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诡仙变之因
雍州，世界上曾经存在过，而现在又消失了的雍州。
昔日平旷的土地向上凸起形成高原，高原上是一棵巨树，它的枝条横贯整个天穹，却没有树叶，取而代之的是悬尸，密密麻麻的悬尸。
树下有一被藤条贯穿的老者，他混沌的双眸因眼前所见之人而恢复了片刻的神采。
老者所见之人便是莫云，他近百年没有使用过的喉咙此时嘶哑地吐出两个字：“云儿……”
只不过莫云双目紧闭，额前冷汗密布，身上缭绕的仙力正在对抗不断缠绕上来的枝条。
老者片刻清醒后又陷入了迷惘之中，只不过这次多说了一句话：“我输了。”
……
飞仙阁，莫月的离开第一时间引起了慕容袖的注意，她作为仙苗教习，此时正待在冠云峰。
慕容袖对于莫月无比熟悉，慕容家的《饮雪仙诀》掌握一种特殊的理解仙力的手段，那便是“仙韵”。
所谓仙之韵者，或巍巍乎志在太山，或汤汤乎志在流水，不同人在不同状态下所表现出的仙韵也不相同，而慕容袖在莫月身上感受到的不是以前那种凌寒傲骨、恬淡如梅的仙韵，相反，有一种“零落成泥碾作尘”的死气。
今日飞仙阁内本就诸多异常，慕容袖化作风雪直贯长空，截住了莫月的前路。
“月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莫月前路受阻，悬停在半空，歪着头打量眼前之人，眼神之中充满了困惑。
“你状态不对劲，先跟我回去找青苗给你看一看。”
“回家……”
“你说什么？”
莫月摇了摇头，想要绕开，但慕容袖不依不饶地挡在她面前。
“你今天哪里也不能去，跟我回主峰！”
慕容袖一阵心悸，到底是何种力量能够让莫月变得如此异常？
要知道，莫月可是上一任的仙苗啊。
尽管慕容袖全心神地戒备着，但还是没有避开莫月这一击，这是实力之间的差距，虽然慕容袖也是仙路境，可仙路之间亦有差距。
飞仙阁原本乌云密布，此时骤然间清辉落下，有弟子疑惑地抬起头，却见原来是天空被瞬间撕开了一道口子。
震天的巨响随后而到，慕容袖被轰击在广场上，地面碎裂成蛛网状。
这是莫月无意识的一击。
高天上，莫月化作一道青光，遁向远方。
很快便有弟子聚集过来，慕容袖狼狈地站起身，好在这一掌只有力度并没有使用仙道术法，否则她十有八九便要陨落在这里了。
慕容袖看向现身于裂缝之中的月亮，以及月下远去的身影，心中酸楚莫名。
“今天还真是忙啊。”慕容褚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
慕容袖回过头像是看到了救星：“哥哥，莫月她……”
“不用紧张，我知道她要去哪里，这就够了。”
慕容袖形似豆蔻年华的少女，身高才刚及慕容褚的胸口，加之慕容褚故意为之的老者态，此时二人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完全就是爷孙。
慕容褚摸了摸慕容袖的脑袋，这完全是小时候的习惯：“飞仙阁要打一场大战役，接下来我们要正面对抗一头成气候的诡仙变。”
慕容袖一惊：“已经这么严重了么，就像北域的【白鸽老人】一样？”
“这次的诡仙变在仙拓阁里有记录，它的能力和记忆有关，就连先辈们的记录也都语焉不详，甚至彼此之间还有冲突，不过有一点倒是完全相同，那就是它的名字。”
【大椿】
“取自于南神华域的一名隐士所作的《南华经》，【大椿】是一棵巨树，特点是寿命极长。”
慕容袖听完语气失落：“这些诡仙变难道真的就完全没有反制的手段吗？”
“有啊，当然有，”听到慕容袖的抱怨，慕容褚竟笑出了声：“袖，你没发现诡仙变的产生有一个规律吗？”
“什么规律？”
“绝望啊，对这个世界绝望，就会产生诡仙变，哈哈哈，就像【白鸽老人】一样，若是北域和东域的凡人王朝不发生战争，那个老妇人的家人不被乱军摧残至死，【白鸽老人】也不会出现啊。”
“你可知道【白鸽老人】嘴里一直在念叨什么？天下大同！”
“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天下大同人人有所归，又怎么会有诡仙变呢？你说是不是啊，袖。”
慕容袖闻言沉默了半晌，北莽荒域正如其名，资源短缺，莽荒一片，若是不时常劫掠东域边境，自己内部就会先乱起来，这是北域与东域之间磨擦不断的根本。
