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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破局(3)

    “第二个长夜之季,长夜再临7年。”

    “长夜再临7年,第二个长夜来了吗?”

    “这很奇怪吗,从15年前起,每8年就是一个长夜,下个长夜只剩三个月不到了。”

    “第二个长夜来了吗?第二个长夜来了。”,雪曼依旧两腿张开瘫坐着,像条被打断脊梁的野狗,不理会周不移,只自言自语,“长夜没有消失,第二个长夜,都来了,那么计划失败了,绯红庄园完了。”

    “绯红庄园没有完,他们现在又疯又厉害的。”周不移开了个冷到极点的笑话。

    雪曼双手抱头,撕扯着灿金色的长发,然后这个出身不凡,背景神秘的男人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像一个吃不到冰糖葫芦的孩子。

    “都死了,都结束了,全死了,全结束了,老师、父亲、指挥官、学长、学姐,你们的死还有什么意义,我们无声地一代代牺牲,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长夜,第二个长夜来了,我们失败了。”

    周不移蹙眉审视着哭得像个孩子的男人,这个雪曼别墅的主人,黑日之灾污染中突然出现的雪曼.图索,上一个长夜残留的孤魂野鬼。

    “还是有意义的,能让你这样一个大男人哭得要死要活。”,周不移又开了个冷笑话。

    “我们当年死命看守的黑日之灾,现在满大荒原上都是黑日之灾,人类完了。”,雪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第二个长夜到来与黑日之灾的扩散,对于雪曼.图索的打击似乎过于巨大,他像孤魂野鬼般徘徊于猎鹿镇永远的夜中十余年,尚且保持着一定的风度,可是周不移三言两语间的消息,就让他哭作成一个孩子。

    “喂,喂。”,周不移伸出二指,并拢,摇晃。雪曼完全不再理会面前的的周不移,自顾自的哭着。

    翠西丝流泪是楚楚可怜,雪曼这一个肩背宽阔的男人哭,只让习惯了大荒原撕杀的周不移厌烦,他起身拉起一边奶猫般的翠西丝,向雕花的红木大门走去。

    “你推开这扇门,会死!”

    周不移回头,雪曼穿着玫红色的睡衣,蓝眼睛恢复了初见的忧郁,不复刚刚的狼狈,深邃的视线凝在周不移的脸上,不同于之前孩子般的惊惶,也非白日那个走私商人所有的老辣,而是一种独特的气质,像刀,不是屠宰的血腥杀器,更近似于手术刀,锋锐而直接。

    “嗯?”

    “你认为在这污染之中,什么是最重要的?”

    “身份。曾经角色的身份。”,周不移回想复刻情景中的死人、活人,给出了一个答案。

    “喔,很敏锐的观察力,得到这个结论,需要你的智慧、实力和运气。”雪曼挑了挑眉,略感诧异,“时间已经回到了正确的点上,你杀了管家布朗,是这座别墅的敌人,外边有十几位火枪手和几十头豺狗。”

    “别墅的敌人?”,周不移把握到了这个有趣的说法。

    “是的,这个污染中最重要的是身份,你杀的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布朗,只是头彻底的怪物,但于这污染中的别墅而言,是杀了总管,需要被消灭。”

    “这和我推开门就要死又有什么关系?”周不移觉得雪曼在故弄玄虚。

    “呵呵,污染中的身份,将怪物当作管家,自然也会将我认定为毒蛇,你是别墅的敌人,别墅是毒蛇的,所以推开这扇门,你会死!”

    周不移了然,雪漫.图索无论本身是什么第一序列下绯红庄园的探员?但在污染中的身份只能作为毒蛇存在,遵循毒蛇的逻辑而行动,雪曼.图索不会杀他,但毒蛇雪曼必须杀他。

    在雪曼卧室内,他挟持着别墅的主人,别墅的枪手与豺狗们投鼠忌器,当他离开这间卧室,便将被那些家伙撕成血肉的碎片。

    周不移想到了怪物布朗,它只有浅浅的弹痕,却必须安安静静的躺尸,明明具有不死的能力,却因为情景认定管家可以被杀死,就必须死去!

