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方向：地球（一）
太阳系海王星
巨大的暗灰色金字塔继续漂浮在海王星大气层外围，快一个地球月过去了，似乎它没有打算换个地方。靠近观察，才发现这庞然巨物侧对着海王星的一个三角面的一个地方不是那么平整，不知什么时候凸起了一小块，渐渐地，这个小凸起与巨大的三角面分离了，分离的刹那，小凸起底部有出现白色的烟雾。这是一个只有母体1%大小的三角体，从烟雾看去这小金字塔其实并不小，底边长度至少达到二千米。此时，地球正在小金字塔母体的另一边。
就在小金字塔完全脱离母体的瞬间，巨大金字塔开始了缓慢旋转，整个母体也开始在海王星上方平移起来，只是塔尖仍然一刻还没放弃对气体燃料的吸收，这一系列动作看上去是在调整姿态。终于，小金字塔跟着母体旋转到了另一侧，从母体中央到小金字塔直线看去，对准的正是一个小小的，同样蓝色的星星。
那是我们的地球。
此时此刻，巨大金字塔就像一个趴在地上的士兵，一动不动，看着远处的靶心，扶着步枪计算着，瞄准着。
小金字塔已经脱离母体一小段距离了，塔尖朝着地球方向，与母体的距离看上去有母体底边长的一半左右。也就在此时，从母体那个巨型三角平面中央处，也就是小金字塔脱离母体后的那个缺口，一道耀眼的蓝色光柱突兀地射出，撞击在小金字塔底面，撞击的一刹那，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剧烈爆炸或是气浪之类的反应，更像是从小金字塔底座射出的喷射线。小金字塔一动不动，但能感觉到，它就要动了。母体中央射出的蓝色光线颜色开始有了变化，不一会变成了淡红色，逐渐地，开始向黄色偏移，此时，母体喷口处迸发出蓝色环状气浪，视觉上就像光线反过来打在母体上一样，整个光线，或者叫喷射线瞬间变成了耀眼炙热白色，小金字塔此时像是一颗蓄势待发的子弹，就是那么一瞬间，向前不见了，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母体发出的那炙白色的喷射线还在，像子弹留下射向远方的笔直弹道。几秒钟后，喷射线也消失，母体那个小缺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填充好了，整个巨型三角平面，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整洁，暗淡的反射着少许且遥远的恒星太阳的光芒。
东联邦鹰巢控制室中心
控制室里，大屏幕依然在闪动，楼群的剖面图立体模型不时旋转一下，整个建筑的所有的一切，在这里一览无余，整洁而绚丽，像是一幅科技感很强的现代艺术作品，系统界面上，赫然显示着SUPCON，已换成了东联邦自产品牌。在对面的一间小办公室，全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两个人在交谈。
“康教授，真是谢谢你，我又可以继续工作了。”刘宏盛欣慰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说道。
“你本来就应该继续工作，偷懒在我这里行不通。”
康教授接着说道：“局面越来越有意思了，这趋势，会进一步复杂。我需要你协助我后面的一系列工作，以后我去哪，你也去哪，这个如果说是随身医生，也不为过了”康教授笑着说道。
“好的，领导，我跟着您。”刘宏盛显得有些兴奋。
“别这么叫，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康教授纠正到。
“好的，我去准备一些便携的医疗设备和药物，这就去准备”刘宏盛要往门外走去。
“不用，你还真的以为我需要随身医生啊？”康教授笑着看向刘宏盛。