若只因如此，那还算合理，可在战争之中人的兽性被无限放大，种种绝望也随之产生。
不仅仅是战争，人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因，产生负面情绪，这个世界从来，也永远不会缺乏绝望的土壤，不仅仅是凡人，仙人之间也是如此。
杀人夺宝、弱肉强食被绝大部分修士视为真理，飞仙阁和剑阁反而算是异类。
有修士为了铸造一把合适的兵器，血祭了一城百姓，视人命如草芥；更有甚者，以杀证道，称杀尽天下人时，便是其成仙之时。
慕容褚见慕容袖不说话，嘴角的笑容更甚：“你看，【白鸽老人】几乎将北域所有好战国家全部屠灭了，是不是战事就少了很多呢？”
“哥哥，你在说什么！”慕容袖头皮发麻，这是碰都不能碰的话题，会被老祖的精神残念诛杀的，慕容褚这是在肯定诡仙变吗？
“哈哈哈哈哈……莫急，莫急，这些都是事实，老祖不会怪罪我的。”
“其实，诡仙变并没有让天下大同，反而为世界增添了更多的绝望，因为绝望又会产生更多的诡仙变，直到大道完全崩溃，大道才能完美。”
慕容褚苦笑了一声：“好了，就不说闲话了，袖，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就由你暂代掌门一职。”
“哥哥，非得你去不可吗？”慕容袖声音颤巍巍地问道。
“放心，说不定【大椿】能让你完全忘了我呢，而且我们现在比之以往任何时候更加能胜过诡仙变，”慕容褚眼神坚定：“只是要做一些必要的牺牲。”
……
雍州，世界上曾经存在过，而现在又消失了地方。
莫云吃力地睁开双眼，耳边顿时响起惊喜的呼声：“哎呀，当家的，你快来看，这孩子终于醒了。”
“孩子？孩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我……”莫云喉咙干涩。
“老婆子，快去请慕容大夫再来看一看，小伙子你是吉人自有天相啊，伤成这个样子还能活过来。”
莫云完全睁开了眼睛，此时他正躺在一间简陋的居室内，床下垫着些干草，身上盖了件带着些许霉味儿的被子。
“孩子？你父母是谁啊？怎么一个人昏在野外呢？”
昔日平旷的土地向上凸起形成高原，高原上是一棵巨树，它的枝条横贯整个天穹，却没有树叶，取而代之的是悬尸，密密麻麻的悬尸。
树下有一被藤条贯穿的老者，他混沌的双眸因眼前所见之人而恢复了片刻的神采。
老者所见之人便是莫云，他近百年没有使用过的喉咙此时嘶哑地吐出两个字：“云儿……”
只不过莫云双目紧闭，额前冷汗密布，身上缭绕的仙力正在对抗不断缠绕上来的枝条。
老者片刻清醒后又陷入了迷惘之中，只不过这次多说了一句话：“我输了。”
……
飞仙阁，莫月的离开第一时间引起了慕容袖的注意，她作为仙苗教习，此时正待在冠云峰。
慕容袖对于莫月无比熟悉，慕容家的《饮雪仙诀》掌握一种特殊的理解仙力的手段，那便是“仙韵”。
所谓仙之韵者，或巍巍乎志在太山，或汤汤乎志在流水，不同人在不同状态下所表现出的仙韵也不相同，而慕容袖在莫月身上感受到的不是以前那种凌寒傲骨、恬淡如梅的仙韵，相反，有一种“零落成泥碾作尘”的死气。
今日飞仙阁内本就诸多异常，慕容袖化作风雪直贯长空，截住了莫月的前路。
“月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莫月前路受阻，悬停在半空，歪着头打量眼前之人，眼神之中充满了困惑。
“你状态不对劲，先跟我回去找青苗给你看一看。”
“回家……”
“你说什么？”
莫月摇了摇头，想要绕开，但慕容袖不依不饶地挡在她面前。
“你今天哪里也不能去，跟我回主峰！”
慕容袖一阵心悸，到底是何种力量能够让莫月变得如此异常？
要知道，莫月可是上一任的仙苗啊。
尽管慕容袖全心神地戒备着，但还是没有避开莫月这一击，这是实力之间的差距，虽然慕容袖也是仙路境，可仙路之间亦有差距。
飞仙阁原本乌云密布，此时骤然间清辉落下，有弟子疑惑地抬起头，却见原来是天空被瞬间撕开了一道口子。
震天的巨响随后而到，慕容袖被轰击在广场上，地面碎裂成蛛网状。
这是莫月无意识的一击。
高天上，莫月化作一道青光，遁向远方。
很快便有弟子聚集过来，慕容袖狼狈地站起身，好在这一掌只有力度并没有使用仙道术法，否则她十有八九便要陨落在这里了。
慕容袖看向现身于裂缝之中的月亮，以及月下远去的身影，心中酸楚莫名。
