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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4日

    工作结束后已是第二天凌晨,众人都没有回家,都只是在警局凑合着睡着了。

    此时趴在办公桌上的蓝芪久久不能入睡,他不停地睁开眼,又闭上,再睁开……他既想让自己睡着,但又有操心的事让他无心入睡。与他有同样举动的还有张警官,两人都在回忆小猴对他们讲述的张然病起的全过程。

    5月3日早上大约6点的时候,小猴和自己的搭档两人来到了小区的车里面,过来接张警官的班。随后张警官离开后不久,6点30分张然下楼,准备去上班。于是小猴的搭档就把车开回警局,换了一辆车,再张然上班之前,看到了张然工作的附近。而小猴则一路跟随张然,然后两人在张然工作的附近会和,也在那里展开了蹲守。张然工作的地方在“安德农食”——一个食品加工厂,在门口做保安。从他七点半到岗之后,一直到下午2点之前都很正常。但大约就是2点15分的时候,来了一辆货车。货车司机把车停在厂区门口之后,见自动门没有打开,便开始按喇叭。响了几声,门还是没有打开,同时也没有见到保安室里面出来人。司机便下车敲了敲保安室的窗户,敲了一会之后便把窗户打开,随即便面露惊色。察觉到这种情况不对劲后,小猴就让徒弟在车上守着,自己下车去看看情况。当走到保安室的窗户时,司机正在拨打120,见到有人来了之后,急忙说道:“兄弟,过来帮个忙,这里面的保安出事。”

    小猴听到司机的话后便往窗户里面看去,房间里面向外扑出了臭味,仿佛还夹杂着香水的香味,而两者掺杂在一起。

    看到了张然就已经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地上也有他呕吐的东西。

    于是送往医院之后,便经过众多的抢救方式,可还是没有挽救回张然的生命。

    蓝芪把小猴说表述的情节变成画面,在自己脑海中过了许多遍。又将监控视频与小猴所描述的相对应,完全一致。监控中的张然会在每一辆车路过的时候,收取司机的一包烟当“过路费”,这不是仅有一个人这么做,人人如此,这似乎很是常态。这无疑让蓝芪犯难,他很确信:如果一个人把他的作案手段融于常态中,那么寻找线索就会是繁琐且复杂的。

    张警官此时也没有睡着,由于他和蓝芪两人所躺在的工位相差很远,所以他们两人并不知晓对方都醒着,且在想着同一件事。

    突然某处发出了凳子移动的声音,张警官没敢动,怕别人发现自己没有睡觉。听到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眯着眼睛,瞄到那人从自己身边走过。随后便偷偷地跟了上去。

    “你上厕所还那么怕别人发现吗?”,卫生间里面传出一个声音。张警官偷偷地跟到了卫生间,原本想给卫生间里面地人一个惊吓,可没想到被发现了。

    “怎么,不行啊”,张警官有些无奈,自己的计划差一点就可以实施了。只能装作坦荡地走进卫生间。

    “怎么?睡不着?”这人正是蓝芪,他正对着镜子发呆。

    “你不也一样?”

    “我是因为要上厕所,和你可不一样。”

    “对,不一样。我还不了解你?你说你总是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干什么?每次办个案子都把自己逼得连睡觉地时间都没有吗?你们领导不是找你谈过话吗,你还是那样,听懂了,但就装作没听到,怎么?咱安德市离开你蓝芪就破不了案子了”,张警官故意想刺激到蓝芪。

    “你怎么又给我说这个?”蓝芪其实每次听到类似劝他的话都非常的有所触动,他并不是左耳进,右耳出,而是有点管不住自己。他也不好解释那种做法。所以对此,他也很无奈。

    “不是我说你,就因为你的事情,你们的领导还找过我谈话,问我有没有办法对你提供一些的帮助”,张警官用他那装作满是委屈的声音倾述到。

    “真的假的?我需要什么帮助?”蓝芪当然知道这件事,但看到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前辈受了委屈。他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让张警官好好表倾述一下苦水。

    “还真的假的?肯定是真的。帮你什么?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某人过于的追名逐利,天天就想着怎么立功,为了办案效率,连觉都不睡了。”张警官被蓝芪那一副别人因为他遭罪还满脸无辜的表情,瞬间在心中点燃了一根火柴。

    “呦,搞得好像你可是个老好人了,有你这种天天在外面败坏我名字的吗?我肯定和你不一样,我才不会那样做”,蓝芪看着张警官抱怨的模样开心极了,但他不能表露出来。看到张警官已倾诉苦水,该反将一军了。

    张警官瞬间懵了一下,那根火柴也断氧了:“哎呦,这不就是为了和你显得亲切吗?这都是小事,只要你别心理负担太大,我以后可以考虑不让别人这样叫你。”

    他走上前去,把左手搭在蓝芪的左肩上,轻轻的拍了拍。不得不承认,虽然蓝芪比张警官要高5cm,但两人的画面足够协调,起码张警官不用踮脚。

    “亲切什么?把手给我放下去,我早就不吃这一套了”,蓝芪嫌弃的看着自己左臂上放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甚至还在“扑腾”。

    “怎么了,就咱这关系,还整那么见外,你要做什么直接做就行,不用管我。”

    蓝芪也便懒得搭理他,弯下腰,用双手接满水,往自己脸上扑洒。在此期间,张警官会故意控制他的手停靠在蓝芪的左肩上。

    “你这是也不打算睡了?”

    “真睡不着。”

    “原来和我差不多啊,害的我以为是我年纪大了,才失眠的。”

    “你今年不才45吗,害怕这?昨天不是还撑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还坚持去调查吗。”

    “我那不是担心案子吗。”

    “你可真会说,警局没人了,什么都要你一个人去办,为什么不让你徒弟去办,而且最近总是把他往我这里推,你是有什么事吗?”