“那，我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呢？”刘宏盛有些疑惑。
“你还记得，上次在你的医疗室，我倒下来的水？”
刘宏盛听到康教授这么一说，回忆起十多天前的那次对话，不一会儿说道：“意识体和程序体啊，我这段时间思考过，觉得有点意思。就拿我自己来说吧，我不喜欢自动驾驶，大多数是自己开车，堵车或被插队时候，经常会产生怒气。
“现在看来，我产生怒气的时，那时我是被某种程序主导的，就是在执行开车程序，一旦碰到阻碍或干扰程序进程时，会油然地产生抗拒或继续执行的冲动，机械地想要排除干扰。
“但我的大脑在如果在思考，比如打电话吧，我就不会那样，会很有耐心的开车，开车的程序也会被执行的效率很低，一部分意识指挥着手脚开车，像是新手一样，这时我是被意识主导的人。我也反思过，觉得我在工作和生活的很多方面，被程序主导的时候是多数，所以有时候脾气会不好，容易暴躁，好像是程序执行被干扰后的条件反射，呵呵，现在想想挺不好意思的。”
刘宏盛说完期待地看着康教授。
康教授微笑着点头说道：“不用不好意思，那是本能，每个人的程序化行为被干扰，都会有。容易被程序主导行为的人，往往执行力会很强，只要让意识保持学习程序就会不断完善，会越来越好的。我和你不一样，学习和思考让意识大多数时间是主导我的，但缺点是，我的执行力比你差很多，所以啊，咱两搭档好好互补一下，这可不是讲故事，开玩笑呀。”康教授说完笑了起来。
“康教授，我会努力的，但还是不清楚我的工作内容。”
“从这个角度去分析她们。”康教授盯着刘宏盛一字一句的说道。
“她们？”
刘宏盛歪着脖子正要向康教授问：“她们是……。”
问到一半，刘宏盛只见康教授背后的玻璃墙外，几位军装中年人正快步走向这里。康教授顺着刘宏盛的目光也转头看向外面。
门被直接推开了。
“罗辉上校，有什么事情吗？”康教授看向刚进门的军方负责人罗辉。
“康教授，紧急情况，这两位是奉命来接您的，穿梭机已降落在外面，麻烦您跟着这两位。”罗辉略显紧张。
康教授看到罗辉的神态，也意识到非同小可，直接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看向罗辉身后的二个人边走边问“去哪。”
“丰海园。”两位并没有隐瞒。
康教授回头对着刘宏盛说道：“你也一起来。”
“他是我的高级顾问，我会亲自向会长们推荐。”
几人的脚步一刻没停。
拉格朗日星舰基地
地球往返穿梭机候机区
所谓的头等舱候机区，其实还是一个模块舱，只是架空高了一些，座位少了一点。康纳正在头等舱候机区一边吸着咖啡一边看着手机弹出的全息影像的女儿照片，放下手机后又开始拨动着手表。身边的一位靓丽服务员推着装满零食饮料的推车走过来，鲜红的口红，一口芳香且流利的法语：“贵宾，您的穿梭飞机，还有60分钟就要登机了，请提前30分钟穿戴好太空服，现在还需要点什么吗？”
“我不需要了，你问问他们吧。”说完向旁边侧头示意身后的两位同伴，微笑示谢，目光则继续停留在这位靓丽的服务女生身上，眼神上下晃动。服务女生则带有内涵地深看了一眼康纳，推车向前转弯，妙目则再次滑向康纳，紧闭的红唇有着轻微蠕动。
康纳收回目光，自嘲地笑了一下，将刚刚遮盖住手表的袖口捋了起来，继续看着手表，手表似乎认识康纳，表盘上已转换成了一个小地图，地图上的一个点在闪烁。地图显示，位置就在基地中央走廊办公区外一片模块舱附近，康纳耳机偶尔传出一些稀稀疏疏的声音。
身后的两位同伴，则对视笑了一下，好像这样的场景他们不是第一次看到，但脸上都没有嫉妒的神色，是没出现才很奇怪的淡然。其中一位同伴带着的量子电话此时发出了动静，拿起看了一眼并没有接通，递给康纳。
康纳也察觉到了动静扭过头去，接过电话放在耳边，并没有发声，在等待对方。
“加密通信。”电话里传出指令。
康纳立即站起身子，走向靠近舱室内门的位置，从手表里拔出了一根类似针状的物体插入量子电话底座一个孔里，抬起手表，头部左右活动了二下。
