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密云村 讲故事
“两千多年前，密云村出土了一件宝贝，能够收纳整个天空……”
说故事的老者姓秦名东河，是密云村有数的村老。
他脸上没有皱纹，但是上面隐隐作现的老人斑与白须白发相呼应，透露出一股苍老的气息。
嘴巴一张一合间，吐露出来的声音却中气十足。再配上他刻意控制的抑扬顿挫的语气，营造出浓郁的故事氛围，让围在他身旁的孩童听得如痴如醉。
七八个小孩，大的十一二岁，小的只有三岁多。
其中一个半大的孩子听得最为认真，就连身上搭着一个小孩的上半身都没反应过来。
“为了争夺这件宝物，很多高手都聚集在这里。里面各种人都有，吃人心、喝人血的大魔头，慈悲心肠的高僧，快意恩仇的剑客……这些人里面，就属大魔头厉行天和圣僧法空最厉害。经过三天三夜的打斗，就剩下他们两个从来没有输过。
这厉行天，练的是无上魔功《大遮云》。一经使出，天地变色，方圆百里要沦为魔域。要是普通人在里面，瞬间就被吸干血液，变成干尸。就算是武王级大高手陷在里面，也会寸步难行，有陨落的风险。
不过这圣僧空法也不简单，修炼的是《大般若密功》，修为同样深不可测。再加上般若寺的各种绝技，和厉行天斗了个不相上下。两人一举手，飞沙走石；一投足，天崩地裂。打得密云村山水颠倒，接连换了十八种样子。
那些斗败的人也没有离开，他们……”
就在故事即将转换场景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打断了故事：“东河爷爷，厉行天和法空圣僧谁赢了？”
秦东河呵呵一笑，没有生气，反而伸手摸了摸出声的小脑袋。
“小搬山，不要着急，等一下就会讲到了。”
秦搬山虽然想要快点知道结果，但还是点了下小脑袋。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存了同样的心思，想要快点知道谁赢了，其他小孩都没有怪秦搬山。
听到秦东河的回答，其他人不由得催促起来：“东河爷爷，快点接着讲，接着讲。”
“好，哈哈！”
秦东河继续讲起故事：“这些没有离开的人，有的想要观战、学习，也有的是存了想要等空法和厉行天两败俱伤后捡便宜。这其中就有一人，叫君子剑陈浩然。
这陈浩然也不简单，是一个武王级的大高手，一手君子剑使得如火纯青，在所有人中也能够排在第十的位置。不过这个人心思狡诈，和他的剑法截然不同，竟然偷偷潜伏在厉行天和法空交手的路上，等到两人筋疲力尽的时候，突然出手。一招倒悬剑，直接重伤了两人。”
秦搬山眨了下眼睛，原来两人没有分出胜负，而是被这个叫陈浩然的人捡了便宜。
“太卑鄙了！”
几乎是所有的小孩都义愤填膺地喊起来，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
在天武大陆，武者打斗是稀松平常的事，快意恩仇的事更是屡屡被传颂。
就是密云村这样的小村庄也设有擂台，大小矛盾都在上面解决。
所以，除了必要的规则，这里讲究的是——光明正大，以武服人。
秦东河乐呵呵地看着众人的反应，直到他们的情绪平歇后才继续讲。
“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法空圣僧和厉行天都被杀死了？那你们可就错哩！”
秦东河没有再用讲故事的技巧，反而用自问自答的方式把众人的胃口再次吊高。
这回，秦搬山却没有投入到故事中，因为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陈浩然更感兴趣。
“东河爷爷，法空和厉行天不是受伤了，还怎么跟这个卑鄙的君子剑比？”
这回说话的是这群孩子中第二大的孩子，名叫秦军营，也是这群孩子里面的二老大，常常以“代老大”的身份带秦搬山他们玩。
“呵呵……”一阵轻笑后，秦东河这才继续讲起故事。
“手上的厉行天和空法圣僧见陈浩然这么卑鄙，心生愤怒，同时取出了他们的武器。这厉行天拿的是那天蛛和冰蚕的丝炼制出来的天缠手套，空法圣僧拿的则是般若寺的琉璃降魔杵，两人的兵器都不输于陈浩然拿的君子剑。
陈浩然再次出剑，这一剑就要刺穿法空圣僧的脖子。厉行天爆喝一声，戴了天缠手套的双手拦在前面，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抓住了君子剑，不过他也被打得吐了一口鲜血。空法圣僧抓住这个机会，一杵打在陈浩然的右肩膀上。陈浩然惨叫一声，右肩膀被打得粉碎，只能带着君子剑仓皇逃窜。”
