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艱難的歸途
“你覺得我們下個地方可以去哪?”Z向穆時雨詢問。
穆時雨把最後一口乾糧塞到口中，心不在焉地湊過來看著Z手中的地圖。
她其實想再回到剛剛的消防局，她還沒有回應三樓的那個暗號，要是那人以為她沒收到暗號結果東西還不見的話肯定會很擔心。可是如果現在提出這個想法，Z同不同意再另說，重點是還會懷疑她，有可能信件的事還會被他發現。
大略把地圖上的步行時間和可能會遇到怪物的標示地點給記下來。不得不說陳宏宇寫下的這些資訊確實有用，他們經過地的逃跑路線如同地圖上寫的完全沒有碰上怪物，雖然不敢說百分之百完全準確，但用於探索還是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她在找除了他們逃跑過來的路線外，還有哪些路既會經過消防局，又會抵達他們下個要探索的地點。
這不？馬上就讓她找到一條。
穆時雨指著一家購物商場：“我們去這裡如何?”然後又指出地圖上的路線：“可以走走看這條，感覺是條近路，而且怪物的出沒率也比較低。”
Z看向她指出來的路線。
購物商場要再比消防局遠一點，顧慮到如果選擇其他會經過消防局的路線的話Z可能會反對，所以穆時雨看重的路線雖然過去時不會經過，但在要回去基地的時候一定會路過那裡。
不過因為Z看不懂路線圖，所以不管穆時雨提出什麼他都沒意見：“行，那我們快走吧。”
“你不先吃完午餐再走嗎？”
“我不餓，晚點吃也沒事。而且，我們還是不要在同一個地點待太久比較好。”他不自然地喬一下智慧型口罩的位置：“妳不是還想要找那兩個人嗎？早點動身吧。”
兩人來到購物商場，眼前是一棟大型的七層樓建築物，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兩棟三樓別館，估計這應該是整個城市最大的商場。一樓方便展示商品的落地窗除了被蒙上灰塵還算完好，就是不知道裡面如何。
其實會選擇購物商場這個地方，還有一個原因是穆時雨個人的情感因素，在她的印象裡商場是組成她童年時光不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正因如此，她才想看看這裡看看。
她記得在小時候不上學的假日，父母都會帶她一起逛這種大型商場，很偶爾很偶爾的時候，她那個從早忙到晚的學神哥哥也會一起陪著她。裡面除了購物商場還有餐廳、電影院和小孩子遊玩的遊樂廳，她還記得當時很喜歡拉著已經上高中的哥哥一起去玩……
“先進去吧。”Z的聲音打斷她的回想，只見他先一步走入大門，穆時雨緊跟其後。
一樓是寬敞明亮的大廳，商場是以樓中樓的格局設計，可以在這看到七樓的玻璃屋頂。
中央有上下樓的電扶梯，外圍圍著速食店、名牌專櫃和諮詢中心。
黃土色的石頭地板佈滿龜裂和灰塵，建材廢料零碎地四散在任何角落，以往光鮮亮麗的店家只有門外的招牌在告知它們不是一開始就是一片沒人要的廢墟。
Z踢飛了在他腳邊的一個壓扁的易拉罐。
“好淒涼啊，這裡。”一想到這裡原本是商場，強烈的失落感沒來由地染上她的情緒。
“應該說，每個地方都是這樣。”Z說：“地方太大了，只有我們兩個會忙不過來。”
“果然還是要多點人手再過來找嗎……”
“要現在搜索也可以，只是動作會很慢。”
“算了，這裡我們等人多一點再搜索也不遲。先去找他們吧。”
“不進去看看他們在不在再走嗎？”
穆時雨環視一圈，目光落在地上：“如果這裡之前有人來過的話那肯定會留下痕跡的，地板的灰這麼厚，卻只有我們的腳印也太不對勁了。”
二人離開了商場，穆時雨提議說先回去基地，看看UJ和郝峻榮會不會在那裡等他們。
“看到裡面的諮詢櫃檯我才想到，小孩子在跟大人走散了都知道在原地等人來找。他們大抵也是這樣，可能是到大家都知道的地方等其他人了吧？”