“活体识别通过，注意接听。”
“行动代号：彗星，目标：星辰，任务：护送回05697号基地，交火规则：无限制。接头人……”
康纳的同伴此时正与那位又走过去的服务女生聊着天，都准备去换太空服，他两似乎都在等待着一场不期而遇的桃花运，这一切已经被扭过头来的康纳冷眼看着。他深知，在这里等待他们的，绝不会只有桃花运。
火星联邦政府奥林匹斯居住区
地下七层战情室
长桌子两边的椅子与此刻拥挤的房间显得很不协调，主要的空间都被椅子占据了，长桌的一头，椅子格外巨大，背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巨大徽章，那是象征火星联邦政府武装部队最高统帅的徽章，只有总统的位置和制服左胸口处才会出现。
“那东西现在速度是多少了，方向有变化吗？”坐在巨大椅子上的总统佩顿一只手扶着下巴看向布鲁克。
“方向没有变化，5%光速，应该还会，继续加速。”布鲁克看着面前的专用电脑回答道。
“继续加速？那么着急着来到底想干什么。”国防部长胡安接话道。
“刚计算出来的结果表明，从母体分离出来的飞行物几乎直线指向地球公转三天半后的位置，如果不转向，按照已经测出的加速趋势，那么会在加速到光速9%，也就是接近每秒2.7万公里的极限后开始减速，减速率应该在后期大于加速率，进入地球轨道相遇。”
“直接撞上去的机会大吗？”总统佩顿问道。
“不会，他们会减速的。”布鲁克很确定地答道。
“确定？”佩顿问道
“非常确定，总统先生，加速数据和方向轨迹，已经计算出来，如果不减速，就不会在那里的轨道上与地球相遇了，不太会来火星或去木卫区域。”
“这也是他们释放的信号。”凯文说道。
“可以这么说，国务卿先生”布鲁克答道。
这时，战情室的门被推开，情报局局长克里特走进来，回到自己位置上。
“总统先生，任务已经发给在拉格朗日基地的外勤人员，康纳在那边。”
克里特转头向布鲁克继续说道：“布鲁克局长，我需要再次确认，飞过来的东西与任务目标有直接关系可能性的百分率，拉格朗日基地的情况非常复杂，这种规模的行动代价会很大，我在行动中的判断，需要这个概率。”
“克里特局长，昨天，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的人在现场，我的判断刚才已经向总统报告了，大概率，条件唯二，并且我们掌握的物理知识目前还不足以给出非常肯定的解释。我只能提供这么多。局长先生，你要的答案也许在你的人那里有些线索。我也很想知道一些那边昨天的情况。”布鲁克回道。
国防部长胡安从门外进来说道：“总统先生，地球东联邦的星际航母和一些战舰在月球演习完成后开启了雷达隐身，未发现踪迹。”
“还有多久，可以与外勤连线。”佩顿没有回应国防部长的情报，问向克里特。
“很快，接头点就在穿梭机码头。”克里特说道。
不一会，克里特的电话响起。
“收到，接进战情室。”
总统侧面的一面墙上，三个传统激光显示屏中的一个，出现了画面，画面在一个几平米大小的空间里，有几个人，更多的是各种设备，操作台，站在屏幕前的正是康纳，他的二个同伴则没出现。
康纳疑惑地问道：“收到行动任务，无限制交火规则，我需要解释与确认。”
佩顿则看向克里特。
“康纳，海王星那个大家伙的一部分，飞过来了，确定是智慧物体，最快三天后到地球，不会直接撞击，有接触可能。”
康纳听完，似乎也有些震惊。
“观测显示，火星奥林匹斯时间，昨天晚上十一点半，那东西开始向地球方向飞，太空探索局和你昨天晚上，完成了一项测试验证，对吧。”克里特接着说道。
“是的，地球东部时间上午九点三十分结束，奥林匹斯时间晚上十点半，与你说的差了一小时，与这有关系吗？”康纳问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海王星的物体，是在奥林匹斯时间十点三十一分开始转身，飞过来的那个东西在母体转身结束后就已经完成了分离，根据计算，是转身的同时就开始分离，也就是说，启动时间就是奥林匹斯时间十点三十分左右，只差了一分钟，一小时后飞向地球方向，速度很快。”坐在布鲁克边上的赖恩补充着信息。
