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月（3）
甄孟翻窗而走，却未想自己落地时，右脚着了地，左脚脚下是一阵落空感，身子一歪，再着地时，就扭了左脚，但还能忍受。
他暂且没有开手机的前置灯，等远离了社区医院的范围，心里估摸着医院里注意不到他的灯光，才敢打开。
因为不清楚这屋后的路是怎么分布的——或许自己现在正置身于一个小区里，甄孟打算先走着看看，此时后半夜的楼里没有一家是开着灯的。
就逆着来的方向一直往回走，如果行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会走到何孟甄遇害的小巷子里。
可还没有看到那拉起来的封条，就发现了自己被堵在了死胡同里。在他的脑海里马上生成了一副地图——在垂直于富东街的中间，有一条小巷子，它在中间被一堵墙隔成了两个死胡同。那现在他往回走必然就是可以走出去的。
但是甄孟犹豫了。
眼前的这堵墙不是很高，他若是想翻完全是可以的。只是心有芥蒂。
“算了，往回走吧。”
他想了想自己刚才还扭了脚，现在似乎因为水肿瘀血的形成，变得更加痛了，有平路可以走，没必要冒个风险。
甄孟在回程的路上，注意着两侧楼房的窗户——他认得出来医院诊室窗户的样子，这样他好提前关了手机的灯。
约莫走两分钟的路程，呈现在甄孟眼前的不是一个通向另一条街的出口，而是一栋四层楼的楼房，他的灯光正对着一楼人家住户的破窗。
“怎么会这样。”甄孟有些想骂人，这楼区的结构当时到底是谁设计的，现在他脑海中的地图又改变了——在富东街的中央，一条很深很长的死胡同，只不过被一堵墙从中间分割成了两段。
“不明所以的设计。”甄孟这下只得过那个翻墙头了。
“早知道刚才就直接翻过去了。”
甄孟再次留意着窗户的样子，这次他对社区医院的位置心里也大概有了点数。可还没等他关灯，旁边一家住在一楼的老头子正巧半夜醒来夜尿，看到了在窗外一晃一晃的灯光，他有些好奇。靠近一探是个人影，以为是从哪个人家偷东西正在跑路的，毕竟谁大晚上的鬼鬼祟祟地在外面游荡。
“抓贼啊！”他邦邦地拍了两下自己家的窗户。
其实没有惊动什么人，因为这楼群里早已没有多少住户，大家分散地住着，大多是一些没有钱出来漂泊租廉价房的年轻人和留守在家的孤寡老人。
只这甄孟倒是像惊弓之鸟，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忘了怎么关灯，把手机一揣裤袋里跑起来。
随着惊吓和跑动，肾上腺素的分泌麻痹了他的痛觉，一下子甄孟灵敏起来。忘了看路，忘了扭伤，也忘了注意社区医院的窗户，不知跑了多久，久到让他都觉得有些奇怪——这条路未免也太长了，他慢下来，才注意到根本没有人在身后追他，也没有人响应那个老大爷。
“老大爷……我们说话都要凭良心的，你无凭无据就说我偷东西，小心我告你造谣哈……”甄孟在心里吐槽着，嘴里已经喘着大气。
伴随着他冷静下来，疼痛变得更加剧烈，现在他每抬一步都觉得左脚如缠了布，皮肤和肌肉酸胀紧绷，若踩一步，就像是划着了刀片，一步一个血口子。
他掏出手机，往前照了照，没有看到头，看来离墙还有些距离，是自己体能太差了吗？跑了几步就觉得很远了，明明自己刚才也没走几步路呀？
甄孟心里越想越怕：现在他正一个人，走在这漆黑的小巷子里，像是这种两旁的老房子里，基本上都是住着些老人，若是他们突然离世了，而邻居间又没什么来往，甚至好几天都不会被发现。哦，我的天，这地方怎么感觉阴森森的。
突然，眼前闪过一个带血的人躺在地上，但当他眨眨眼睛时，又什么都没有看到。刚才那一瞬间，他都不知道是自己真的看到了，还是说像何孟甄的画面那样直接出现在脑海里的。
“我这一生行善积德，办案秉公执正……求求各路神仙网开一面……况且我也没办过几个案子啊，我只办过几个民事小案子。我还年轻……何孟甄啊……我一定会帮你申冤的……”甄孟心里想着，嘴里也不自主地念叨起来。
路越走越远，黑暗就像是迷雾，走过去，盖过来，把他包得严严实实——现在他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坐地等着邪祟出来吓他了，毕竟这路再走也走不到头……
这时，带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犯氛围的木鱼声传入耳中来，哒，哒，哒……和刚入这富东街听到的声音是一样的，这次更加清晰，仿佛就在不远处，只是它环绕着，不知道其源自何方。
这木鱼的声音和甄孟去烧香拜佛的寺庙里有些不同，寺庙里的木鱼像是超脱了世俗的悠远之音。而这木鱼时有时无，其音带有入世的意，但声音通透，直击心灵，若是迷信点说，是这个带有深厚功力的法师敲出来的。显然它是来管自己现在遇到的这个问题的。不管是不是帮自己，甄孟还是试着叫了声：“是谁在那里？”
