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层口罩第一章(11)

    “你说女人被男人娶到家——生儿育女的像老妈子一样的伺候着全家老小，既当保姆有时还要挣钱养家，图的什么呢？”

    “这样的小妹估计在家想对你生气都难。”阿黄对语音刚落的邱梦笑着。

    “可别那么说，被大家盯得真不好意思，说实话，有时真是挺讨厌自己的声音。”邱梦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当时，我就想:只要有一口气，一定要出来，越是这样，反倒更是坚定了我的主意。”

    “打老婆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动手后非但不知错，反而四下炫耀的沾沾自喜。另一种是打过老婆后自己都觉得丑，很后悔。”高平搓弄手中吸完的烟头。

    “肯定第一种最可恨，就不能称为男人，是畜生，第二种还有情可原。”我紧接高平的话。

    “不让你出来就让他养你。”阿梅说。

    “每天像伺候老太爷似的服侍着，伸手问人家要钱花就是不一样，原来儿子上学也无所谓，为了儿子，他横就横吧！现在儿子在外上大学了，也大了，花大钱在后面来，重要的是以前他还能多挣两钱，现在……你们都知道不能比以往了，再说自己能挣钱腰杆不是也直些吗？”

    “不要怕，找对象时瞪大眼睛看，记住，婚前再好没用。”阿黄看着三个挤坐一铺的年轻人笑了。

    陈姐第一个轻轻地走出去，起来时按了一下山西小妹的肩。

    “猫哭耗子吧你，嘴上关心有什么用？有能耐每年挣个百八十万的让我也能在家享享清福，你和你妈巴不得我在外受罪出洋相吧？我在你们面前抬不起头会令你们舒服是吗？在外面我死也不让你问。”

    在一个别人听不见声音的地方，心中的一股莫名的怨气狠狠的对着柱子发泄。其实并不想朝他发火，说实话现在还是挺想他的，尤其是现在，心底对他有一种不愿说的歉疚。柱子爸是不喜多言之人，不怎么令人烦，但他和柱子对婆婆唯命是从的样子使我来气、看不惯。虽说柱子比他爸有时要稍微好些，却还是看不顺眼他对婆婆的那种模样，我可不能像他们那样没自己的主见。

    “陈姐，阿霞回老家了。”第四天是我和陈姐值班。

    “知道，嗯，别沾手了，不需要两个人。”陈姐一直这样说。

    “这两天从小教室下课怎么没看到你？”

    “帮小李老师干点活，下午又没什么事。”

    “帮她？干什么活？”陈姐忙着洗菜，似乎没听见。

    “哎呀！怎么会有这东西？”一只蟑螂在墙角快速的移动着身体，黑褐色的身体令我皮肤发麻，它轻巧灵活的体态让我像看见蛇蝎样怵的要死。

    陈姐拿来一张纸巾，快速的罩住它，折成团后轻松的丢进旁边的垃圾袋里。

    “离了就不会再找，再走那步路是自己找罪受，给人洗衣做饭、还要陪睡觉，真是没有牢房蹲急的——找个锅框也要蹲？吃饱没事干我撑的，想当老妈子想疯了。”坐在小圆凳上的高平照旧倚在阳台的移门框上，她微扬着脸，掀起下巴，像吹口哨似的慢慢地喷出一个漂亮的椭圆形的圆圈，拓出她嘴形的烟雾在空气中飘渺轻摇，挣扎着变形、消逝。

    “离婚后我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包括和他现在的老婆。”高平后面的话阻断了我们几个想说的话。“有时我们会一起结伴去旅游，他和她的女儿，我和他的儿子也很亲。”高平声音柔和，扫了一圈发愣不解的眼睛，“这有什么呢？就那么回事。”不屑的表情又出现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