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断虹桥头
桥头的角落里有个黑影一闪，猫小箭警觉地停下脚步，凝视着那问了一句：“谁，谁在那？”一只猫露出肥胖的脸，疑惑地看着他“喵”了一声。
“嗯，跟我一样的猫。”小箭心里暗笑，自己不也是一只猫吗，有啥紧张的。他清了清嗓子问道：“我想问个路，你知道在哪能找到神兽？”
猫没有回答，拖着尾巴往桥上跑，石拱桥通向一座宫殿，石台阶上的三扇大门紧闭着。“喂，你别跑啊！我问你话呢。”猫小箭刚往桥上追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蔑的冷笑，接着有人在身后说：“笨猫见多了，没见过灵兽也这么蠢的。”
猫小箭心中一惊，忙扭身回头，身后什么人也没有，从整齐堆放的石料建材到枝繁叶茂的侧柏。“真够瞎的，在你眼前都看不见。”这明显带着挖苦的腔调来自那堆石料，在反射着点点月光的汉白玉半成品中，一尊雕刻样式陈旧的石狮子露出一脸坏笑。
“你，也会说话？”猫小箭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在他看来动物会说话一点不稀奇，因为那个可能跟他一样是个流浪的神兽，而眼前的石狮子会说话，那可是太邪门了。
“哼，这有啥稀奇的，你以为就你们这些毛茸茸的小家伙会说话吗？”
那头面貌模糊的石狮子冷笑着。
“那你也是灵兽？”猫小箭打量着石狮子粗糙布满黑斑的皮肤问。
“给你扫个盲，神兽都是五行之材夺天地造化的产物，只有你们灵兽才是血肉之躯，这都不懂，真是个乡巴佬！”那口气就像在教训自己，这让猫小箭想起弓箭大院里的带红袖标的大妈，本想再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石狮子看猫小箭直愣愣地看着他不说话，对自己的当头棒喝有点得意，摇头晃脑地从阴影中走出来，月光下显得他的磨砂皮肤白了一些。“城外的人，你到宫里来干什么，找你的御猫同类？”
“我，我是来找一本书的。”猫小箭怯怯地说。
“找书？看你这样子能看得懂书，你上过学堂？”石狮子下意识地抬起左爪揉了揉肚子，好像自己满腹经纶的样子。
“我没有上过学，我识字是爷爷教的。”猫小箭很诚恳地说。
“那就是上过私塾喽，”石狮子略一迟疑说，“如果你肯做我的跟班，我可以帮你找到看书的地方。”
“什么是跟班？”猫小箭有点疑惑地问。
“跟班嘛，就是有任何事情要跟我汇报，服从我的指挥。你要知道这宫里的规矩可多了，况且等级森严。像你初次进宫需得有人引荐，你运气好碰到了我。”石狮子高傲的仰着头，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说。
“哦，那好吧。”猫小箭虽然不太喜欢他说话的腔调，但的确这宫里雕梁画柱，宫殿又形制相似很容易混淆，像自己没头苍蝇乱撞哪天才能找到《月下旧闻考》啊！不如就给他当个跟班吧。
“那可说定了，不能反悔，你就跟在我后面，听我吩咐，让你做啥就得服从。”石狮子得意地用右爪反复挠着头顶，把稀疏的卷发捋顺像个大背头的发型。
“在这紫禁城里，数我的资格最老，知道这城是什么时候建的吗？”
“不知道，很久吗？”猫小箭觉得自己的回答傻乎乎的。
“孤陋寡闻，至少你也得知道个明朝啊！当然要比那时更早，见证就在这，学着点我指给你看。”石狮子一边说一边四平八稳地迈着方步，把猫小箭领到河岸边。
“瞧着没，这条河叫内金水河，从紫禁城的西北角流入，蜿蜒流淌到这武英殿前，这座大殿有六百年岁了，这都是有目共睹的。”原来高台阶上的这座建筑叫武英殿，果然是英姿威武，就像个征战多年荣归故里的大将军端坐在河岸旁。
“但是，谁也想不到，”石狮子停顿了一下，继续带着炫耀的口气说，“这条金水河才是最老的，早在元朝的时候，这河上就有一座石拱桥，这座桥宛如截取天上的一段彩虹，故名断虹桥，名字很好听吧！而我就是桥栏望柱上的镇守神兽。”
“喵！”猫小箭禁不住发出一声感叹，不过他也惊奇地发现，原来只有要抒发无以言表的情绪时，喉咙里才能发出猫应有的叫声。
“啊！是的妙不可言，整日在望柱上待着可不是混日子的，有机会你去问华表吼，他跟我的职能是一样的，也不过就是站的高点就是了。”提到华表吼时，石狮子的口气中明显有点酸溜溜的感觉，但猫小箭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他向四面张望，在视野中没有站得更高的神兽，只有黑黝黝晃动着的十几棵古槐树。
猫天生喜欢树，一棵树对于一只猫来说就是一个世界，与人类成直角关系的世界。猫小箭贴着树根走，与石狮子拉开了一些距离。
“走到这里你可得当心，这里的十八棵槐树一到月圆之夜就会哇哇怪叫。当然，有我在他们可不敢作妖。想当年，我可是红运当头的。”猫小箭被他的话吓得心惊胆跳，忙追上石狮子紧挨着他走，一边竖起耳朵听着那西北风吹过槐树枝杈的嗡嗡声。
走过槐树林，前面豁然开朗，平地隆起一座石拱桥。硕大的青石板扇面排开一直延伸到树林边，被路人的鞋底磨得光滑如镜。月光下，主桥面上堆砌的铺路石闪烁着奇特的光，就像彩虹落地的跟脚，斜插在石缝间，形成了一道分割桥头的虚线。
