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苏定方
牛师度和牛师尚跑出老远才停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痛快,刚才那姓赵的脸都扭曲了,实在太痛快了。”
牛师度也附和道:“是啊,老四这一招实在太高明了,让他吃了大亏还有火无处发。”
牛师尚点点头,忽然说道:“哎,二兄,你说老四是真的突然开窍,还是以前在装傻啊。”
牛师度反问道:“你觉得呢?”
牛师尚摸了摸下巴,道:“肯定是装傻充愣,要不然人家高人能收他当徒弟?”
牛师度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走,边走边说道:“你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牛师尚跟上来道:“这不是讨论一下吗,老四这么聪明,我在他面前老不自在了。”
牛师度苦笑不已,他又何尝不是呢。在牛师友面前,他总觉得自己才是弟弟。
尤其是对方生气的时候,他心里竟然有些发憷。
不过他并没有将这种情绪表现出来,而是故作随意的道:
“嗨,管他是聪明还是愚钝,都是我牛家的老四。”
“他要是为家族谋划,我就听他的。他要是自私自利,那我就离他远点。”
牛师尚连连点头:“二兄说的对,我也是这样。”
然后他突然沮丧的道:“你说同样是亲兄弟,老四脑子咋就那么聪明呢?”
“才八岁就精通这么多学问,我们学这么多年连千字文都没有学全。”
牛师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无需如此,个人天赋固然重要,先生也同样重要。”
“我们学的东西少不是我们愚钝,而是先生不教。”
“不过现在好了,以后咱们也能学到高深学问了。”
“不说和老四比,只要比一般人强就足够了。”
牛师尚茅塞顿开,高兴的道:“对啊,老四聪明就让他冲锋陷阵,咱们跟在后面捡好处就行了。”
见他说的有趣,牛师度也笑了起来,虽然话有点糙但就是这个理。
家族往往都会培养最出色的那个子弟,让他去为家族争取更多利益。
即便是家主,也要为这个子弟让路。
比如朝堂有一个不成文规定,同一个家族只能有一个人在中枢担任要职。
这种情况下,家主都要自请外放为地方官,腾出位置给最出色的那个子弟。
不过年轻人一般都比较心高气傲,都想争取这个机会,这时候就需要家族内部去平衡。
牛师度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最开始他心里也是不平衡的。
但上次分利益的事情,让他和那位四弟的关系变得融洽了许多。
加上他年龄大,更明白自家兄弟的不凡之处,暗地里比较了一番之后,已经接受了现实。
我比不过你小四,去和别人比总行了吧。
本来他还有些担心老三会不会不平衡,哪知道这位比他还看得开。
似乎还很乐于见到这种情况。
这让他既无语又有些羡慕,有时候惫懒一些生活会更轻松啊。
两兄弟边聊边往家走,刚走出没多远就被一名壮汉拦住:
“两位郎君请慢行,我家主人想见一见你们。”
两兄弟心中一紧,不会出事儿了吧?
牛师度不动声色的道:“你家主人是谁?我认识吗?”
那壮汉态度倒是很恭敬:“在赵先生的学堂,两位与我家主人见过的。”
牛师度脑海里马上浮现出那个左郎将的身影,非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紧张:
“抱歉,我们有急事需要去做,请转告你家主人,有缘下次再见。”
那壮汉没想到会这样,但肯定是不能让两人离开的,就再次拦住他们为难的道:
“我家主人并无恶意,两位郎君无需如此。”
牛师度诚恳的道:“实在抱歉,我们真的有急事要离开。”
那壮汉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采用了最淳朴的办法,拦在他们面前。
“两位郎君实在抱歉,家主的命令我不能违背,且请你们等上一等,家主马上就到了。”
他越是这样说,牛师度两人就越是以为出了大问题,越着急想要离开。
但这个壮汉明显是精兵出身,他们两个人竟然无法挣脱。
牛师度急了,说道:“你再不放开我们就喊人了。”
那壮汉满头大汗:“两位郎君请别为难我,我就是个听命行事的下人……”
话说到一半,他脸上忽然露出如释重负之色:“两位郎君,我家主人来了。”
牛师度和牛师尚转头看去,果然看到那个左郎将出现在不远处。
事已至此他们也不再挣扎,整理一下仪表等着对方开口。
那位左郎将一来就先是呵斥道:“杨功,还不向两位郎君赔礼。”
杨功连忙躬身道:“方才多有得罪,还望两位郎君海涵。”
牛师度冷哼一声并未理他,而是对那位左郎将说道:
“不知这位郎君强留我兄弟二人所为何事?”