“我都可以。反正，妳有妳的考量吧？”
穆時雨愣了一下，心虛地點了點頭。他這麼依著她反而讓她更覺得有點對不起他了啊！
兩人選了一條怪物較少出沒的路走回基地，這條正是穆時雨在公園的時候看上的那一條會經過消防局的路線。不過十分鐘，Z突然問：“我們為什麼會走這條路？”
穆時雨喉嚨一噎，聲帶彷彿也跟著失去震動的功能，說不出話來，她的心裡冒出一層冷汗。忐忑地想：被發現了嗎？
她調整好情緒轉過頭來，亮麗的黃綠色眼睛也不閃躲地看向旁邊的人，眨了眨眼，盡可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Z也看著她等她的回應。兩雙色彩差距極大的眼睛交接好一會，但它們的主人卻誰也沒說話。最後Z敗陣了下來，他又調整了一下臉上的口罩，想把更多肌膚遮住：“妳是想去剛才我們去過的消防局吧？是有東西忘在那裡了嗎？”
某棟建築物的房間裡只有一個老舊的木製櫃子。雖然有些年頭了，但整體還算完整，並沒有什麼破損的地方，這對UJ來說是一個很好的躲藏地點。
“哈……哈……”櫃子裡迴盪著他急促的喘息聲，心臟配合著喘息快速跳動。
這間房間沒有窗戶，也沒有任何光照，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現在還沒傍晚，不然外面也不會這麼安靜，但他還是能聽到無數隻足部密密麻麻地敲擊地板，又或者是牆壁的聲音。
現在眼睛已經慢慢適應黑暗了，他透過櫃子門的縫隙往外看，眼都不眨地看著微微透出一絲亮光的縫隙的地方，那是房門的位置。微弱的光線此時頻繁地被一小節一小節的黑影給擋住。
他的背脊感到一陣發麻，細細的，一路衝上天靈蓋。他趕緊捂住嘴巴，喘息聲就這麼被他堵回去，不能發出聲音。
顫抖的身體盡可能不去踢到木板，蜷縮回櫃子的角落，額角的冷汗混雜著淚水，劃過臉龐滴落而下。
Z站在三樓的走廊，向從房間裡走出來的穆時雨問：“東西找到了嗎？”
“啊……嗯……”穆時雨把手中的菸盒和她意外在菸盒附近找到的四枚遊戲幣拿給他看。說：“找到了，我們趕快離開吧。”
Z看著她手中的菸盒眉心微皺，問：“妳抽煙嗎？”
“不抽。不過我在想其他人可能會抽，畢竟現在這種非常時期很需要讓人平下心來。”
他有點不高興：“根本就沒必要。他們遲早要適應現在的地方。”
“別這麼說嘛，這好歹也是物資的一種，帶著也沒壞處。”穆時雨賠笑道。確實，被她騙著重新回來這個危險地帶，還耐心地在門口等她幫她守門，結果要拿的東西又沒那麼重要，他會不高興也正常。
她拉過Z的手，把四枚遊戲幣放在他手心上，Z不解地看她。穆時雨不好意思地解釋說：“抱歉啊，不僅騙了你還要你陪我再跑一趟，這算是賠禮吧，還請你別生氣。”
Z把兩枚遊戲幣塞回去她的手中：““找到的遊戲幣一起平分”這是我們說好的。還有，我沒生氣，只是我討厭菸味。”
他們下樓走出消防局站在馬路上，Z瞧了一眼手錶，回過頭問：“那麼，東西找到了，妳還要回基地那邊嗎？”
“要。我是真的想要去找他們的。”
“那走吧，已經下午一點半多了。”
他好像真的沒有生氣呢。穆時雨釋然地心想，準備跟上Z的腳步。
這時她身型猝然一頓！彷彿有一股電流鑽入後腦勺遍佈全身，身後有種不詳的預感……
她馬上轉頭遙望後方——
什麼都沒有。
幾棟大樓毫無規律地排在後面，上面的牆壁並沒有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沒有任何異常，消防局也是。
是她的錯覺嗎？她聳聳肩，趕緊跟上站在遠處等她的Z離開這裡。
兩人並排著一起走，走沒幾步，Z瞇著眼也往消防局後方的那些大樓瞥去，最後回過頭，什麼也沒提。