“他怨何至于祸及此。”一老人的声音响起，语气轻松，似乎是对自己的朋友在交谈。很快声音大了些，在甄孟耳边响起，“闭上眼睛，想想一下那条封条……”
甄孟马上跟着照办：黄色的白色的，两色交替，每个色块中间都写有一个字，黄里是白色的“警界”二字，白里是黄色的“禁止通行”四字。
“想象着抓住了它……”老人的声音道。
甄孟试着往前伸手……
“不用伸手，想象就行。”老人提醒道。
在脑海里甄孟用手握住了这条警戒线。
“然后想象着把它掀起来，你从下面钻了过去……”
甄孟跟着照办。听着很玄乎，但能听到这个声音他就觉得已经够玄乎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很好，你来到了封条外，但是等等！别睁眼，一睁眼你就真的永远回不去了……”
这句话吓了甄孟一跳，若不是刚才老人提醒地及时，他刚才已经想睁眼了，因为老人都说了他已经处于封条外面了——这也太神奇了吧？是做法了吗？
“想象着继续往前走，穿过马路，马路的对面有个电线杆，想象着你装了上去，正倒在路边上，自己的鼻子很疼，你双手撑着地……快点！”
甄孟前面都很顺利地想出来了，但奈何唯独这个撞到马路的电线杆上让他有些难以想象，还有这鼻子疼……他只能想象自己游泳时鼻子进水的那种酸爽疼痛了……
“很好……可以睁眼了，但是我建议你快点起身，有一辆不识趣的车子往这边冲过来了……这一切只能怪你刚才跑太远了……”老人咳嗽了一下，嘿嘿地笑起来。
我靠，甄孟一睁眼果然发现自己正双手撑着地，躺在马路上，鼻子传来一阵刺痛，但他来不及管，猛地起身，刺眼的灯光下，一辆车子在他面前急刹，幸亏双方两人反应都很快，不然甄孟就被撞到了，以刚才这个车速，非死即残。
“狗东西大晚上的躺路上寻死啊！神经病！”车主大骂了一声，然后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甄孟不想理会他，因为这完全不是他想这么干的。要怪只能怪那个莫明的老头子，虽然刚才好像解救了自己，但这种方式更像是戏耍了他一番。
甄孟看着马路对面的封条，还是原来的样子，也看不清巷子里有什么，便打算靠过去看看，如果他没猜错，这个老头子一定在巷子里——凭借着他记忆里对木鱼声响轻重的判断。
“不想出事就赶紧回家吧！”
甄孟刚想去碰那个封条，里面的人就开口说话了。
“老人家……好吧，我想问一下，刚才那些事情是真的吗？”甄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鬼神之类的东西。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如果是真的，它在你的脑海里，但是永远不能复现，它就和假的无异。如果我说是你的幻想，但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脑海里，你不是还是会把它当真？”老人戏谑地说道。
甄孟点了点头。
“换句话说，甚至你听见的，看到的，都可能是幻像，是真是假，全靠你自己判断，相信哪一边是真，那它就是真。唉，没想到你也如此，是被他所影响了吗……好了，快走吧……”老人语气里开始有点不耐烦的意味。
“依子午流注你胆气将过，你若胆虚而被邪祟趁虚而入，极恐之下无可救，快去快去。”
甄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他宁愿相信自己刚才经历的东西是真的。毕竟若信其有，也无一害，但若信其无，难保真会祸及自己。
果不其然，随着凌晨三点一过，甄孟感觉身后有真正的黑暗从那条小巷子里铺天盖地猛追过来，他不敢回头，却又像是身后长了眼睛。
今晚的月亮一直不肯露面，但甄孟盯着街头转角的路灯，一刻不停地往那个方向跑，拼了命地跑，越来越快，越来越近，似乎有什么就要抓住他的脚后跟，霎时他进入了光明，黑暗定格在路灯灯光的阴影之后，甄孟才停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时他回头看向这条街——漆黑得什么也看不到，甚至看不到街的另一头有路灯的街道。所有的光都被这街道里的黑暗所吞噬了。他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在不久前还能如此义无反顾地走进这条街里，甚至跑进漆黑的小巷。现在想想都感觉后怕，他打了一个哆嗦，赶紧往家里走去。若是快的话，还能继续睡好几个小时。
当甄孟回到家里，悄悄地关上门，又跑进床上，看到叶子欣还在熟睡着，他松了一口气，又有一种虚脱感。摸了摸叶子欣的脸，轻轻地吻了一下，下定决心要守护这个可爱的小人，之后倒头便睡。