    “能有什么事?没什么事,就是我这徒弟想快点立功,做出点行动。可我哪有什么让他能够立功的机会,这不就遇到这件事了吗,就想着跟着你能多学点东西,然后让这孩子体验一下破案的感觉。这孩子他原本想干警察就是他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警察破案帅,结果他弄错了,跑到民警了。”张警官每次都是这般向别人介绍他徒弟当警察的经过。

    “这不和你一样吗,你还笑,而且这绝不是主要原因,我听说你俩之前负责的一个案子,就西三环那个交通事故肇事逃逸的人不是有线索了吗?这不现成的吗?带着小徒弟一起去的话,既增加了新的经验,又能够立功。”

    “这——他——他不能去,办案在外地,又要去和那边的警局沟通,一来二去事情多的很,他一个什么都还不会的新人,天天干事情又粗糙的要命,还是算了”,张警官一本正经的嫌弃地说道。

    “你一个人去?”

    “这不胡扯吗?我一个人能破案?肯定那边还有咱们兄弟帮我一起啊。”

    “你还要去外地?”

    “不是”,他强装这笑意讲出。随即张警官的手收了回来,眼睛瞥向别处,他没信心看着蓝芪撒谎。

    “不能直接说实话吗?”蓝芪看出了眼前这名中年男子的玩笑话,可他笑不出来,他有些惶恐的期待他能做出回答。

    但他真的想要个答案,那仿佛是个保障。蓝芪很明白如果没有这个保障的话,张警官会去面对什么。他曾经也表演过这样的戏码,认为人们都沉浸在他的表演之中,他很安心能有如此演技。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演技很差,所有人都知道。

    张警官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平静的看着蓝芪,平静的呼吸着。两人都沉默了,是对未知的沉默。

    “昨天我就已经把我能调查的结果都告诉你了,也算是为了这个案子出过力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希望破案的时候有我一份功劳。”

    “什么时候出发?”

    “快了,4点半,你快去睡吧,我该回家拿东西了,我媳妇都收拾好了。”

    话后,张警官也简单的清洗了几下脸,便离开了警局。蓝芪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后便回座位上去,结果后半程真的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直到早上的6点30分,刚从外面买完早餐的蓝芪把大家都叫了起来。吃饭的时候方然后还特意问了他师父去哪里了。蓝芪便编造说外地有个紧急案件需要我们本地警察提供帮助,张警官就是其中的一名。任务下达的急,走得也急了一点。

    听到蓝芪的解释后,方然后觉得原来如此之后,便没再多问什么。

    对于案件如今的发展完全打破了他对张然的原本的怀疑,一切都要开始重新梳理,他不相信这两个合租的人竟在3天内均身亡是完全出于巧合。

    蓝芪在吃饭期间也制定了安排:若羽去调查一下邻居,方然后去调查一下房东,剩余的人联系一下赵才和张然的家属,和去看一下法医给出的张然真正导致身亡的原因是什么。

    当蓝芪打开两人合租的房屋时,他的心情是复杂的,这个原本昨天就要来调查的房间,可今天来的时候,现在的与昨天的自己完全是两种心态。

    赵才的门十分整洁,或许也可以说看着清新。和视频中看到的一样。房间里面没有过多的东西,被子是平铺在床上的。床头柜上没有放任何东西,除此没有其他东西。看着衣柜里一件又一件的衣服,不知如何做。转身就去翻了翻床头柜,可里面仅有一条破旧的数据线,一些小的记事本,和一副被扣着的照片,照片里面是三个人的照片,但照片的年代似乎有一些长远,但照片框却十分新。而后蓝芪数了数记事本,大概有三个。上面记满了帐。上面记录了从昨年以来每个月的水费,电费,及其他支出。字迹虽然潦草,但蓝芪还是看明白了。

    蓝芪想翻翻其他地方,可真的没有其他地方可以翻。整个房间只有床头柜,衣柜,床,这三个家具,其他什么都没有。

    随后蓝芪便到了对面的房间。如果刚才是赵才的房间,那么这个就是张然的房间。张然的房间门让蓝芪特别关注了一下,上面虽然干净,但门确实有些破损的地方。蓝芪以为里面会破旧不堪,但里面的景象着实让他惊讶一番。不同于赵才的简单,张然多了许多物品。除了应有的床头柜,衣柜和床,还多了桌子,和一个悬柜,上面摆放了许多照片,是他在各个地点的照片。但大概这些地方都在本市,和与一些名贵轿车的合影。蓝芪刚进房间,刚打开门,便闻到了一个特别冲鼻的香水味。蓝芪的脑子一下就被熏的蒙了,他脑子既难受又好奇,这个味道怎么会那么刺鼻。他连忙把头伸向一边换了口气,结果气体逸了出来,又吸了一鼻子。瞬间咳嗽了起来。

    蓝芪闻多里面的味道,似乎习惯了。刚开始还要在鼻子处扇风。整个房间只留下一个小窗户口,房间过于暗,而且较与赵才的房间,这个房间小了不少。加上张然放置了许多的用品,把房间几乎还有一些拥挤。蓝芪决定先从衣柜看起,衣柜的外面也如同房间门一样,虽然不是很脏,但就有一种扑面而来。

    衣柜受于房间面积的影响,只然也小了许多。但当他推开衣柜时他马上捂住了鼻子,正如他所料,衣柜里面也被喷了许多的香水。蓝芪把头撇的很远,把橱柜的门开到最大,想让它尽快散去。

    不行,味道有点重,需要透透气。他跑到了客厅的阳台处,还是大自然的气体好闻。

    蓝芪缓过来后还是先来到了赵才的房间,毕竟张然的房间还在消散气味。他坐在了赵才的床上,拉出他的抽屉,取出了那个令人好奇的标注为“账单”的本子。

    上面简单的记录着赵才在这座城市的部分开销。

    赵才的工资是每月3200元,今年过年之前,他会每月交800元出租房的费用,他会留下1000元存着。然后日常开销是剩下的1200元。根据账单上的记载,过年的那一个月,工资发了3500元,除去固定的房租和要攒下的钱,剩下的1700元,可让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过上了安稳的年。

    直到过年之后。赵才的账单发生了轻微的改变,每月的房租上涨到了1200元,但他还是保留省下1000元。因此开销就有所缩减,变成了1000元。奇怪的是在4月22日,账单上意外记录了一笔500元的收入。

    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蓝芪呆呆的坐在赵才的床上,手里面拿着账单,看着那个悬窗。

    走到飘窗处,叹了一口气后,转过身,背对着窗台,再次发呆,静静的看着这个房间,给蓝芪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房间里面的东西都被收拾了起来,没有任何摆放出来,床头柜上没有任何东西。唯一的一个拐角处,摆放了一个桌子,而桌子上也没有摆放任何东西。什么照片,充电器等东西全部都放在了抽屉里面。衣橱里面如今还有较冲鼻的香水味。

    可如果细看的话,桌子上面已经留下了长期摆放物品所留下来的印记,但印记很浅,而且桌面很干净。床铺也那么整洁。

    真的是为了赴死才这样做的吗?