他們刻意繞過白色公寓大樓在的地方，走了快半個小時終於看到基地，一個顯眼的黃色腦袋在門口踱步，看到他們時候興奮地揮揮手。等他們走近，他才有些不滿地問：“你們怎麼現在才來？我在這裡等了好久！”
“這不是去找你們了嘛，我也是不久前才想到可能有人會在基地前等我們。”穆時雨四處張望問：“UJ呢？”
“不知道，我們從那棟公寓逃走之後就沒看到他了……”郝峻榮的鼻子輕輕翕動，嗅到了一股血液跟下水道混合在一起的難聞氣味。他本就是廚師，味覺跟嗅覺特別靈敏，所以這一聞馬上讓他受不了得後退一步，才注意到穆時雨和Z的身上沾了很多不明污漬，前者大半的衣服還有駭人的暗紅色痕跡。他驚呼：“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噓——！！安靜！你會把那些東西吸引過來的！”穆時雨用急燥的氣音叱咄，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郝峻榮立刻噤聲，環顧四周確認沒其他東西出現，又小小聲地問了一遍。穆時雨這才好好回答他：“我們路上遇到了幾隻怪物……”
“哈？！怪——嗚！！”
穆時雨氣不過地衝上前把他的嘴巴堵住，恨不得現在手頭就有一盒裁縫包把他的嘴給縫上！
她額角嚇出虛汗，壓下怒火耐著性子，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說：“我，現在，不想，再聽到，超過五十分貝的音量！懂？”
對方窘迫地點點頭。
穆時雨才鬆手說：“總之雖然看起來有點慘，但我們沒事。”
“沒……沒事就好。”郝峻榮又問：“那既然你們都來了，要不要我們一起去找找看UJ？”
“喔，沒問題，我也有這個想法……”
“不行。”Z突然打斷他們的對話。
兩人紛紛看向他，郝峻榮更是驚疑不定地問：“……什麼？”
穆時雨幫著說話：“難道要把他丟在外面不管嗎？這……不太好吧？”
Z不急著回話，把戴著電子錶的手腕舉起來，錶上的羅馬數字明晃晃地亮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14：08
“太晚了。”Z說：“你們覺得，找他需要花多久？六點多天就會完全黑下來了，到時的狀況遠比現在還危險。”
“不就是因為快沒時間了所以才要趕快去找人嗎？”郝峻榮皺起眉頭，不解地問。
“你知道他在哪嗎？你難道能保證，他他現在還活著嗎？”
他們沉默不語。Z說得對，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在隨時都可能出現怪物的環境下，貿然去救一個生死不明的人過於衝動，何況他們每個人才認識兩天都不到，UJ理論上對他們而言並沒有多深厚的感情，不是非救不可。
但郝峻榮害怕的就是這點，如果現在這種時候大家的想法都和Z一樣，那他們真的能從這種充滿怪物的遊戲中活下去嗎？在大家都只顧慮自己性命之憂的情況下，他們真的能活下來嗎？
他跟UJ確實沒有什麼感情，有時也覺得他很煩，但UJ跟大家一樣都是被不明組織關到這裡，想活下去的人類啊！他們現在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就這麼放著他在外頭不管，豈不等於是他們殺了他、背叛了他嗎？！
郝峻榮不由得想。如果……這次走丟的是他，他也會被丟下嗎？
他皺著眉頭不甘地咬牙，因為嘴部肌肉在用力，臉頰兩側也不明顯地微微鼓起。良久，他下定決心說：“我要去找UJ，你們這麼怕死的話就回去吧。”
“等……等一下！郝先生！”
穆時雨心急地叫住他，但郝峻榮沒理會，毅然決然地掠過兩人離去。即使他也很害怕自己將要面對那些疑似外星生物的生命體，但腳下的步伐卻沒有停止，每邁出一步，向前的決意就越發堅決。
他們最後會是怎麼死得都好，但，絕對不應該會是像畜生一樣，被其他捕獵者活生生吃掉。