“好，打得好！”
“就应该杀死这个卑鄙小人。”
秦搬山没想到形势这么快就急转直下，想要为陈浩然争辩几句，却又想不到说什么，只能眼巴巴看着秦东河，想要听最后的故事。
可惜，故事到最后，陈浩然都没有再出现。
“耶，空法圣僧赢了！”
“空法圣僧太厉害了，我以后也要拜入般若寺，像空法圣僧一样，成为大高手。”
……
秦东河看着欢呼雀跃的孩童，笑脸上的目光变得悠远深邃，似乎回到了他的童年。
“那你们可要好好学武，打好基础。”
他知道“加入般若寺”这个宏伟的目标遥不可及，但却不会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反而鼓励起他们。
般若寺在密云村声名不显，但是到了外面就会知道对方的来头有多大，就算是天才弟子都未必看得上。
人老成精，当他的目光落在秦搬山的小脸上，立刻发现了对方与众不同的情绪。
“小搬山，怎么不高兴？”
秦搬山扬起脸，抿了一下嘴唇，鼓起勇气问道：“那个宝物最后面谁得到了？还有，陈浩然怎么样了？”
秦东河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对方这么的与众不同。
其他小孩一听到空法圣僧赢了比武，成了般若寺的方丈、主持，早就忘了其他的，只有秦搬山抓住了核心。
夺宝夺宝，最后肯定是看宝贝花落谁家。
这群孩童，大的十三岁，小的三岁多，秦搬山六岁多，排在中间。
“小搬山，不要在意那些。我们好好学武，等长大了就去拜入般若寺。成为像法空圣僧那样的高手。”
秦元本拍拍秦搬山的肩膀，很快又和其他孩子打闹在一起。
秦东河又摸了一下秦搬山的脑瓜子，“那宝贝太厉害，法空圣僧带回去镇压在般若寺。据说，最厉害的人可以去那里尝试收服它。小搬山努力学武，去把它带回我们密云村。”
秦搬山眨了下眼睛，确定对方不准备继续说，只能再次问道：“那个君子剑陈浩然呢？他死了吗？”
“对，他最该死。”
秦军营把脑袋凑了过来，双手握拳用力挥着，似乎陈浩然就在这里。
秦搬山第一次觉得他很讨厌，虽然以前总是喜欢跟在他后面。
“死了。”
他终究还是听到了不喜欢的答案。
“那陈浩然逃走了，但也身受重伤，没多久就坚持不住了。不过……”
秦东河第一次说话说一半。
虽然之前也会停顿，不过也是在情节节点上，不影响听故事。
果然，秦搬山双手抓上了对方的手臂，一副你快说的样子。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密云村有个大宝藏，里面藏了神兵利器和神功秘法？”
原本躁动的众孩童再次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点着小脑袋。
“那个宝藏啊，传说就是陈浩然留下来的。里面有君子剑这样的神兵利器，还有他修炼的《浩然剑诀》。”
“那个小人留下来的东西，我们才不稀罕。”
“就是，我们要加入般若寺，修炼里面的神功，比陈浩然更厉害。”
听到结局，秦搬山低下了头，默默地想着：陈浩然也是武王，他的武功一定很厉害，要是能够修炼……
秦搬山依旧没有从喜欢陈浩然上面扭转过来，就算他死了，就算所有人都不屑他的为人。
在他的世界里，不管是赢的法空圣僧，还是输的厉行天和陈浩然，他们都很厉害，是武王级的大高手，他想要成为这样强大的人。
再加上他喜欢剑这种兵器，所以陈浩然成为了他的偶像，而不是更厉害的法空圣僧。
那个宝藏在西山。
秦搬山的目光看向密云村的西面，那里也是他家的方向。
所以，就算秦东河看到了他这个举动，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
“我听说般若寺有《十八罗汉棍》，我要学村里的《紫宣棍》。”
“那我就学《断魂手》。”
“秦军营，你要当魔头吗？那以后由你来扮演坏人。”
“去去去，别乱说。再乱说，打死你。”
秦军营挥着大拳头，脸上带着凶狠的表情，一下子把对方镇压了下去。
“小搬山，你准备学什么？”
秦搬山没想到有人会问他这个问题，看了一下其他人，最后还是实话实说：“我想学《清风剑》，我阿爹可以教我。”
受刚听完的故事影响，几乎所有人都将秦搬山代入陈浩然的角色，很多人大喊起来：“小搬山，你要当卑鄙小人吗？”
看到这群小屁孩有些矫枉过正，秦东河只能解释道：“这武功和人没关系。他爸爸国梁就会《清风剑法》，教起来比较方便。”
听到这种说法，众孩童很快就没了兴趣，又想着自己到底练什么。
其实，他们根本没有太多选择！