    可是为什么东西放在橱柜里面,却又那么凌乱呢?

    蓝芪把赵才的房间都查找了一遍,可突然发现整个房间里面都没有赵才账单里面记录的那笔存款,可这笔钱放在哪里呢?

    随后又走到了张然的房间,房间门很破旧,却十分干净。再一次进入,香水味几乎没有,只有衣橱还有淡淡的香水味。

    他再次来到衣柜前,看这面前的摆放整齐的衣物,不免所想完全是一个和赵才生活习惯相反的人。

    房间里面没有床头柜,但是有一个小书桌。两旁还有小抽屉。打开左侧的抽屉,里面里凌乱的塞放着各种东西。充电线,耳机线,充电头,香水瓶,纽扣……这是似乎和爱收拾房间的张然和不符合,而右侧的抽屉是一个假抽屉。

    检测报告出来了,原因正是因为体内残余有剧毒的鹅膏毒肽,后来经过对张然呕吐物的检测,也确认了正是含鹅膏毒肽的毒蘑菇中毒所致。后来分析了大约的吃蘑菇的时间,大约在5月1日的下午6点到8点之间。

    而张然所吃的是称为肉褐鳞环柄菇,其中毒后有四个阶段,分别是潜伏期、急性胃肠炎期、假愈期、爆发性肝功能衰竭期。随后,蓝芪也在若羽也把手机上的一篇报道给他看,和张然的病程阶段相同。那么就是表明在5月1日吃完毒蘑菇之后没有反应,而在5月2日,他经过了潜伏期到急性期,可他并没有去医院啊,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请假的原因。到5月3日,他又进入了假愈期,所以就又去上班了,最后到下午,爆发期夺取了他的生命。

    若羽原本是打算先从张然和赵才两人合租的房子的对门调查起的,可敲了半天的门就是没有人开,便考虑到有可能是真的没有人居住,又或者是居住的人上班去了,不在家。因此,没有办法,只能先去找其他的居民询问一下情况。

    这次来到的是住在两人房屋正下面一层的一家——门牌号501。

    若羽起初轻声敲门,可敲了好几次之后,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她逐渐变得急躁,以为和刚才的那户一样,家里没人的话,这样一来,自己一上午可就什么收获都没有。

    敲门的频率越来越快,力度越来越强。成栋梁看着眼前的若羽,虽说习惯了,但还是紧张地让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这时突然门把手处发出了声音,是机械扭转的声音。门外侧的把手被转动,随后门打开了。里面居住的是两位已满头白发的老人。

    “两位老人家好,请问”,若羽突然呆住了,她不知道该问什么问题了。她真想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道歉。“老人家,刚才对不起了,打扰到你们没有啊?”

    “现在耳朵不好,我俩刚才差点都没听到有人敲门,你们有啥事”,老人家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道。

    “就是想问下你们,认不认识楼上的住户”,若羽边说着,边用食指做出了个向上的手势。她就是在指楼上,若羽也从刚才简单的一句对话里面认识到,这次对话肯定不能只通过语言传递信息,要有动作,毕竟这是可以意会的,当然两者和在一起,更利于传递信息。这动作也有可能是若羽着急的表现。

    “哦,楼上的事处理好了”,那个向上指的动作老人家看懂了。

    “没事了?”

    若羽迟疑了片刻,接着说道:“没事了就行,要不我再帮你看看,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没事了。”边说着的是时候,她的食指指向了屋内。

    “真没事了,漏水都修好了,楼上不滴水了。”

    “哦,漏水啊,修好了就行。你们没和孩子们住一起吗?”

    “没有,孩子都在外地工作,就我俩自己住。”

    “那没事了,把门关上吧,以后有什么问题记得找我们。”

    话音落地,若羽呆呆地看着老人家,顺便一只手放在了门把手处,她已经弄懂了其中的“规律”,在等待老人家接受信息之后的回应。

    “好。”

    若羽收到指令被确认后,便主动把门关上了。

    “师姐,咱们算询问了吗”,一旁的成栋梁问道,毕竟刚才只聊了几句家常话,好像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

    “算啊,并且他们提醒了我们应该去什么地方咨询情况。”

    “什么地方啊?”

    “两位老人之前找他们处理过楼上漏水的地方,你说一个小区里,能有什么地方能处理?”

    “物业。”

    “不错呀,入道。”

    “谢谢师姐。”

    “谢什么谢,谁是你师姐,都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就比你大一届,而且那是因为我提前上学一年,咱俩年龄明明一样大,而且单看外貌的话,我应该还比你显得年轻一点,年纪小一点。所以以后叫我什么什么姐了,就叫我若羽就行,不要在意我比你多一年经验,就觉得我是前辈,我还什么都不懂呢,你这么叫也太让我显得奇怪了。”

    “啊?”

    “啊什么啊。听到没有?”

    “听到了。”

    由于是个老旧小区,所以小区里面并没有正规的物业管理中心,只有一个挂名但不做实事的物业公司,但小区里面的住户考虑到必须要有物业来负责环境、设备等问题,于是便在起初商量的时候,定为在小区里面选举的一个人负责管理小区里面的一些事情,选举出来的那个人会代替掉物业公司的工作人员,挂着物业公司的名字,为小区服务,而小区的住户们也会继续给物业公司提供物业费。

    找物业的时候,若羽和成栋梁遇到一个人就问——你知道这个小区的物业在哪工作吗?他们为了得到这个答案等待的时间远超他们预计的时间。不是这个问题有多难,而是很难在这个小区里面遇到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人。小区里面时不时的出现老人,他们是在假期里影身的一个人,是在假期后被落下的一群人。其实每遇到老人,向他们问问题的时候,他们都是很配合,把他们知道的都会告诉你,只是有时候不是那么切入问题本身。其实到后来若羽和成栋梁才知道,你说“物业”这两个字他们或许不是那么清楚你问什么,但只要你说的是“小田”这两个字,他们会马上的将小田的一切已知信息都告诉你,及小田为这个小区所做的丰功伟绩。

