象征的梅洛尔精灵,这里失落的建筑群的曾经到底容纳了一个以何为信仰、又是因何而失落的文明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她继续向着台阶上进发,并且又在之后的阶梯上看见了好几尊细节相同,动作略有不同的梅洛尔特征的精灵雕像,和之前在旱桥上看见的龙种雕像动作不同,比起那龙种的杀伐动作,这梅洛尔精灵雕像则透露着一股怜悯,而从看见雕像开始,一直看不见尽头的阶梯表面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裂隙,越往上前进分布在阶梯表面的龟裂的分布频率越来越多。

    终于踏上了阶梯尽头之后,艾希终于看见了寂静如死亡一般的空间之中,唯有一个打破平衡的活物。

    阶梯的尽头是一片空间很大的石质平台,整体的大小差不多为皇城上用来眺望皇城公园的那处平台一样宽阔,平台上到处都是已经氧化许久的血迹、已经烧成灰烬的木柴堆、遍地可见的武器堆,折断的或者未折断的、成堆残破的盔甲、完整的盔甲呈跪姿被穿胸而过的武器或者是建筑碎块钉死在地上、被折成两半或者已经倾倒在地的旗杆,不少的盔甲和血迹已经掩埋在火山灰之中,将平台的凌乱如战场遮盖住一部分,但还是能看出那些裸露在外的盔甲,基本上全是被巨型重物所砸碎蹂躏过,残留在盔甲上受力的痕迹扭曲形变地很厉害,这种盔甲在梅洛尔的历史之中短暂出现过,而至于已经折断的旗杆上,有些残存的旗帜上所留下的图腾则从未出现在梅洛尔的历史正文里。

    盔甲的大小大都和梅洛尔本土的精灵体格相差无几,但是这些残骸之中还混杂着一些龙族盔甲和一些大小相同但是比梅洛尔精灵盔甲风格差距很大的盔甲,这种盔甲通体为白铁打造,与梅洛尔本土用的软甲或者是锁子甲不同,这种盔甲将穿戴者的四肢和脖子的活动处完全护住,以牺牲速度的代价换来了稳扎稳打的效果,并且和梅洛尔本土的头部护额不一样,这种盔甲选择了将穿戴者的面部完全遮住,可以防止飞来的箭矢或者其他的东西。即便是经历了长久的时间洗礼之后也依旧能看出其中的做工的精细程度,上面大都遍布血迹或者重物蹂躏过的痕迹。

    他们在和谁对抗?

    平台的尽头矗立着一扇双开大门,门紧紧关闭着,门上的花纹和高度直接体现出了这座建筑的重要性和地位意义,向上看去,可以看见一栋完全和火山岩壁融为一体的高大建筑,这栋建筑的风格很明显地不是梅洛尔本地的建筑风格,从阶梯旁边的深渊之中伸出了两座高塔和这栋建筑形成一个完整的建筑群,建筑顶端又和艾希之前在阶梯下所看见的仿制梅洛尔建筑风格和四方形的建筑风格完全不一样:两座高塔和建筑裸露在外的穹顶全部都是笔直坚挺,尖锐的房顶仿佛要划破虚空;这异常宏伟建筑物尖塔高耸、尖形拱门,尖肋拱顶、飞扶壁、修长的束柱通体灰白色的颜色在这种风格的衬托下透露着一种充满危险与死亡的气息。建筑物的墙壁上被建造者采用了非常耗费时间的繁复的装饰雕刻,在阶梯旁边两侧的高塔的墙壁上能看见之前在阶梯上见到的梅洛尔精灵雕像的浮雕,雕像呈现出她们大都是低头或者颔首,气势高耸峭拔。最吸引目光的则是建筑物大门正上方的琉璃质的花窗玻璃,在整个采光不足的大环境下无光自亮,仔细观察甚至能从这玻璃质的墙中看见昏暗的内部一角。玻璃墙的出现使整个建筑看上去线条简洁、外观宏伟,初次见到让人有些无法直视的威严。

