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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助与归家

    “医生!医生!快来!在楼上!”一个老太太焦急着指着一个方向,一名男医生抬着个便携式单价,另一名年纪稍大的医生提着个急救箱,后面还有一个护士在跟着。

    一辆救护车的“呜哇~呜哇~”声在这个平静且破旧的小区略显吵闹。

    不一会儿。大爷大妈们都围观了过来。

    “咋回事儿啊?”

    “不知道啊,我就看到那全都是血。”

    “哎呀,叶姐,你来得早,给俺几个讲讲发生了啥,咋回事儿?”

    似乎是唯一知情的叶姐,听到这话只是疯狂的摇着头,劣质烫染的黄白色卷发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甩在脸上,宛如一个老干银耳团成精。

    楼梯间,“呀!”一个护士小声的尖叫了一声。

    他们刚到二楼,就看到鲜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似乎上面发生了很恐怖的事情。

    见前面两个医生不为所动,小护士不得不强压住恶心,继续向前。

    首先发现的是一名年轻男子,虽然脸色煞白,但经验丰富的医生一眼就看出了他还活着。不过胯部的辛腥臭味和裤子的水渍,证明此人刚刚被吓尿了不少。

    “小秦,去看一下。”为首的医生看出了秦护士的不堪,安排道。然后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更上面血的源头。

    “呃呃,好的,许医生。”

    三楼拐角的房门开着,房门下两节楼梯处,一个男性正趴着。看不清他的脸部,但下巴刚好是悬空在楼梯之间。鲜血从男人的下巴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

    “啪嗒,啪嗒”

    “快去看看!”两个医生招呼一声,连忙上前老旧的小区采光不好,一时看不清什么。为首的医生迅速从白大褂前的口袋取出一支小手电筒,打开瞬间照亮了一大片区域...

    “嘶~”

    “天!”

    两个医生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即便他们已经经历了不知多少急救事件,但惨烈成这样的也真是第一次见。

    无需任何医学判断,他们就已经将这男子称为死者,开口道:“死者后颅骨呈破裂状。”

    “不止,额骨,眉骨全都粉碎性骨折?用碎裂更合适...”许医生还开了个玩笑。

    “不像是钝器击打。”许医生看着比划了下,奇怪的说道,因为他走在前面,所以此刻站在更上方。

    而侧面的年轻医生开口道:“.......像是一个脚印”

    一股冰冷沉默的气息在二人间传播,还好那小护士在照看吓尿的男子,否则的话,现场恐怕就要多一摊未消化的早饭。

    “外面的是医生吗?受伤的人在这里。”

    平静的声音从打开的房门内传来,两个医生心中又是一惊,扭头看去,血迹是从屋内延伸出来的。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带着几分惊恐,又对视一眼,似乎是互相为对方打了打气。

    二人缓慢且温柔的站起,小心翼翼地向房间内探去。在房间口那个领头的许医生身体藏在墙后,只露出脑袋朝里一看。

    一个看似高中生,但一身沾满了血污,正手拿绷带与筷子。

    在那高中生面前是一个五六十岁身穿保安服的大爷,正面色苍白的躺在餐桌上,地上是散落和破碎的碗筷。

    年轻医生脑中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他在吃人!”

    “医生,你好。”那高中生样的男子又开口道。

    这一声打破了二个医生的沉默,年纪较大的许医生缓步走向前去,但同时也将急救箱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并握紧拳头,橡胶检查手套被握得嘎吱作响,看来是已经有所准备。

    “我已经为他止血了,你们有血浆吗?”

    看似高中生的男子又说道,“不用怕,外面的那个是歹徒,这位是我们学校的保安。”

    简短的解释已经让两位医生放松不少。

    “尤医生,你拿着手电筒,我来检查一下。”为首的许医生迅速打开急救箱,开始了他的工作。

    “这!这!”在灯光下,为首的许医生惊呼一声,借助手电筒高亮的灯光他清晰地看到,躺在餐桌上的伤者身上被插了十数根长短不一的绣花针,甚至还有几根半透明的鱼刺,而所有的针和鱼刺都在微微颤抖或是上下起伏着。

    部分插在他所熟知的穴位,另外一部分看上去像是胡乱插入的。

    伤者的上衣已被掀开,肚子微微隆起,能清晰的看到肚子内四个角似乎被里面的什么东西顶起,肚子上有多个被刚刚缝上的伤口,缝合处精准且匀称,就像艺术品一样,线结和针数不多不少,不差分毫,若是用上可吸收的缝合线,这伤口想必是能够完美愈合,不留一丝疤痕。

    一个开放式贯穿伤却缝合的像整容手术般,唯一触目惊心的确实伤者胸口一片似烧伤的陈年老疤,张牙舞爪的占据了大半胸腔,看上去十分狰狞。

    伤者的胸口仍有微微起伏,生命体征还算平稳。撑开眼皮,打着手电筒一照,瞳孔面对强光仍能快速收缩。

    许医生对一旁的尤医生开口道:“生命体征平稳,记录时间,现在是...”

