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忽然冲出来几个人，一把推倒我，二公子正想出声骂人，就被抓着往黑暗中走去，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等我站起来，二公子已经不见了。我不顾路边行人诧异的目光一边叫喊、一边追，却被一个中年男人挡住了去路，叫我不要多管闲事，说二公子得罪了贵人，不吃些苦头贵人是不会放过他的。幸好的是中年男人只是拦着我，没有为难我。

    我感觉很无助，不能叫不能喊，此刻很害怕和恐慌。

    我忐忑不安的往回走，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着接下来要做什么，要怎么做。忽然想到二公子会不会已经回去了，我赶紧跑回去，心理着急得不行，门一开，没有回来的痕迹，我在床上呆座了一刻钟。所有的事在恼子里像一团线，乱，顺都顺不出来。

    今天太累了，经过二公子被抓一事，人又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现在放松下来人特别疲惫，不知觉间睡着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我从梦中醒，二公子回来了，毫发无损的回来了，真的太好了。

    此刻二公子神情失魂落魄，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问什么都不回答。

    我拍了拍他的头脑、手脚，真的没有损伤之处才放下心来。

    我很想知道他是被谁抓去，抓去都干了些什么，但是二公子不说，也不能撬开他的嘴巴，有些事情不是知道越多就会好的。

    我叫二公子好好休息，叮嘱他明天不要忘了帮我搞宅子的卫生。

    原本想着走的，还是放心不过，就去买了些饭菜，拿给二公子。

    二公子看见我去而复返，手上还拿着饭菜，问我有没有酒？

    要酒做什么？我问二公子

    他说要一醉方休。

    看着他有气无力的样子，我认命的跑出去买。

    回来看见二公子对饭菜发呆，我直接把一小坛酒放他手里。

    二公子看见酒，自顾自的喝起来。

    “刚刚大哥质问我，爹和娘还有宁家，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要置他们于死地，还问我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有脸面存活于世上，还说我只是一个累赘，当初爹就该任由我死在外面。抱回宁家，还养出了一只白眼狼。大哥前任毁，爹娘锒铛入狱，妹妹失忆，我这个始作俑者却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活着比死去还痛苦”。

    二公子说着说着，抱头痛哭起来。

    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说，我错了、错了、真的错了。

    我不能回应他这样话，我也没立场回应。我不是老爷夫人、不是大公子也不是福雅，我只是一个听众。

    我只能看着他哭，任由他发泄内心的苦闷，二公子喝多了，不自觉趴在桌子睡着了。

    我双手从背后绕到二公子的胸口，十指交叉锁住，用力一托，没动静，再托，纹丝不动，唉不能小看文弱书生。我深吸一口气，再用力，两人双双摔倒，用力过猛，后劲又不足。想着托起来，直接甩床上的，过于自信，导致此刻当了人肉垫，好痛。

    一颗巨石压在我身上，呼吸也觉得困难，我使劲推二公子，推不开。我一把掐着二公子的手臂，二公子终于在痛意中醒来了。

    你能不能起开，我快被你压死了。

    二公子醒来，还迷迷糊糊。

    我使劲再掐了一把，这回二公子彻底醒了。

    赶紧跳开，问我是不是想谋害人命？

    我还在地上，摔倒撞痛了背，还未缓过来。二公子想过来扶我，我制止了他，让我缓缓，我就回四婆那去。

    二公子说我是不是垂涎他的美色，趁他睡觉想占便宜，谁知偷吃不成反蚀把米。

    我的苍天，我的大地，好心没有好报。此刻我真想一巴掌拍醒他的脑子，虽然二公子长得不差，但我也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年龄啊。

    我被二公子气得不想说话，只是白了一眼他。

    二公子自知没趣，便沉默了。

    缓过来后，我慢慢站起来，后背还是有丝丝的痛，但不影响活动，我就回四婆那里，没理二公子。

    二公子看着我离去，坚定的神色隐没在夜色中。

    对我说了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