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擂台死斗
离开木屋。
程远和赵安分开后，便只身前去外面的住宿搬东西。
晋升了破元阶，已经算是赵阳的弟子了，更何况程远突破用时堪比开派老祖，更加受馆主器重。
而且，
成了‘真’弟子后，便可住进武馆里面，提供的饭食和修炼资源也和之前大不相同。
赵家武馆传承百年，有兴盛有衰落。
在赵阳检查修为之前，便听说武馆已经从城里的十家馆跌了下去，所以才会那般愤怒。
赵家武馆分两个院
一个是程远这般从擂台里招来的，以后可以当心腹培养。
这般的叫做主院。
另一个就是明面上的招收普通学员，来赚取学费当钱包使用，在这里面的一般就是传授几招来当防身用，不会传授太多。
这样的就是分院。
主院人数不多，一共二十三个，成为馆主的弟子后都有各自的任务要做，主院的人来不齐也是常事。
在这二十三个人中，
聚血阶的十二人、
铅汞阶的九人、
破元阶只有两人。
一个是赵安，另外一个是位老家伙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如今多了个程远。
去外宿的路不长，程远不到一会就走到了。
宿舍里。
程远扫视一眼，发现冯武和杨觉居然没在里面，估计是受了馆主的刺激，开始加练起来了。
这样也好，自己也不是很想看他们。
收拾东西，卷铺盖，入住内馆，一切都随着境界的提升而水到渠成。
回到内馆。
这一去一回便已经到了傍晚。
数个武师在庭院聚在一起，在喃喃商量着什么。
“没人能管住他吗？就这样让他砸场子？”
“破元阶啊！谁能去？你去？难不成你想指望赵安师兄还是老柳叔？”
“简直欺我馆内无人！！”
不多时，众人也商量不出什么办法，随即叹气离开。
旁边，
程远抱着被子和衣物从他们身边路过，并没有打扰他们的商议，径直朝着内室走去。
“程远？！”
忽然间，一道声音在后方响起。
随即停下脚步，转身看去。
正是冯武和杨觉两人，他俩这两个月的时间还在聚血阶打转，程远以为他们不在宿舍是在加练，没想到却是在这插不上话的地方瞎混。
“你.....晋升铅汞阶了？”冯武是个胆大的，之前提出要喝蜜酒就是他的主意。
拿衣、搬被子、走进内馆，一切都是显而易见。
“嗯。”程远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自己从来都跟他们不是一个路上的人。
只留下呆住的两人，在风中凌乱。
内馆木屋里。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一床铺、桌子、柜子，其余空荡荡的，连张小床都没有，可谓冷清得很。
自己的行李本就不多，一会儿便收拾完毕，随即躺在床上小息一下。
床不算软，但心很安。
最近为了赶修炼进度，连睡觉的时间都压缩了不少，如今得了赵阳的赏识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
心安了，睡得沉。
睡沉了，不想醒。
咚！
咚咚！
次日清晨，一阵急促敲门声便从外传来。
程远被这一惊，顿时没了睡意，胸中涌出一股无名怒火。
“谁？！”
“师弟！快开门有事商量！”
程远一听是赵安的声音，随即猛得坐起来，大步走过去，一把拉开门。
“怎么了师兄？”
推门扫眼看去。
赵安站在门口喘着粗气，眼中满是血丝，肥胖的肉脸遍布汗水。
程云赶忙把他迎了进来，拉过一个椅子让他坐了下去。
“师兄莫怪，屋子刚搬进来什么都没有。”程远看着桌上空荡荡的样子，甚至连茶水都没有，脸色不禁有些难堪。
“到是师兄的过失了，忘记师弟在馆里没什么人，过几日便会有仆人送来家具。”
赵安朝他摆了摆手，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今日前来，是有事拜托你。”
“师兄这般说话就生了，你我这样关系客气什么？”
“师弟知不知道擂台来了个踢馆的？”赵安依靠在椅子上抽了抽鼻子，问道。
“听说过。”
赵阳免费资助是有目的的，待你学习的三年里，时不时会有一些任务发布。
或是打擂台、走镖、看宅、当护卫.......
