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残缺之躯
沉闷的月色之下，两个人影，在草丛中争执着。
卓冷蒿闻言，轻功极好的她，猫步一般来到两人的身后。
正要呵斥一番，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
只见一邋遢妇人，头发凌乱，散发着臭味。
满脸都是脏兮兮的黑乎乎地，看不出模样来。
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些，上面都是些汤菜的残痕。
黝黑的手上，正抓着一块狗屎，吃得喷香喷香的。
站在旁边的男子死命地抓着妇人的手，苦苦哀求。
然而妇人力气大，一下子将男子摆弄在地上，呼哧呼哧啃起狗屎来。
这一幕，差点恶心地卓冷蒿吐了出来。
男子无奈，只得抱头蹲在地上大哭，朝天怒吼。
“苍天啊，饶过我们一家吧，我刘明君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说着，朝着天空磕了几个头。
卓冷蒿，见状，大步流星的来到刘明君的面前。
像拎一只小鸡一样，将他从地上薅起来，大义凛然地说道：“大丈夫，膝下有黄金，岂能如此懦弱无能。”
被忽然出现的卓冷蒿，吓了一跳。
刘明君忙揩去脸上的泪水，弯着腰。
月色下，脸部秀气的轮廓，年轻的面孔，却缺乏一些朝气，显得如此的落寞、孤独。
他看着眼前，并不认识的女孩，鉴于她刚才强大的力气，弱弱地说了句：“你是谁？”
卓冷蒿，心下一凉。
看着这个八年以前，在假山后面，意气风发，嚣张跋扈，踢倒自己的年轻人，现在却如此的瘦削，孱弱，伤感，懦弱。
再看看他疯疯傻傻，正在意犹未尽吃狗屎的母亲。
卓冷蒿的心中感慨万千，真是造化弄人。
“我是卓冷蒿，刘明君，你可记得我？”
稍作调整的卓冷蒿，沉静地说道，语调中满是威严，眼神犀利，冷冷地看着刘明君。
“你是卓冷蒿？哼，你父亲是李绩文太子太傅那个？有什么了不起的，来这里是打劫的吧。”
刘明君，鼻子中哼出一股不屑的语气，鼻孔朝天，也不拿正眼看卓冷蒿，尖酸刻薄，也不过如此。
吃完狗屎的卓月朦，嘻嘻哈哈，疯疯傻傻，朝着卓冷蒿扑来。
一股爆臭的尿骚味直冲卓冷蒿的神经，只见她一个闪身，卓月朦狗啃屎一般，扑空在地上，摔了个跟头，却不停大笑，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
刘明君见母亲倒地，忙上前去搀扶，眼神阴鸷到极点，脸色呈猪肝色，甚是难看。
“不要欺负我娘。”
“谁欺负你娘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你娘了，明明是她朝着我扑来的。”
卓月朦，一把从腰间，掏出一把弯刀，架在刘明君的脖子上，明晃晃的反光，在月色下显得冰冷无比。
感觉到后背脖子上传来的冰凉，刚要起身的刘明君，半弯着腰，弓着身子，手臂里抱着他的母亲，恶狠狠地说道：“干什么？抢劫家产，还带灭门的吗？”
卓冷蒿鄙视地看着眼前的母子二人。
又想到姥爷适才的一番话，怜悯之心，似乎油然而生，不与他计较。
遂麻利地收回弯刀，咔嚓一声，将弯刀重新放回腰间，沉着地回道：“哼，家产，我都不放在眼里，何来抢劫，再说，你这等肮脏蝼蚁，别是脏了我的宝刀。”
回身一转，轻功一运，回了姥爷房间附近徘徊。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不知道现在如何面对，如此复杂的关系。
叫姥爷还是不叫姥爷？
丫鬟婆子不停地进进出出。
郎中换了一拨又一拨。
往日深夜寂静的卓府，此时灯火通明。
众亲眷，仆从闻讯，不停地赶来。
会客厅里挤满了老老少少。
昏睡过去的卓老爷，经过郎中的一番救治，暂时清醒过来。
他招呼姥姥，唤来家丁，穿戴一番，将他抬往会客厅，气喘吁吁的。
“彼时，我卓某，胸无大志，家中子女稀少，现将全部家产过继给卓冷蒿，家中所有，无论土地、珠宝、仆从均由其处置。”
话音未落，卓老爷驾鹤西去。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窃窃私语，不解其中缘故。
姥姥，当场晕厥过去。
母亲如墨哭哭啼啼，一行人，全部乱了阵仗。
此时躲在暗处的卓冷蒿，两行热泪流下。
无论他是不是自己的亲姥爷，打小，他是心疼她的。
自从母亲和父亲私奔以后，家徒四壁，虽也辛苦经营，却毫不见起色。