    就这样,两人兜兜转转地询问许多老人,原本想着尽量不去敲住户门的他们还是败了,很快就在小区里面的住户帮助下,找到了物业工作的地方,准确的说是他自己的家里,他也是这里的一名住户。根据从物业那里了解到:在今年的4月27号,突然接到一栋501的住户说自己家的两个卧室的天花板都在滴水,让物业过去看看。经过确认之后,确实是在次卧的房间里面发生了漏水的事情,考虑到有可能是正楼上的601住户的水管道出现破裂,因此便去打扰了601的住户。后经过对601同位置次卧的检查发现,导致漏水的很大原因是601的住户在打扫房间卫生,在给房间全面的清洗时,为房间内部提前泼洒了大量的水,且卧室一般也不会铺设卫生间同等般的防水材料,防水效果自然差很多,所以导致的天花板漏水。由于考虑到确实是老旧小区,也不可能再做大量的重新铺设防水材料,便告知不能再在房间内泼洒大量的水之后,解决了这件事。

    若羽为了锻炼成栋梁,特意让他来询问物业相关事情的细节。成栋梁向物业确认了他们定义为次卧的位置,是卧室面积小点的那个,也是进门后右手边的房间,那正是相对应的张然的房间。

    之后若羽和成栋梁还简单询问了一些其他情况。例如对于赵才和张然的印象。物业说那天也正是由于漏水的事情,第一次认识了一栋601的住户。其实在小区里面,物业最互相彼此熟悉的人是那些老人,一般也只有他们回来找自己去帮忙,而对于小区里面的中年人或者年轻人,他们遇到问题都是直接找房东,然后让房东过来找物业,还有的人,他们遇到问题谁也不找,自己去解决。物业之前是对赵才和张然一点印象都没有的,也可以确定的说,张然和赵才之前是完全没找过物业的。如果是找过物业的,哪怕一次,物业都会记得。在进到一栋601之后,看到主卧房门是锁着的,这才了解到他们也是两个人合租,而那天打扫房间的也只有一个人。所以他们两个其中物业只认识一个人——住在次卧的人——张然。物业通过和张然协商的过程,感觉是个挺和善的一个人,挺好说话的。

    等时间到中午,她俩找到蓝芪,简单的在一个小饭馆吃过一顿饭后,由于市里面的技术部门需要若羽的帮忙,便让她俩一起回去了。安排她俩快接近傍晚的时候,到时候再过来询问一下一些住户。

    另一边刘冰和方然后找到了两人的房东,由于她是目前已知的与赵才和张然同时有关的唯一的一个人,蓝芪也是对她十分怀疑。

    方然后在从小区其他人那里得到房东的电话号码之后,便约定见面,但并不是以警察的身份约见她,而是以一名租户的身份。

    随着门被敲响,那名女房东从里面推开门,原本是期待租户的到来,可没想到来的是警察。自然,她的表情也有肉眼可见的变化,从欣喜变成了不自然。

    “有事吗?”

    “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现在我们有一起案件与你相关,希望您能配合我们调查。”

    在警察表明来意之后,房东似乎安心许多。

    “那进来坐下来聊吧。”

    “打扰了。”

    两人进来后,便开始观察她家里面可看到的一切。还没坐在沙发上,刘冰便向房东要求出示一下身份证原件。没有办法,房东在客厅翻找一番后并没有找到,便去其他的房间寻找。

    看到房东离开客厅,刘冰故意用手肘碰了一下方然后,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用手指了指房东所在房间的方向。意思是:让方然后听一下房东在房间里面所发出的声音是否正常。方然后自然明白刘冰的意思,便给他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

    匆忙的脚步声与衣柜门滑动的声音、金属碰撞的声音、抽屉拉开的声音、风铃声、翻书声、翻找声交替出现。

    刘冰此时的目光看向了远处的阳台,那上面正挂着衣物,根据衣服的风格很像房东一人的,阳台上也摆放了许多的盆栽。

    目光移至客厅内,物品摆放的很整齐,就和那些阳台花草一样,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放了一些水果和糖果,和一个遥控器,沙发前的电视柜上摆放了一些杯具,当然还有一个电视,电视里面正播放最近热播的电视剧的重播。而电视柜的旁边便是鞋柜,鞋柜上面是物品架,上面摆放了物品,大部分都是寓意着身体健康和招财进宝的。而最上面的一层处,只放了一张黑白色的照片,照片中是一名年轻的男子。这让刘冰瞬间想到了这或许就是为什么阳台只有一人的衣服的原因。但这还只是猜疑。

    目光继续顺延,此时刘冰需要将头向后转动,但要保持身体不动。那里放了一个餐桌,带靠背的椅子很整齐的摆放在它周围,桌子不远处的角落里摆放了一个冰箱。

    这时方然后听到翻找的声音停止了,且脚步声越来越近,便连忙用手肘碰了一下刘冰。刘冰收到信号后快速将自己的头转回来。两人整理了一下仪态,端坐在沙发上。

    “哎,这年纪是大了,才用过的东西就忘记在哪了,还真难找”,房东来到两人身边,将身份证交给了方然后,顺便提了一嘴。

    “东西确实要放好,丢掉了还要补办”,刘冰一边回应着房东,一边看着旁边的方然后拿着身份证进行信息检索。

    房东名叫平玉霞,今年55岁,无相关案件。

    “平阿姨,我们这个案件有关你的一个租户,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一个叫张然,一个叫赵才”,刘冰问道。

    “赵才和张然,有点映象,但不深,能告诉我他们租的是我的哪个房子吗?这个我记得清楚一点。”

    “这两个人是合租在一间房子里面的,他们住在小区的。”

    “哦,那我知道了,两个年轻人。”

    “对的,是两个年轻人,你能回忆一下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两个人的吗?”

    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需要好好想想,他俩个不是一起的。刚搬进去的那个年轻人是昨年的下半年开始租的,另一个人租的时间长了点,大约有三年了。他们出什么事了?房间出问题了吗?