程远已经得到了赵阳的重视，按理来说这般事情应该跟自己没了关系，不过看赵安的脸色，再结合昨天院里的争吵。
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未等他回话，随即说道：“踢馆人姓甚名谁？精通何等功法？”
赵安愣了一下，随即回道：“张家忠仆—张丙，擅长刀法。”
顿了一会儿，随即又道：“张家是城里的卖粮大户，家财颇富，如今自己也想培养走镖的打手，便把人的来源打到了擂台头上。”
“其他人不管？”程远有些疑惑的问道。
擂台里，也不止赵家武馆一家股东。
赵安听罢，随即用手指了指上面道：“里面都是官家的人，只有咱们一家是明面上的股东。”
“出了事自然是咱家担着，而且武馆大部分的钱财都来自这儿，师弟你可要小心点。”
程远看了看手上游走的红线，随即点头道：“张丙下一场是什么时候？”
“晚上六点左右。”
“好。”
傍晚。
地下擂台，人声鼎沸。
跟之前一样，一样的嘈杂、腥臭刺鼻。
程远和赵安坐在高台上，旁边数名黑衣武师也在其中。
中间一个老头儿，身着白袍，长着一双柳叶白眉，在一众黑衣武师中煞是显眼。
“老柳叔！不是说不让你跟来了？”
“我不来，谁来管他？你？”柳老头用手指了指擂台里一位持刀汉子，对着赵安说道。
下方，两个裸着上半身的汉子正在打斗。
一个舞软刀，一个弄双剑。
软刀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比擅长速度的双剑舞的更厉害，一次次戏耍双剑。
破元阶压着铅汞阶打。
“停手吧，让馆里人投降。”老柳头呼的对赵安提了一句。
“取枪来！等会儿我去上场，让这个不知死活的后生长长见识。”
几息过后，依旧没有长枪送手，老柳头皱起眉毛转身看去。
只见。
程远手提铁枪，将要递过去的枪头压下，笑着脸对老柳头拱手道：“老柳叔，不如让我试一试。”
“你？你一个刚入破元阶怎么跟一个入了五六年的老仆打，万一受了伤，馆主不得骂死我。”
老柳头说罢，便起身去拿被压下的长枪。
“铿！”
一阵逐力，枪头未动。
抬头望去。
程远脸上笑意依旧，手中长枪仍然紧压枪头，未曾提起半分。
下面。
许久之后，场中的比斗落下帷幕。
武馆里的黑衣武师投降，张丙则是放声大笑。
程远随即提起长枪，站起来，纵身跃到擂台上。
“程远前来讨教一番！！”
擂台。
烛光摇曳，照出二人脸庞。
六片石头隔层，长四十丈、高三十丈，分别矗立在高空。
十二层。
最底下隔层，擂台占下了最宽敞的一片区域。
一位手持软刀、半裸上身、刀鼻、鹰目、满脸横肉，看起来颇为壮硕的中年男子，立于擂台之下。
另一个手持铁枪、剑眉、星目、身着黑袍，与张丙对立而视。
“你是武馆的哪个小家伙？”
“柳老头那家伙居然没下来？”张丙似乎是连赢数场，连语气都变得傲了起来。
“程远。”
“没听过。”
程远看到他胸膛下方，有两道武器砍下的痕迹，问道：“跟别人打的？”
“对！参军的时候留下的。”
张丙说到这儿，表情十分怀旧。
程远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笑着道：“又参军，又在张家当忠仆，攒了不少钱吧？”
张丙笑得横肉抽动，摇头道：“不多，不多。”
“参军哪有钱，也就张家给了些，怎么？你还想贪念我的棺材本？”
程远笑着点头道：“对，提前送您老一程。”
两人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聊的十分融洽，就连说话脸色都有些红润。
就是不知是血气上涌，还是紧张所致。
“参军的时候外面乱不乱？”
“乱。”
程远盯着张丙，没有急着出手。
此时，浑身血肉像一根根竹笋，刚刚凸出笋尖，正在破土而出，还没有到最佳状态。
不过，快了。
“多出去涨涨见识，年轻人，太原府还是太小了。”
程远点头道：“会的，我会的。”
“老张，你觉的今天的烛光如何？”
“烛光摇曳，似灭又不想灭。”
程远缓缓点头，吐出一口气道：“老张，你觉得我能不能杀了你？”
“不好说。”
