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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死而后生

    蓝羽做了一个绵长而又真实的梦,他梦见自己成功完成了最后一次任务,并且回到了那颗自己从小长大的星球上,并且凑足了足够的钱财给自己的妹妹治病,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和纯真的笑容,蓝羽的眼泪又一次地从脸上冒出。

    蓝羽的从床上坐起,没错,他又回来了,回到了那个残酷又无聊的现实。

    昏黄的亚麻布制成的床单铺盖在他的身上,转而看到那温暖的熔炉发出的灼热光芒,小屋中摆放的石桌不知何时已经被撤掉,转而是放上了一个纯木打造的木桶。

    一旁的门框上挂着自己的长剑还有各种衣物,那被鲜血浸染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被擦拭的冒着油光。

    蓝羽一扣脑门,向着外面走去,并且还不忘从床头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肉干,打开门。汹涌而来的便是一尘不变的寒风,穿上衣服,蓝羽刚适应了室内温暖的温度就又被打回了原形。

    眼前依然是熟悉的黑石筑成的房屋群,但是不同的是所有人都在忙碌,不管是帮忙清扫大街上的雪季的灰矮人妇女,还是搬运尸体的灰矮人战士,都已经阐明了那场刚刚结束不久的战斗。

    寒冷的天空中还久久弥漫着一股腥臭味,干燥的山风毫不留情的吹打在满是黑红色血迹的幕墙上。

    风与谷中的山峰撞在一起,顷刻间就徐徐下落,空气缓慢的沉降,落在了一片忙碌的村落中。

    繁忙的人们显得有条不紊,空旷的广场上,到处都传响了铲雪的“沙沙”声与拖动身体的嘶拉声。

    山谷外则是一片苍茫的白色,昨晚的血迹和狼人们留下的脚印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几十具尸体,不规则的堆叠在墙角,他们不瞑目的睁开眼,望着洁白的天空。

    村子中传来阵阵欢笑声,那是早已被压抑的久了孩子们的声音,他们一个个穿着由皮革,或是些许麻布缝制成的臃肿的长袍。

    欢乐地在雪地中嬉闹玩耍,一个由远及近的声音在蓝羽的脑海中炸开,豆子般大小的汗珠,不停的在蓝羽滚烫的脑门上留下。

    在大门口,莫.卡冈用粗短的手臂牢牢的扣住了蓝羽的右臂,一阵眩晕感浮现了出来,“停,停,你tm在干什么?”

    被摇晃的有些失去方向感的蓝羽痛呼了一声,原来是莫.卡冈的摇晃牵动了伤口。

    右肩膀的贯穿伤,被两片姑且还算干净的厚麻布包裹住,蓝羽小心翼翼的直起身子。

    蓝羽发现自己的右肩虽然会随着运动而疼痛,但是里面的骨头似乎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并且正常的运作着。

