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青春的新篇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定风波）

    6月6日上午八点，育才中学三（1）班所有的同学都到齐了，这是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最后一次见面，他们的青春就此将翻向新的一篇。

    两天后，高考结束了。

    今年高考的数学试卷很难，它是最近十几年不曾出现的地狱级难度，很多平时成绩稳定的同学在考完数学后心态就崩了，这也直接影响了第二天的考试发挥。命运就是这么无常，而且总是让普通人无能为力。江州省当年的高考政策是考试成绩出来前填写大学志愿，可是没几个人能准确估算出自己的分数，特别是经历了数学考试的打击后，大部分人的第一志愿都填写的很保守。最后，很多落榜的学生无奈的选择了复读，其中就有张晓依。

    高考填志愿这天下午，正准备回家的柳风在学校门口遇到了张晓依，不过她的旁边还有一个穿着西服的男孩，他是王琦。两人面对面说话时王琦很礼貌的走远了几米。如果现在有人从他们三人身边经过，一定会感觉几米之外的那个男孩像一个“灯泡”，然而现实却似乎是相反的。

    两人简单聊了一会并说出了各自的打算，张晓依得知柳风还在犹豫时劝他一起去复读，但被他拒绝了。他离开时回头望了一眼，第二次感觉两人很般配。

    高考后的暑假生活让柳风空虚至极，蓦然地无所事事让他坐立不安也备受煎熬。他在家呆几天后又来到了城关，然后在市电影院旁边的一个电脑培训学校学习计算机，学校斜对面就是育才中学。他以前和朋友住的房子在离校前已经退了，后来他把张晓依以前住的那个房子租了一个月，而她现在在市一中附近重新租了房子。

    柳风学计算机期间得知了几个好朋友的情况，除了准备复读的张晓依以外，姜艺，阮景辰和乐新星将一起去江城上大学。吴小浩决定去江城西面的一座城市，张莉莉去江城南面，而柳风选择了江城下游的金陵市。

    柳风学了几天计算机后，有一次在网上遇到了张莉莉，两人马上开视频聊起来。他们感慨了易逝的时光和美好的回忆，聊到最后，张莉莉突然发了一个消息过来：“你应该去找她！”

    “嘿嘿！”柳风淡淡的笑了，过了一会他对着话筒说道：“高考成绩出来那天她叫我一起复读，我拒绝了。当时看着她和他在一起，我感觉挺般配的。”

    他们两人都明白彼此说的人是谁。

    张莉莉闻言本想解释几句，但她思虑片刻后还是放弃了。

    十几天后的一个上午，早晨天气晴好，没想到在九点多下起了小雨。柳风在电脑上练习王码五笔时收到了一个QQ消息：“我在一中办点事，估计十点左右出来。早上过来时没带伞，你如果有空的话一会来接我。依楼听风”

    半个小时后，柳风撑着伞和张晓依一起沿着长征北路往南走去，一直走到汽车站才停下。他又一次目送开往彭城的汽车远去，他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车走了。他们曾无数次共撑一把伞走在雨中，虽然两人每次的心情都有所不同，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快乐唱主调，而这次却飘荡着难言的酸楚。

    9月1日，张晓依走进了D市一中的复读班，她第二次选择了能改变人生道路的机会，几个朋友与她从此天各一方。大家将要踏上新的旅途，开始新的生活，他们的联系因生活轨迹的疏离逐渐变少，偶尔相互发一个嘘寒问暖的留言也因难得相见而慢慢失去了温度，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变得苍白起来。生活决定了我们在乎的人，也在无时无刻替我们筛选适合自己的人和事。人生中有很多的关系都是阶段性的，它们敌不过善变的时间。不过，柳风和张晓依一直都保持着联系。

    金陵是历史古都，这里到处都飘荡着浓郁的文化气息，城市的很多街道都种着粗大的梧桐树，据说这是蒋介石为宋美龄而种的。柳风来到新学校认识了志趣相投的同桌黄林并和他成为了好朋友，他感觉对方的身上有姜艺的洒脱，阮景辰的执着，还有乐新星的音乐细胞。之后的好多年里，除黄林以外，他再也没有遇到能交心的新朋友了。

    柳风来到新学校后第一时间给张晓依写了一封信。几天后，他又给张莉莉写了一封，不过没有写寄件地址，这也是他给对方写的最后一封信了。那时候的他很想“朋友”，很想她。

    张莉莉的学校地址是柳风找吴小浩要的，这说明他们一直在联系，而似乎唯独自己变多余了。或许，他一直高估了自己在张莉莉心里的位置，甚至还有另外几个朋友的。后来，柳风除了经常和张晓依联系以外，别的朋友只是偶尔在网上遇到时会寒颤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