    刘冰突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实际情况,如果告诉她实情,那么她肯定会过多的关注她房屋的问题,则对接下来的询问无疑是放置了障碍,可不说实话也太奇怪了。他那祈求他人帮助的眼神望向了方然后,可当他看着方然后那对充满了好奇和激情的眼睛后,他明白了只能靠自己。

    “是这样的平阿姨,你放心,不是房屋出的问题。我们现在只是想从和他们有过接触的人询问一点与他俩相关的信息。”

    “不是房子出的问题就行,那你问吧。”

    “那好,你能告诉我他们两个谁是先住进来的吗?还记得他们两个的样子吗?”刘冰刚把话说完,方然后便把张然和赵才的照片递给了平阿姨。

    平阿姨翻看了一会,说:“样子是真记不起来了,好像就是这个人,他先住进来的,我就只记得先住进来的那个人一直在干保安。”

    刘冰看着平阿姨指着的那个先住进来的人的照片——张然,确实信息也匹配,张然一直在工厂当保安。

    “平阿姨,你记忆力不错嘛,这信息都说的能对得上。”

    “哎不行了,你看刚才那个身份证我都找了好一会,我可是昨天旅游回来,刚放在那的。”

    “去旅游了?去哪啊?”

    “康宁市。”

    “这五一出行人那么多,你一家人都出去了?”

    “哪还有一家人啊?孤家寡人一个。”说罢,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方然后听着对话,他知道平阿姨要指向什么地方——鞋柜上面的架子最上层的照片。他直接看了过去,和猜想中的一样。

    刘冰当然也知道平阿姨要指向什么地方,但他并没有直接望向那个地方,而是先假装四处寻找了一番,最后才看向了照片的位置。

    “抱歉阿姨,提到你伤心事了。”

    “都很多年了,没事,你们继续问吧。”

    那好,方便问一下你们最近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几乎没见过了,我见他们就是在租房的时候,都快很长时间了。只要租户们正常交租,我一般就不会去打扰他们的。给我发信息说自己要住多长时间,然后把钱转给我就行。我这还有他们信息呢。

    刘冰把信息浏览了一下,说:“阿姨,我们也加个好友吧,然后把这些聊天记录了和转账记录的截图,都发给我好吧。”

    “可以。”

    于是两人开始了加好友的过程。过程非常愉快,方然后还教会了阿姨如何使用长截图和转发聊天记录。

    收到信息的刘冰不断的感谢平阿姨:“谢谢阿姨,你真是帮我们大忙了。不过我还有个私人一点的问题想问下你,不是关于案件的,不知道可不可以?”

    “随便问。”

    “就是我看咱这租的房子很便宜啊,这个价格远低于附近的,我有个外地来的亲戚过来打工,不知道阿姨还有房间吗?”

    “房间没有了,如果你们查的赵才和张然不住的话那就有。”

    “这样啊,那这个价格都一样吗?”

    “一样啊,肯定一样,一月,每月免50元水电费,如果你水电费合一起超过50,那你就自己付超出的部分。”

    “你还免水电费啊。”那一刻刘冰确实心动了,方然后也是。

    “哎呀都是租户,我就自己一个人过,要那么多钱真的没用。不过你们说这让我想起来了,昨天回来的时候我去查了一下各个租户需要付的水电费,里面就有小区的那户,他们是水费用的过多了。”

    “记录还在吗?”

    “有单子,不过需要找一下,我到时候图片发给你们吧。”

    “你能想起之前他们超过吗?”

    “能,他们之前没超过,这是第一次。这种水电费的事情基本不会变。节俭一点的人不会超过50元,甚至有时候越用越少,可那些用过超的人,基本月月都超,且那量就确定了。”

    “这有规律吗?”

    “相信阿姨,年轻人。阿姨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只要是和租户相关的事,我还是有点门道的。”

    “我信阿姨,我信。”

    “小伙子,能偷偷告诉我他俩犯的什么事吗?”

    “阿姨这真不好说。”

    话刚说完,平阿姨的手机屏幕被新消息点亮了。

    “哟,群里面又发信息了,不会又要施工吧,这次是停水还是停电啊?”

    群里面发的视频被平阿姨点开。视频里面有许多人围在一起,视角不断的向中心移动,里面声音很乱,很嘈杂。不过随着视频的播放,终于听到了最清晰的两个人的声音。

    刘冰此时惊慌地看向方然后,方然后也不知所措,他们知道那是赵才坠楼的现场,而声音正是张警官和方然后维护现场的声音。

    视频播放完了,平阿姨看到了那毫无遮蔽的现场。

    刘冰又用手肘碰了一下方然后,想让他说些话,自己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方然后磨磨唧唧半天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刘冰又急又没办法。

    “那个平阿姨,今天就先这样吧,问的已经够多的了,打扰你了。那个,如果你看完那个视频后有什么不适症状的话,可以和我联系,我们有调节心理等等。”

    “好。”

    平阿姨很明显还没有缓过来。

    见此,两人只好快速离开。走到鞋柜脱鞋套的时候却被阿姨叫住了:“刘警官,那个房间没发租给你亲戚了,我打算以后不对外出租了。如果有其他的房空出来的时候我在和你说。还有等我一下。”

    两人停在原地,等着阿姨。

    “这是那个房屋的钥匙,你们办案用吧。”

    “谢谢。”

    刘冰和方然后从房东那里出来后,收到蓝芪的安排,方然后需要赶往安德农食食品加工厂,而刘冰需要赶往张然买蘑菇的超市。前往的时间需要他们两个选择一下,要不在11点的时候吃完中午饭赶过去,要不就是先赶过来后在14点去吃中午饭。由于若羽和成栋梁有了新的工作安排,所以为了后续的调查能够继续进行下去,正好让刘冰两人过来帮忙。蓝芪考虑到中午吃饭的时间几乎是唯一可以找到的工人在工厂食堂吃饭的最高峰,所以要抓住中午的时间询问张然相关的事情方然后也知道蓝芪的想法,他自己担心在去工厂的路程会耽误时间,所以选择了后者。方然后也选择的后者,不过理由与方然后的恰恰相反,自己赶在饭点的时候去超市完全是因为考虑到那个时间段逛超市的人少。