若不是姥爷暗中授意姥姥不停接济家里，莫不是现在也没有今天。
然而，多年的历练，卓冷蒿已然不是八岁的幼童。
十六岁的年纪承担了太多，再看看已然哭泣成泪人的母亲如墨。
她觉得，从今开始，卓府、李府都要靠她支撑下去的。
遂抹干泪水，左手扶着宝刀，右手拽着亮剑，走到众人面前，英姿勃发，飒爽之勇，令众人刮目。
她咳嗽了一声，示意众人听她训话。
“各位父老乡亲，姨姨叔父，大哥大姐，管家伯伯，洒扫姐姐，壮汉家丁们，我就是卓冷蒿，卓府继承人，从今开始，卓府一切事宜，皆由我决策，各房管事的，待料理完我姥爷的丧事以后，皆将府内所有家产，自立成册，交由我过目。”
卓冷蒿熟练，沉稳地说着，令刚刚看轻她的众人，也不由得感叹。
母亲如墨停下哭泣，看着眼前的女儿，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多年的培养，如今的她真的是可以独当一面了，心中的悲痛略微减少几分。
“全部家产，半月内典卖，家中仆从家丁丫鬟婆子，愿意跟我卓冷蒿的，举家迁往京都，我会自行安置，不愿意跟随的，赎身奴籍归为庶民，赠与田产银钱，供其在柳州度日过活。凡与我卓府有亲眷的叔叔伯父婶娘，均得一份家产，凡与我卓府有经商合股往来的，按照账目，分账填缺，刘明君与我二姨卓月朦随我迁往京都，且享有家产一份。”
卓冷蒿的眼神坚定，目光直视众人。
听到刘明君与卓月朦一起迁往京都，卓冷蒿的母亲如墨，心下一惊。
整个人如同掉入冰窖一般，浑身冰冷透彻，骨头都成了石块般。
她全听到了。
众人听完卓冷蒿的家产处置，每个人都心满意足，该得的都得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遂作鸟兽状散去，哪还管已经在太师椅上断气的卓老爷。
所谓人走茶凉，也不过如此。
半月有余，卓老爷的丧事完毕，轰轰烈烈，奢侈无偿。
再过半月有余，卓府的家产全部处理完毕。
该分的分，该卖的卖，该赎奴籍的赎奴籍。
就在计划出发的前几日，王管家坐着马车，急匆匆的来到了卓府。
见到卓冷蒿母女二人，痛哭流涕，简直不成人样。
“夫人，小姐，快，快回去看看，老爷，老爷回来了，他，他，他的双腿没了。”
卓冷蒿闻言，轻功极好的她，猫步一般来到两人的身后。
正要呵斥一番，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
只见一邋遢妇人，头发凌乱，散发着臭味。
满脸都是脏兮兮的黑乎乎地，看不出模样来。
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些，上面都是些汤菜的残痕。
黝黑的手上，正抓着一块狗屎，吃得喷香喷香的。
站在旁边的男子死命地抓着妇人的手，苦苦哀求。
然而妇人力气大，一下子将男子摆弄在地上，呼哧呼哧啃起狗屎来。
这一幕，差点恶心地卓冷蒿吐了出来。
男子无奈，只得抱头蹲在地上大哭，朝天怒吼。
“苍天啊，饶过我们一家吧，我刘明君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说着，朝着天空磕了几个头。
卓冷蒿，见状，大步流星的来到刘明君的面前。
像拎一只小鸡一样，将他从地上薅起来，大义凛然地说道：“大丈夫，膝下有黄金，岂能如此懦弱无能。”
被忽然出现的卓冷蒿，吓了一跳。
刘明君忙揩去脸上的泪水，弯着腰。
月色下，脸部秀气的轮廓，年轻的面孔，却缺乏一些朝气，显得如此的落寞、孤独。
他看着眼前，并不认识的女孩，鉴于她刚才强大的力气，弱弱地说了句：“你是谁？”
卓冷蒿，心下一凉。
看着这个八年以前，在假山后面，意气风发，嚣张跋扈，踢倒自己的年轻人，现在却如此的瘦削，孱弱，伤感，懦弱。
再看看他疯疯傻傻，正在意犹未尽吃狗屎的母亲。
卓冷蒿的心中感慨万千，真是造化弄人。
“我是卓冷蒿，刘明君，你可记得我？”
稍作调整的卓冷蒿，沉静地说道，语调中满是威严，眼神犀利，冷冷地看着刘明君。
“你是卓冷蒿？哼，你父亲是李绩文太子太傅那个？有什么了不起的，来这里是打劫的吧。”
刘明君，鼻子中哼出一股不屑的语气，鼻孔朝天，也不拿正眼看卓冷蒿，尖酸刻薄，也不过如此。
吃完狗屎的卓月朦，嘻嘻哈哈，疯疯傻傻，朝着卓冷蒿扑来。
一股爆臭的尿骚味直冲卓冷蒿的神经，只见她一个闪身，卓月朦狗啃屎一般，扑空在地上，摔了个跟头，却不停大笑，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