“怎么不好说？”
张丙没有再开口。
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起。
程远也一扫之前的和善。
随着最后一口气吸入，双眼猛得爆出凶芒。
竹笋，也该破土了。
软刀如同毒蛇吐信，刺向程远的喉咙。
半路，铁枪横叉过来，枪尖微下，后柄随即将长刀扣下。
两者擦出一片火星。
软刀猛的旋绕起来，如蛇一般缠住铁枪，并且不断勒紧。
霎时间，到处都是摩擦出的火星。
两人全都没有闪避。
一枚滚烫的火点子落在鼻头，刺痛传遍身体每个角落。
程远面不改色，右腿往后微微弯曲，脚掌重重踏在地面上，手掌朝前送力，整个人瞬间弹射而起。
铁枪受了推力从软刀缠绕中脱身，程远随即在落地的时刻抓住铁枪。
一道横斩伴随着火星随风而至。
老张不愧是参军回来的，经历过生死，脑中早有所防备，身子猛得后仰，避开斩来的铁枪。
同时左腿如蟒蛇出洞，斜刺而出。
肌肉如蟒龙，顺着膝盖显现出来，包裹住小腿，直至脚尖。
“咔嚓！”
斜腿像一根破山锥，点在程远肩窝，发出骨头碎裂声。
程远脸色稍变。
皮，破了。
真气附着的肌肉，没有裹住。
骨头开裂，万幸还没有断。
这一击十分凶狠，如果若没有真气包裹，恐怕整条胳膊都得被卸掉。
一股热血随即涌上喉咙。
借着张丙踢腿的瞬间，程远忍着骨痛，咽下血水，探手抓住张丙的腿腕，用力一拧。
“咔嚓！”
只听见骨骼错位的声音响起，程远手腕一翻，硬生生扭断了他的腿腕。
见血后两人招式更加凶狠，不再拖泥带水，招招狠辣，招招要命。
地上。
数点嫣红血滴滴在木质擂台上。
烛火摇曳，铁枪落下。
张丙拿着软刀矗立在擂台上，右腿有些扭曲。
“啊~！”
程远眼前一黑，深红色的血流从他的右肩缓缓而流，眼睛内部血丝遍布，他吃力地眨着眼，溅出的血沫在眼球上被一点点擦去，只留下留下浅浅的淡红色。
而铁枪依旧出手！
程远左手仰腕托枪，右手大拇指下压，浓郁血腥当中，一朵又一朵的枪缨随风而舞！
红缨飞扬，如同血雨一般。
枪尖横扫，挡开一道道卷来的刀刃。
血肉像丝绸一般被撕破，一道道划痕和血柱随之显现和喷涌而出。
刹那间，从手肘直至心口。
张丙面色狰狞，嘴角扯出一起怪笑，丢下软刀，双手掐住长枪用力下压。
随即借着下压的力量，单腿跳在枪头上，用力一越腾空而起。
左腿肌肉盘绕刺出，像一根长枪。
上套了。
程远眉心狂跳。
挡，来不及；躲，躲不过。
只能硬抗！
他翻面让左肩露出，若是再中右肩，那胳膊就不能要了。
“咔嚓！”
不到半息，腿如长枪径直穿透程远左肩，骨裂声随即而至。
骨渣伴随着鲜血如泉水般从左肩喷涌而出，直直撞向张丙一脸。
他握紧长枪，双臂肌肉暴露在空气中，手腕上的青筋像是蚯蚓一样蠕动。
“死来！！”
程远怒吼一声，借着鲜血洒满张丙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枪杆往前一送！
长枪如龙，笔直地朝张丙的腰部捅了进去。
张丙的瞳孔放大，嘴巴大张，想要喊却喊不出来，他牙关紧咬，眼睛死死盯着程远，见程远又是肌肉抽动，不禁摇头苦笑。
“噗呲！”
他的脸上浮现出狰狞而扭曲的笑意，双手握住枪柄猛地往里一绞。
血肉飞溅，白花花的肠子被搅成肉泥，散落一地。
张丙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身躯颤抖，脸上的苦笑还没有消失，便戛然而止。
“呼！呼！呼！”
程远手臂一松，铁枪跌落地面。
他大口喘息着，身上的衣服已然被血水浸湿，脸颊上，额头上，脖颈上，胸膛上，全是血液和骨渣、肉糜。
两肩自然垂落，仿佛无了感觉一般，每抽动一下便是痛苦万分。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仿佛有千斤巨力，压制着全身肌肉和细胞，让他动弹不得，眼皮缓缓抽动。
程远朝石层上看了一眼，随即直直倒地。
身边，赵安的呼叫之声不绝于耳。
“楞着干什么！”
“熬药！！喊大夫！！”
“给我救活他！若是活不了！拿你们的头去见馆主！！”