“有多快。”康纳斜着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
“最快预计可以达到每秒接近三万公里。”布鲁克答道。
康纳听完，摸着额头，也感觉太不可思议。
“听着康纳，这已经不是巧合了，你这里的情报非常关键，拉格朗日基地那边或许通过其他渠道也知道了这些信息，并且，并且他们内部有不同的见解。”克里特说完，看向总统佩顿。
佩顿微不可察得轻点了一下头。
“拉格朗日基地的一股势力想搞独立，火星联邦政府和地球两大联邦都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那些极端分子认为，这是一个机会，挟持我们所有人的机会，孩子现在正成为他们内部争夺的对象。我现在要问你的是，你觉得这个孩子与她们有关系吗？我要你‘有’或‘没有’，明确的判断。”
“你指的她们是谁？”康纳抬头问道
“还能是谁，海王星那个大家伙。”克里特说道。
康纳抬头看向摄像头，他这边并没有显示火星政府战情室的现场视频，只有声音。但他知道，整个火星联邦最有权势的人，此刻都应该坐在对面，通过眼前的这个小摄像，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不会被放过。自己接下来的每句话，也许都会关系到自己以及与自己相关、不相关人的命运，或许还关系到正在向地球快速飞过来的那个东西的命运。
此刻，康纳的大脑在超负荷，快速地运转，在消化刚才听到令人震惊消息的同时，还在飞速思考着昨天，在那个轨道舱里，发生的一切。
“如果真的有关系，这孩子是怎么做到的？可能吗？瞬间就让远在几十亿公里外的那个大东西知道了，难道那个外星飞船在这里也有量子通信节点？不可能。
“如果有关系，怎么就知道了孩子在呐喊，知道了他正在经历的痛苦，知道了他内心的挣扎。”
康纳转念一想，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至少自己是主要参与者。
想到这里，康纳心里默默地又说了声“我很抱歉”。
转而又想到：“如果真的有关系，那么自己与孩子将面对的处境，将是前所未有的复杂，没有人会放弃这个机会，一个人类世界从未有过，但很多人期待一生只能在梦里的机会。”
此时康纳的大脑里似乎看见了那孩子睁开后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那么有神，他是通过孩子含有浑浊泪花的目光感受到的，眼睛不会说谎。
康纳此时似乎又听到了孩子发出的唯一声音，一声稚嫩的“再见”，昨天的康纳害怕再次看到孩子的眼睛，并没有回头只打了二个手势，此时的康纳，却回过头去看向了那个方向，期待地想再次触碰到那个纯洁的目光，好像刚说完“再见”的孩子就坐在身后。
“再见。”康纳看向身后轻声自语道。
“康纳，康纳。”摄像头还对着自己，耳机里传出了对面的喊声。
康纳回过头来，说道：“与那孩子没有关系，就是一个孩子。我确定。”
“你怎么确定。”耳机传来克里特的询问。
“我见过那孩子，测试证明了没有结果，我认为他与其他孩子一样，除了声音大点以外，没有区别。”康纳回复道。
“什么声音大了点？”耳机里的一个人问道，似乎是布鲁克。
“你戴着耳机，调到三倍音量，你的叫声也许更大。”纳康大声说道。
安静，耳机那边似乎没有人再说话，康纳看了看摄像头状态，连线继续中，他知道，还没有结束。
“康纳，任务继续，目标不变，行动规则调整，配合接头人行动，未被授权使用武力，需要目标安全。”
“明白”康纳回复道，心里默默地说：“我一定会的。”