    巨石雕刻而成的大门门前站立着一个艾希没法形容的生物,它浑身躲藏在高大的盔甲之中,一个成年的梅洛尔精灵才刚刚到这副盔甲的腹部。在充满肃杀气氛的破碎战场上,它站在那里仿佛一具尸体,在它身边静静倒插着一柄重锤,上面早已经被重重血污和血肉组织覆盖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它的双手呈现出一种非常诡异的状态耷拉在重锤的锤柄上,手肘和手臂完全反折,整个手肘向外,仿佛已经骨折了很久至于艾希认为它还活着是因为这幅盔甲会时不时剧烈地抖动一下,盔甲摩擦发出的尖锐摩擦声划破寂静。

    让咱们好好看看这幅隐藏了生物体型的盔甲。

    它的面甲是由地上不同的头盔碎块拼接而成的,每处拼接的缝隙上不断有着鲜血溢出,使得原来就凹凸不平的面甲变得愈发狰狞可恐,五官完全被面甲遮住看不清楚其中的细节,拼接而成的面甲在阴影和采光不好的作用下呈现出骷髅、或者为狮子一样的形状。

    两肩护甲上披上了看不出质地的皮毛,在时间和常年不断的火山灰的加持下,飞溅到上面的血浆已经凝固结痂了,其中还有几只箭矢点缀在其中,箭头深深埋在肩甲中;胸甲则是和白铁质地的盔甲差不多风格,都沿用了厚重结实的风格,胸甲的正中央则被一个没有在梅洛尔历史正文之中出现过的纹章浮雕占据了主要位置,艾希唯一认识其中的信息是纹章最顶层的树冠,那代表了倒悬世界之树,至于其他上面所雕刻出的纹章,她实在没有看出什么。

    那是一个由黄金、珍珠和华美宝石组成的纹章浮雕,上面的纹章由三个纺锤形的图案组成的三角形、最顶端的树冠图样、龙族上半身的剪影构成,使得纹章构成了一个倒三角的形状,龙头剪影护在三个纺锤形的两侧,这种纹章的构成让艾希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生物的身份并不简单,和面甲一样,胸甲的表面依旧是充满裂隙的,但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胸前的纹章,不仅没有血污的痕迹,甚至在各种拼凑的情况下还能做到完好无损。

    腰部和大腿装甲被长度相当夸张的裙甲遮掩住,裙甲的质地则是软甲,硬甲板被编织、穿插在上面,面向外侧的板甲被打磨抛光过,即便是被重重血污覆盖着但依旧能微弱的反光着,用途应该是分散注意力,艾希推测着,隐藏在战袍之下的腿部装甲的脚掌处原先的银白色已经被血污附着和凝固地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从脚上的磨损处能看出这幅盔甲已经在这里呆上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艾希正在被眼前混乱的景象震惊地说不出话时,那副站在大门前静静伫立的盔甲瞬间行动了起来,原先诡异扭曲的双手迅速复原,抄起了立在一旁的重锤,二话不说的就朝着艾希·梅洛尔冲了过来,重锤在石质的地面擦出火花,竟然发出了金石碰撞的声音。

    火花在黯淡的空间里异常刺眼,仅是一个眨眼的功夫,这具盔甲就席卷着狂风已经横穿了大半个战场,撞开了沿途所碰到的一切,成堆的盔甲在这股强大的冲击下化为齑粉。

    艾希赶忙抽出背后的剑,这种压迫感和今天所遇到的龙人和巨型魔术傀儡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距离艾希不到二十米距离的时候,这盔甲瞬间将即将触地的一只脚猛地抬高,又狠狠地踏向地面,直接将地面踩出一个坑,周遭的地面瞬间开始摇晃起来,艾希吃了这一震之后瞬间下盘重心不稳,赶忙改变站姿。

    这是震慑,在艾希刚刚变好战法之后,盔甲的后续动作来了,它提前将重锤举起,锤子的重量将铠甲的臂膀摩擦地咔咔作响,一边奔跑一边调整姿势,在艾希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后它即刻停下脚步,把已经准备许久的动作借助惯性的力量,抡圆了手臂把高举的锤子猛砸出去。

    “别想……踏进我的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