程远和赵安分开后，便只身前去外面的住宿搬东西。
晋升了破元阶，已经算是赵阳的弟子了，更何况程远突破用时堪比开派老祖，更加受馆主器重。
而且，
成了‘真’弟子后，便可住进武馆里面，提供的饭食和修炼资源也和之前大不相同。
赵家武馆传承百年，有兴盛有衰落。
在赵阳检查修为之前，便听说武馆已经从城里的十家馆跌了下去，所以才会那般愤怒。
赵家武馆分两个院
一个是程远这般从擂台里招来的，以后可以当心腹培养。
这般的叫做主院。
另一个就是明面上的招收普通学员，来赚取学费当钱包使用，在这里面的一般就是传授几招来当防身用，不会传授太多。
这样的就是分院。
主院人数不多，一共二十三个，成为馆主的弟子后都有各自的任务要做，主院的人来不齐也是常事。
在这二十三个人中，
聚血阶的十二人、
铅汞阶的九人、
破元阶只有两人。
一个是赵安，另外一个是位老家伙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如今多了个程远。
去外宿的路不长，程远不到一会就走到了。
宿舍里。
程远扫视一眼，发现冯武和杨觉居然没在里面，估计是受了馆主的刺激，开始加练起来了。
这样也好，自己也不是很想看他们。
收拾东西，卷铺盖，入住内馆，一切都随着境界的提升而水到渠成。
回到内馆。
这一去一回便已经到了傍晚。
数个武师在庭院聚在一起，在喃喃商量着什么。
“没人能管住他吗？就这样让他砸场子？”
“破元阶啊！谁能去？你去？难不成你想指望赵安师兄还是老柳叔？”
“简直欺我馆内无人！！”
不多时，众人也商量不出什么办法，随即叹气离开。
旁边，
程远抱着被子和衣物从他们身边路过，并没有打扰他们的商议，径直朝着内室走去。
“程远？！”
忽然间，一道声音在后方响起。
随即停下脚步，转身看去。
正是冯武和杨觉两人，他俩这两个月的时间还在聚血阶打转，程远以为他们不在宿舍是在加练，没想到却是在这插不上话的地方瞎混。
“你.....晋升铅汞阶了？”冯武是个胆大的，之前提出要喝蜜酒就是他的主意。
拿衣、搬被子、走进内馆，一切都是显而易见。
“嗯。”程远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自己从来都跟他们不是一个路上的人。
只留下呆住的两人，在风中凌乱。
内馆木屋里。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一床铺、桌子、柜子，其余空荡荡的，连张小床都没有，可谓冷清得很。
自己的行李本就不多，一会儿便收拾完毕，随即躺在床上小息一下。
床不算软，但心很安。
最近为了赶修炼进度，连睡觉的时间都压缩了不少，如今得了赵阳的赏识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
心安了，睡得沉。
睡沉了，不想醒。
咚！
咚咚！
次日清晨，一阵急促敲门声便从外传来。
程远被这一惊，顿时没了睡意，胸中涌出一股无名怒火。
“谁？！”
“师弟！快开门有事商量！”
程远一听是赵安的声音，随即猛得坐起来，大步走过去，一把拉开门。
“怎么了师兄？”
推门扫眼看去。
赵安站在门口喘着粗气，眼中满是血丝，肥胖的肉脸遍布汗水。
程云赶忙把他迎了进来，拉过一个椅子让他坐了下去。
“师兄莫怪，屋子刚搬进来什么都没有。”程远看着桌上空荡荡的样子，甚至连茶水都没有，脸色不禁有些难堪。
“到是师兄的过失了，忘记师弟在馆里没什么人，过几日便会有仆人送来家具。”
赵安朝他摆了摆手，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今日前来，是有事拜托你。”
“师兄这般说话就生了，你我这样关系客气什么？”
“师弟知不知道擂台来了个踢馆的？”赵安依靠在椅子上抽了抽鼻子，问道。
“听说过。”
赵阳免费资助是有目的的，待你学习的三年里，时不时会有一些任务发布。
或是打擂台、走镖、看宅、当护卫.......
