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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离别无珍重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题都城南庄〉

    几个同学在浩子家吃了晚饭后,和浩子以及他的父母一起聊了起来,大家说着学生时代的故事和这些年各自的生活,纷纷不由自主地感慨万千。两位长辈叮嘱他们要珍惜学生时期的情谊,平时多联系相互帮衬,珍惜当前的生活,照顾好各自的家庭也要照顾好自己,最后鼓励他们要努力上进,创造更好的未来,大家几乎异口同声的对两位老人表示感谢。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朋友们一起跟浩子两夫妻和他的父母告别离开,乐新星带着柳坤去他家睡觉,柳风则在网上为晓晓定了一家酒店。晚饭时,柳风因怀着与朋友见面而高兴,与晓晓即将离别而伤感的心情喝了几杯酒,所以最后两人打车到的酒店,他们下车后站在酒店门口经历了短暂的沉默。面对即将到来的分别,柳风和晓晓都不愿意先离开,就像两人以前每次打完电话不愿意先挂一般。

    “我到了,你回去吧,别让家人担心。”晓晓轻声说道。

    “没事,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家里不会担心的。要不,我送你上去吧。”柳风说道。

    晓晓闻言,马上偏着头睁大眼睛,同时抿着嘴由下往上打量着柳风并说道:“哼哼!有没有不良居心?!”

    “有,不是,没有,我……”柳风头脑一热就从嘴里蹦出了几个让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字,他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干笑两声后便伸手挠起头。

    “呵呵呵呵!”晓晓忍不住笑了,片刻后她突然很认真的说了六个字:“发乎情,止于礼!”

    “嗯,明白!”柳风回道。

    晓晓慢慢向柳风走近了几步,然后看着他问道:“还是朋友?”

    “还是朋友!”

    晓晓突然张开双臂注视着柳风,她这是想跟柳风来一个朋友间的拥抱。柳风会意立刻抬起手臂把她拥入怀中,几秒后两人同时松开了手,快要分开时,晓晓踮起脚飞快在柳风的脸上亲了一下,接着马上转身向酒店里面快步走去,同时留下了一句话:“一会到家了跟我报个平安。”

    “嗯!”

    柳风站在原地看着晓晓慢慢消失在视线里,他摸了摸脸颊幸福一笑,接着他抬起头往三楼的房间挨个扫视。两三分钟后,酒店三楼右侧一个漆黑的房间亮起了灯,不一会窗帘被拉开窗户也慢慢打开,晓晓从里面探出头往下看,两人的目光随即碰到一起。

    “走啦!”晓晓对着柳风喊了一声。

    “走啦!”柳风回了一声后慢慢转过身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举起手臂向身后挥手道别。片刻后,当他消失在道路的拐角处时,酒店三楼的那扇窗户才缓慢关上。

    柳风沿着人行道有些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从口袋拿出烟点了一根,接着打开了手机里的音乐,张雨生的声音慢慢传入耳中:“如果爱情会老,会不会有爱的勇气,窗外还下着雨,滴落着对你的思绪……”

    夜空突然下起了小雨,冬夜的寒气融入雨水一起滴落到脸上让柳风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手里的烟没吸几口就被雨水浇灭,几分钟后他头发已全部湿了。柳风坐的士回到家后马上发了一个信息:“已回”,只片刻,他手机的铃声就响了起来,一个信息写着两个字:“晚安!”

    这一夜,柳风辗转难眠。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老妈叫柳风起床吃饭,饭后他帮忙收拾碗筷并打扫了一下卫生,然后到厨房把碗洗了。忙完这些后,柳风泡了一杯茶端到自己房间的书桌上。深褐色的书桌上有一排书架,上面整齐摆放着一些古诗词和历史地理类的书籍,还有几本小说和一些杂志。书桌的抽屉里有几个笔记本,证件,各种笔,还有一本相册和一条围巾。柳风看了一眼手表,还差十几分才到九点,晓晓在上午十点半坐火车回江城,从家里开车到火车站大约半小时,柳风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时间。本来早晨起床后他就想去酒店找晓晓,但想到昨晚对方说的那几个字立刻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柳风想维持曾经在晓晓的心中留下的一份君子形象,所以必须克制自己的私心,保持理性。

    翻开相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印入眼帘,一帧帧美好的回忆涌入脑海。柳风看了会相片又拿出一本黑色封面的日记本看了起来,这里面记载了他所有的同窗好友的名字,其中出现次数最多的名字就是晓晓。也许是看的太入迷,也许是想的太出神,不知过了多久,晓晓的短信来了:“还有半个多小时就要发车了,没看到你。我准备进站了。”

    柳风随手把日记本一扔,一张晓晓的相片从里面悄然滑落到地上。他抓着手机飞快从家里冲出来,转眼的功夫就开车向北飞驰,只可惜最后他还是晚了一步。柳风很懊悔的坐在火车站的候车室弯着腰,双手抓着头发,忽然,手机铃声响起,他看到了一条信息。

    “曾经你放手了我,现在我等不了你,终究是错过。”晓晓

    柳风的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手机上的这行字,身体出现一阵阵疼痛的颤抖。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抬起头来,外面刺眼的阳光照射在身上让他感到一阵眩晕,朦胧中,他似乎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