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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祖宗,别这样

    圣轩集团十八层的办公室里,纵然开着二十一度的冷风,依旧掩盖不住销售们热火朝天的氛围。

    穿着笔挺西装的男男女女,接着电话,重复着背到滚瓜烂熟的话术。

    努力将声音变得亲和,却还是带着一股子机器人的味道。

    他们在走道中来回穿梭,皮革质地的鞋底和地上昂贵的瓷砖接触,发出的清脆响声,让他们无比自豪。

    因为这是在圣轩才能发出的声音,代表着这个城市的顶流和高端。

    他们甚至会刻意用力踩踏地板,享受这美妙的声响。

    却唯独在路过靠窗那个工位的时候,所有人都会下意识放缓脚步,不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他们用余光看一眼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的男人,顿一顿,露出或赞许羡慕、或厌恶嫌弃的目光,随即又快速离开,生怕惹上麻烦。

    下午三点,距离午休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部门经理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过来,看了一眼瘫在椅子上的男人,脑袋小幅度地左右摇动,轻轻叹了口气。

    他压低声音,问旁边的人:“小张还没有醒过来吗?”

    “没有。”旁边工位的人,已经自觉和男人保持了一米的距离。

    此刻又将身体往旁边探了探,小声说:“一直睡着,一动不动,要不是还在呼吸,几乎和死了没有区别。”

    经理心有余悸地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他像个过来人一样,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别乱说话,这小子最近……不,是今天,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是啊。”同事感叹道,“怎么一言不合就把总助挠了个满脸花呢?太吓人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小窃喜:“总助明明……一直都是这样啊。”

    经理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又嘬了嘬牙花子,啧啧道:“毕竟、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嘛。”

    ……

    瘫在椅子上,被称作“兔子”的男人,名叫张怀信。

    《楚辞》有云:怀信侘傺,忽乎吾将行兮。

    父母为他取这个名字,原本是希望他做一个忠贞诚信的人。

    没想到,他不仅做到了,还做得有些离谱。

    够忠贞,够诚信,也够好骗。

    三年前,22岁的张怀信从国内排名第一的大学毕业,经历重重筛选,在难度几乎为千里挑一的一轮轮面试中成功晋级。

    以管培生的身份,进了这家在龙华市排名第一的企业,圣轩集团。

    他有傲人的外表,有全国拔尖的学历,更有一腔为了工作甘愿奉献一切的精神。

    原本应该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奈何职场和学校不同。

    老板的饼,上司的锅,还有同事的套路,都让他防不胜防。

    张怀信前22年遇到的都是好人,向来也都是诚信待人,满怀着一颗善良的心。

    团结同事,尊重领导,乐于助人。

    用自己的温暖与善良,妄图暖化这一颗颗备受摧残的社畜之心。

    但进了职场后才发现,他的这些品格,简直一文不值。

    从轮岗的管培生,到项目运营,再到现在最基础的销售岗位。

    张怀信的职场一路下行,几乎跌至谷底。

    就算做了销售,也是业绩月月垫底,在被开除的边缘疯狂蹦迪。

    倒也不是他工作能力有问题,主要是业绩都被别人抢了,锅却全都丢给他来背。

    这么久还没有被开除,也是因为领导和同事需要这样一个人,才能凸显他们的“优秀”。

    卖不出去的房子,丢给他。

    不想干的脏活累活,丢给他。

    做错事了要背处罚,丢给他。

    被客户欺负了,心情不好,他也是最棒的出气筒。

    这是圣轩地产销售部,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准则。

    直到……今天早晨。

    总助是个年纪奔三,却依旧风韵犹存的漂亮女人。

    一头暗紫色的大波浪,配着狐媚子似的精致五官。

    胸前鼓鼓囊囊的内容,和身后的那一团挺翘,把总经理这个老色鬼迷得神魂颠倒。

    在圣轩的地产销售部,这个女人几乎可以为所欲为。

    于是,她负责貌美如花,善良实诚的张怀信,负责免费帮她干活,以及背锅抗雷。

    一大早,总助像往常一样,踩着细高跟,走到张怀信身旁。

    手里的资料往桌子上随手一丢,扬着脸,用盛气凌人的态度说:“小张,这份文件,帮我校对一下,然后复印五百份,下班之前给我。”

    同事们偷偷看过来,暗自嗤笑,张怀信这个傻子不会拒绝的,他向来都是这样。

    但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张怀信白眼一翻,随手一挥,将那份资料扫到地上。

    没有经过装订的纸张散落一地。

    他头也不抬,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方言说:“你特么谁啊?老子的工作是销售,不是打杂,该干嘛干嘛去,赶紧滚蛋,别在我眼前晃悠。”

    总助被他的举动惊到,站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小子……会拒绝了?

    而且……这个方言是怎么回事?

    办公室里,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像是在看热闹。

    捡起资料,灰溜溜地离开,那也太掉价了,她以后还怎么作威作福?