程远已经得到了赵阳的重视，按理来说这般事情应该跟自己没了关系，不过看赵安的脸色，再结合昨天院里的争吵。
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未等他回话，随即说道：“踢馆人姓甚名谁？精通何等功法？”
赵安愣了一下，随即回道：“张家忠仆—张丙，擅长刀法。”
顿了一会儿，随即又道：“张家是城里的卖粮大户，家财颇富，如今自己也想培养走镖的打手，便把人的来源打到了擂台头上。”
“其他人不管？”程远有些疑惑的问道。
擂台里，也不止赵家武馆一家股东。
赵安听罢，随即用手指了指上面道：“里面都是官家的人，只有咱们一家是明面上的股东。”
“出了事自然是咱家担着，而且武馆大部分的钱财都来自这儿，师弟你可要小心点。”
程远看了看手上游走的红线，随即点头道：“张丙下一场是什么时候？”
“晚上六点左右。”
“好。”
傍晚。
地下擂台，人声鼎沸。
跟之前一样，一样的嘈杂、腥臭刺鼻。
程远和赵安坐在高台上，旁边数名黑衣武师也在其中。
中间一个老头儿，身着白袍，长着一双柳叶白眉，在一众黑衣武师中煞是显眼。
“老柳叔！不是说不让你跟来了？”
“我不来，谁来管他？你？”柳老头用手指了指擂台里一位持刀汉子，对着赵安说道。
下方，两个裸着上半身的汉子正在打斗。
一个舞软刀，一个弄双剑。
软刀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比擅长速度的双剑舞的更厉害，一次次戏耍双剑。
破元阶压着铅汞阶打。
“停手吧，让馆里人投降。”老柳头呼的对赵安提了一句。
“取枪来！等会儿我去上场，让这个不知死活的后生长长见识。”
几息过后，依旧没有长枪送手，老柳头皱起眉毛转身看去。
只见。
程远手提铁枪，将要递过去的枪头压下，笑着脸对老柳头拱手道：“老柳叔，不如让我试一试。”
“你？你一个刚入破元阶怎么跟一个入了五六年的老仆打，万一受了伤，馆主不得骂死我。”
老柳头说罢，便起身去拿被压下的长枪。
“铿！”
一阵逐力，枪头未动。
抬头望去。
程远脸上笑意依旧，手中长枪仍然紧压枪头，未曾提起半分。
下面。
许久之后，场中的比斗落下帷幕。
武馆里的黑衣武师投降，张丙则是放声大笑。
程远随即提起长枪，站起来，纵身跃到擂台上。
“程远前来讨教一番！！”
擂台。
烛光摇曳，照出二人脸庞。
六片石头隔层，长四十丈、高三十丈，分别矗立在高空。
十二层。
最底下隔层，擂台占下了最宽敞的一片区域。
一位手持软刀、半裸上身、刀鼻、鹰目、满脸横肉，看起来颇为壮硕的中年男子，立于擂台之下。
另一个手持铁枪、剑眉、星目、身着黑袍，与张丙对立而视。
“你是武馆的哪个小家伙？”
“柳老头那家伙居然没下来？”张丙似乎是连赢数场，连语气都变得傲了起来。
“程远。”
“没听过。”
程远看到他胸膛下方，有两道武器砍下的痕迹，问道：“跟别人打的？”
“对！参军的时候留下的。”
张丙说到这儿，表情十分怀旧。
程远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笑着道：“又参军，又在张家当忠仆，攒了不少钱吧？”
张丙笑得横肉抽动，摇头道：“不多，不多。”
“参军哪有钱，也就张家给了些，怎么？你还想贪念我的棺材本？”
程远笑着点头道：“对，提前送您老一程。”
两人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聊的十分融洽，就连说话脸色都有些红润。
就是不知是血气上涌，还是紧张所致。
“参军的时候外面乱不乱？”
“乱。”
程远盯着张丙，没有急着出手。
此时，浑身血肉像一根根竹笋，刚刚凸出笋尖，正在破土而出，还没有到最佳状态。
不过，快了。
“多出去涨涨见识，年轻人，太原府还是太小了。”
程远点头道：“会的，我会的。”
“老张，你觉的今天的烛光如何？”
“烛光摇曳，似灭又不想灭。”
程远缓缓点头，吐出一口气道：“老张，你觉得我能不能杀了你？”
“不好说。”
“怎么不好说？”
张丙没有再开口。
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起。
