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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开医馆

    第二天,白少游一大早便来找如月。

    “我大哥午时过后就基本不在家中了,我们要早些去找他。”

    如月自己内心也是有些紧张的,因为她知道,在白家,白大公子的权力和地位可谓是一手遮天的,也只有通过他才可以进入军营。

    白少游带着如月往白少锦住的宅院走。白少锦住的宅院叫“渡魂”,是他自己设计的。

    白少游告诉如月:“你务必跟紧我,我大哥这院子没有知道设计的人带领的话,肯定会被机关所伤。”如月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跟着白少游。

    抬眼望去,在通向“渡魂”的路上被白少锦一侧种了桃花,一侧种了青竹,如月还偶然间发现地上种着些不知名的草药,自己居然都没有见过的草药。

    虽然现在不是春季,但是在“渡魂”中,桃花盛开着,仿佛在这个院子中是没有季节的。粉红色的桃花和青竹相衬,整个院子似乎充满了活力,而且是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活力。

    “我大哥这里比我的院子要大的多。但我听说,大哥小时候过的很苦的。”白少游带着如月往院子的深处走去,路上如月甚至还听到了潺潺的水声,却找不到声音来自哪里。

    如月听到了白少游的话问道:“很苦?白大公子还会过的苦吗?”

    白少游摇了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知情,我只是听我母亲提过,大哥他不是我母亲生的,是个婢女所生,但是由于身份卑微,小时候父亲就不喜欢他,把他送了出去。但我也不知道他后来是怎么回来的,在我记事的时候,大哥就一直带着我玩,给我好吃的。虽然他外表看着冰冷,但其实他是最和善的人。”

    如月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搭话。谁都想不到,如此风光的白大公子居然有如此悲惨的童年。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白少游才带着如月走进了“渡魂”的深处。

    “哇,这院子的草药都是大公子的吗?”如月看到一个花圃里种的都是各种珍稀草药,十分的激动。

    “是我的,或不是我的,又与你何干?”白少锦冷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少游给如月一个眼神,示意她跟着自己进来,还小声的告诉她:“别动这里的任何东西,不然大哥会生气的。”

    白少游进了屋子,就笑嘻嘻的对白少锦说:“大哥,早啊。”

    白少锦的语气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眼神看着白少游的时候似乎温柔了许多:“你自己来就好,为什么把她带来?”

    如月进入屋内就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她学医多年,对各种草药十分敏感,她知道这似乎是一种药的味道,但是她从未接触过。

    “大公子,是我求四公子带我来的。”如月向白少锦行了礼。

    白少锦冷冷的看着她:“找我何事?”

    白少游看大哥似乎有些不高兴,就说道:“大哥,就是如月她医术特别好,想让你帮忙在军中求一个军医的职务……”

    还没等白少游说完,白少锦就冷冷的哼了一声:“哼,军营岂是她一个小小女子可以随意进出的吗?”白少游听到大哥的话,顿时不敢出声。

    如月心里默默的气愤,这个白少游见他大哥就怂。

    然后她突然跪在白少锦面前:“大公子,我只是想寻求一个谋生的出路。我母亲从小就教我医术,我也想为启国做些事,求大公子帮帮我。”

    听到如月的话,白少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思了一下。然后低头看着如月,突然问道:“你说你母亲从小教你医术?”

    她也不知道白少锦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赶紧回答道:“对,我外祖家世代行医。”

    白少锦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白少游以为大哥这是生气了,赶忙使眼色给如月,想带她离开这里,进军营的事还可以另外想办法。

    突然白少锦说道:“进军营我无能为力,但……给你在君城开个医馆还是可以的?”

    “医馆?”如月愣住了。白少锦点点头,让弟弟扶起她,说道:“医馆也可以救人,你不愿意?”

    如月想拒绝,因为她的目的不只是救人那么简单:“可是……”

    还没等她说完,白少锦突然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她:“除非,你进军营还有其他的目的?”