    尤医生抬起未带手套的左手看了一眼手表:“09:15,病例卡已完成。”

    “一起把他抬到担架上。”为首的许医生发出命令。

    “等等。”那高中生似的男子打断道。“不要把那些针一旦拔出来,他的出血会止不住的。”

    此时此刻,两人的身份似乎掉转过来,医生的声音慌乱且无主,男子的声音却平静如水。

    人命关天,两个医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反驳或做过多的事情,只得先合力将患者放上担架,稍微固定好便一前一后逐步下楼。

    而那名高中生似的男子正是衡独明,衡独明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老旧沙发上的那个黑色背包,想了想,走过去将背包带入自己房间,随手甩到了衣柜顶部。

    “让一让,让一让。”在下楼的路上许医生招呼着围观的人让开,围观的人群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但都好奇地往里瞅着。

    “哎呀,那是谁呀?”

    “妈呀,一身血!吓人”

    “小孩别看”

    “奶奶,什么呀,为什么捂住我的眼睛?”

    “穿着保安服,咱们小区有保安啊?”

    “没有啊”

    “我看着咋有点儿像一高的保安老马呀?”

    “你别说,还真有点儿像。大牛,前几天你是不是还和他一起下棋?你来瞅瞅是不是老马。”

    “好好好,前面的让开我看看!”

    “前面咋回事儿啊?”

    “不知道啊,你问问。”

    人群中叽叽喳喳,许医生扭头对尤医生说了句:“你在这看好现场,别让人家过去。里面还有个人呢,我看这不像是意外事故。这样,尤医生你在这等着警察过来。”

    为首的许医生毕竟是领班儿的,经历过不少事情,惊慌失措了一阵后,迅速作出了理性的判断。

    秦护士和尤医生协助许医生将担架放到救护车上后,应了一身准备返回案发现场,恰巧就见衡独明缓步下楼,还是那身衣物,丝毫不在意身上的血污。

    周围吵闹的人群瞬间安静,大家极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衡独明自然也不在意他们的想法,径直走向救护车:“我和你们一起去。”

    也不管医生的回答,衡独明自顾自地坐进了车内。

    “哎!算了,好吧,,师傅!走!”许医生将救护车后门关上。救护车立刻“呜呜哇哇”地冲向第二医院。

    ......

    见衡独明坐车走远,人群瞬间更炸裂了:

    “造孽啊,造孽!为什么老天总和好人过不去呀?小明他,哎~”

    “你这婆娘,闭上你的臭嘴吧,你没看到小明你啥事儿也没有呢,我猜啊,应该是...”

    “哎,老头儿,你猜啊,咋回事儿啊?”老头想了几个可能性,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啥。周围人猜测的议论纷纷多了起来。

    这时一个看上去又高又胖的大妈站了出来,肩膀上还带着个红臂章,带着炸裂的嗓门,一开口就压制住了人群的喧闹:“好了!好了!散了散了!大上午的吵闹什么?赶快走!一个个的跟没见过血似的!滚滚滚!”几个摆手后,周围的人群便识趣地散开了,走得慢的还被这大妈拍了几大巴掌,一个个只敢陪笑着跑开,几个刚刚还拄拐的或者是颤颤巍巍的大爷大妈却是最早溜走的,毕竟笨鸟先飞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树荫下两个老头在逃出徐大妈的魔掌后说着悄悄话:

    “徐老虎还是护着他啊。”

    “啧啧,小衡当初可是和她儿子天天在一起玩的,还不是受影响才去的?”

    “同人不同命呐!”

    “你学老冯来个英年早逝你也能让你儿子坐办公室。”

    “哟哟哟,当初谁救的你???”

    “嘿嘿,谁让你枪法好呢?有本事现在比划比划?”后背挺的笔直的高个子老头说道。

    “......”另一个老头狠狠驮着的背更弯了下去。

    高个子老头咧嘴一笑,但没看到佝偻老头脸上笑意更甚:“李子真傻啊,又惹我,重新买你的文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