“嗯，跟我一样的猫。”小箭心里暗笑，自己不也是一只猫吗，有啥紧张的。他清了清嗓子问道：“我想问个路，你知道在哪能找到神兽？”
猫没有回答，拖着尾巴往桥上跑，石拱桥通向一座宫殿，石台阶上的三扇大门紧闭着。“喂，你别跑啊！我问你话呢。”猫小箭刚往桥上追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蔑的冷笑，接着有人在身后说：“笨猫见多了，没见过灵兽也这么蠢的。”
猫小箭心中一惊，忙扭身回头，身后什么人也没有，从整齐堆放的石料建材到枝繁叶茂的侧柏。“真够瞎的，在你眼前都看不见。”这明显带着挖苦的腔调来自那堆石料，在反射着点点月光的汉白玉半成品中，一尊雕刻样式陈旧的石狮子露出一脸坏笑。
“你，也会说话？”猫小箭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在他看来动物会说话一点不稀奇，因为那个可能跟他一样是个流浪的神兽，而眼前的石狮子会说话，那可是太邪门了。
“哼，这有啥稀奇的，你以为就你们这些毛茸茸的小家伙会说话吗？”
那头面貌模糊的石狮子冷笑着。
“那你也是灵兽？”猫小箭打量着石狮子粗糙布满黑斑的皮肤问。
“给你扫个盲，神兽都是五行之材夺天地造化的产物，只有你们灵兽才是血肉之躯，这都不懂，真是个乡巴佬！”那口气就像在教训自己，这让猫小箭想起弓箭大院里的带红袖标的大妈，本想再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石狮子看猫小箭直愣愣地看着他不说话，对自己的当头棒喝有点得意，摇头晃脑地从阴影中走出来，月光下显得他的磨砂皮肤白了一些。“城外的人，你到宫里来干什么，找你的御猫同类？”
“我，我是来找一本书的。”猫小箭怯怯地说。
“找书？看你这样子能看得懂书，你上过学堂？”石狮子下意识地抬起左爪揉了揉肚子，好像自己满腹经纶的样子。
“我没有上过学，我识字是爷爷教的。”猫小箭很诚恳地说。
“那就是上过私塾喽，”石狮子略一迟疑说，“如果你肯做我的跟班，我可以帮你找到看书的地方。”
“什么是跟班？”猫小箭有点疑惑地问。
“跟班嘛，就是有任何事情要跟我汇报，服从我的指挥。你要知道这宫里的规矩可多了，况且等级森严。像你初次进宫需得有人引荐，你运气好碰到了我。”石狮子高傲的仰着头，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说。
“哦，那好吧。”猫小箭虽然不太喜欢他说话的腔调，但的确这宫里雕梁画柱，宫殿又形制相似很容易混淆，像自己没头苍蝇乱撞哪天才能找到《月下旧闻考》啊！不如就给他当个跟班吧。
“那可说定了，不能反悔，你就跟在我后面，听我吩咐，让你做啥就得服从。”石狮子得意地用右爪反复挠着头顶，把稀疏的卷发捋顺像个大背头的发型。
“在这紫禁城里，数我的资格最老，知道这城是什么时候建的吗？”
“不知道，很久吗？”猫小箭觉得自己的回答傻乎乎的。
“孤陋寡闻，至少你也得知道个明朝啊！当然要比那时更早，见证就在这，学着点我指给你看。”石狮子一边说一边四平八稳地迈着方步，把猫小箭领到河岸边。
“瞧着没，这条河叫内金水河，从紫禁城的西北角流入，蜿蜒流淌到这武英殿前，这座大殿有六百年岁了，这都是有目共睹的。”原来高台阶上的这座建筑叫武英殿，果然是英姿威武，就像个征战多年荣归故里的大将军端坐在河岸旁。
“但是，谁也想不到，”石狮子停顿了一下，继续带着炫耀的口气说，“这条金水河才是最老的，早在元朝的时候，这河上就有一座石拱桥，这座桥宛如截取天上的一段彩虹，故名断虹桥，名字很好听吧！而我就是桥栏望柱上的镇守神兽。”
“喵！”猫小箭禁不住发出一声感叹，不过他也惊奇地发现，原来只有要抒发无以言表的情绪时，喉咙里才能发出猫应有的叫声。
“啊！是的妙不可言，整日在望柱上待着可不是混日子的，有机会你去问华表吼，他跟我的职能是一样的，也不过就是站的高点就是了。”提到华表吼时，石狮子的口气中明显有点酸溜溜的感觉，但猫小箭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他向四面张望，在视野中没有站得更高的神兽，只有黑黝黝晃动着的十几棵古槐树。
猫天生喜欢树，一棵树对于一只猫来说就是一个世界，与人类成直角关系的世界。猫小箭贴着树根走，与石狮子拉开了一些距离。
“走到这里你可得当心，这里的十八棵槐树一到月圆之夜就会哇哇怪叫。当然，有我在他们可不敢作妖。想当年，我可是红运当头的。”猫小箭被他的话吓得心惊胆跳，忙追上石狮子紧挨着他走，一边竖起耳朵听着那西北风吹过槐树枝杈的嗡嗡声。
走过槐树林，前面豁然开朗，平地隆起一座石拱桥。硕大的青石板扇面排开一直延伸到树林边，被路人的鞋底磨得光滑如镜。月光下，主桥面上堆砌的铺路石闪烁着奇特的光，就像彩虹落地的跟脚，斜插在石缝间，形成了一道分割桥头的虚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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