    白少游赶紧一把拉过如月,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没,她哪有什么目的啊。大哥,那开医馆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白少锦点了点头:“三天后,让顾生带你去。”说完就走进了屋内。

    而这时候,一位容貌艳丽,身着紫衣的貌美女子走了过来:“四公子,您可以离开了。”

    白少游看着这个女子笑了下:“岑双你果然还在这。好吧,告辞。”

    说完也不让如月反抗,就带着她离开了白少锦的住所,原路返回。

    “顾生,那个姑娘是何人?”出了“渡魂”后,如月才开口询问白少游,因为她在那个岑双的身上居然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似乎是边疆的某种毒的味道,但是她也不能确定。

    白少游耸了耸肩:“她是我大哥的贴身护卫,从小就在我大哥身边,我大哥信任她比信任我还多呢。”

    等两个人回到了白少游的院子内,张皓就急忙迎了过来:“姐,师父。”

    “姐,怎么样了?大公子他答应了吗?”张皓心急的问道。

    如月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没有,他只说给我开个医馆在君城。”白少游安慰的说:“没关系,至少是在君城内,我听闻赵晋平最近受伤在君城养伤。我们总有机会的。”

    如月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然后抬起头看向白少游的眼睛,突然发现似乎在白少游的眼睛中看到了欣赏和一种隐忍。

    “顾生,你为什么愿意如此尽心尽力的帮我们?”

    白少游愣了一下:“我……”然后他眨了眨眼睛,掩饰住了眼中的欣赏:“皓儿是我徒弟,而你哥哥又曾是故人。我帮你的也不多,报仇之事还是要靠你们自己。”

    张皓很单纯的拉住姐姐的手:“姐姐,没关系的。皓儿会好好跟着师父练武,皓儿会给父亲母亲,还有大哥报仇的。”

    如月微笑的摸了摸弟弟的头,抬头对着白少游微笑着。

    阳光洒在的张皎的头上,白少游似乎在她的眼中看见了星星,美人他见得多了,如月似乎不是那么美,却有着不一样的吸引力。

    多年后,他回忆起这个画面,嘴角还是会不自觉的上扬,似乎每次看到她都有种喜悦之情,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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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少锦果然说到做到,三天的时间在君城最繁华的街道为如月开起了一家医馆,名曰:安逸堂。

    “如月,你看这布置得可还合理?”白少游带着她来到安逸堂,他们预备明日就正式开张。

    如月在安逸堂内转了转,看得出这里是用心布置的,整个医馆布置得淡雅干净。而安逸堂不仅是和其他医馆一样的草药等必备物品应有尽有,而白少锦还派了岑双来告知如月,医馆内如需难寻的药材,便让她派人通知岑双,就会派人送来。

    “这自是极好的,大公子有心了。”如月笑着对白少游点了点头。

    白少游突然靠近她小声说道:“最近一段时日,你要多多注意君城内的动静。我听闻赵晋平他旧疾复发,一直在遍寻名医。这正是你的机会。”

    如月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一喜,这不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可以接近赵晋平的机会嘛。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好啦,我们回去吧,我会派几个懂医术的人来这里帮你。明日我们安逸堂就可以帮助到很多人了。”白少游想到这里可以帮助很多人,他也很高兴。

    其实,在他的心里也对如月有着愧疚,他知道,在如月眼中的自己是乐于助人的他的恩人,但自己哪里是这样好的人。多做些好事吧,总能赎清一些罪吧。

    如月现在对白少游又是感激又是敬佩,一个世家公子,满心思的都是帮助他人,侠义心肠让人佩服。而白大公子……如月认为他不是个冷漠的人,而通过少游所说,这位白大公子应该也是位善心之人吧。

    第二日,安逸堂便低调的在君城内开了张。

    有白家的权势在,自然无人敢来惹事,无人敢来找麻烦。而如月又为安逸堂定下规矩,贫穷的百姓来此治病的一概不收取任何费用。

    不出三日,君城内人人都知道,新开的安逸堂内有一位温柔的女医师,似是华佗再世,所医之人均是药到病除。

    “诶,你听说了吗,那安逸堂的白姑娘居然是白家的义女。”

    “不可能吧,白家那么有权势,她要是白家小姐,怎么会出来行医治病?这种事情怕是不会让那种千金大小姐来做的吧。”

    “白姑娘就是医仙转世,就没有她治不好的病。”

    而护国将军府近日来却是忙忙碌碌的。赵晋平将军曾在战场上被敌人的暗器射中,在战场上来不及医治,据说那枚暗器现在还在他的体内,使得每过一段日子,他就会旧疾复发,痛苦不堪。