    两人之中,方然后还是更加着急的一个,虽然他到工厂的直线距离很近,可是并没有直达的公交车,他需要转几次车。终于在12点多的时候抵达了工厂。他直接向保安展示了自己的证件,表明了自己的来意,顺利的进入了工厂。方然后询问的主要内容就是对张然了解多少以及在工厂里面有没有和谁产生过矛盾。

    方然后询问了很多人,在中午下班的时间段中,出工厂大门,然后再回来的人很多,可方然后想要的信息却很少。很多人都知道保安是谁,但不知道张然是谁。答案无非就是两种:不认识、不知道。

    13点半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工人的午休结束了。方然后在那个清温的中午着急的汗流浃背,后来他也不好意思再去耽搁别人的时间。

    不过好在之后的在保安室休息的时候,从保安那里得到一些信息。这个保安正是之前一直和张然轮换夜班的同事。他向方然后透露,张然在工作的时候经常会收取好处,不管是在白班还是夜班,随后,他还打开了张然在保安室里面的储物柜,那里面只有一根烟。

    方然后确认之后,将那根烟放进了搜证袋里面。那个保安看着方然后的举动,便继续透露到,平常给的好处不仅只有这一根烟,像给茶叶的、给整盒烟的等很多,甚至听说还有给钱的。

    听到这,方然后自然是震惊的。他便问了下为什么别人会给张然好处。那个保安解释为:张然会故意针对那些要进厂区的司机,不让他们进,并且张然偷偷做的这些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曾多次劝过张然停止这样的做法,可张然不以为然。

    方然后听到这也便明白了张然说这段话想向自己传达什么信息。方然后便问了问保安怎么看待张然出事。

    保安听到方然后问道这里,赶忙拒绝着:“我?我能有什么看法?”

    保安看了眼身旁的水杯,没水了,他缓慢的起身,没有回应方然后。走到饮水机旁边,为自己的水杯蓄满水后,便开始品起来。

    “给我说说吗?我感觉你很了解内情。”

    这句话好像就是为自己准备的,他的笑意压不住了,快速地来到方然后旁边的位置。

    “其实你们警察办案不就讲究什么办案动机吗,我给你说,这件事八九不离十就是张然和那些司机之间的事儿,还能有啥。给他闹过脾气的人多的很,时不时的遇到几个脾气差的司机,非要不服气想给你弄两下。”

    “那你具体知道有哪些司机吗?”

    “这我去哪知道,我又不干他那些事,而且我俩一直轮换上白夜班,他拦人家司机才会有机会给人家司机有话说,你想我看有司机来,只要做完正常登记流程,都直接让他们进去了。”

    保安接着给方然后讲了许多自己工作的时候遇到的事情,方然后听了一会后,没过多久就离开了。他需要给蓝芪讲讲听。

    刘冰也很快的赶到了张然买蘑菇的那家超市,等他到那里的时候,管理局的人已经到了。他们是同时得到食物中毒的信息的,并且也是蓝芪告诉了他们张然购买过蘑菇,及购买蘑菇的地点。

    双方一见面,就互相叹了一口气,这并不是第一次见面,近些年安德市由于食物中毒的事故频发,直接导致经常会在一起办案。

    管理局来的人很多,刘冰只有一人。他看着有的人在取样,有的人在检查进货单,有的人在确认仓库储存方式……刘冰原本想过去点忙,可发现什么都做不了,不过其中有一个自己很在行,看监控。

    根据张然购买蘑菇时的购物袋上面的贴纸信息,可以确定散称的蘑菇是在4月27日下午18点35分购买的。刘冰根据这条信息,找到了当天时间点的监控录像,随后也在对着称重柜台的监控中,发现了张然的出现,时间正是18点35分,时间在往回倒退一点,便确定了张然所拿去称重的就是蘑菇。

    “老板,你们这每天上新菜是几点啊?”

    “早上5点半到6点半。”

    刘冰将监控的时间调到了4月27日早上6点30分,视频的播放速度很快,他的注意力也很集中。他只盯着一个位置,就是那个摆放蘑菇的货架。

    刘冰知道这个办法很笨,但对于案件来说,能排除很大一部分未知,这个工作迟早需要人来做。

    十二小时的监控录像,刘冰看了将近五个小时。直到监控视频里面出现张然的身影,后离开,刘冰知晓看完了,当发现已经花费一下午后,其实他自己也有点害怕白忙活一场。

    刘冰之所以要看这个时间段的监控,就是为了确认是不是有人恶意投毒,将从外面取得毒蘑菇带到超市里面去,掺杂在其中,幸运的是——没有发现。而让刘冰害怕的一点是,由于每天的超市并不是全部上新菜,会保留一些成色还不错的菜继续放在货架上,可这样就会导致往日的菜在人们的挑拣中,再次沉底,张然所来买菜的时间已经完全属于“捡剩菜”的时间点,他就有可能会挑拣往日,不是27日当天的蔬菜。这样一来,需要追踪的就不止一天的蔬菜来源,办案会没有方向。

    监控看完的时候,才发现身后一同站着许多人,是管理局的人,他们已经完成对一些地方的现场检查,还有些农产品需要被带回并检测。

    “有什么发现吗?”

    “没,你们呢?”

    “超市里面没有,但蘑菇目前是不能卖了,要等检测结果出来,还是要去查查源头。”

    “哪里供的蔬菜。”

    “一个村里面的农户。”

    “把联系电话给我一个不?”