穆時雨把最後一口乾糧塞到口中，心不在焉地湊過來看著Z手中的地圖。
她其實想再回到剛剛的消防局，她還沒有回應三樓的那個暗號，要是那人以為她沒收到暗號結果東西還不見的話肯定會很擔心。可是如果現在提出這個想法，Z同不同意再另說，重點是還會懷疑她，有可能信件的事還會被他發現。
大略把地圖上的步行時間和可能會遇到怪物的標示地點給記下來。不得不說陳宏宇寫下的這些資訊確實有用，他們經過地的逃跑路線如同地圖上寫的完全沒有碰上怪物，雖然不敢說百分之百完全準確，但用於探索還是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她在找除了他們逃跑過來的路線外，還有哪些路既會經過消防局，又會抵達他們下個要探索的地點。
這不？馬上就讓她找到一條。
穆時雨指著一家購物商場：“我們去這裡如何?”然後又指出地圖上的路線：“可以走走看這條，感覺是條近路，而且怪物的出沒率也比較低。”
Z看向她指出來的路線。
購物商場要再比消防局遠一點，顧慮到如果選擇其他會經過消防局的路線的話Z可能會反對，所以穆時雨看重的路線雖然過去時不會經過，但在要回去基地的時候一定會路過那裡。
不過因為Z看不懂路線圖，所以不管穆時雨提出什麼他都沒意見：“行，那我們快走吧。”
“你不先吃完午餐再走嗎？”
“我不餓，晚點吃也沒事。而且，我們還是不要在同一個地點待太久比較好。”他不自然地喬一下智慧型口罩的位置：“妳不是還想要找那兩個人嗎？早點動身吧。”
兩人來到購物商場，眼前是一棟大型的七層樓建築物，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兩棟三樓別館，估計這應該是整個城市最大的商場。一樓方便展示商品的落地窗除了被蒙上灰塵還算完好，就是不知道裡面如何。
其實會選擇購物商場這個地方，還有一個原因是穆時雨個人的情感因素，在她的印象裡商場是組成她童年時光不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正因如此，她才想看看這裡看看。
她記得在小時候不上學的假日，父母都會帶她一起逛這種大型商場，很偶爾很偶爾的時候，她那個從早忙到晚的學神哥哥也會一起陪著她。裡面除了購物商場還有餐廳、電影院和小孩子遊玩的遊樂廳，她還記得當時很喜歡拉著已經上高中的哥哥一起去玩……
“先進去吧。”Z的聲音打斷她的回想，只見他先一步走入大門，穆時雨緊跟其後。
一樓是寬敞明亮的大廳，商場是以樓中樓的格局設計，可以在這看到七樓的玻璃屋頂。
中央有上下樓的電扶梯，外圍圍著速食店、名牌專櫃和諮詢中心。
黃土色的石頭地板佈滿龜裂和灰塵，建材廢料零碎地四散在任何角落，以往光鮮亮麗的店家只有門外的招牌在告知它們不是一開始就是一片沒人要的廢墟。
Z踢飛了在他腳邊的一個壓扁的易拉罐。
“好淒涼啊，這裡。”一想到這裡原本是商場，強烈的失落感沒來由地染上她的情緒。
“應該說，每個地方都是這樣。”Z說：“地方太大了，只有我們兩個會忙不過來。”
“果然還是要多點人手再過來找嗎……”
“要現在搜索也可以，只是動作會很慢。”
“算了，這裡我們等人多一點再搜索也不遲。先去找他們吧。”
“不進去看看他們在不在再走嗎？”
穆時雨環視一圈，目光落在地上：“如果這裡之前有人來過的話那肯定會留下痕跡的，地板的灰這麼厚，卻只有我們的腳印也太不對勁了。”
二人離開了商場，穆時雨提議說先回去基地，看看UJ和郝峻榮會不會在那裡等他們。
“看到裡面的諮詢櫃檯我才想到，小孩子在跟大人走散了都知道在原地等人來找。他們大抵也是這樣，可能是到大家都知道的地方等其他人了吧？”
“我都可以。反正，妳有妳的考量吧？”
穆時雨愣了一下，心虛地點了點頭。他這麼依著她反而讓她更覺得有點對不起他了啊！