    “你们这些废物!将军的病都治不好,要你们何用?”赵晋平的夫人慕容珊,嫁与赵晋平多年,此刻看着夫君痛苦难忍的样子,心疼不已。

    她家本就是君城内一等一的豪门贵族,她动用权势请来了大大小小的名医,所有人说的都是吃药只能缓解,只有把暗器取出,才能再对症下药。

    但是对于取出暗器,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动手。因为这暗器十分的细小,卡在了赵晋平的右肩的肩胛骨中,很难取出,一个不慎还会使得赵晋平的右手残废。所以没有任何人敢冒这个风险。

    “夫人。别这样,我没事的。”赵晋平看着夫人发怒,赶紧安慰她。

    “夫君,妾身只是心疼你。”慕容珊抹着眼泪对赵晋平说道。

    赵晋平伸出左手,给自己的夫人擦眼泪,虽然自己已经疼得满脸惨白,但是他还是在安慰夫人。赵晋平虽然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武将,但是他对待家人都是温柔体贴,不似在战场上一般,更何况,他常年在外征战,总觉得对不住慕容珊。

    “夫君,我已经让人贴出告示,寻找名医了,我相信总有人可以治好你的。”慕容珊说道。

    赵晋平点了点头,把慕容珊搂进怀里,让她看不到自己因为疼痛而狰狞的脸。

    而这边,安逸堂内。

    “姑娘,四公子来消息了。”恬儿悄悄的在如月的耳边说道。

    如月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停下为躺在面前的伤者包扎的动作。一刻钟后,她为这位伤者包扎好了伤处,站起身用帕子擦了擦汗,吩咐旁边的侍从为其取药。

    “谢谢白姑娘。”伤者穿着朴素,一看就是个穷苦人出身,如月笑了笑说:“无妨,我派人送你回去。”

    “这药钱……我可不可以赊一段时日?”伤者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不必,药你拿回去就好,三日后来我这里再换一次药。”如月收拾着治疗所用的器具。

    “太谢谢您了,白姑娘,您简直就是仙女下凡!”伤者感激涕零。

    送走了这个伤者,安逸堂内暂时没有人了。

    如月这才把恬儿叫进了内室,恬儿把一直藏在怀中的信递给了她便走了出去。

    她拆开信,里面是白少游的字迹:如月,护国将军府正在招募医师,我已经把安逸堂的名声传到了护国将军府,这两日相信会有人来找你,你见机行事。

    看完信,如月便用旁边的烛火将信件烧毁走了出去,继续做着手头上的事情。

    没想到的是,戌时便有护国将军府的人来到了安逸堂,如月那时正在检查药材,听到是护国将军府的,心里暗自感叹,他们来的好快!

    “白大夫,我们家将军还等您的医治呢,您跟我们走一趟吧。”护国将军府派来的人对如月恭恭敬敬的,在来之前,将军夫人就听闻这安逸堂是白家的,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无礼。

    如月很淡定的整理着药材,说道:“再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我这批药材不整理完没办法离开。”

    护国将军府的只能在旁等候,而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白大夫,您还需要多久啊?”这些人怕是不耐烦了,如月也知道自己该动身了。

    “走吧。”如月拿起医药箱,还带上了面纱。她也不敢直接让赵晋平看见自己,毕竟自己和哥哥的容貌很像,都长得像母亲,她担心赵晋平认出自己。

    如月刚离开安逸堂,随即白少锦便收到了消息,得知她去了护国将军府,心中更是充满了疑虑。

    “师兄,要不要我派人去跟着她?”岑双在一旁问白少锦。

    白少锦冷淡的回答:“暂时不必。”

    岑双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他的态度,笑着为他收拾书桌:“师兄你啊,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变。都说你为人冷淡,其实啊,他们都不知道,你这是懒得说话罢了。”

    白少锦没有吭声,从随身携带的香囊里捻出一点粉末,加进了房间的香炉中。

    “师兄,你还在用这个吗?”岑双看着他的动作,担心的看向了白少锦。

    “嗯,无碍。你出去吧。”白少锦闭上了眼睛,突然嘴唇变得煞白,脸上的血色也渐渐褪去。

    岑双心疼的看了他一眼,离开了他的房间,并为他关好了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