他暂且没有开手机的前置灯，等远离了社区医院的范围，心里估摸着医院里注意不到他的灯光，才敢打开。
因为不清楚这屋后的路是怎么分布的——或许自己现在正置身于一个小区里，甄孟打算先走着看看，此时后半夜的楼里没有一家是开着灯的。
就逆着来的方向一直往回走，如果行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会走到何孟甄遇害的小巷子里。
可还没有看到那拉起来的封条，就发现了自己被堵在了死胡同里。在他的脑海里马上生成了一副地图——在垂直于富东街的中间，有一条小巷子，它在中间被一堵墙隔成了两个死胡同。那现在他往回走必然就是可以走出去的。
但是甄孟犹豫了。
眼前的这堵墙不是很高，他若是想翻完全是可以的。只是心有芥蒂。
“算了，往回走吧。”
他想了想自己刚才还扭了脚，现在似乎因为水肿瘀血的形成，变得更加痛了，有平路可以走，没必要冒个风险。
甄孟在回程的路上，注意着两侧楼房的窗户——他认得出来医院诊室窗户的样子，这样他好提前关了手机的灯。
约莫走两分钟的路程，呈现在甄孟眼前的不是一个通向另一条街的出口，而是一栋四层楼的楼房，他的灯光正对着一楼人家住户的破窗。
“怎么会这样。”甄孟有些想骂人，这楼区的结构当时到底是谁设计的，现在他脑海中的地图又改变了——在富东街的中央，一条很深很长的死胡同，只不过被一堵墙从中间分割成了两段。
“不明所以的设计。”甄孟这下只得过那个翻墙头了。
“早知道刚才就直接翻过去了。”
甄孟再次留意着窗户的样子，这次他对社区医院的位置心里也大概有了点数。可还没等他关灯，旁边一家住在一楼的老头子正巧半夜醒来夜尿，看到了在窗外一晃一晃的灯光，他有些好奇。靠近一探是个人影，以为是从哪个人家偷东西正在跑路的，毕竟谁大晚上的鬼鬼祟祟地在外面游荡。
“抓贼啊！”他邦邦地拍了两下自己家的窗户。
其实没有惊动什么人，因为这楼群里早已没有多少住户，大家分散地住着，大多是一些没有钱出来漂泊租廉价房的年轻人和留守在家的孤寡老人。
只这甄孟倒是像惊弓之鸟，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忘了怎么关灯，把手机一揣裤袋里跑起来。
随着惊吓和跑动，肾上腺素的分泌麻痹了他的痛觉，一下子甄孟灵敏起来。忘了看路，忘了扭伤，也忘了注意社区医院的窗户，不知跑了多久，久到让他都觉得有些奇怪——这条路未免也太长了，他慢下来，才注意到根本没有人在身后追他，也没有人响应那个老大爷。
“老大爷……我们说话都要凭良心的，你无凭无据就说我偷东西，小心我告你造谣哈……”甄孟在心里吐槽着，嘴里已经喘着大气。
伴随着他冷静下来，疼痛变得更加剧烈，现在他每抬一步都觉得左脚如缠了布，皮肤和肌肉酸胀紧绷，若踩一步，就像是划着了刀片，一步一个血口子。
他掏出手机，往前照了照，没有看到头，看来离墙还有些距离，是自己体能太差了吗？跑了几步就觉得很远了，明明自己刚才也没走几步路呀？
甄孟心里越想越怕：现在他正一个人，走在这漆黑的小巷子里，像是这种两旁的老房子里，基本上都是住着些老人，若是他们突然离世了，而邻居间又没什么来往，甚至好几天都不会被发现。哦，我的天，这地方怎么感觉阴森森的。
突然，眼前闪过一个带血的人躺在地上，但当他眨眨眼睛时，又什么都没有看到。刚才那一瞬间，他都不知道是自己真的看到了，还是说像何孟甄的画面那样直接出现在脑海里的。
“我这一生行善积德，办案秉公执正……求求各路神仙网开一面……况且我也没办过几个案子啊，我只办过几个民事小案子。我还年轻……何孟甄啊……我一定会帮你申冤的……”甄孟心里想着，嘴里也不自主地念叨起来。
路越走越远，黑暗就像是迷雾，走过去，盖过来，把他包得严严实实——现在他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坐地等着邪祟出来吓他了，毕竟这路再走也走不到头……
这时，带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犯氛围的木鱼声传入耳中来，哒，哒，哒……和刚入这富东街听到的声音是一样的，这次更加清晰，仿佛就在不远处，只是它环绕着，不知道其源自何方。
这木鱼的声音和甄孟去烧香拜佛的寺庙里有些不同，寺庙里的木鱼像是超脱了世俗的悠远之音。而这木鱼时有时无，其音带有入世的意，但声音通透，直击心灵，若是迷信点说，是这个带有深厚功力的法师敲出来的。显然它是来管自己现在遇到的这个问题的。不管是不是帮自己，甄孟还是试着叫了声：“是谁在那里？”
“他怨何至于祸及此。”一老人的声音响起，语气轻松，似乎是对自己的朋友在交谈。很快声音大了些，在甄孟耳边响起，“闭上眼睛，想想一下那条封条……”