“今天还真是忙啊。”慕容褚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
慕容袖回过头像是看到了救星：“哥哥，莫月她……”
“不用紧张，我知道她要去哪里，这就够了。”
慕容袖形似豆蔻年华的少女，身高才刚及慕容褚的胸口，加之慕容褚故意为之的老者态，此时二人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完全就是爷孙。
慕容褚摸了摸慕容袖的脑袋，这完全是小时候的习惯：“飞仙阁要打一场大战役，接下来我们要正面对抗一头成气候的诡仙变。”
慕容袖一惊：“已经这么严重了么，就像北域的【白鸽老人】一样？”
“这次的诡仙变在仙拓阁里有记录，它的能力和记忆有关，就连先辈们的记录也都语焉不详，甚至彼此之间还有冲突，不过有一点倒是完全相同，那就是它的名字。”
【大椿】
“取自于南神华域的一名隐士所作的《南华经》，【大椿】是一棵巨树，特点是寿命极长。”
慕容袖听完语气失落：“这些诡仙变难道真的就完全没有反制的手段吗？”
“有啊，当然有，”听到慕容袖的抱怨，慕容褚竟笑出了声：“袖，你没发现诡仙变的产生有一个规律吗？”
“什么规律？”
“绝望啊，对这个世界绝望，就会产生诡仙变，哈哈哈，就像【白鸽老人】一样，若是北域和东域的凡人王朝不发生战争，那个老妇人的家人不被乱军摧残至死，【白鸽老人】也不会出现啊。”
“你可知道【白鸽老人】嘴里一直在念叨什么？天下大同！”
“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天下大同人人有所归，又怎么会有诡仙变呢？你说是不是啊，袖。”
慕容袖闻言沉默了半晌，北莽荒域正如其名，资源短缺，莽荒一片，若是不时常劫掠东域边境，自己内部就会先乱起来，这是北域与东域之间磨擦不断的根本。
若只因如此，那还算合理，可在战争之中人的兽性被无限放大，种种绝望也随之产生。
不仅仅是战争，人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因，产生负面情绪，这个世界从来，也永远不会缺乏绝望的土壤，不仅仅是凡人，仙人之间也是如此。
杀人夺宝、弱肉强食被绝大部分修士视为真理，飞仙阁和剑阁反而算是异类。
有修士为了铸造一把合适的兵器，血祭了一城百姓，视人命如草芥；更有甚者，以杀证道，称杀尽天下人时，便是其成仙之时。
慕容褚见慕容袖不说话，嘴角的笑容更甚：“你看，【白鸽老人】几乎将北域所有好战国家全部屠灭了，是不是战事就少了很多呢？”
“哥哥，你在说什么！”慕容袖头皮发麻，这是碰都不能碰的话题，会被老祖的精神残念诛杀的，慕容褚这是在肯定诡仙变吗？
“哈哈哈哈哈……莫急，莫急，这些都是事实，老祖不会怪罪我的。”
“其实，诡仙变并没有让天下大同，反而为世界增添了更多的绝望，因为绝望又会产生更多的诡仙变，直到大道完全崩溃，大道才能完美。”
慕容褚苦笑了一声：“好了，就不说闲话了，袖，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就由你暂代掌门一职。”
“哥哥，非得你去不可吗？”慕容袖声音颤巍巍地问道。
“放心，说不定【大椿】能让你完全忘了我呢，而且我们现在比之以往任何时候更加能胜过诡仙变，”慕容褚眼神坚定：“只是要做一些必要的牺牲。”
……
雍州，世界上曾经存在过，而现在又消失了地方。
莫云吃力地睁开双眼，耳边顿时响起惊喜的呼声：“哎呀，当家的，你快来看，这孩子终于醒了。”
“孩子？孩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我……”莫云喉咙干涩。
“老婆子，快去请慕容大夫再来看一看，小伙子你是吉人自有天相啊，伤成这个样子还能活过来。”
莫云完全睁开了眼睛，此时他正躺在一间简陋的居室内，床下垫着些干草，身上盖了件带着些许霉味儿的被子。
“孩子？你父母是谁啊？怎么一个人昏在野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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