巨大的暗灰色金字塔继续漂浮在海王星大气层外围，快一个地球月过去了，似乎它没有打算换个地方。靠近观察，才发现这庞然巨物侧对着海王星的一个三角面的一个地方不是那么平整，不知什么时候凸起了一小块，渐渐地，这个小凸起与巨大的三角面分离了，分离的刹那，小凸起底部有出现白色的烟雾。这是一个只有母体1%大小的三角体，从烟雾看去这小金字塔其实并不小，底边长度至少达到二千米。此时，地球正在小金字塔母体的另一边。
就在小金字塔完全脱离母体的瞬间，巨大金字塔开始了缓慢旋转，整个母体也开始在海王星上方平移起来，只是塔尖仍然一刻还没放弃对气体燃料的吸收，这一系列动作看上去是在调整姿态。终于，小金字塔跟着母体旋转到了另一侧，从母体中央到小金字塔直线看去，对准的正是一个小小的，同样蓝色的星星。
那是我们的地球。
此时此刻，巨大金字塔就像一个趴在地上的士兵，一动不动，看着远处的靶心，扶着步枪计算着，瞄准着。
小金字塔已经脱离母体一小段距离了，塔尖朝着地球方向，与母体的距离看上去有母体底边长的一半左右。也就在此时，从母体那个巨型三角平面中央处，也就是小金字塔脱离母体后的那个缺口，一道耀眼的蓝色光柱突兀地射出，撞击在小金字塔底面，撞击的一刹那，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剧烈爆炸或是气浪之类的反应，更像是从小金字塔底座射出的喷射线。小金字塔一动不动，但能感觉到，它就要动了。母体中央射出的蓝色光线颜色开始有了变化，不一会变成了淡红色，逐渐地，开始向黄色偏移，此时，母体喷口处迸发出蓝色环状气浪，视觉上就像光线反过来打在母体上一样，整个光线，或者叫喷射线瞬间变成了耀眼炙热白色，小金字塔此时像是一颗蓄势待发的子弹，就是那么一瞬间，向前不见了，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母体发出的那炙白色的喷射线还在，像子弹留下射向远方的笔直弹道。几秒钟后，喷射线也消失，母体那个小缺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填充好了，整个巨型三角平面，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整洁，暗淡的反射着少许且遥远的恒星太阳的光芒。
东联邦鹰巢控制室中心
控制室里，大屏幕依然在闪动，楼群的剖面图立体模型不时旋转一下，整个建筑的所有的一切，在这里一览无余，整洁而绚丽，像是一幅科技感很强的现代艺术作品，系统界面上，赫然显示着SUPCON，已换成了东联邦自产品牌。在对面的一间小办公室，全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两个人在交谈。
“康教授，真是谢谢你，我又可以继续工作了。”刘宏盛欣慰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说道。
“你本来就应该继续工作，偷懒在我这里行不通。”
康教授接着说道：“局面越来越有意思了，这趋势，会进一步复杂。我需要你协助我后面的一系列工作，以后我去哪，你也去哪，这个如果说是随身医生，也不为过了”康教授笑着说道。
“好的，领导，我跟着您。”刘宏盛显得有些兴奋。
“别这么叫，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康教授纠正到。
“好的，我去准备一些便携的医疗设备和药物，这就去准备”刘宏盛要往门外走去。
“不用，你还真的以为我需要随身医生啊？”康教授笑着看向刘宏盛。
“那，我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呢？”刘宏盛有些疑惑。
“你还记得，上次在你的医疗室，我倒下来的水？”