    “那明天见。”说完,从入库登记表上抄下来一串电话给刘冰。

    “明天见。”

    这么看,11点就吃完中午饭的只有蓝芪了。他一个人站在赵才坠落的那个窗口旁,看着中午放学的孩子们开始欢腾起来,真的很热闹,小区里面的一切都在升温,油、米饭、天气、氛围等等。幸运的蓝芪闻着饭菜香,不过更幸运的是自己吃过饭了。

    蓝芪打开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是采样的同事发过来的。由于在食物中检测到了毒素源自于蘑菇,便考虑到肯定进过包装才会出现在张然的饭菜中。果然找到了一个包装袋,上面提取到了毒素。由于塑料袋上还保留着购买蘑菇时候的贴条,随便找到了商店。最后又从商店那里找到了蘑菇的供货商。

    此时楼下的人虽然多,但并不是去询问的时候,蓝芪只能祈祷傍晚的时候能顺利的捡拾到有用的线索。而目前自己只能在这个房间里面,蓝芪不断地从客厅走到次卧,又从次卧走到主卧,就这样不停地在这三个房间走动。下午一点左右的时候,蓝芪离开了房屋,也顺便带走了卫生间里面的垃圾袋。

    回到警局之后,成栋梁给了蓝芪一个电话号码。蓝芪拨通之后,和对方沟通了一会,是想让赵才老家的警局帮忙确认一下赵才的人际关系。迫不得已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在户籍里面显示的赵才亲人只有他奶奶一个人,而且张然是抱养的。这和张然了解的赵才一样。如果人际关系真的很简单的话,对于赵才的坠楼案件,能锁定的嫌疑人也太明确了,可真的会那么简单吗?可现在的嫌疑人还能去调查谁呢?动机会是什么呢?真的没有背后的人吗?

    看到张然的户籍信息的时候,蓝芪觉得更难办了。张然出生于1993年,今年23岁,而其父母均已经69岁,这该如何去通知他们孩子遇害这件事。或许真的像“命”这个字的构成所表达得一样:人、一、叩,命里人是卑微的。张然其实还有一个哥哥,但在1988年因遭遇抢劫,在反抗途中被杀害。

    黄昏中的夕阳是娇羞的,她要下班了。她自然也是一个贪玩的孩子,那么对于她来说,该怎么玩最开心呢?还有脸红那么让人害羞的事情一定不要被别人看出来,一定要让大家都和我一样,这样就行了。她很快就想到了,是爷爷教过她的——让所有人都进入到自己的世界里。

    红晕贴在能看到的所有地方,这是进入她的世界的通行证。

    拥有通行证的蓝芪、刘冰和方然后一同早早的就来到欢通小区,他们把车停在了小区附近的一片空地上,坐在车上,等待小区居民下班回家。

    将近6点半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小区门口站了一会儿,尽管他们穿的是便装,但是长时间的站在一个地方,不免让人多看两眼他们。尽管这对于他们来说早就习惯了。

    他们三个等到了若羽和成栋梁过来后,便开始了分头行动,各自执行自己的任务。

    若羽和成栋梁的任务就是早上没有完成的,询问一下与张然和赵才两人住一栋楼的居民对他俩的印象。

    蓝芪、刘冰和方然后三人则是分别去一些其他楼栋的居民家。不过虽然任务是这样分配的,但是执行的时候就会有意外。这三个人中只有方然后一个人是走进其他楼栋里,通过敲响居民的房门后,以此来打招呼,再询问信息。

    刘冰是特别的,但那并不是他不想上去敲居民的房门,而是他没那个机会。他去的第一家,就是一户租在车库里面生活的家庭,可一询问就不得了,由于车库就在一楼,家里面的一举一动很容易就会被外面了解的一清二楚,现如今更何况家里面来了一个警察。交流的声音仿佛很大,不一会就引来了特别多围观的人。刘冰每问出一个问题,就会有许多答案等着他,又时候居民也会自我讨论,给刘冰一个统一的答案。

    蓝芪也是没有执行的人,他是看似在小区门口闲逛,然后逮到个人,就会拦住他,询问信息。迎着蓝芪的面,走进小区的人有很多,他也并不是随便的去找人询问情况,是有目标的。至于目标是谁,是当时赵才坠楼后在场围观过的人。

    等到了。

    蓝芪快步走上前去,“阿姨,能打扰你一下吗?”

    “你干嘛?谁呀你”,蓝芪并没有穿警服。阿姨见到这个陌生人,看了他好几眼,打量了好几遍,下意识的让孩子躲在身后。

    “你别激动,我是一名警察,想要想你询问一些事”,蓝芪见阿姨语气突然高涨,快速的拿出备好的警官证。

    “警察?找我干什么。”

    阿姨的语速很快,不知觉的让蓝芪也加快了。原本回应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可看到了阿姨身后的孩子,想了想之后要聊天的内容,便把话咽了回去。

    “能让小孩子回避一下吗。”

    其实这句话蓝芪是迫不得已讲出来的,毕竟有些话只有孩子能不管不顾的讲出来。

    “乖,钥匙给你,你先回去。”

    看到孩子走远,蓝芪用右手从裤兜里面拿出两张照片。两张照片叠放在一起,上面的是张然的照片,下边的是赵才的照片。

    “你认识他们两个人吗?”

    “认识。”

    蓝芪激动了一下,她不会真的知道什么吧,线索这样就来了?他真的很开心遇到配合调查的人们。

    “能说下怎么认识的他们吗?”

    “就是劳动节那天,跳楼了。”

    “就这样认识的?但那天跳楼的只有一个人啊,令一个人怎么认识的啊?”

    “另一个人?可是我只认识这一个人啊”,阿姨把手指向了叠放着的照片的最上面一张。

    “那他坠楼的时候你看到了吗?平常看到他的时候看到过他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知道他得罪过什么人吗?”蓝芪此刻并没意识到阿姨的这个举动,他以为阿姨是在泛指手里面的两张照片,并非特指。

    “他掉楼真是自己找的”,阿姨用嫌弃的语气说道,她讨厌不尊重生命的人。“你知道不?他自己经常半个身子露在窗外,在那外面取东西,也没什么防护。这次啊,估计就是他自己没招架住,掉下去了。”

    “你之前看到过?”蓝芪被刚刚阿姨的话震惊到了。

    “可不是嘛,才开始吓一跳,结果人家取个东西后就回去了。就这次,我看到他露个半个身子出来,我以为还是取他的菜呢,结果就这样了。”

    “这么说,你看到了他坠落的全过程。”

    “没看到,就掉下来之前看到他卡在窗户那里,在拿什么东西,不一会就是掉下来之后才看到的,其实后来我还心大的跟着他们去看了看掉下来之后,就看几眼就走了,但是现在还会做噩梦。”

    “咱不是说他取东西很快吗?都看到他把身子露出来了,在这个取完东西然后拿回东西的这个短暂的时间中发生意外,不过几秒,怎么会没看到呢”

    “我也不知道啊,估计从我看到他,到他掉下来有一两分钟。”

    “这次为什么那么长时间”,蓝芪故作疑问的看向阿姨。

    “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他。”

