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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暗潮汹涌

    卓冷蒿今日是可以随着母亲和姥姥一起回京都的。

    不过就是为了等刘明君母子。

    再者,她不想直接回京都。

    毕竟卓府庞大的家业,就算是分了不少家产出去,一部分的仆从脱了奴籍,离开了卓府。

    但是十五代的家业,简直可以与当今武帝的国库相媲美。

    若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这些银钱、仆从迁往京都。

    大批的队伍,肯定会引起在朝堂的风波。

    加上如今父亲李绩文,作为太子太傅的他,丢了双腿,性命堪忧。

    还不知道未来如何?

    这么一大家的人,性命挂在自己的腰上,可是要小心行事才是。

    打定主意的卓冷蒿,趁着夜色,召集人马。

    吩咐管家们,主事的丫鬟婆子们,收拾细软。

    壮汉家丁们,看管好一车车装有银钱的马车。

    又单独弄了一个马车,将刘明君捆绑起来,塞进嘴里一团棉花。

    给他的母亲卓月朦吃了安神药,一路狂奔,朝着京都而去。

    车马未进入京都,而是进了京都附近的定县。

    离着卓冷蒿京都郊外的家,足有几十公里的路程。

    找了几处不起眼的宅院,安置好众人。

    又派了几个贴心的壮汉家丁,看管好银钱。

    顺路买了大批的酿酒坛子。

    待到达定县以后,将马车上的银钱,拿出一半,装入酒坛。

    各层用稻草铺上,稻草上面随意铺置了一些高粱玉米。

    卓冷蒿又涂抹化妆成男子的模样,远远看去像一个准备去往京都经商的酒商。

    带着刘明君、卓月朦和欢莎来到京都郊外的家里。

    寻了一处僻静的宅院,安置他们。

    那刘明君,松开双手后,嘴巴的棉花团子被摘了下来,骂骂咧咧的在宅院里来回跳高。

    壮硕的家丁们,充耳不闻,任其在宅院里闹腾。

    此宅院周围均是卓冷蒿的家业,相隔甚远。

    宅院外面很少有人经过,就算是武帝、皇后和赵太后的眼线,也无暇顾及到这里。

    毕竟,卓冷蒿和她的母亲如墨,甚少来这里,他们也就不费那个心思在此安置眼线了。

    待一切安置妥当,卓冷蒿还让一个婆子,找来一个郎中,给卓月朦看病。

    她想确认,卓月朦是否真的疯了。

    否则以后都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会将这一切推入无望的深渊。

    “回主子,那郎中说卓月朦的病很难治了。”

    婆子来回禀道,眼睛看着地面,诚诚恳恳地样子让人一点疑心都没有。

    然而,婆子眼角的余光里却透露出一股让人不易察觉的神色,被卓月朦全部看在眼里。

    “好了,下去吧,让郎中好生开方子,养着,就算不能彻底治好,那也要治,说不定哪一天就好了呢。”

    卓冷蒿不露声色,穿戴好女装的衣衫,描眉上腮红,头发全部散落下来,只是轻轻地在脑后挽了一个发髻。

    背朝着婆子,挥挥手,让她出去了。

    现在的她只是觉得这卓月朦和婆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没有往深处想。

    她现在只想赶紧去雅榷院看望父亲李绩文。

    顾不得许多,卓冷蒿出门,不再骑着大马,乘着一辆精致小巧的马车。

    没一会的功夫,就来到了雅榷院。

    雅榷院内,众人熙熙攘攘,却井然有序。

    院门外面围满了大批的人马,奢侈豪华。

    不像是平日里普通人家的装饰,也不像是某个达官贵人幕僚家族的饰物。

    卓冷蒿也没细看这些,只是从马车上跳下来以后,朝着雅榷院的主屋跑去。

    她很少来雅榷院。

    尤其是八岁以后从姥姥家回来后,来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主屋内,依然是八年以前的样子,除了家具旧了一些之外,再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父亲,父亲,爹爹,爹爹,你怎么样了。”

    卓冷蒿还没等到脚丫踏进主屋的房间内,迎面进入视野的众人,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愣了片刻,她忙跪下磕头,朝着坐在正厅的男子喊道:“卓冷蒿参见陛下。”

    八年以前,意气风发的武帝,此刻似乎老了很多。

    身边站的女人,大踏步走过来,清秀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粗狂的语气,亦是不减当年。

    “哎呀,这就是蒿儿吧,八年不见,长这么高了,太子,快来见见蒿儿,小时候,她随父亲进京,还和你见过呢。”

    坐在父亲李绩文床榻旁边,伺候父亲喝药的太子,听到皇后母亲的话不为所动。

    是将手中剩余的药,全部喂下去,将碗递给身边的丫鬟,才从床边上站起身来。

    脸上清风云淡,看不出惊喜,也看不出忧愁,更加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母亲,太子太傅刚把药吃下,要休息了,莫不如我们先回宫吧,我们来的时辰也不短了,好腾出时间,让太子太傅一家团聚如何?”

    “也好,也好,陛下,我们这就回去吧,改日再来探望太子太傅。”

    皇后依旧是那么爽朗,不拘小节,居然上去搂着卓冷蒿的脖子,豪爽地安慰道:“你父亲吃了药,好多了,虽然失去了双腿,但是保住了性命,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他视武帝为知己,士为知己者死,你父亲做到了,武帝也不会亏待他的,放心好了。”

    “谢陛下,皇后,我们一家必感恩戴德。”

    卓冷蒿面无神色的说道。

    武帝也没说什么,只是朝着卓冷蒿,轻轻地点了点头。

    三人便在一群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雅榷院。

    主屋内,丫鬟婆子早已退了出去,独留下一家三口,蜷缩在床上。

    卓冷蒿脱了鞋子,同样躺在仍然昏迷地父亲身边。

    母亲如墨此时不知是虚弱的缘故,还是悲伤过度,亦是在父亲的身边躺着。

    安静地像只睡过去的猫一样。

    三个人,三双鞋,三个枕头。

    卓冷蒿的眼睛里,流出无声地眼泪。

    如今的一家三口如何落到如此的田地。

    她想起父亲的双腿,遂起身,不可置信地摸索着被子底下。

    父亲的双腿从膝盖处,都没了,空荡荡的,似乎没有来过人间一样。

    “蒿儿,你来了?”

    母亲如墨,昏昏沉沉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