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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登栖山

    “当日稷下学宫祭酒亡故确留一言‘此物在栖山,可改天时’。你国细作定然知晓,还有何疑问?”田横带有些许怒气的辩解道。

    少司命神情咄咄逼人地问:“果真没有和秦国有任何密谋?以秦国虎狼秉性,他们不会放过任何机会,为何却在栖山从未现身过?”

    “既然你不信,休再废话,勿当我田横怕了你楚国。”说着话如意幻化成羽箭爆射而出,直奔少司命面门而去,速度极快隐隐能听见箭羽在空中摩擦发出低沉雷鸣。

    少司命慌忙躲闪,只见如意所幻化羽箭射入少司命身后土墙,仿佛银针刺穿豆腐一般在墙上留下孔洞。

    如意飞回悬浮在田横一侧,他正死死地盯着前方少司命的行踪,只见少司命左右闪动,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直至两人相距咫尺,田横心念一动如意瞬间幻化成无数细小的金珠向少司命爆射而去。

    少司命丝毫不做躲闪,只是用手向前指去念道:“开!”简简单单地一声暴喝,密布如雨的金珠从中间分散开来,金珠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少司命泰然自若地对田横冷冷一笑。

    “定!”少司命用手指对着田横的额头点去。

    田横倒退几步避开正面向自己点来的手指,操控漂浮的金珠融成长剑模样向少司命刺去。长剑就快刺入少司命背部时,突然静止不动,悬浮在半空发出嗡鸣。

    田横愣住,少司命背后竟有一股缥缈的力量,阻断了自己与如意的联系。

    愣神之际,渔夫从背后偷袭用手指放在田横的天灵之上,动用梦觉之法。此法不只能操控人的行为,还可以得到这个人所知道的一切。

    “少司命这么对我们齐国的将军,可有没有想过后果呀!”小巷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肩膀上扛着一个布袋,正一副玩味儿的表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少司命双手负立飘然至来人面前,两人目光接触后,一股无形的力量席卷小巷。

    “黄老术?你是稷下学宫的人?”少司命问道。

    男子也不回答,而是打开布袋,里面装着一个手脚被捆住的秦人,秦人在布袋中面露惊慌,不停挣扎。

    田横没了少司命的气运压制,忽得身上散发出一道绿光,惊得渔夫急忙倒退几十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如意幻化的长剑同时回到田横手中。

    “原来身上还有墨家防御的宝物。”少司命转头看了一眼,并示意渔夫离开。

    男子听见少司命的话,于是懒洋洋地说道:“你那气运之术缥缈无形,无论什么人被压制恐怕都要退避三分。”

    “匡威是你带队怎么不早点出来?还躲在背后悄悄给我传信,让我把大侄子弄回去。”

    寒暄过后的田横大口喘着粗气继续说道:“这回麻烦了,楚国非要横插一杠。来我们一起灭了这两个楚国杂碎。”

    被叫做匡威的男人晃了换脑袋回答:“田大哥不是我说你,怎么都这个年龄还整日打打杀杀的,遇事心平气和的解决。”

    “匡威?原来是匡泱的弟弟,早几年我到过贵府,不过那时候你外出了,没机会认识。”听到田横称呼来人为匡威,少司命恍然大悟的说道。

    “诺,他是秦国人,一直在栖山上潜伏,今日落单被我抓住。”匡威指着布袋里的男人继续说道。

    “田大哥所说真伪让渔夫用梦觉之法一验便知真伪,人你可以带走查验,不过你得答应我在栖山范围不能在动任何齐国人,包括骗你的那个孩子!”

    少司命也不说话,拎起布袋里的人便转身离去。

    田横气愤的对匡威说:“怎么放他们走了?要不是老子被这股气运之力所阻碍了御物,老子早……”

    “好啦!田大哥消消气,要是我们和楚国拼个你死我活,导致荀子所说的宝物丢失,回去要被责罚的!”

    匡威搂起田横的肩膀“再说人家也没怎么样,还是很有分寸的,你要怪就怪那小子,是他给你惹得麻烦。”

    “哎,那两个小鬼呢?”田横这才从愤怒中清醒。

    “两个小鬼已经上栖山了,我让手下在后面偷偷跟着了,不会出事的你放心吧。不过那臭小子还真有可能成大事,有胆有谋。最主要是行事谨慎,知道将雪地上的脚印毁掉。”

    匡威毫不吝啬地夸了匡泽两句。

    “哈哈,不止呀!还懂得隐忍,审时度势地模样像他父亲。”田横换了一副嘴脸夸奖道。

    “别提那两个小鬼头了。”匡威狡黠一笑“我们去偷偷喝两杯?”

    “好呀!不过得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小心被居心叵测之人告黑状,哈哈。”

    碧空万里如洗,大雪过后的太阳最为毒辣,两道娇小的身影行走在枯树林中,不时会有几颗翠绿的松树点缀一番荒山的凄凉。

    匡婉走了半日,被毒辣的太阳炙烤得眉头紧锁。

    “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感觉你正带我兜圈子呢?”

    “我真知道,马上就到了,在坚持坚持。”匡泽语气笃定。

    “我不走了,‘马上就到’这句话我已经听了不少于十遍,快晒死我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不知道在哪!”匡婉倚着一颗松树躲入树荫。

    匡泽见状讪讪一笑的哀求:“我们在找找,今天肯定能找到。”

    “不是说明天才能出现吗?今天再怎么找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先好好养精蓄锐。”匡婉没好气地说:“不然,你以为山下那群人没找过?我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在栖山镇已经待了许久!”

    “你说天底下除了我,难不成还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匡泽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那不知道,反正从目前看来知道的人应该不少。四处碰壁,不如你把谶语拿出来在好好看看,好好分析一番,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线索遗漏了。”

    匡泽急忙从怀中掏出竹简。

    周室覆而九鼎迁,三山涸河多荒年,十八秋后白帝生,金德犹在木西眠……

    两人陷入了沉寂,绞尽脑汁的思考,半个时辰过去,匡婉忽然大叫:“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

    “你说最后一句指地点栖山,对吧。”匡婉白皙的俏脸上满是喜悦。

    “对。”匡泽一头雾水地点头。

    “那最后一句既然指地点栖山,为什么就不能是在指定栖山某一个位置呢?”匡婉忽扇着大眼睛。

    “你知道什么?快说吧!”匡泽有些焦急地询问。

    “哥,我问你白帝是不是秋神?秋属金,而最后一句也有金。这些一定并不是巧合,五行中金利西方。”

    “在栖山的西面。”匡泽面露惊讶之色。

    “还有金分为乾金卦和兑金卦,乾金卦属为西北,兑金卦为正西。恰恰白帝者秋神也,秋为兑金卦,为栖山正西……”

    不等匡婉说完,匡泽瞬间眼前一亮,顺着思路说了下去。

    “兑金卦为惊门,而惊门在火,今日天降大雪却为水,水为休门。不对,不对水火相克,狗屁不通……”

    匡婉见哥哥越说越错,气得急忙出言打断匡泽。

    “别忘了金德犹在木西眠中还有一个德字,而德属火,金遇火方成器,所以一定就在惊门方位。”

    “对对,妹妹果然聪明,不愧为黄老术的嫡传。我们现在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