那位左郎将微微拱手道:“某左武卫左郎将苏定方,方才两位在赵先生处的问答着实精彩,想来是得到了高人指点。”
“某向来敬重先达,不知道可否代为引见,好让某能聆听教诲?”
牛师度和牛师尚面面相觑,就为了这事儿?你特么早说啊。
牛师度当即干脆利落的堵死了他的话:“恐怕要让苏将军失望了,我们确实是偶然从路过士子那里听到的。”
苏定方眉头微皱,他自认为自己堂堂左郎将,面对两个小子能做到如此,礼数已经非常周全。
没想到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这让他很是不悦。
但想到对方背后可能站着一位学者,甚至是一名大儒,自己得罪不起。
他就按捺住用强的冲动,挤出一丝笑容道:
“某诚心想拜访先达,还请两位小兄弟代为传达,某感激不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牛师度反而更加警惕。不能再纠缠下去了,趁现在人多赶紧溜掉。
再等下去说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想到这里朝牛师尚使了个眼色,面上却依然诚恳的道:
“非是不愿,实在是……”
话才说一半拔腿就跑,牛师尚也紧随其后,两兄弟几个箭步就冲进了人群。
这个变故让苏定方等人瞠目结舌,什么情况?怎么跑了?
好半晌杨功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将军,要不要我去将他们追回来?”
苏定方脸色难看,强压心中怒火:“追上去做什么?”
说完转身就走。
杨功等人反而松了口气,连忙也跟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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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牛师度两兄弟走过无数次,闭着眼睛都跑不丢。
钻进人群之后犹如滑溜的泥鳅一般,东一步西一步很快就跑出老远。
回头见对方没有追过来,两人才松了口气。
然后东拐西拐,走了绕了不少路才回到家中。
直奔后院找到牛师友,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听到对方的名字,牛师友惊讶的道:
“苏定方?”
“痛快,刚才那姓赵的脸都扭曲了,实在太痛快了。”
牛师度也附和道:“是啊,老四这一招实在太高明了,让他吃了大亏还有火无处发。”
牛师尚点点头,忽然说道:“哎,二兄,你说老四是真的突然开窍,还是以前在装傻啊。”
牛师度反问道:“你觉得呢?”
牛师尚摸了摸下巴,道:“肯定是装傻充愣,要不然人家高人能收他当徒弟?”
牛师度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走,边走边说道:“你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牛师尚跟上来道:“这不是讨论一下吗,老四这么聪明,我在他面前老不自在了。”
牛师度苦笑不已,他又何尝不是呢。在牛师友面前,他总觉得自己才是弟弟。
尤其是对方生气的时候,他心里竟然有些发憷。
不过他并没有将这种情绪表现出来,而是故作随意的道:
“嗨,管他是聪明还是愚钝,都是我牛家的老四。”
“他要是为家族谋划,我就听他的。他要是自私自利,那我就离他远点。”
牛师尚连连点头:“二兄说的对,我也是这样。”
然后他突然沮丧的道:“你说同样是亲兄弟,老四脑子咋就那么聪明呢?”
“才八岁就精通这么多学问,我们学这么多年连千字文都没有学全。”
牛师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无需如此,个人天赋固然重要,先生也同样重要。”
“我们学的东西少不是我们愚钝,而是先生不教。”
“不过现在好了,以后咱们也能学到高深学问了。”
“不说和老四比,只要比一般人强就足够了。”
牛师尚茅塞顿开,高兴的道:“对啊,老四聪明就让他冲锋陷阵,咱们跟在后面捡好处就行了。”
见他说的有趣,牛师度也笑了起来,虽然话有点糙但就是这个理。
家族往往都会培养最出色的那个子弟,让他去为家族争取更多利益。
即便是家主,也要为这个子弟让路。
比如朝堂有一个不成文规定,同一个家族只能有一个人在中枢担任要职。
这种情况下,家主都要自请外放为地方官,腾出位置给最出色的那个子弟。
不过年轻人一般都比较心高气傲,都想争取这个机会,这时候就需要家族内部去平衡。
牛师度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最开始他心里也是不平衡的。
但上次分利益的事情,让他和那位四弟的关系变得融洽了许多。
加上他年龄大,更明白自家兄弟的不凡之处,暗地里比较了一番之后,已经接受了现实。
我比不过你小四,去和别人比总行了吧。
本来他还有些担心老三会不会不平衡,哪知道这位比他还看得开。
似乎还很乐于见到这种情况。
这让他既无语又有些羡慕,有时候惫懒一些生活会更轻松啊。
两兄弟边聊边往家走,刚走出没多远就被一名壮汉拦住:
“两位郎君请慢行,我家主人想见一见你们。”
两兄弟心中一紧,不会出事儿了吧?