刘宏盛听到康教授这么一说，回忆起十多天前的那次对话，不一会儿说道：“意识体和程序体啊，我这段时间思考过，觉得有点意思。就拿我自己来说吧，我不喜欢自动驾驶，大多数是自己开车，堵车或被插队时候，经常会产生怒气。
“现在看来，我产生怒气的时，那时我是被某种程序主导的，就是在执行开车程序，一旦碰到阻碍或干扰程序进程时，会油然地产生抗拒或继续执行的冲动，机械地想要排除干扰。
“但我的大脑在如果在思考，比如打电话吧，我就不会那样，会很有耐心的开车，开车的程序也会被执行的效率很低，一部分意识指挥着手脚开车，像是新手一样，这时我是被意识主导的人。我也反思过，觉得我在工作和生活的很多方面，被程序主导的时候是多数，所以有时候脾气会不好，容易暴躁，好像是程序执行被干扰后的条件反射，呵呵，现在想想挺不好意思的。”
刘宏盛说完期待地看着康教授。
康教授微笑着点头说道：“不用不好意思，那是本能，每个人的程序化行为被干扰，都会有。容易被程序主导行为的人，往往执行力会很强，只要让意识保持学习程序就会不断完善，会越来越好的。我和你不一样，学习和思考让意识大多数时间是主导我的，但缺点是，我的执行力比你差很多，所以啊，咱两搭档好好互补一下，这可不是讲故事，开玩笑呀。”康教授说完笑了起来。
“康教授，我会努力的，但还是不清楚我的工作内容。”
“从这个角度去分析她们。”康教授盯着刘宏盛一字一句的说道。
“她们？”
刘宏盛歪着脖子正要向康教授问：“她们是……。”
问到一半，刘宏盛只见康教授背后的玻璃墙外，几位军装中年人正快步走向这里。康教授顺着刘宏盛的目光也转头看向外面。
门被直接推开了。
“罗辉上校，有什么事情吗？”康教授看向刚进门的军方负责人罗辉。
“康教授，紧急情况，这两位是奉命来接您的，穿梭机已降落在外面，麻烦您跟着这两位。”罗辉略显紧张。
康教授看到罗辉的神态，也意识到非同小可，直接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看向罗辉身后的二个人边走边问“去哪。”
“丰海园。”两位并没有隐瞒。
康教授回头对着刘宏盛说道：“你也一起来。”
“他是我的高级顾问，我会亲自向会长们推荐。”
几人的脚步一刻没停。
拉格朗日星舰基地
地球往返穿梭机候机区
所谓的头等舱候机区，其实还是一个模块舱，只是架空高了一些，座位少了一点。康纳正在头等舱候机区一边吸着咖啡一边看着手机弹出的全息影像的女儿照片，放下手机后又开始拨动着手表。身边的一位靓丽服务员推着装满零食饮料的推车走过来，鲜红的口红，一口芳香且流利的法语：“贵宾，您的穿梭飞机，还有60分钟就要登机了，请提前30分钟穿戴好太空服，现在还需要点什么吗？”
“我不需要了，你问问他们吧。”说完向旁边侧头示意身后的两位同伴，微笑示谢，目光则继续停留在这位靓丽的服务女生身上，眼神上下晃动。服务女生则带有内涵地深看了一眼康纳，推车向前转弯，妙目则再次滑向康纳，紧闭的红唇有着轻微蠕动。
康纳收回目光，自嘲地笑了一下，将刚刚遮盖住手表的袖口捋了起来，继续看着手表，手表似乎认识康纳，表盘上已转换成了一个小地图，地图上的一个点在闪烁。地图显示，位置就在基地中央走廊办公区外一片模块舱附近，康纳耳机偶尔传出一些稀稀疏疏的声音。
身后的两位同伴，则对视笑了一下，好像这样的场景他们不是第一次看到，但脸上都没有嫉妒的神色，是没出现才很奇怪的淡然。其中一位同伴带着的量子电话此时发出了动静，拿起看了一眼并没有接通，递给康纳。
康纳也察觉到了动静扭过头去，接过电话放在耳边，并没有发声，在等待对方。
“加密通信。”电话里传出指令。
康纳立即站起身子，走向靠近舱室内门的位置，从手表里拔出了一根类似针状的物体插入量子电话底座一个孔里，抬起手表，头部左右活动了二下。
“活体识别通过，注意接听。”
“行动代号：彗星，目标：星辰，任务：护送回05697号基地，交火规则：无限制。接头人……”
