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纸条
你看,我就说他很乖吧。
王大妈向李尚挑了挑眉毛,可这丝毫不能缓解空气中的尴尬氛围,在这之前,李尚从来不知道被一群小孩盯着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压力。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之前我是怎么微笑出来的?
李尚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而冯华身边的那群小孩子眼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便一哄而散,回宿舍去了。
“昨天我们不是见过吗?”
冯华疑惑地问道,
“就在门口,我和你打招呼,然后王妈妈就让我叫你阿尚哥哥。”
是的,李尚当然记得这件事,可他想问的明显不是这个。
他还想继续追问,但冯华眼见小伙伴们都走远了,和王大妈说了声再见,便急匆匆追上去了。
“他怎么就记住了我的名字?”
李尚喃喃道,要不是王大妈站的近,这句话就要散在这清晨的阳光中了。
“他呀,记得孤儿院所有人的名字。”
王大妈回答道,
“我们之前也很奇怪,他就说:‘记住一个人的名字,是对这个人最基本的礼貌’,你看看,多懂事的孩子。”
李尚对此不做评价,反而问起了另一件事。
“说起来,我昨天还忘了问了,咱们孤儿院收养了多少个孤儿啊?”
“三十六人。”
聊到这个话题,王大妈的脸上多了一份凝重,
“一个脊柱侧弯,一个唐氏综合征,一个自闭症,两个小儿麻痹,还有一个,天生右手手指只有两根,还有三个智力有缺陷,,幸好,其他孩子都没什么大问题。”
“那我昨天怎么……”
李尚欲言又止,昨天他倒是见到过那个只有两根右手手指的小家伙,而其他的孩子,他一个都没见过。
“他们都在看护房里,有专人看护,我们负责的不是这部分,所以也就没带你去,如果你是在想看,等查完房之后吧,抓紧,我们活还多着呢。”
说完,王大妈拿着拖把奋力拖了起来,李尚见时间紧迫,也抓紧时间开始干活。
早上的清洁工作还算轻松,只需要把楼梯垃圾扫一下,拖一遍,就可以了,至于走廊上,则是由孩子们负责,考虑到小孩子可能会摔着,所以才讲楼道交给大人打扫,而像是垃圾桶,厕所这种地方,也是由王大妈和李尚清理的。
清洁工作完成之后,便是查房。
除了那些实在不能自理的孩子要单独住一间之外,其余孩子都三个三个地住在一个宿舍内,每天早晨,都会由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带头,将宿舍和宿舍外的一小块走廊大致扫一下,将被子抖一抖,铺好,最后由王大妈和李尚检查最终的成果。
在查房的过程中,李尚也对整个孤儿院的情况有了更深的理解。
老旧的灯管,生锈的铁门,还有铁窗,所有的孩子都住在一栋楼里,因为安全问题,很多孩子都不被允许外出,对于他们来说,整栋大楼就是他们的全部世界。
“曾经还没有管理得这么严格,只不过很多年前有孩子就这么被拐走了,还好他自己机灵,逃回来了,不然事情就麻烦了,自那以后,院长就不在让孩子们单独出门了。”
“是不是叫尤格?”
李尚问道。
“对,就是尤格,这还是院长给他起的,只不过在逃回来后,他就给自己改名字了,叫叶别只。”
果然是他。
李尚抿着嘴,没有说话。
而王大妈则继续说道,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到的这么个名字,难听死了,问他,他就说是自己想的,说是什么告别形单影只,又说什么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还有什么一叶别枝终难归,文邹邹的,要我说尤格多好,比叶别只顺口多了。”
说完,见李尚还是一副沉思的样子,便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你接下来想要干什么?”
“什么?”
李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终于之前都没事干了,所以你还要不要去看护房?”
“啊,算了,我还是想去图书室坐坐。”
李尚摆了摆手,拒绝道,
“行,那我就回办公室了,你一个人知道路吧?”