说故事的老者姓秦名东河，是密云村有数的村老。
他脸上没有皱纹，但是上面隐隐作现的老人斑与白须白发相呼应，透露出一股苍老的气息。
嘴巴一张一合间，吐露出来的声音却中气十足。再配上他刻意控制的抑扬顿挫的语气，营造出浓郁的故事氛围，让围在他身旁的孩童听得如痴如醉。
七八个小孩，大的十一二岁，小的只有三岁多。
其中一个半大的孩子听得最为认真，就连身上搭着一个小孩的上半身都没反应过来。
“为了争夺这件宝物，很多高手都聚集在这里。里面各种人都有，吃人心、喝人血的大魔头，慈悲心肠的高僧，快意恩仇的剑客……这些人里面，就属大魔头厉行天和圣僧法空最厉害。经过三天三夜的打斗，就剩下他们两个从来没有输过。
这厉行天，练的是无上魔功《大遮云》。一经使出，天地变色，方圆百里要沦为魔域。要是普通人在里面，瞬间就被吸干血液，变成干尸。就算是武王级大高手陷在里面，也会寸步难行，有陨落的风险。
不过这圣僧空法也不简单，修炼的是《大般若密功》，修为同样深不可测。再加上般若寺的各种绝技，和厉行天斗了个不相上下。两人一举手，飞沙走石；一投足，天崩地裂。打得密云村山水颠倒，接连换了十八种样子。
那些斗败的人也没有离开，他们……”
就在故事即将转换场景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打断了故事：“东河爷爷，厉行天和法空圣僧谁赢了？”
秦东河呵呵一笑，没有生气，反而伸手摸了摸出声的小脑袋。
“小搬山，不要着急，等一下就会讲到了。”
秦搬山虽然想要快点知道结果，但还是点了下小脑袋。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存了同样的心思，想要快点知道谁赢了，其他小孩都没有怪秦搬山。
听到秦东河的回答，其他人不由得催促起来：“东河爷爷，快点接着讲，接着讲。”
“好，哈哈！”
秦东河继续讲起故事：“这些没有离开的人，有的想要观战、学习，也有的是存了想要等空法和厉行天两败俱伤后捡便宜。这其中就有一人，叫君子剑陈浩然。
这陈浩然也不简单，是一个武王级的大高手，一手君子剑使得如火纯青，在所有人中也能够排在第十的位置。不过这个人心思狡诈，和他的剑法截然不同，竟然偷偷潜伏在厉行天和法空交手的路上，等到两人筋疲力尽的时候，突然出手。一招倒悬剑，直接重伤了两人。”
秦搬山眨了下眼睛，原来两人没有分出胜负，而是被这个叫陈浩然的人捡了便宜。
“太卑鄙了！”
几乎是所有的小孩都义愤填膺地喊起来，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
在天武大陆，武者打斗是稀松平常的事，快意恩仇的事更是屡屡被传颂。
就是密云村这样的小村庄也设有擂台，大小矛盾都在上面解决。
所以，除了必要的规则，这里讲究的是——光明正大，以武服人。
秦东河乐呵呵地看着众人的反应，直到他们的情绪平歇后才继续讲。
“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法空圣僧和厉行天都被杀死了？那你们可就错哩！”
秦东河没有再用讲故事的技巧，反而用自问自答的方式把众人的胃口再次吊高。
这回，秦搬山却没有投入到故事中，因为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陈浩然更感兴趣。
“东河爷爷，法空和厉行天不是受伤了，还怎么跟这个卑鄙的君子剑比？”
这回说话的是这群孩子中第二大的孩子，名叫秦军营，也是这群孩子里面的二老大，常常以“代老大”的身份带秦搬山他们玩。
“呵呵……”一阵轻笑后，秦东河这才继续讲起故事。
“手上的厉行天和空法圣僧见陈浩然这么卑鄙，心生愤怒，同时取出了他们的武器。这厉行天拿的是那天蛛和冰蚕的丝炼制出来的天缠手套，空法圣僧拿的则是般若寺的琉璃降魔杵，两人的兵器都不输于陈浩然拿的君子剑。
陈浩然再次出剑，这一剑就要刺穿法空圣僧的脖子。厉行天爆喝一声，戴了天缠手套的双手拦在前面，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抓住了君子剑，不过他也被打得吐了一口鲜血。空法圣僧抓住这个机会，一杵打在陈浩然的右肩膀上。陈浩然惨叫一声，右肩膀被打得粉碎，只能带着君子剑仓皇逃窜。”
“好，打得好！”
“就应该杀死这个卑鄙小人。”
秦搬山没想到形势这么快就急转直下，想要为陈浩然争辩几句，却又想不到说什么，只能眼巴巴看着秦东河，想要听最后的故事。
