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档案·寒林

    至于灵山各位对楚楚的称谓，其实也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摸索和磨合……

    因为楚鋆本不姓楚，寒林之所以被唤作寒林，便是因为最初的寒林之主姓寒。

    传得久了，尸陀林太露骨，便唤做“寒林”了。

    后来寒鋆离了尸陀林，入了释尊座下。

    为避寒林之主名，免得生出尴尬。

    更因释尊不喜座下弟子同尸陀林残留干系，便赐寒鋆姓氏，问祂可有所选？

    寒鋆想起过往，難衢尊者路过尸陀林，同自己作别时，说了这样一句：

    “相逢楚水寒，舟在洞庭驿。”

    便告释尊云：

    “承蒙释尊圣恩，便唤弟子楚鋆吧。”

    所以，灵山诸位洞明个中变迁，唤楚鋆时，多只唤鋆尊。

    相熟些的，也只唤名字。

    偶尔有太久不见消息不灵通的……

    会好死不死地喊一句“寒宗主”。

    而后楚鋆建立天道办，除灵山外，六道不知前尘，便习惯叫楚圣尊了。

    只当楚鋆原本，便是楚姓了。

    当然，这样的细枝末节，楚鋆倒不算在意。

    只是往往听来人如何称呼，便大抵知晓是否是灵山旧识了。

    后来很多年，在HLJ一个不算明亮的，冬天的月夜。

    方南衢在客厅陪楚鋆拼乐高，楚鋆却觉得，如此机械的工作，无法充分发挥大脑功用，便摁开了飘窗上的收音机。

    调到哈尔滨音乐广播，不知为何，听到的却是乱入的文化讲坛。

    讲坛中的老者，正在讲王昌龄一首送别诗。

    那是楚鋆第一次听到那首诗的全句：

    “相逢楚水寒，舟在洞庭驿。

    具陈江波事，不异沦弃迹。

    杉上秋雨声，悲切蒹葭夕。

    弹琴收馀响，来送千里客。

    平明孤帆心，岁晚济代策。

    时在身未充，潇湘不盈画。

    湖小洲渚联，澹淡烟景碧。

    鱼鳖自有性，龟龙无能易。

    谴黜同所安，风土任所适。

    闭门观玄化，携手遗损益。”

    方南衢手上动作停滞了几秒，随即望向楚鋆。

    却见没心没肺的楚老板，没有丝毫反应。

    于是方南衢便不会再提。

    于是楚鋆，便再也没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