    可是蓝羽明明记得狼人王贯穿他身体的时候,那骨头分明被折断的一干二净,当时的痛苦还历历在目。

    蓝羽咬了咬牙,不由得用左手摸了摸那块覆盖在伤口的厚麻布。“这,这是……?”左手的虎口处,不知什么时候附上了一个六芒星的图案。

    那红线仿佛是镶嵌在了他身上的纹身,黑红的刺眼感让蓝羽不由得偏移了视线,那仿佛纯粹是由鲜血铸成的线条不断刺激着他的感官。

    “大人,大人,你终于醒了?”一向沉默的莫.卡冈竟说话都有些不稳了,当然那丝毫未变的大嗓门还是传进了蓝羽的耳中,不一会儿蓝羽的身边就围满了灰矮人。

    看着一个个质朴,满怀关心的人们,蓝羽的心中不由得一暖,流落异星的他终于找到了自身存在的意义,那个来自遥远时代的蓝羽已经在这里死去,现在活下来的是石锤部族的蓝羽。

    蓝羽默默的在心中说道,随后不顾众人的劝阻和反对,毅然地走出了屋外。

    原本蓝羽穿的长袍已经被撕成了碎片,在灰矮人的坚持下,莫.卡冈拿出了仓库中备用的衣物,但限于蓝羽的身高只能进行一些紧急的改造和处理了。

    于是蓝羽穿着一件缝满了口袋的长袍出现在胡安·普尔加林广场上。因为原本的衣物只能堪堪覆盖到蓝羽的腰间,因此十余个灰矮人妇女将两条用麻布缝制的口袋拿过来给缝了上去。

    只是蓝羽黑着脸,身上穿着下摆堪堪到腰的长袍和一条露出脚踝的长裤。

    如果不是众人提醒,可能那些在雪地间玩闹的灰矮人幼崽。还会将蓝羽认成哪家的麻袋不小心跑了出来。

    “哈,哈,哈!”在一旁的莫.卡冈肆意嘲笑着蓝羽,他搂着蓝羽的腰,说道“看来我们的族长也是一位喜爱打扮的佳人呢!”一边说着,还一边适时的吹起了口哨。

    蓝羽被气得浑身发抖,他一把将战士肩横在他腰间的手臂打开,一边转头对着占.士坚阴森的笑道。“如果你不想失去你的舌头的话,就继续笑吧,”看着戛然而止的占.士坚,蓝羽满意的回过头去。

    忽然一个雪球呼啸的从蓝羽的耳边飞过,蓝羽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第2个接连而至的雪球给砸到了。

    蓝羽因为穿着极其束缚的长袍,因此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就倒在了已经被打扫干净的广场上。

    “莫.卡冈,我跟你没完!!!”蓝羽的怒吼似乎并不能阻止抱着一个大雪球走来的莫卡冈。然后蓝羽的怒吼就变成了哀嚎。

    “大人,莫.卡冈大人,不好了!”一声喊叫将骑在蓝羽身上的莫.卡冈给叫了回去,不一会儿莫.卡冈就阴沉的脸色回到已经被搀扶起来的蓝羽身边。

    “锤子的情况很不好,我原本以为他……”蓝羽恨恨的瞪了一眼占.士坚,这才回过头向着莫.卡冈说。

    “斯补素拉果拿桌神之的己果!”莫.卡冈明显愣住了。“你在说什么?”

    “我说是不是那个拿着绳子的家伙!”蓝羽抹掉脸上已经融化些许的雪水,再一次说道。

    “嗯,对,就是他,上次就是因为他拿的绳子,我们才能把那些地精给绑回来”莫卡刚低下了头,因为运动流出的汗液不自觉地从沟壑丛生的老脸上流入了眼眶,和泪水一起流下来,湿了他积着白雪的胡须。

    “走吧,我们去看看,我记得他好像是你的养子!”蓝羽下意识的看了看左手的六芒星,然后跟上了已经向前走去的莫.卡冈。

    铁锤家在村子的西北角,看着眼前一个个差不多的石头小屋,蓝羽不由得抬起了右手揉了揉眼睛,

    在去往铁锤家的路上都有着鲜血将石板路浸润,可见当时战况的激烈,但是这些鲜血已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蓝羽的脚脖子裸露在雪地之中,沾起了带起的雪花,莫.卡冈更惨,只能用铲子将及腰的雪墙推倒,然后再走过。

    经过了漫长的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铁锤的小屋前,粗大的山岩被切成了几条长柱支在小屋的四角,然后是手掌大的黑砖简单依靠柱子砌起。

    几根横木再盖上,在露出一个孔洞作为烟囱,在正面再掩一个可以开合的橡木门,只是门前的寒风作响,吹的门板哗哗乱动。

    蓝羽紧了紧衣服。“走吧!”推进门,就看见铁锤,仰躺在那狭小的床上,腹部是一块巨大的麻布。

    蓝羽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不大的屋子内到处都弥漫着血腥味,桌子上还放着一些沾满了雪水的碎片。

    铁锤的妻子是个跟他一样粗短的模样,他身上穿着一个半挂的围裙,裙边一直垂到了脚上,他的身后有两个小家伙畏缩着用水淋淋的大眼睛看着蓝羽。

    蓝羽顿时感到心头一软。“你叫什么呀?”他微笑着将怯生生的一个幼崽抱到怀里。“啊!”幼崽身上穿着一块貌似是山羊皮制成的小马甲。

    那浑圆的身材将马甲撑得鼓起,两只手紧紧地抓住将他抱起的手臂。“大人,她的名字叫妮娅,她有些……恐高!”