    “为什么,情景中的活人和死人必须要遵循各自的角色?”,周不移松开了雕花木门的把手,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呵呵,你不知道吗?却还能看出污染的规律,不错。”,雪曼紧绷的唇线微微上扬,是欣赏的弧度。

    “很简单,杀戮不是猎鹿镇中它的本意,人类的血肉并无太多价值,角色的扮演是它吃掉人的方式,死人也好,活人也好,禁忌也好,亦或者民谣,最本质的作用都是让客人躲到没有月亮的屋子里,扮演曾经的自己,便于它吃掉你,同化你。”

    雪曼停顿了下,“我们不知道猎鹿镇的它以及更多的黑日之灾,想要从人类身上获得什么,但这并不影响从更高的一个维度上去理解黑日之灾的污染,而不是单纯地从污染现象之中总结,现象本身可能是它的伪装,但目的不会说谎。”

    雪曼的这一席话非常有建设性,此前,周不移对于黑日之灾认识,是从一次次诡异地现象中总结,用性命作为筹码进行赌博试探,但是依旧只得冰山一角,如行于迷宫中的的盲人,无数次碰壁之后,只是知道了该怎么走路,知道哪些路不通,但对于如何走出迷宫,始终无门。

    而雪曼对于黑日之灾的污染分析,却是破开一层层洋葱的表皮,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刺入最深处,解剖黑日之灾,即猎鹿镇的它需要的不是杀戮而是吃,吃掉更多的人,同化他们作为猎鹿镇的居民,扮演一个个由猎鹿镇的它设计好的别脚角色。以此作为分析的支点,复刻的情景、错乱的时空、活着的死人、无形的活人、古老的禁忌、诡异的民谣,都只是把戏,掩饰或达成目的的把戏而已。

    “猎鹿镇的它编造的民谣是恐怖来自月亮,所以,我应该到月亮下去。”,周不移的双手笼罩在宽大的黑斗篷中,语中带笑。

    “可以这么说,但是你的第一步是如何离开这幢三层别墅。”雪曼用手比坐一把手枪的样子顶在了太阳穴边,“比如这样。”

    “呵呵,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说猎鹿镇的它在说谎,那么为什么你不会是猎鹿镇谎言中的一部分。将我引到恐怖的月亮下消灭。”

    雪曼微笑,但蓝眼睛里没有笑意,“你是牛仔,牛仔通常只有两个选择,A选择是一种死法,B选择是另一种死法。”

    玫红睡衣的男人半敞着清晰的胸肌轮廓,摊开双手,很湿无赖,“你选A,还是B呢?”

    雕花的红木大门推开,一只马靴之后是另一只马靴,尺寸夸张的野兽—8顶在雪曼的太阳穴,翠西丝的亚麻长发藏在周不移的黑斗篷后,她总是这样,小心翼翼地拉住了黑斗篷的一角。

    咯吱咯吱是老旧楼梯的呻吟,别墅的三层内点亮了一根根粗大的牛油蜡烛,透过玻璃棱柱将光折射在一张张狰狞的脸上,或胖或瘦,有老有少。

    没有人开枪、没有人挥刀,周不移与一个个不同的人擦肩,距离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喘息,近到可以下一瞬间就把利器刺入彼此的心脏,并搅碎它,但总是相安无事地接近又远离。

    周不移从三楼走到一楼,很慢,因为挟持雪曼行动并不容易,别墅里有很多人,毒蛇雪曼的人,他们是活人,因为在狭窄的楼梯间内可以听到属于活人的呼吸与心跳,他们长相各有特点,但周不移却觉得他们既不是活人,也一摸一样,,甚至是死人般的怪物,披着活人皮的尸体。

    所有人,在猎鹿镇的夜,都扮演着自己的角色,遵循身份而行动,看着像一个活生生的小镇,但又像一幕恐怖的三流舞台剧,死的、活的、过去的、未来的,都只是写好的角色与情景,随时切换。

    尸体扮演着怪物,死人扮演着活人?

    咯吱,最后一级台阶走过,周不移第三次站在了别墅的一楼大厅,经过二楼卧室与一楼楼梯间时,他看到了两具尸体,管家布朗和一条豺狗的,属于人类,而非怪物的尸体\t,情景又变了。

    周不移站在一楼大厅中,四幅绯红庄园的油画被黄铜灯架上的烛光重新照亮,翡翠领、大瀑布、红枫林、不冻泉,春夏秋冬的美丽各具风情,可惜,堵在前后门前,手持火枪、肩扛猎刀的汉子们并无多少风情。

    周不移并不是信任雪曼,而是杀了管家布朗的他挟持雪曼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但自己一个人和一群人僵持,一把枪和十几把枪对峙,并非一个好的发展。

    第一红旗福利院里的语文课堂上有好几个成语描述这一状态,比如迟则生变。

    狗腿刀滑到了左手,锋锐的刃口贴在了雪曼另一侧脸后的耳根处,微微摩擦,一只耳朵或许是个不错的破局码。

    “别动,我自己动。”雪曼压着的嗓音有点干巴。

    “让开,你们都让开,不让开,是想杀掉你们的主人毒蛇吗?”,雪曼对着人群声色俱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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