兩人選了一條怪物較少出沒的路走回基地，這條正是穆時雨在公園的時候看上的那一條會經過消防局的路線。不過十分鐘，Z突然問：“我們為什麼會走這條路？”
穆時雨喉嚨一噎，聲帶彷彿也跟著失去震動的功能，說不出話來，她的心裡冒出一層冷汗。忐忑地想：被發現了嗎？
她調整好情緒轉過頭來，亮麗的黃綠色眼睛也不閃躲地看向旁邊的人，眨了眨眼，盡可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Z也看著她等她的回應。兩雙色彩差距極大的眼睛交接好一會，但它們的主人卻誰也沒說話。最後Z敗陣了下來，他又調整了一下臉上的口罩，想把更多肌膚遮住：“妳是想去剛才我們去過的消防局吧？是有東西忘在那裡了嗎？”
某棟建築物的房間裡只有一個老舊的木製櫃子。雖然有些年頭了，但整體還算完整，並沒有什麼破損的地方，這對UJ來說是一個很好的躲藏地點。
“哈……哈……”櫃子裡迴盪著他急促的喘息聲，心臟配合著喘息快速跳動。
這間房間沒有窗戶，也沒有任何光照，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現在還沒傍晚，不然外面也不會這麼安靜，但他還是能聽到無數隻足部密密麻麻地敲擊地板，又或者是牆壁的聲音。
現在眼睛已經慢慢適應黑暗了，他透過櫃子門的縫隙往外看，眼都不眨地看著微微透出一絲亮光的縫隙的地方，那是房門的位置。微弱的光線此時頻繁地被一小節一小節的黑影給擋住。
他的背脊感到一陣發麻，細細的，一路衝上天靈蓋。他趕緊捂住嘴巴，喘息聲就這麼被他堵回去，不能發出聲音。
顫抖的身體盡可能不去踢到木板，蜷縮回櫃子的角落，額角的冷汗混雜著淚水，劃過臉龐滴落而下。
Z站在三樓的走廊，向從房間裡走出來的穆時雨問：“東西找到了嗎？”
“啊……嗯……”穆時雨把手中的菸盒和她意外在菸盒附近找到的四枚遊戲幣拿給他看。說：“找到了，我們趕快離開吧。”
Z看著她手中的菸盒眉心微皺，問：“妳抽煙嗎？”
“不抽。不過我在想其他人可能會抽，畢竟現在這種非常時期很需要讓人平下心來。”
他有點不高興：“根本就沒必要。他們遲早要適應現在的地方。”
“別這麼說嘛，這好歹也是物資的一種，帶著也沒壞處。”穆時雨賠笑道。確實，被她騙著重新回來這個危險地帶，還耐心地在門口等她幫她守門，結果要拿的東西又沒那麼重要，他會不高興也正常。
她拉過Z的手，把四枚遊戲幣放在他手心上，Z不解地看她。穆時雨不好意思地解釋說：“抱歉啊，不僅騙了你還要你陪我再跑一趟，這算是賠禮吧，還請你別生氣。”
Z把兩枚遊戲幣塞回去她的手中：““找到的遊戲幣一起平分”這是我們說好的。還有，我沒生氣，只是我討厭菸味。”
他們下樓走出消防局站在馬路上，Z瞧了一眼手錶，回過頭問：“那麼，東西找到了，妳還要回基地那邊嗎？”
“要。我是真的想要去找他們的。”
“那走吧，已經下午一點半多了。”
他好像真的沒有生氣呢。穆時雨釋然地心想，準備跟上Z的腳步。
這時她身型猝然一頓！彷彿有一股電流鑽入後腦勺遍佈全身，身後有種不詳的預感……
她馬上轉頭遙望後方——
什麼都沒有。
幾棟大樓毫無規律地排在後面，上面的牆壁並沒有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沒有任何異常，消防局也是。
是她的錯覺嗎？她聳聳肩，趕緊跟上站在遠處等她的Z離開這裡。
兩人並排著一起走，走沒幾步，Z瞇著眼也往消防局後方的那些大樓瞥去，最後回過頭，什麼也沒提。
他們刻意繞過白色公寓大樓在的地方，走了快半個小時終於看到基地，一個顯眼的黃色腦袋在門口踱步，看到他們時候興奮地揮揮手。等他們走近，他才有些不滿地問：“你們怎麼現在才來？我在這裡等了好久！”
“這不是去找你們了嘛，我也是不久前才想到可能有人會在基地前等我們。”穆時雨四處張望問：“UJ呢？”