康纳的同伴此时正与那位又走过去的服务女生聊着天，都准备去换太空服，他两似乎都在等待着一场不期而遇的桃花运，这一切已经被扭过头来的康纳冷眼看着。他深知，在这里等待他们的，绝不会只有桃花运。
火星联邦政府奥林匹斯居住区
地下七层战情室
长桌子两边的椅子与此刻拥挤的房间显得很不协调，主要的空间都被椅子占据了，长桌的一头，椅子格外巨大，背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巨大徽章，那是象征火星联邦政府武装部队最高统帅的徽章，只有总统的位置和制服左胸口处才会出现。
“那东西现在速度是多少了，方向有变化吗？”坐在巨大椅子上的总统佩顿一只手扶着下巴看向布鲁克。
“方向没有变化，5%光速，应该还会，继续加速。”布鲁克看着面前的专用电脑回答道。
“继续加速？那么着急着来到底想干什么。”国防部长胡安接话道。
“刚计算出来的结果表明，从母体分离出来的飞行物几乎直线指向地球公转三天半后的位置，如果不转向，按照已经测出的加速趋势，那么会在加速到光速9%，也就是接近每秒2.7万公里的极限后开始减速，减速率应该在后期大于加速率，进入地球轨道相遇。”
“直接撞上去的机会大吗？”总统佩顿问道。
“不会，他们会减速的。”布鲁克很确定地答道。
“确定？”佩顿问道
“非常确定，总统先生，加速数据和方向轨迹，已经计算出来，如果不减速，就不会在那里的轨道上与地球相遇了，不太会来火星或去木卫区域。”
“这也是他们释放的信号。”凯文说道。
“可以这么说，国务卿先生”布鲁克答道。
这时，战情室的门被推开，情报局局长克里特走进来，回到自己位置上。
“总统先生，任务已经发给在拉格朗日基地的外勤人员，康纳在那边。”
克里特转头向布鲁克继续说道：“布鲁克局长，我需要再次确认，飞过来的东西与任务目标有直接关系可能性的百分率，拉格朗日基地的情况非常复杂，这种规模的行动代价会很大，我在行动中的判断，需要这个概率。”
“克里特局长，昨天，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的人在现场，我的判断刚才已经向总统报告了，大概率，条件唯二，并且我们掌握的物理知识目前还不足以给出非常肯定的解释。我只能提供这么多。局长先生，你要的答案也许在你的人那里有些线索。我也很想知道一些那边昨天的情况。”布鲁克回道。
国防部长胡安从门外进来说道：“总统先生，地球东联邦的星际航母和一些战舰在月球演习完成后开启了雷达隐身，未发现踪迹。”
“还有多久，可以与外勤连线。”佩顿没有回应国防部长的情报，问向克里特。
“很快，接头点就在穿梭机码头。”克里特说道。
不一会，克里特的电话响起。
“收到，接进战情室。”
总统侧面的一面墙上，三个传统激光显示屏中的一个，出现了画面，画面在一个几平米大小的空间里，有几个人，更多的是各种设备，操作台，站在屏幕前的正是康纳，他的二个同伴则没出现。
康纳疑惑地问道：“收到行动任务，无限制交火规则，我需要解释与确认。”
佩顿则看向克里特。
“康纳，海王星那个大家伙的一部分，飞过来了，确定是智慧物体，最快三天后到地球，不会直接撞击，有接触可能。”
康纳听完，似乎也有些震惊。
“观测显示，火星奥林匹斯时间，昨天晚上十一点半，那东西开始向地球方向飞，太空探索局和你昨天晚上，完成了一项测试验证，对吧。”克里特接着说道。
“是的，地球东部时间上午九点三十分结束，奥林匹斯时间晚上十点半，与你说的差了一小时，与这有关系吗？”康纳问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海王星的物体，是在奥林匹斯时间十点三十一分开始转身，飞过来的那个东西在母体转身结束后就已经完成了分离，根据计算，是转身的同时就开始分离，也就是说，启动时间就是奥林匹斯时间十点三十分左右，只差了一分钟，一小时后飞向地球方向，速度很快。”坐在布鲁克边上的赖恩补充着信息。