    “那阿姨你知道他在小区里面和谁产生过矛盾吗,或者说得罪过什么人吗?你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吗?”蓝芪再次指着手里的照片,这次他是特指,向阿姨指的就是最上面的照片。

    “我真不认识啊小伙子,就见过几面,也从来没说过话。”

    “那好吧阿姨,不打扰你了,以后想起来什么记得和我联系,这时我的电话。”

    “小伙子,我这也算给你们警察帮忙了吧。”

    “当然算了。谢谢你。”

    “哈哈,不用谢。”话后,阿姨便笑着转身离开了。

    蓝芪对阿姨的开心还发愣了一下,不由得自己也露出笑容,但并没有笑声。

    照片被蓝芪随意的捻着,等他反应过来才停止这个动作。他赶忙查看照片的完整,幸好反应的快,并没有较大破坏。

    这时,蓝芪看着照片出了神。自己的最上面第一张照片是张然的照片,回想着刚才的对话。

    对话里面有误会。

    “阿姨,等等。”蓝芪先喊了一嗓子,后跑了上去。“阿姨,这不是坠楼的那个人,你是不是认错了。”

    “不是他吗?”

    “你当时不是在现场吗?”

    “在啊。”

    “你不是看到了吗?”

    “没看到啊,我不敢看,可掉下来的那个人不就是之前那个把身子露出窗外的人吗?”

    “你确定当时看清那个身子露出来人的脸了吗?”

    “没看清,我之前路过的时候看到过,再说我住的地方离他这栋楼那么远,怎么看的到。”

    阿姨的话需要蓝芪用时间来缓一会儿。蓝芪需要整理一下阿姨的意思。

    “阿姨你的意思是不是,你之前见过一个人一直在窗口做危险动作,然后认为那天坠楼的是同一个人。”

    “嗯。”

    “阿姨啊,以后一定不要根据主观臆断来和被人讲事情,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和别人说。”

    “啊?哦。”

    蓝芪再次表达了感谢,因为她真的提供给蓝芪很多信息。后续便开始接着询问,但没想到的是,对阿姨的询问既是开始,也相当于高峰。

    若羽和成栋梁这次的目标很明确,他们要敲响赵才和张然同一层租户的房门。这一次刚敲几声后,就听到了愈发清楚的脚步声。

    “谁呀?”

    “警察。”

    是一名年轻男子开的门,是两个年轻人居住在这里——他们是夫妻两人。丈夫在一个工厂里面做技术员,妻子在同一个公司里做采购员。两人告诉方然后由于两个人都是要经常加班,所以白天在家时间几乎没有,平常也没有假期。为了多挣钱,在假期三倍工时的时候就去加班了。所以这个家就是个能够睡觉的地方。也给自杀的那个案件提供不了任何线索。尽管有时候会见到,但从来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显然,两人还是没有任何收获。不过好在早上去敲得好几户人家现在都在家了,可结果很统一——只是见过,没交流过,自然也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夜真的变短了,到了八点多的时候,天才开始完全暗下来。众人开始返回警局,整理已获得的线索。

    蓝芪对于这个案件的问题越来越多,可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尽快地通知家属。就这样,刘冰当天晚上就踏上了前往张然的户籍所在地的路程。

    对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可以偏向于赵才的坠楼事件并不属于意外,这是符合当时猜想的,重点和疑点还是在赵才坠楼前后发出了叫喊声。并且在赵才的房间里面是没有任何物品直接摆放在桌子上面的,全都收拾进了抽屉里面,仿佛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可在衣柜里面和抽屉里面,其物品的摆放却很杂乱。这一点与另一个房间的张然很是相反,张然在自己卧室里仅有的一张桌子上摆放满了自己的物品,抽屉里面却相对少一些。不过两人也有共同的地方,他们似乎都喷香水,并且气味相同。香水的气味在张然的房间里面很重,在赵才的房间和赵才坠楼时身穿的衣服上都有轻微的味道。赵才的案件没有其他的进展,只有那个不明来路的记录在赵才存款里面的500元。还要尽快去一趟赵才工作过得地方,如果这是他提前预约的工资,那么要知道原因,如果不是,要知道来源。

    张然的案件也渐渐的让蓝芪觉得迷惑,因为根据推断的时间是张然一人在家的那段时间,他没有被他人要挟吃毒蘑菇的可能,如果随着案件的不断深入,有可能张然的案件也不再是简单的中毒案。

    当蓝芪完全的讲完他今天的发现之后,方然后突然想到了不对的地方——房租。房东所说的每月房租固定收取1600元,那么平摊到张然和赵才两人合租的人,每个人需要付的房租就是800元。这个租金是没有增加的,并不是蓝芪原本猜想的一样。对于赵才为什么会在自己的账单中记录1000元,也是一个疑点。

    “他如果真的是交了1000元房租怎么办”,成栋梁小心的问了句。

    “那么张然就很奇怪了,张然自己和房东都说过,每次付房租的时候都是张然将两人的钱一同转给房东,如果赵才真的给了张然1000元,可张然却给了房东800元,张然对赵才的侵犯出现了,如果这件事被赵才知道,那么就会有不好的恶果”,方然后主动回答了成栋梁的问题。

    “对。”蓝芪给了大家一个肯定的眼神。

    “可如果赵才真的只转给张然800元,却写的是1000元,那怎么办?”

    蓝芪听完成栋梁的问题后,看着方然后笑出了声。

    “怎么了?”若羽和成栋梁都懵了,看着蓝芪和方然后两人,他们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如果真的像成栋梁问的一样,那么问题就不那么简单了,这样会彻底牵扯着两个案件于一起。

    “放心,我刚才说了,赵才每个月在银行卡里面留下的钱,就是要通过网上支付,让张然代缴的房租,等会我们就去提交一下查看赵才的消费记录的申请,明天我就去银行,我们不怕案件的复杂性,只要有明确的线索给我们确定了方向,走就是了。”

    “那我明天干什么?”

    考虑到目前的案件推进似乎到了一个死胡同,便想着换一个方向,那么就从蘑菇来源入手,这也是方然后要去调查的。

    “刘冰等会儿会把种蘑菇的农户家联系电话发给你,你等会就可以和他们沟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