“知道。”
李尚回答道,王大妈也不和他啰嗦,摆了摆手,就走了。
而李尚,则在进了图书室之后,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选择了一个隐蔽的,监控摄像头看不见的角落坐下,摊开了手,露出了一个叠起来的小纸条。
这是在查房时,冯华悄悄塞给他的,他虽然不明白冯华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配合着将这张纸条藏了手心里,直到现在,他将其展开。
一张巴掌大的纸上,被涂成了黑色,五个人一样的红色涂鸦并列站在一起,其中有三个明显要比另外两个小很多,应该是代指的小孩子。
画的是我和王大妈查房吗?但这被涂满的黑色是什么意思?
李尚将疑惑存在心中,又将这张纸翻过来,只见上面写着“三楼厕所,上午十一点半”这几个字。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李尚盯着渗透纸背的点点黑色。
“是与这黑色有关的吗?”
指尖摩挲着纸张,皮肤向大脑递来一丝湿润的感觉,只让人从心底里泛起恶心,就好像那些颜料活了过来,融在一起,粘在手上,渗入皮肤,参进血液与肉中,最后,就连灵魂也会被染它成血痂一般的暗红。
这样的一副画,再加上那异样的成熟,李尚在冯华与叶别只中间画上了等号,某种异常的,不自然的感觉正在刺激他的大脑分泌出各种让人兴奋的化学物质,以至于他在下一秒就做出了决定。
他翻开袖子看了一眼手表,才刚到九点半,索性利用这段时间查在图书室查阅起了关于孤儿院的信息,等快到十一点半时,他走出了门,径直向着楼上走去。
三楼一个人都没有,能住在三楼的,不管是心智还是自理能力都要强上不少,他们现在基本上都在上课中,而不上课的,也不会一个人呆在三楼,而是在楼下找朋友玩,想来冯华便是因为这个才选择三楼的厕所在碰面。
推开了厕所的大门,李尚原本有很多事情想问问他,可在看见那站在镜子前的冯华的一瞬间,他突然间又释然了,有过丰富经验的李尚知道,这种释然,绝不正常。
王大妈向李尚挑了挑眉毛,可这丝毫不能缓解空气中的尴尬氛围,在这之前,李尚从来不知道被一群小孩盯着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压力。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之前我是怎么微笑出来的?
李尚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而冯华身边的那群小孩子眼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便一哄而散,回宿舍去了。
“昨天我们不是见过吗?”
冯华疑惑地问道,
“就在门口,我和你打招呼,然后王妈妈就让我叫你阿尚哥哥。”
是的,李尚当然记得这件事,可他想问的明显不是这个。
他还想继续追问,但冯华眼见小伙伴们都走远了,和王大妈说了声再见,便急匆匆追上去了。
“他怎么就记住了我的名字?”
李尚喃喃道,要不是王大妈站的近,这句话就要散在这清晨的阳光中了。
“他呀,记得孤儿院所有人的名字。”
王大妈回答道,
“我们之前也很奇怪,他就说:‘记住一个人的名字,是对这个人最基本的礼貌’,你看看,多懂事的孩子。”
李尚对此不做评价,反而问起了另一件事。
“说起来,我昨天还忘了问了,咱们孤儿院收养了多少个孤儿啊?”