程远也一扫之前的和善。
随着最后一口气吸入，双眼猛得爆出凶芒。
竹笋，也该破土了。
软刀如同毒蛇吐信，刺向程远的喉咙。
半路，铁枪横叉过来，枪尖微下，后柄随即将长刀扣下。
两者擦出一片火星。
软刀猛的旋绕起来，如蛇一般缠住铁枪，并且不断勒紧。
霎时间，到处都是摩擦出的火星。
两人全都没有闪避。
一枚滚烫的火点子落在鼻头，刺痛传遍身体每个角落。
程远面不改色，右腿往后微微弯曲，脚掌重重踏在地面上，手掌朝前送力，整个人瞬间弹射而起。
铁枪受了推力从软刀缠绕中脱身，程远随即在落地的时刻抓住铁枪。
一道横斩伴随着火星随风而至。
老张不愧是参军回来的，经历过生死，脑中早有所防备，身子猛得后仰，避开斩来的铁枪。
同时左腿如蟒蛇出洞，斜刺而出。
肌肉如蟒龙，顺着膝盖显现出来，包裹住小腿，直至脚尖。
“咔嚓！”
斜腿像一根破山锥，点在程远肩窝，发出骨头碎裂声。
程远脸色稍变。
皮，破了。
真气附着的肌肉，没有裹住。
骨头开裂，万幸还没有断。
这一击十分凶狠，如果若没有真气包裹，恐怕整条胳膊都得被卸掉。
一股热血随即涌上喉咙。
借着张丙踢腿的瞬间，程远忍着骨痛，咽下血水，探手抓住张丙的腿腕，用力一拧。
“咔嚓！”
只听见骨骼错位的声音响起，程远手腕一翻，硬生生扭断了他的腿腕。
见血后两人招式更加凶狠，不再拖泥带水，招招狠辣，招招要命。
地上。
数点嫣红血滴滴在木质擂台上。
烛火摇曳，铁枪落下。
张丙拿着软刀矗立在擂台上，右腿有些扭曲。
“啊~！”
程远眼前一黑，深红色的血流从他的右肩缓缓而流，眼睛内部血丝遍布，他吃力地眨着眼，溅出的血沫在眼球上被一点点擦去，只留下留下浅浅的淡红色。
而铁枪依旧出手！
程远左手仰腕托枪，右手大拇指下压，浓郁血腥当中，一朵又一朵的枪缨随风而舞！
红缨飞扬，如同血雨一般。
枪尖横扫，挡开一道道卷来的刀刃。
血肉像丝绸一般被撕破，一道道划痕和血柱随之显现和喷涌而出。
刹那间，从手肘直至心口。
张丙面色狰狞，嘴角扯出一起怪笑，丢下软刀，双手掐住长枪用力下压。
随即借着下压的力量，单腿跳在枪头上，用力一越腾空而起。
左腿肌肉盘绕刺出，像一根长枪。
上套了。
程远眉心狂跳。
挡，来不及；躲，躲不过。
只能硬抗！
他翻面让左肩露出，若是再中右肩，那胳膊就不能要了。
“咔嚓！”
不到半息，腿如长枪径直穿透程远左肩，骨裂声随即而至。
骨渣伴随着鲜血如泉水般从左肩喷涌而出，直直撞向张丙一脸。
他握紧长枪，双臂肌肉暴露在空气中，手腕上的青筋像是蚯蚓一样蠕动。
“死来！！”
程远怒吼一声，借着鲜血洒满张丙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枪杆往前一送！
长枪如龙，笔直地朝张丙的腰部捅了进去。
张丙的瞳孔放大，嘴巴大张，想要喊却喊不出来，他牙关紧咬，眼睛死死盯着程远，见程远又是肌肉抽动，不禁摇头苦笑。
“噗呲！”
他的脸上浮现出狰狞而扭曲的笑意，双手握住枪柄猛地往里一绞。
血肉飞溅，白花花的肠子被搅成肉泥，散落一地。
张丙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身躯颤抖，脸上的苦笑还没有消失，便戛然而止。
“呼！呼！呼！”
程远手臂一松，铁枪跌落地面。
他大口喘息着，身上的衣服已然被血水浸湿，脸颊上，额头上，脖颈上，胸膛上，全是血液和骨渣、肉糜。
两肩自然垂落，仿佛无了感觉一般，每抽动一下便是痛苦万分。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仿佛有千斤巨力，压制着全身肌肉和细胞，让他动弹不得，眼皮缓缓抽动。
程远朝石层上看了一眼，随即直直倒地。
身边，赵安的呼叫之声不绝于耳。
“楞着干什么！”
“熬药！！喊大夫！！”
“给我救活他！若是活不了！拿你们的头去见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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