“有多快。”康纳斜着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
“最快预计可以达到每秒接近三万公里。”布鲁克答道。
康纳听完，摸着额头，也感觉太不可思议。
“听着康纳，这已经不是巧合了，你这里的情报非常关键，拉格朗日基地那边或许通过其他渠道也知道了这些信息，并且，并且他们内部有不同的见解。”克里特说完，看向总统佩顿。
佩顿微不可察得轻点了一下头。
“拉格朗日基地的一股势力想搞独立，火星联邦政府和地球两大联邦都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那些极端分子认为，这是一个机会，挟持我们所有人的机会，孩子现在正成为他们内部争夺的对象。我现在要问你的是，你觉得这个孩子与她们有关系吗？我要你‘有’或‘没有’，明确的判断。”
“你指的她们是谁？”康纳抬头问道
“还能是谁，海王星那个大家伙。”克里特说道。
康纳抬头看向摄像头，他这边并没有显示火星政府战情室的现场视频，只有声音。但他知道，整个火星联邦最有权势的人，此刻都应该坐在对面，通过眼前的这个小摄像，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不会被放过。自己接下来的每句话，也许都会关系到自己以及与自己相关、不相关人的命运，或许还关系到正在向地球快速飞过来的那个东西的命运。
此刻，康纳的大脑在超负荷，快速地运转，在消化刚才听到令人震惊消息的同时，还在飞速思考着昨天，在那个轨道舱里，发生的一切。
“如果真的有关系，这孩子是怎么做到的？可能吗？瞬间就让远在几十亿公里外的那个大东西知道了，难道那个外星飞船在这里也有量子通信节点？不可能。
“如果有关系，怎么就知道了孩子在呐喊，知道了他正在经历的痛苦，知道了他内心的挣扎。”
康纳转念一想，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至少自己是主要参与者。
想到这里，康纳心里默默地又说了声“我很抱歉”。
转而又想到：“如果真的有关系，那么自己与孩子将面对的处境，将是前所未有的复杂，没有人会放弃这个机会，一个人类世界从未有过，但很多人期待一生只能在梦里的机会。”
此时康纳的大脑里似乎看见了那孩子睁开后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那么有神，他是通过孩子含有浑浊泪花的目光感受到的，眼睛不会说谎。
康纳此时似乎又听到了孩子发出的唯一声音，一声稚嫩的“再见”，昨天的康纳害怕再次看到孩子的眼睛，并没有回头只打了二个手势，此时的康纳，却回过头去看向了那个方向，期待地想再次触碰到那个纯洁的目光，好像刚说完“再见”的孩子就坐在身后。
“再见。”康纳看向身后轻声自语道。
“康纳，康纳。”摄像头还对着自己，耳机里传出了对面的喊声。
康纳回过头来，说道：“与那孩子没有关系，就是一个孩子。我确定。”
“你怎么确定。”耳机传来克里特的询问。
“我见过那孩子，测试证明了没有结果，我认为他与其他孩子一样，除了声音大点以外，没有区别。”康纳回复道。
“什么声音大了点？”耳机里的一个人问道，似乎是布鲁克。
“你戴着耳机，调到三倍音量，你的叫声也许更大。”纳康大声说道。
安静，耳机那边似乎没有人再说话，康纳看了看摄像头状态，连线继续中，他知道，还没有结束。
“康纳，任务继续，目标不变，行动规则调整，配合接头人行动，未被授权使用武力，需要目标安全。”
“明白”康纳回复道，心里默默地说：“我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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