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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红颜踏雪还

    惆怅琐窗深处。湿花轻絮。当时悠飏得人怜,也都是、浓香助。(洛阳春·雪)

    柳风拿起电话犹豫了很久才按下一组号码,不一会儿电话那边就出现一个熟悉的女声“喂”了几下,可这并不是他心里期待的声音,而是张晓依的妈妈在说话。他准备挂断时话筒里突然传来几句对话:

    “是找我吗?”

    “不知道,电话里没人说话。可能打错了。”

    “先别挂!给我。”

    随即电话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后又恢复了平静。

    “风,是你吗?”张晓依柔声问道。

    柳风轻轻“嗯”了一声,紧接着电话那边响起了一声“对不起”。

    “没事。刚喝了点酒,于是忍不住想给你打个电话。只想告诉你,想你了。我先挂了。”柳风晕乎乎的说完就挂了电话,接着问商店的老板通话费多少钱。

    女老板走过来看了看通话时间后报了一个数字,柳风慢慢从口袋掏出钱递给了她。正当对方找零钱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两人不约而同的低头看去。

    “可能是找你的,你接吧。”女老板说。

    “应该不是找我,你自己接吧。谢谢。”

    他接过钱就向外面走去,走到商店门口的台阶时朝雨中的几个朋友喊了一声“走啦”,不远处的三人听到后慢腾腾向家的方向走着。柳风刚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这是刚才打电话的商店的女老板的声音。

    “你是叫柳风吗?回来!有人找你。”

    柳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雨中的朋友,一时间很犹豫。

    “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快过来接电话!”女老板大声斥责道。

    他迈着轻飘飘的脚步又走了回去。

    “那个,这个……”他拿着电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准备今天和你,你们一起的过的。我不知道王琦和茜茜他们提前在佳朋定了一桌午餐,而且我二姐今天刚好从外地回来和他们碰到了一起。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张晓依如泣如诉的说着,言语中满是无奈和委屈。

    “呵呵。我知道了,没事。你今天过生日又长大了一岁,应该高兴一点。老大他们三个还在淋雨等我,我要走了。你晚上早点休息,乖!”柳风说完马上挂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的时候乐新星醒了,他看到卧室里的两个朋友还在睡着,于是把他们叫醒了。柳风伸了伸懒腰慢慢坐了起来,他感觉昏涨的脑袋像被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压着,疲惫的身躯酸痛乏力,手脚也有些发软。昨晚是他第一次醉酒,酒醒后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三个朋友躺在床上随意的聊着,他们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谈到了两个女孩,言语中充斥着无数的感伤。某一刻,柳风突然说道:“我的肚子饿的呱呱叫,如果现在有人送点早餐过来多好啊!”

    “哎,你想的到挺美!”乐新星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又说道:“是啊!我也饿了,如果有人再说看雪我一定陪着。”

    吴小浩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说道:“那天的早餐吃的面条真的很香!”

    昨夜的小雨一直持续下到现在,淅淅沥沥,绵绵不绝,冰冷的雨滴溅到皮肤上就像被针扎了一下,让人忍不住颤抖。三个朋友举着伞在雨里慢慢走着,他们往日同行时轻松而欢快的场景被两场分别消磨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几张和天空一样阴沉的面容。几人站在长征北路的汽车站门口相互鼓励了几句就道了别,接着各自坐上了回家的汽车,他们的青春岁月里最难忘的一年伴随着滚动的车轮逐渐远去。人生中有很多离别是有人相送的,满怀祝福的再见应该会让形单影只的离人少一些孤单吧。

    热闹的新年在鞭炮声和孩童们天真的嘻闹声中缓缓到来,面对缤纷多彩的零食饮料和品种丰富的美味佳肴,每个人的脸上都展露出了最热情的欢笑。柳风在寒假期间和往年一样穿梭于不同的饭桌,亲朋团聚的喜悦就像这个季节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温暖而惬意,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增添了一些沉着,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淡定。当一个人能逐渐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不再轻易溢于言表时,这应该就是成熟的开始吧。柳风在这个春节没有收到信也没有写信,所以感觉假期眨眼就过去了。

    育才中学开学的第一天下起了小雪,纷纷扬扬,纯洁轻盈。这天中午,几个刚吃完午饭的同学围站在学校门口的IC电话亭旁,他们一起给远方的朋友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晚上,正在上自习课的柳风听到同学说有人找他,转身就看到了窗外笑容满面的张莉莉,他的心里顿时万分惊喜。他迅速把书桌收拾整齐,接着猫着腰走到几个朋友的座位各说了几句话,最后轻轻从教室的后门溜了出去。不一会,阮景辰,姜艺,乐新星也出来了,四个男孩满眼喜悦的围着张莉莉说着一些嘘寒问暖的话语。片刻后,柳风跑到三(2)班的窗户外对里面的同学说了几句话,两分钟后教室里就走出来两个学生,其中一个女孩大叫一声“莉莉”后疾步走过去和对方抱在了一起。

    今年D市二中的开学时间比育才中学晚了两天,张莉莉特意赶在今天来育才中学处理学籍和档案的问题,当她把事情忙完后天已经黑了,后来她在叔叔家吃了晚饭又返回学校看几个朋友,她看到了意料之中的欣喜和感动。几个朋友在教室外聊了会就决定全部翘课陪她,随后,七道身影一起从四楼走下了楼梯,他们丝毫没在意身后无数双惊讶而羡慕的眼神。这也是柳风在读书生涯中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了。

    大家离开学校后从金三角漫步到了澴水大桥,又走到了沿河路,接着南行过漫水桥来到了长征南路,最后一路向北回到了几个男孩租住的房子。接近两个小时的路程里,大家一边走一边说,一边笑。漫天飞舞的雪花飘落到他们的头上和衣服上,给每个人都戴上了一顶白色的棉绒帽。北风吹红了他们的脸颊,手掌,但大家似乎感觉不到寒冷,与好友重逢的快乐已让他们忘乎所以。这段路在他们的人生旅途中显得微不足道,但每个人在雪地留下的脚印都深深的印刻在了他们的青葱岁月里。当晚的这场雪,浪漫了七人的整个青春!

    柳风当时关系最好的异性朋友是张莉莉,没有之一,今晚是他们最后一次同淋雪了。至于张晓依则比较特别,她是一位带有双引号的朋友,也是暗藏前缀的“朋友”,至今都是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