牛师度不动声色的道:“你家主人是谁?我认识吗?”
那壮汉态度倒是很恭敬:“在赵先生的学堂,两位与我家主人见过的。”
牛师度脑海里马上浮现出那个左郎将的身影,非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紧张:
“抱歉,我们有急事需要去做,请转告你家主人,有缘下次再见。”
那壮汉没想到会这样,但肯定是不能让两人离开的,就再次拦住他们为难的道:
“我家主人并无恶意,两位郎君无需如此。”
牛师度诚恳的道:“实在抱歉,我们真的有急事要离开。”
那壮汉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采用了最淳朴的办法,拦在他们面前。
“两位郎君实在抱歉,家主的命令我不能违背,且请你们等上一等,家主马上就到了。”
他越是这样说,牛师度两人就越是以为出了大问题,越着急想要离开。
但这个壮汉明显是精兵出身,他们两个人竟然无法挣脱。
牛师度急了,说道:“你再不放开我们就喊人了。”
那壮汉满头大汗:“两位郎君请别为难我,我就是个听命行事的下人……”
话说到一半,他脸上忽然露出如释重负之色:“两位郎君,我家主人来了。”
牛师度和牛师尚转头看去,果然看到那个左郎将出现在不远处。
事已至此他们也不再挣扎,整理一下仪表等着对方开口。
那位左郎将一来就先是呵斥道:“杨功,还不向两位郎君赔礼。”
杨功连忙躬身道:“方才多有得罪,还望两位郎君海涵。”
牛师度冷哼一声并未理他,而是对那位左郎将说道:
“不知这位郎君强留我兄弟二人所为何事?”
那位左郎将微微拱手道:“某左武卫左郎将苏定方,方才两位在赵先生处的问答着实精彩,想来是得到了高人指点。”
“某向来敬重先达,不知道可否代为引见,好让某能聆听教诲?”
牛师度和牛师尚面面相觑,就为了这事儿?你特么早说啊。
牛师度当即干脆利落的堵死了他的话:“恐怕要让苏将军失望了,我们确实是偶然从路过士子那里听到的。”
苏定方眉头微皱,他自认为自己堂堂左郎将,面对两个小子能做到如此,礼数已经非常周全。
没想到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这让他很是不悦。
但想到对方背后可能站着一位学者,甚至是一名大儒,自己得罪不起。
他就按捺住用强的冲动,挤出一丝笑容道:
“某诚心想拜访先达,还请两位小兄弟代为传达,某感激不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牛师度反而更加警惕。不能再纠缠下去了,趁现在人多赶紧溜掉。
再等下去说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想到这里朝牛师尚使了个眼色,面上却依然诚恳的道:
“非是不愿,实在是……”
话才说一半拔腿就跑,牛师尚也紧随其后,两兄弟几个箭步就冲进了人群。
这个变故让苏定方等人瞠目结舌,什么情况?怎么跑了?
好半晌杨功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将军,要不要我去将他们追回来?”
苏定方脸色难看,强压心中怒火:“追上去做什么?”
说完转身就走。
杨功等人反而松了口气,连忙也跟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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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牛师度两兄弟走过无数次,闭着眼睛都跑不丢。
钻进人群之后犹如滑溜的泥鳅一般,东一步西一步很快就跑出老远。
回头见对方没有追过来,两人才松了口气。
然后东拐西拐,走了绕了不少路才回到家中。
直奔后院找到牛师友,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听到对方的名字,牛师友惊讶的道:
“苏定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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