甄孟马上跟着照办：黄色的白色的，两色交替，每个色块中间都写有一个字，黄里是白色的“警界”二字，白里是黄色的“禁止通行”四字。
“想象着抓住了它……”老人的声音道。
甄孟试着往前伸手……
“不用伸手，想象就行。”老人提醒道。
在脑海里甄孟用手握住了这条警戒线。
“然后想象着把它掀起来，你从下面钻了过去……”
甄孟跟着照办。听着很玄乎，但能听到这个声音他就觉得已经够玄乎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很好，你来到了封条外，但是等等！别睁眼，一睁眼你就真的永远回不去了……”
这句话吓了甄孟一跳，若不是刚才老人提醒地及时，他刚才已经想睁眼了，因为老人都说了他已经处于封条外面了——这也太神奇了吧？是做法了吗？
“想象着继续往前走，穿过马路，马路的对面有个电线杆，想象着你装了上去，正倒在路边上，自己的鼻子很疼，你双手撑着地……快点！”
甄孟前面都很顺利地想出来了，但奈何唯独这个撞到马路的电线杆上让他有些难以想象，还有这鼻子疼……他只能想象自己游泳时鼻子进水的那种酸爽疼痛了……
“很好……可以睁眼了，但是我建议你快点起身，有一辆不识趣的车子往这边冲过来了……这一切只能怪你刚才跑太远了……”老人咳嗽了一下，嘿嘿地笑起来。
我靠，甄孟一睁眼果然发现自己正双手撑着地，躺在马路上，鼻子传来一阵刺痛，但他来不及管，猛地起身，刺眼的灯光下，一辆车子在他面前急刹，幸亏双方两人反应都很快，不然甄孟就被撞到了，以刚才这个车速，非死即残。
“狗东西大晚上的躺路上寻死啊！神经病！”车主大骂了一声，然后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甄孟不想理会他，因为这完全不是他想这么干的。要怪只能怪那个莫明的老头子，虽然刚才好像解救了自己，但这种方式更像是戏耍了他一番。
甄孟看着马路对面的封条，还是原来的样子，也看不清巷子里有什么，便打算靠过去看看，如果他没猜错，这个老头子一定在巷子里——凭借着他记忆里对木鱼声响轻重的判断。
“不想出事就赶紧回家吧！”
甄孟刚想去碰那个封条，里面的人就开口说话了。
“老人家……好吧，我想问一下，刚才那些事情是真的吗？”甄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鬼神之类的东西。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如果是真的，它在你的脑海里，但是永远不能复现，它就和假的无异。如果我说是你的幻想，但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脑海里，你不是还是会把它当真？”老人戏谑地说道。
甄孟点了点头。
“换句话说，甚至你听见的，看到的，都可能是幻像，是真是假，全靠你自己判断，相信哪一边是真，那它就是真。唉，没想到你也如此，是被他所影响了吗……好了，快走吧……”老人语气里开始有点不耐烦的意味。
“依子午流注你胆气将过，你若胆虚而被邪祟趁虚而入，极恐之下无可救，快去快去。”
甄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他宁愿相信自己刚才经历的东西是真的。毕竟若信其有，也无一害，但若信其无，难保真会祸及自己。
果不其然，随着凌晨三点一过，甄孟感觉身后有真正的黑暗从那条小巷子里铺天盖地猛追过来，他不敢回头，却又像是身后长了眼睛。
今晚的月亮一直不肯露面，但甄孟盯着街头转角的路灯，一刻不停地往那个方向跑，拼了命地跑，越来越快，越来越近，似乎有什么就要抓住他的脚后跟，霎时他进入了光明，黑暗定格在路灯灯光的阴影之后，甄孟才停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时他回头看向这条街——漆黑得什么也看不到，甚至看不到街的另一头有路灯的街道。所有的光都被这街道里的黑暗所吞噬了。他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在不久前还能如此义无反顾地走进这条街里，甚至跑进漆黑的小巷。现在想想都感觉后怕，他打了一个哆嗦，赶紧往家里走去。若是快的话，还能继续睡好几个小时。
当甄孟回到家里，悄悄地关上门，又跑进床上，看到叶子欣还在熟睡着，他松了一口气，又有一种虚脱感。摸了摸叶子欣的脸，轻轻地吻了一下，下定决心要守护这个可爱的小人，之后倒头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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