可惜，故事到最后，陈浩然都没有再出现。
“耶，空法圣僧赢了！”
“空法圣僧太厉害了，我以后也要拜入般若寺，像空法圣僧一样，成为大高手。”
……
秦东河看着欢呼雀跃的孩童，笑脸上的目光变得悠远深邃，似乎回到了他的童年。
“那你们可要好好学武，打好基础。”
他知道“加入般若寺”这个宏伟的目标遥不可及，但却不会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反而鼓励起他们。
般若寺在密云村声名不显，但是到了外面就会知道对方的来头有多大，就算是天才弟子都未必看得上。
人老成精，当他的目光落在秦搬山的小脸上，立刻发现了对方与众不同的情绪。
“小搬山，怎么不高兴？”
秦搬山扬起脸，抿了一下嘴唇，鼓起勇气问道：“那个宝物最后面谁得到了？还有，陈浩然怎么样了？”
秦东河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对方这么的与众不同。
其他小孩一听到空法圣僧赢了比武，成了般若寺的方丈、主持，早就忘了其他的，只有秦搬山抓住了核心。
夺宝夺宝，最后肯定是看宝贝花落谁家。
这群孩童，大的十三岁，小的三岁多，秦搬山六岁多，排在中间。
“小搬山，不要在意那些。我们好好学武，等长大了就去拜入般若寺。成为像法空圣僧那样的高手。”
秦元本拍拍秦搬山的肩膀，很快又和其他孩子打闹在一起。
秦东河又摸了一下秦搬山的脑瓜子，“那宝贝太厉害，法空圣僧带回去镇压在般若寺。据说，最厉害的人可以去那里尝试收服它。小搬山努力学武，去把它带回我们密云村。”
秦搬山眨了下眼睛，确定对方不准备继续说，只能再次问道：“那个君子剑陈浩然呢？他死了吗？”
“对，他最该死。”
秦军营把脑袋凑了过来，双手握拳用力挥着，似乎陈浩然就在这里。
秦搬山第一次觉得他很讨厌，虽然以前总是喜欢跟在他后面。
“死了。”
他终究还是听到了不喜欢的答案。
“那陈浩然逃走了，但也身受重伤，没多久就坚持不住了。不过……”
秦东河第一次说话说一半。
虽然之前也会停顿，不过也是在情节节点上，不影响听故事。
果然，秦搬山双手抓上了对方的手臂，一副你快说的样子。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密云村有个大宝藏，里面藏了神兵利器和神功秘法？”
原本躁动的众孩童再次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点着小脑袋。
“那个宝藏啊，传说就是陈浩然留下来的。里面有君子剑这样的神兵利器，还有他修炼的《浩然剑诀》。”
“那个小人留下来的东西，我们才不稀罕。”
“就是，我们要加入般若寺，修炼里面的神功，比陈浩然更厉害。”
听到结局，秦搬山低下了头，默默地想着：陈浩然也是武王，他的武功一定很厉害，要是能够修炼……
秦搬山依旧没有从喜欢陈浩然上面扭转过来，就算他死了，就算所有人都不屑他的为人。
在他的世界里，不管是赢的法空圣僧，还是输的厉行天和陈浩然，他们都很厉害，是武王级的大高手，他想要成为这样强大的人。
再加上他喜欢剑这种兵器，所以陈浩然成为了他的偶像，而不是更厉害的法空圣僧。
那个宝藏在西山。
秦搬山的目光看向密云村的西面，那里也是他家的方向。
所以，就算秦东河看到了他这个举动，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
“我听说般若寺有《十八罗汉棍》，我要学村里的《紫宣棍》。”
“那我就学《断魂手》。”
“秦军营，你要当魔头吗？那以后由你来扮演坏人。”
“去去去，别乱说。再乱说，打死你。”
秦军营挥着大拳头，脸上带着凶狠的表情，一下子把对方镇压了下去。
“小搬山，你准备学什么？”
秦搬山没想到有人会问他这个问题，看了一下其他人，最后还是实话实说：“我想学《清风剑》，我阿爹可以教我。”
受刚听完的故事影响，几乎所有人都将秦搬山代入陈浩然的角色，很多人大喊起来：“小搬山，你要当卑鄙小人吗？”
看到这群小屁孩有些矫枉过正，秦东河只能解释道：“这武功和人没关系。他爸爸国梁就会《清风剑法》，教起来比较方便。”
听到这种说法，众孩童很快就没了兴趣，又想着自己到底练什么。
其实，他们根本没有太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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