“三十六人。”
聊到这个话题,王大妈的脸上多了一份凝重,
“一个脊柱侧弯,一个唐氏综合征,一个自闭症,两个小儿麻痹,还有一个,天生右手手指只有两根,还有三个智力有缺陷,,幸好,其他孩子都没什么大问题。”
“那我昨天怎么……”
李尚欲言又止,昨天他倒是见到过那个只有两根右手手指的小家伙,而其他的孩子,他一个都没见过。
“他们都在看护房里,有专人看护,我们负责的不是这部分,所以也就没带你去,如果你是在想看,等查完房之后吧,抓紧,我们活还多着呢。”
说完,王大妈拿着拖把奋力拖了起来,李尚见时间紧迫,也抓紧时间开始干活。
早上的清洁工作还算轻松,只需要把楼梯垃圾扫一下,拖一遍,就可以了,至于走廊上,则是由孩子们负责,考虑到小孩子可能会摔着,所以才讲楼道交给大人打扫,而像是垃圾桶,厕所这种地方,也是由王大妈和李尚清理的。
清洁工作完成之后,便是查房。
除了那些实在不能自理的孩子要单独住一间之外,其余孩子都三个三个地住在一个宿舍内,每天早晨,都会由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带头,将宿舍和宿舍外的一小块走廊大致扫一下,将被子抖一抖,铺好,最后由王大妈和李尚检查最终的成果。
在查房的过程中,李尚也对整个孤儿院的情况有了更深的理解。
老旧的灯管,生锈的铁门,还有铁窗,所有的孩子都住在一栋楼里,因为安全问题,很多孩子都不被允许外出,对于他们来说,整栋大楼就是他们的全部世界。
“曾经还没有管理得这么严格,只不过很多年前有孩子就这么被拐走了,还好他自己机灵,逃回来了,不然事情就麻烦了,自那以后,院长就不在让孩子们单独出门了。”
“是不是叫尤格?”
李尚问道。
“对,就是尤格,这还是院长给他起的,只不过在逃回来后,他就给自己改名字了,叫叶别只。”
果然是他。
李尚抿着嘴,没有说话。
而王大妈则继续说道,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到的这么个名字,难听死了,问他,他就说是自己想的,说是什么告别形单影只,又说什么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还有什么一叶别枝终难归,文邹邹的,要我说尤格多好,比叶别只顺口多了。”
说完,见李尚还是一副沉思的样子,便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你接下来想要干什么?”
“什么?”
李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终于之前都没事干了,所以你还要不要去看护房?”
“啊,算了,我还是想去图书室坐坐。”
李尚摆了摆手,拒绝道,
“行,那我就回办公室了,你一个人知道路吧?”
“知道。”
李尚回答道,王大妈也不和他啰嗦,摆了摆手,就走了。
而李尚,则在进了图书室之后,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选择了一个隐蔽的,监控摄像头看不见的角落坐下,摊开了手,露出了一个叠起来的小纸条。
这是在查房时,冯华悄悄塞给他的,他虽然不明白冯华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配合着将这张纸条藏了手心里,直到现在,他将其展开。
一张巴掌大的纸上,被涂成了黑色,五个人一样的红色涂鸦并列站在一起,其中有三个明显要比另外两个小很多,应该是代指的小孩子。
画的是我和王大妈查房吗?但这被涂满的黑色是什么意思?
李尚将疑惑存在心中,又将这张纸翻过来,只见上面写着“三楼厕所,上午十一点半”这几个字。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李尚盯着渗透纸背的点点黑色。
“是与这黑色有关的吗?”
指尖摩挲着纸张,皮肤向大脑递来一丝湿润的感觉,只让人从心底里泛起恶心,就好像那些颜料活了过来,融在一起,粘在手上,渗入皮肤,参进血液与肉中,最后,就连灵魂也会被染它成血痂一般的暗红。
这样的一副画,再加上那异样的成熟,李尚在冯华与叶别只中间画上了等号,某种异常的,不自然的感觉正在刺激他的大脑分泌出各种让人兴奋的化学物质,以至于他在下一秒就做出了决定。
他翻开袖子看了一眼手表,才刚到九点半,索性利用这段时间查在图书室查阅起了关于孤儿院的信息,等快到十一点半时,他走出了门,径直向着楼上走去。
三楼一个人都没有,能住在三楼的,不管是心智还是自理能力都要强上不少,他们现在基本上都在上课中,而不上课的,也不会一个人呆在三楼,而是在楼下找朋友玩,想来冯华便是因为这个才选择三楼的厕所在碰面。
推开了厕所的大门,李尚原本有很多事情想问问他,可在看见那站在镜子前的冯华的一瞬间,他突然间又释然了,有过丰富经验的李尚知道,这种释然,绝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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