“不知道，我們從那棟公寓逃走之後就沒看到他了……”郝峻榮的鼻子輕輕翕動，嗅到了一股血液跟下水道混合在一起的難聞氣味。他本就是廚師，味覺跟嗅覺特別靈敏，所以這一聞馬上讓他受不了得後退一步，才注意到穆時雨和Z的身上沾了很多不明污漬，前者大半的衣服還有駭人的暗紅色痕跡。他驚呼：“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噓——！！安靜！你會把那些東西吸引過來的！”穆時雨用急燥的氣音叱咄，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郝峻榮立刻噤聲，環顧四周確認沒其他東西出現，又小小聲地問了一遍。穆時雨這才好好回答他：“我們路上遇到了幾隻怪物……”
“哈？！怪——嗚！！”
穆時雨氣不過地衝上前把他的嘴巴堵住，恨不得現在手頭就有一盒裁縫包把他的嘴給縫上！
她額角嚇出虛汗，壓下怒火耐著性子，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說：“我，現在，不想，再聽到，超過五十分貝的音量！懂？”
對方窘迫地點點頭。
穆時雨才鬆手說：“總之雖然看起來有點慘，但我們沒事。”
“沒……沒事就好。”郝峻榮又問：“那既然你們都來了，要不要我們一起去找找看UJ？”
“喔，沒問題，我也有這個想法……”
“不行。”Z突然打斷他們的對話。
兩人紛紛看向他，郝峻榮更是驚疑不定地問：“……什麼？”
穆時雨幫著說話：“難道要把他丟在外面不管嗎？這……不太好吧？”
Z不急著回話，把戴著電子錶的手腕舉起來，錶上的羅馬數字明晃晃地亮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14：08
“太晚了。”Z說：“你們覺得，找他需要花多久？六點多天就會完全黑下來了，到時的狀況遠比現在還危險。”
“不就是因為快沒時間了所以才要趕快去找人嗎？”郝峻榮皺起眉頭，不解地問。
“你知道他在哪嗎？你難道能保證，他他現在還活著嗎？”
他們沉默不語。Z說得對，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在隨時都可能出現怪物的環境下，貿然去救一個生死不明的人過於衝動，何況他們每個人才認識兩天都不到，UJ理論上對他們而言並沒有多深厚的感情，不是非救不可。
但郝峻榮害怕的就是這點，如果現在這種時候大家的想法都和Z一樣，那他們真的能從這種充滿怪物的遊戲中活下去嗎？在大家都只顧慮自己性命之憂的情況下，他們真的能活下來嗎？
他跟UJ確實沒有什麼感情，有時也覺得他很煩，但UJ跟大家一樣都是被不明組織關到這裡，想活下去的人類啊！他們現在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就這麼放著他在外頭不管，豈不等於是他們殺了他、背叛了他嗎？！
郝峻榮不由得想。如果……這次走丟的是他，他也會被丟下嗎？
他皺著眉頭不甘地咬牙，因為嘴部肌肉在用力，臉頰兩側也不明顯地微微鼓起。良久，他下定決心說：“我要去找UJ，你們這麼怕死的話就回去吧。”
“等……等一下！郝先生！”
穆時雨心急地叫住他，但郝峻榮沒理會，毅然決然地掠過兩人離去。即使他也很害怕自己將要面對那些疑似外星生物的生命體，但腳下的步伐卻沒有停止，每邁出一步，向前的決意就越發堅決。
他們最後會是怎麼死得都好，但，絕對不應該會是像畜生一樣，被其他捕獵者活生生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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