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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暗夜之枪

    吉瑞尔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教堂中央,旁边几个他没见过的魔导士正在吟唱着什么,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了起来。他四处张望,不见自己伙伴的身影,于是着急地拼命挣扎。

    他发现自己越是挣扎,他身上的的锁链就是越紧,他大喊艾维利娅的名字,得来的却是无效的回应。教堂的四周画着净化恶魔的彩色玻璃画像,金制的天使光环在天花板悬挂,用来挂光环丝线自然垂下,将光环送至他的头上。墙壁上也勾画着用动物血液制成的颜料的画像,画的上半部分是以天国为背景,在画的中央一个丑陋的恶魔跪在一地羽毛上,而旁边是众神纷纷伸出一只手,指着恶魔。画的下半部分则是地狱的场景,恶魔恐怖的嘴脸正在狂笑,他手抓着一群可怜的孩子,正打算扔进一口装满熔浆的黑锅,暗处几只灵性纯洁的眼睛注释着恶魔的罪行。吉瑞尔越看越感觉惊恐,他不知道自己明明是人,却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没有人理会他,四周的魔导师加速吟唱着,虽然是不可见的净化魔法,但吉瑞尔竟然没有任何感受,他根本就感觉不到魔力的流动或自己身体的痛苦,他只是想逃离这里而拼命的挣扎。

    半个时辰过去,他隐隐约约感到周围的人正在交谈,他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发现眼睛睁不开了。由于有过这样的经验,所以他大概知道自己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那个怪物搞的鬼,而且他确信不用多久自己的视力一定会恢复,所以冷静下来,聆听周围的声音。

    “请问吉瑞尔怎么样了?”

    “副团长小姐,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身上没有一点法力值,且远远低于普通人的水平。他不能承受任何诅咒,一点魔法也能让他丧命。”

    “那把他叫醒吧。”

    “咦?怎么睡着了,喂,快点起来,副团长来了。”

    眼前的黑暗立马退散,一定是那怪物看见有人过来害怕了吧,他还真是认生啊!吉瑞尔心想。

    吉瑞尔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希塔娜的白皙的脸庞,她只是满脸轻视地俯视吉瑞尔,她今天没有穿的很奇怪,可能是因为场合的问题,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带着花边的正式的黑色连衣裙,她的头上戴着一朵精致的黑色的玫瑰花头饰。她今天还画了妆,既不淡雅也不妖艳,就仿佛夜中窥星,镜花水月般让人着迷,是一种开明而又神秘的美。但又如痴如醉,看似简单,又藏了太多,让人捉摸不透但引人入胜,但在现代只有一个词最好表达吉瑞尔的心境——初恋的感觉。是的,今天的希塔娜就是那么可爱,但她自己好像不知道自己的打扮有多么招惹,她还是那副不屑的眼神看着吉瑞尔。她的第一句话是:“你真是废物到一点用处都没有呢。”

    这把吉瑞尔倒是惹恼了,他从小就发现自己好像和全世界的孩子都不一样——他放不出魔法,甚至连元素都感觉不到。而他的妹妹又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魔法奇才,这让他备受打击,他讨厌他自己的弱小,所以他渴望力量。他不喜欢别人这样说他,他认为自己一定会在其他方面有一定的出众才能,但是现实告诉他,他只是一个最平庸的小孩。他立马坐起与希塔娜四目相对,那愤怒的火焰已经在吉瑞尔眼中燃烧了,而希塔娜平静地看着他,发出了切的声音。这是强者的权威,骄傲。她打心底就没把吉瑞尔放在心上,她搞不懂这个小孩连魔力都没有有什么危险,但根据军团的规定自己必须把被诅咒者留在军团防止出现意外,等到诅咒解除或人死掉为止。她感到有点失望,干脆准备转身离去。

    “你的妹妹在外面等你呢,没什么问题你们就回去吧,有什么事再来找我们。”

    “啊?我不是被诅咒了吗,现在没查明原因让我走又是什么意思,你们暗夜之枪就是这么做事,对生命就是这种冷淡的态度吗?也是,有些副团长都已经战死沙场了,而某位小姑娘还占着团长的位置躲在后方闲逛呢?还穿这么好看,勾引谁呢?”

    希塔娜咬着牙都要气炸了,她大声的说:“你连魔力都没有谁会诅咒你,而且要真有这种事你不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吗?像你这种废物还不如赶紧在首都外死掉!”

    红衣主教这时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他先是咳嗽了几声,示意希塔娜安静,然后郑重地对吉瑞尔和希塔娜说:“刚才团长来找我了,他说诅咒虽然会产生魔力对身体的副作用,但契约不会,所以吉瑞尔可能是和什么东西签订契约了,或者说被生物寄生了,都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还是把他留在暗夜之枪稳妥些。”

    希塔娜哼了一声,而吉瑞尔开心地差点跳起来,又想了想场合冷静住了。

    “那我就是暗夜之枪的一员啦!”

    “欸......我有这么说吗!你只不过是被我们收留......不对,是隔离罢了!不要自作多情了。”

    “我不管,团长大人一定是这么想的。啊,希塔娜小姐,以后我就是你的下属啦!多多指教啊。”

    希塔娜生气的看向主教,又哼了一声,然后丢下一句“笨蛋笨蛋!团长真是笨蛋!”就离开了教堂。

    主教拿了一枚暗夜之枪的徽章给吉瑞尔,他语重心长地对吉瑞尔说:“少年,你可千万不能骄傲,也再不能像现在这样想做啥做啥了,你能加入暗夜之枪,是因为这种事情很棘手,很难瞒下去,还不如直接把你招进去,这样对外界好解释。”

    “好难听懂。”吉瑞尔接过徽章。

    “你现在不懂这些很正常,因为这个世界绝对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这是我的地址,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找我,把你的小伙伴带上也可以。总之。”主教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用他昏黄的眼睛望向吉瑞尔的右眼,摸了摸自己那发白的胡须,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你因为契约或魔法死去,那该多好啊!”说完他再次拿起那木制的拐杖,左手放在背后,慢慢地走着,走了出去,只留下吉瑞尔和伙伴们在教堂。是啊,他已经太老了,老的连走路都是问题,更何况再想去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呢?

    “孩子,你会把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带到何处呢?”

    “算了,我也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1925年,战争打响的第三年,各个地区的主教纷纷主动卸任,教权再次受挫,而外面发动了大规模的第二次魔法革命和思想变革。人文主义贯彻在每个纳塞人的心中,而教会主导政治的舞台,终于快要结束了。

    历史总是与时俱进的,纳塞和暗影地的战争却被无限拉长,仿佛永远也不会结束。作战进入相持阶段,双方也不再想打大规模的作战,他们仿佛都在等着什么,等着一个时机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