    总助思忖片刻,拧着眉毛,怒道:“管你工作是什么,我交给你的工作你就得做!把地上的资料给我捡起来。”

    张怀信依旧没有动弹,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懒懒地说:“多大的官儿啊,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别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扇你。”

    人群中发出了一声低笑,接着便收不住了。

    努力憋着的笑声,还是密集地连成了一片。

    在办公室众人看热闹的眼神中,总助彻底没了退路。

    她心一横,直接上手去扯张怀信的衣服,嘴里骂骂咧咧:“你这个人今天怎么回事?我使唤不动你了?”

    “月月业绩都垫底,还好意思腆着脸说自己是销售?”

    “不想干了就收拾东西,滚出圣轩。”

    张怀信终于坐不住了,“倏”地一下站起来。

    气势十足的样子,让总助都不由得后退两步。

    但为了面子,她还是强撑着勇气,不依不饶:“怎么了?站起来想干嘛?长得高了不起?”

    “垃圾就是垃圾,赶紧把东西捡起来,校对,复印,不然就自己辞职,滚出去。”

    她说着,伸手推了张怀信一把。

    但这一次,对方可不惯着她,曲起手指,照着脸上就是一爪子。

    嘶,见血了。

    总助吃痛,捂着脸,又看了看手上印下来斑斑驳驳的血迹,震惊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丝毫不顾形象地扑上去,和张怀信撕在一起,但显然不是对方的对手。

    由于身高的差距,她甚至都碰不到对方。

    但张怀信的每一爪,都会在她脸上留下或深或浅的五道血印子。

    终于,吃瓜群众坐不住了,不急不缓地走过来。

    半拉半劝,半看热闹地将二人分开。

    总助被挠了个满脸花,哭哭啼啼地请假去医院了。

    再看张怀信,就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推开旁边拉架的人,转身,坐在椅子上。

    但……好像又有点事儿。

    坐下的那一瞬间,他像是忽然看到了什么,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呆了几秒。

    接着,浑身一阵哆嗦,整个人向后仰去。

    脑袋磕在椅子的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听着都疼。

    但他丝毫没有感觉,就像是睡着了,没多久,就传出了匀称的呼吸声。

    这一睡就是几个小时,谁也叫不醒,谁也不敢叫。

    午饭的时候,同事们还在窃窃私语。

    张怀信看着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平时也挺有男人味的。

    怎么打架的时候像个女人?还带用指甲挠的。

    还有那一口东北味儿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南方人吗?

    ……

    就在经理准备转身走开的时候,已经定格了几个小时的张怀信忽然动了动。

    接着,睁开眼睛,陡然一激灵,坐正身体:“我怎么在公司?”

    经理回头,疑惑地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那不然……我应该送你去医院?”

    张怀信不可置信地用力搓了搓脸,喃喃道:“不应该啊,今天不是周末吗?我不是应该在家睡觉吗?”

    经理用同情地目光看了他一眼,随后长叹一口气,转身走开。

    同事小声提醒:“小张……今天是周一,而且……”

    “算了,你赶紧去给总助道歉吧,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她这会儿还在总经理办公室哭呢,根据她有仇从不隔夜的性格来看,估计不到下班,就得来找你麻烦。”

    张怀信颤抖着手,给同事塞了一包烟,又拉着他去吸烟室聊了十几分钟。

    才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今天早上自己的惊天举动。

    同事多少有点说书的天分,将他早上的所作所为,说得激动人心。

    随后深吸一口气,将烟吸完,又用力按灭。

    烟雾从他的口鼻中悠然喷出,像极了水牛生气的样子。

    他感慨道:“虽然你的后果未知,但今天早上,可真解气。”

    “那女人借着自己的姘头是总经理,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也就你敢对她这样。”

    “小张,以前看你做老好人,天天被人欺负也不还嘴,说实话还挺瞧不上你的。”

    “但今天这事儿,你做得真爷们儿,我给你点赞!”

    话音刚落,他竖起来的大拇指还没来得及收,面前的人就已经消失。

    看着空荡荡的吸烟室,同事产生了自我怀疑。

    哎?小张刚才不是在这儿吗?

    ……

    张怀信冲出吸烟室,直奔卫生间。

    确认隔间里没有人,才把房门反锁,打开水龙头,对着脑袋一阵猛冲。

    冰冷的凉水,恰好给他发热的脑袋降降温。

    完了,他挠了总助。

    完了,要被辞退了。

    张怀信抬起头,从镜子里看着自己落魄的样子,哭丧着脸,懊恼地咆哮道:“祖宗,你别这样啊!”

    “说好的身体借你,你出去体验生活,三个小时就还我的,怎么一天都过去了?”

    “行,你是祖宗,你想多用会儿都行,但你别来上班啊,别去惹那个疯女人啊!”

    “现在闹成这样,让我还怎么在公司混?”

    短暂的几秒寂静后,他的身体里发出了另一个心虚中略带撒娇,但因为操着东北口音,又十分硬气的女声。

    “那啥,你听我说,是她先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