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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风的自诉6

    南方的起义事件并不是一时导致的结果,而是蓄谋已久。

    起义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占领了南方,直扑纳塞王都。

    在一个夜晚,父亲咳得厉害,我替医生送药给他,而父亲仍在看地图,没有看到是我进来,他说:“医生,依你看我还能活多久,能活到我平复叛乱吗?”我听到这话心里一颤,说不出话来,父亲继续说到:“像我这样上了年纪的人,是知道自己身体的,你知道吗?我昨天梦到我的儿子了,他们死的是真的惨,我看见他们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血,但他们朝着我笑,让我不要担心,他们真是好样的......这真是伤心的事啊!算了,把药给我吧,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还有的是希望,还有的是路子可走啊!”当他看向我的那一刻,他的笑容僵硬了。我把药递到他的手上,他却没有接稳,一下子把玻璃瓶打碎到了地上。我看见他的嘴唇不停在颤抖,绝望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我自己也对我所听到的不可置信,我跑了出去,在出房门的那一刻眼睛就不断落下泪来。由于我不想让父亲看到我哭了,所以我一路狂奔,边擦着眼泪,边跑出了家外。

    我漫无目的在熟悉的不能熟悉的大街上走着,竟感觉到了几分陌生,我像一个小丑,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我有强大的力量却什么都做不了,面对生老病死,这让我骄傲的魔法也变成了无用的废物。父亲真的要死了吗?我才刚刚从漫长的旅行中归家,我是与父亲久别重逢的游子,还没有好好陪伴,孝顺父亲就要看着他离我远去了吗?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深深的体会了我的悲哀,体会到了父亲的丧子之痛,几乎同样的痛苦,丧父之痛马上就要发生在我的身上了。我是什么,我是纳塞军事与情报总指挥官,我是深空强袭的王者,但其实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罢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要没有亲人了,财富,地位算个什么呢?我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望着眼前的人群。由于这是王都,所以生活在这的人是富有的,我看着他们互相拉着手,或亲人,或母子,或情侣。我越看越烦躁,我大骂这些人真不是东西,我幸福的时候他们好像都呆在家里,我痛苦的时候他们全跑出来了,好像特意炫耀给我看的。不对,今天是纳塞的建军节,他们聚会好像不是因为我。我又在想,真的是这个世界残酷的对待我吗?还是我没有感受这个世界呢?比我开心的人有很多,那比我惨的人也不少。想到这我好像又看到些光明了,决定回到家,好好地陪陪我的父亲。为了世上那些爱你的人,请好好活下去吧,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爱你的人呢?那就为自己而活吧!死是如此容易,那些真心想死的人谁又拉的回来呢?与其别人的劝告,不如自我觉醒,与其他人的沉默和嘲讽,不如为自己而战。生命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伟大,活着,就比那些去死的人好太多。那如果努力的活着呢?那你将战无不胜。我回到家跪在了我的父亲身前,我对他说的是,父亲,请将风信神谕传授给我吧。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释怀地笑了。他说道:“风信神谕吗?世界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哪会有这种能打破平衡的东西呢?”

    我有点吃惊:“那风信神谕不是我们家族独有的法术吗?外面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就连教科书都记载了这么一种魔法,怎么会不存在呢?父亲是不是在拿我取乐?”我有点不高兴的样子,而他却说:“有的,我们家族能强大到现在不就是靠的这个吗?纳塞人都知道我们家藏了这一招,所以对我们心生敬畏。国王知道了我们的作用,才把我们视为掌上明珠,但你见过我用过这一招吗?没有吧。有一个故事我想讲给你听,以前有一个人说城内有老虎,没人信,但他说的实在是太逼真,于是有了一批人开始相信并传播谣言,直到最后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有老虎且到了深信不疑,提心吊胆的地步。国王也相信了这一件事情,派出了士兵调查,没想到那所谓的老虎只是一个玩偶折射的影子导致的。你听出什么了吗?”我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激动的说:“你的意思是我们的祖上欺骗了国王几百年吗?怎么做到的。”父亲得意的点点头,但又摇了摇头,他说:“费德勒家族的人从小就有极强的观察和思考能力,我们的先祖费德勒最开始是从军的,后来在军队立了大功,得到了国王的赏识。但树大招风,很快有人拆台,说我们先祖费德勒的血统就如乡下的野犬一般,没有得到教会认可,进入皇室简直有辱上帝。费德勒可谓是孤立无援啊,但他很快靠自己的观察能力做到了自我救赎,他在图书馆查阅着资料,一刻也不敢停歇。当他读到每个贵族的血统纯洁不可轻犯,血统的高贵由神灵决定,而被神灵庇护的血统有特殊的能力,这些能力大多能改变气候,或预知未来时,费德勒大喜,他知道他该怎么做了。该怎么骗过教会和王室呢?那就必须编造一个神明赐予的祝福,改变气候做不到,但预知未来,谁知道我有没有施法呢?费德勒立马写了三十五页的吟唱词,在第二天的古溯雪堡,他直言自己的血统是接受过风神的祝福的,并要求证明自己预言的能力。主教让他写下他的预言,并说道如果这个预言不成功,就是对神的欺骗,要将费德勒的全族杀死来赔罪。费德勒却笑笑,写下了他的预言。”

    我实在佩服费德勒的勇气,但我仍然搞不懂他是怎么完成预言的,我连忙问道:“预言的什么?”父亲咳嗽了两声,然后自豪地说:“他在溯雪堡装模作样的闭着眼拿着密卷吟唱起来,然后过了几个小时突然睁眼,在纸上写下:在未来一百年内纳塞将会在桑伯恩家族的统治下达到鼎盛。”我听到这个答案更疑惑了,先不说桑伯恩家族在未来能不能继续称帝,达到鼎盛也太夸张了吧。于是我说:“怎么可能?”父亲让我的耳朵凑过来,他待会要说的话让我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甚至怀疑自己的智商了。我又告知父亲国王下令让我们尽快使用风信神谕探出敌方主力。他笑笑:“这种事你现在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我自信地点点头,然后去了王宫。

    “我的国王,风神已经告诉我敌人的位置了,请让臣指给你看。”

    “佐尔特,你真的是本王的希望之风啊,速速指给我看!”