刘明君见母亲倒地，忙上前去搀扶，眼神阴鸷到极点，脸色呈猪肝色，甚是难看。
“不要欺负我娘。”
“谁欺负你娘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你娘了，明明是她朝着我扑来的。”
卓月朦，一把从腰间，掏出一把弯刀，架在刘明君的脖子上，明晃晃的反光，在月色下显得冰冷无比。
感觉到后背脖子上传来的冰凉，刚要起身的刘明君，半弯着腰，弓着身子，手臂里抱着他的母亲，恶狠狠地说道：“干什么？抢劫家产，还带灭门的吗？”
卓冷蒿鄙视地看着眼前的母子二人。
又想到姥爷适才的一番话，怜悯之心，似乎油然而生，不与他计较。
遂麻利地收回弯刀，咔嚓一声，将弯刀重新放回腰间，沉着地回道：“哼，家产，我都不放在眼里，何来抢劫，再说，你这等肮脏蝼蚁，别是脏了我的宝刀。”
回身一转，轻功一运，回了姥爷房间附近徘徊。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不知道现在如何面对，如此复杂的关系。
叫姥爷还是不叫姥爷？
丫鬟婆子不停地进进出出。
郎中换了一拨又一拨。
往日深夜寂静的卓府，此时灯火通明。
众亲眷，仆从闻讯，不停地赶来。
会客厅里挤满了老老少少。
昏睡过去的卓老爷，经过郎中的一番救治，暂时清醒过来。
他招呼姥姥，唤来家丁，穿戴一番，将他抬往会客厅，气喘吁吁的。
“彼时，我卓某，胸无大志，家中子女稀少，现将全部家产过继给卓冷蒿，家中所有，无论土地、珠宝、仆从均由其处置。”
话音未落，卓老爷驾鹤西去。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窃窃私语，不解其中缘故。
姥姥，当场晕厥过去。
母亲如墨哭哭啼啼，一行人，全部乱了阵仗。
此时躲在暗处的卓冷蒿，两行热泪流下。
无论他是不是自己的亲姥爷，打小，他是心疼她的。
自从母亲和父亲私奔以后，家徒四壁，虽也辛苦经营，却毫不见起色。
若不是姥爷暗中授意姥姥不停接济家里，莫不是现在也没有今天。
然而，多年的历练，卓冷蒿已然不是八岁的幼童。
十六岁的年纪承担了太多，再看看已然哭泣成泪人的母亲如墨。
她觉得，从今开始，卓府、李府都要靠她支撑下去的。
遂抹干泪水，左手扶着宝刀，右手拽着亮剑，走到众人面前，英姿勃发，飒爽之勇，令众人刮目。
她咳嗽了一声，示意众人听她训话。
“各位父老乡亲，姨姨叔父，大哥大姐，管家伯伯，洒扫姐姐，壮汉家丁们，我就是卓冷蒿，卓府继承人，从今开始，卓府一切事宜，皆由我决策，各房管事的，待料理完我姥爷的丧事以后，皆将府内所有家产，自立成册，交由我过目。”
卓冷蒿熟练，沉稳地说着，令刚刚看轻她的众人，也不由得感叹。
母亲如墨停下哭泣，看着眼前的女儿，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多年的培养，如今的她真的是可以独当一面了，心中的悲痛略微减少几分。
“全部家产，半月内典卖，家中仆从家丁丫鬟婆子，愿意跟我卓冷蒿的，举家迁往京都，我会自行安置，不愿意跟随的，赎身奴籍归为庶民，赠与田产银钱，供其在柳州度日过活。凡与我卓府有亲眷的叔叔伯父婶娘，均得一份家产，凡与我卓府有经商合股往来的，按照账目，分账填缺，刘明君与我二姨卓月朦随我迁往京都，且享有家产一份。”
卓冷蒿的眼神坚定，目光直视众人。
听到刘明君与卓月朦一起迁往京都，卓冷蒿的母亲如墨，心下一惊。
整个人如同掉入冰窖一般，浑身冰冷透彻，骨头都成了石块般。
她全听到了。
众人听完卓冷蒿的家产处置，每个人都心满意足，该得的都得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遂作鸟兽状散去，哪还管已经在太师椅上断气的卓老爷。
所谓人走茶凉，也不过如此。
半月有余，卓老爷的丧事完毕，轰轰烈烈，奢侈无偿。
再过半月有余，卓府的家产全部处理完毕。
该分的分，该卖的卖，该赎奴籍的赎奴籍。
就在计划出发的前几日，王管家坐着马车，急匆匆的来到了卓府。
见到卓冷蒿母女二人，痛哭流涕，简直不成人样。
“夫人，小姐，快，快回去看看，老爷，老爷回来了，他，他，他的双腿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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