    “没事”蓝羽在她水灵灵的脸上啄了一口,就见到尼娅的脸色犹如是蒸熟的。大虾肉眼可见的变得通红,蓝羽微笑一下便把她放下了。

    “可真沉呀”蓝羽调侃道“你才胖呢,你个大坏蛋!”说完,她就像一道黄色的旋风跑了出去。

    一旁的莫.卡冈并没有在乎这样的互动,他只是站在一旁,喃喃的自语道。“铁锤是个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儿子,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和一只狼人抱在一起,然后给那个畜生开了个瓢”

    莫.卡冈的神情有些惆怅,一只手不知所措的放在腰间,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床头,看着床上呻吟的铁锤,莫.卡冈仿佛又衰老了几岁。

    “不要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莫.卡冈不再言语,他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踌躇的站在床边不知所措,床上的铁锤脸色发黑但双颊却是白的惊人。

    蓝羽叹了口气,抹了抹鼻梁上出的汗,刚想去安慰一下他的妻子,一到黄色的旋风就又飞了回来,那白嫩的脸颊上透着桃色的粉红。

    几滴汗珠从黑色的头发上滴下,那略有雀斑的脸鼓成了一个气球。

    喘着粗气的妮娅颤抖的说道,“这是……我所存下的肉干,麻袋叔叔,能不能帮帮我们,救救我的爸爸。“”

    蓝羽虽然听到她将自己称为麻袋叔叔,眼皮子还是不自觉的眨了一下,但还是将妮娅抱起,显然对离开地面,妮娅是极具恐惧并且拒绝的。

    她双腿颤抖着闭着眼睛,那双大眼睛的眼睛挤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你爸爸只是睡着了,他会没事的”

    “真的吗?真的!”妮娅张开双眼满是希翼的看着蓝羽,蓝羽放下手里拿着小袋子的妮娅,用清水将手洗净。

    慢慢的拿开了盖在伤口上的麻布,众人尽皆屏息凝视,不敢有一些言语,怕惊到了蓝羽。

    一道巨大的伤口呈现在蓝羽的眼中,纵使他身上经历过千疮百孔,但是眼前的伤势还是让他不由得惊呼出了声,深黑红色坏死的伤口中间透着巨大缝隙,中间隐约能看到不断跳动还有蠕动的脏器。

    蓝羽将手放在铁锤的那道贯穿后腰的伤口上,鲜血就从手中喷涌而出,这不知道是铁锤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

    蓝羽闭上了嘴,面带严肃的看向了在床上已经烧了无意识的铁锤,蓝羽刚想从腰间将长剑拔出,用来划破手掌。

    就看到血液已经像是水流一样,奔腾而出,蓝羽张大的嘴巴。面对这种情况,他也不是特别的清楚。他细细的感受着身体的每个脉络,仿佛是感受着身体里跳动的血液。

    不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但是眼中却充满了血红,是的,他的能力再一次得到了进化,在生死之间领悟了不用将自己划出伤口就可以渗出鲜血的能力。

    虽然这种能力在众人的眼中看似有些鸡肋,但是对于已经流过很多血的蓝羽却是特别珍惜,因为蓝羽知道若不是自己因为某些特殊原因。

    身体上的伤口才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能恢复自如,否则在荒野之上自己恐怕已经命丧那只曾经遇到的荒野王者玛那的手里了。

    是的,在这片荒茫的大地上,杀死人最多的不是来自敌人的利剑,也不是来自于玛那尖利的爪牙,而是那些因为种种原因被划开的而久久不能愈合的伤口。

    为何在胡安·普尔加林死后,灰矮人对于他继承族长之位没有异议,一方面是因为澜与强大的武力,另一方面就是因为灰矮人知道。

    如果胡安·普尔加林。死去,那么自己的部落里面就再无一个能医治伤病的医生了。

    而对于一个在群山中艰难求生的原始部落而言,是万分致命的。

    而蓝羽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在胡安·普尔加林即将病逝的时候。出现在了灰矮人的视线之中。

    蓝羽将自己的血液渗了进去。细细的感受着伤口,并尝试用血液愈合。

    但是诡异的是,伤口上仿佛拥有着某种力量,将自己的血液不断的排斥,并且将鲜红血液。沾染成了黑色。

    蓝羽张了张嘴。沉默地将手伸了回来。

    ——纳垢灵狂喜并献上了自己攒了10年的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