    “陛下,对方埋藏已久的主力就在南方的呼兰山的后边,我们只要率兵长驱直入,收复南方如探囊取物。”

    “甚好,但有些话不得不告诉臣,你也知道吾之所忧,我年纪轻轻就得王位,无论是大臣还是百姓都无法对我完全信任,我急需一个树立我威望的机会,你知道这对我有多么重要。如果我收复南方,严惩反贼,那必然是大快人心,也是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但这事不成,那我的王位就将交付于他人,而我将不会让任何人好过,包括欺骗了我的你,当然你现在还是没欺骗的。到了那时我们将不会以君臣身份对话,我将是费德勒家族的死神之镰,而你也要因为欺君之罪和侮辱神明之罪成为阶下囚。你这么聪明,应该想到了这点。”

    “臣自然不敢蒙蔽陛下,臣将无论生死,将国家放在首位。”

    “去吧,这次过后,你就是深空强袭的团长了。”

    我没想到平时爱开玩笑的国王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给我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我现在就面临着和祖先佐尔特相同的境遇,背负着家族的存亡和名誉。但我却很放松的样子,因为我坚信万物都有道理可循,理性高于一切之上,我已经想到破局的方法了。

    第二天早晨我一个人骑着飞天扫帚去到了呼兰山,我轻松把那里的起义军全部杀死,但那里显然不是主力,只是几个虾兵蟹将。我是欺骗了国王,但又何妨呢?现在的国王又不知道,军团也只是在赶来这里的路上。我又飞到另外一个起义军占领地,故技重施,杀光起义军后就跑。我就是要逼主力出来,疯狂的制造动静,让他们派兵支援的。我是驾驭扫帚的好手,飞的比谁都快,在短短几个小时我就飞遍了所有南方城镇,把几乎所有的起义军小队都骚扰了一遍。终于,起义军的主力捺不住了。他们派出魔法师来包围我,我明显地感受到对面释放的魔法和之前不是一个级别的,且队伍整齐有序,纪律性极强,不会被我的小把戏骗住,还一直追在我的后面死死不放,我知道,主力来了。我立马将扫帚调整位置,一个蹬腿直接从低空转为高空飞行,我将身态放低至紧贴扫帚杆以减轻阻力和躲避攻击,我越飞越高,对面明显力不从心。这种高难度动作和海拔的变化对于没有长期飞行经验的人根本无法适应,他们几次试着像我一样俯冲,都从扫帚上掉了下来,整的自己上吐下泻。而且他们的扫帚多为木制,根本扛不住那风压,我便在上面不停发射真空波,打的对面不知所他们自然回去报信,措。我再次扔出风帐烟雾迷惑对面,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呼兰山飞行。那烟雾弹我特意设定了较短的持续时间,让他们看到我的逃跑路线。我就是让他们倾巢出动,和山上的军团恰好碰上。我在做完一切后直接飞回了家。我还在王都内遇到了正在游行的国王。他问我到哪玩去了。我笑道:“捕猎去了,可惜猎物虽笨,但猎人也笨,下次再也不打头阵了”国王一脸不解,然后只是随便和我聊了几句就分开了。我心里却很开心,因为我已经成功了。

    下午我收到了军团在呼兰山全歼起义军的消息,我的心也算是放下了,父亲问我怎么做到的,我也就让他把耳朵凑过来,和他说我是怎么做的。他听完和我当初一样,让他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甚至怀疑自己的智商了。对了,父亲对我说:费德勒的想法是不管教会对他是否抱怀疑的态度,只要把国王哄开心了,就达成了目的。当年的国王是桑伯恩一世,所以费德勒告诉他他的子孙能继续统治纳塞,且还能让纳塞鼎盛,他能不高兴吗?而且那时的国王的选举是君权神授,风神的“祝福”意义非同凡响。费德勒在得到国王的欢心和授予的权力后立马实施种种措施让费德勒家族的实力能够匹敌教会。费德勒知道,如果把教会限制住了,国王的选举他便有能力操纵了。这样桑伯恩世袭皇位的问题就解决了,至于能否达到鼎盛重要吗?到这个时候教会也限制不了费德勒家族的势力,再拿血统什么的说事也不管用了。不过没想道德是桑伯恩四世竟然真的大搞改革,搞出了个盛世景象来。群众回想多年前的预言当今竟然成真,认为费德勒就是人间真神,谣言四起,风信神谕流传甚广,连国王都觉得有这种东西了。”

    但我却开心不起来,因为我的好友艾力奥·博登打入了死牢。而他的红色公社死死抵抗,最终还是没有逃避覆灭的结局,但是,我想救他,尽我的一切力量,因为我们曾是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