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 魑魅魍魉·噩梦
夜将尽。
准衡终究是不能在城内歇下的。
鬼之国的国都此刻被岩隐高度渗透，任何一间旅舍都有被暗杀的危险。
他只能强硬要求弥勒，为自己准备一间客房。
弥勒没有拒绝，但也没直接应下。她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交给准衡。
“这是做什么？”准衡皱眉问到。
弥勒半是回应，半是指示地说道：“把它抛到地上。全是正面，我就帮你。”
不用说，准衡也明白了，这大概又和所谓的命运有关系。
他捏起一枚铜钱，仔细查看。
铜钱圆币方孔，整体呈土黄色。正面四字“六道通冥”环绕方孔分布，背面双龙嬉戏衔方孔合圆。
这既不是正反相同的特制品，也不具备磁性和偏转的重心。就，切切实实地，只是铜钱。
准衡看了看手中的十七枚铜钱，心中不由得有些发虚。
他硬着头皮将之向上抛出，看似未动的左手不断激射出弹簧线，试图调控着铜钱的旋转。
弥勒见此挥手，撒下明黄色的辉光，驱散了准衡施加的影响。
准衡面色阴沉，在他看来，弥勒这就是不想帮他了。只见弥勒指了指落地的铜钱，准衡疑惑地向下看去，猛然发现，十七枚铜钱竟无一例外地，俱是正面。
见情况如此，弥勒叹气一声，颇为无奈地说道：“随我来吧。”
听到弥勒的话，准衡这才从那小小的命运震撼中回过神来。满心疑虑地跟了上去。
弥勒安排的客房很是简朴，整体重在干净整洁，器具服务什么的，并不比寻常的旅舍好多少，但重在安全，不需要担心晚上一睡不醒。
可躺在床上，准衡反倒睡不着了。
今天遭遇的变故太多，离奇的事也太多，致使准衡心中一团乱麻。之前身处危险境地，没有时间思考这些，现在安全下来，这些扰人心绪的蛛丝再次爬上他的心头。
“岩隐对鬼之国具体的渗透情况如何？”
“为什么他们不在自己来的路上进行伏杀，而是要在自己来到国都，觐见巫女的时候，驱使一群平民来送死？”
“他们渗透鬼之国的目的又是什么？”
“鬼之国的巫女又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将传承的秘术如此简单地交给我们？”
“命运？命运真的存在吗？不存在的话，那十七枚铜钱又如何解释？莫非真是我太幸运了？可那是二的十七次方啊。”
准衡思考着这些，久久无法入睡。直到再也受不住困乏，沉入梦乡。
只有在梦中，他才能回到那喜爱的实验室，手持这一块块材料，将术式刻上，将傀儡拼好。
他操纵着傀儡翩翩起舞，回忆着同已逝之人度过的美好时光。
“要是你还活着该多好啊，皑迩。”准衡用脸颊与怀中的人影轻轻摩挲着，用冰冷的机械寄托着最后的温情。
“是啊。”人影也开始回应，作为他记忆中的人。
“我已经为傀儡术找出了一条属于它的未来。我真心希望，你能亲眼看要那天，能够与我一同分享，研究的成果。”
“会的，有办法的。”“皑迩”轻柔地宽慰道。
“可是……”准衡想要说出什么，可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时又有些语塞。
“可是，我已经死了，对吗？”“皑迩”轻笑道，“傀儡是不能与活人共享荣誉的。”
准衡心中黯然，这是不可逃避的事实，以他坚毅的内心，即便是梦中，也不会允许自己接受虚妄的假象。
可就在他有所行动之前，便听“皑迩”说道：“但你可以啊。”
“什么？”准衡下意识出声，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过按住对方肩膀的双手，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身体，竟成为肢节分明的傀儡。
他惊恐地后退，一举一动都伴随着咔咔的脆响。他跌坐在地，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四肢，茫然与惊惧钻入大脑。
“皑迩”兀自走来，一步步地踏在准衡的心脏上，轻笑质问到：“不喜欢自己的样子吗？你不会以为，自己是个活人吧。”
“你在操控傀儡的时候，真得没感觉到自己也在被操纵吗？”说完，便用那机械的脸庞扯出狰狞的笑容。
准衡抬腿想要将之踹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指挥。
他的头被拉扯着，强硬地使之转向，去看那无形丝线所前来的方向。在那里，迷雾中，准衡恍惚间察觉到一道身影。
看不清容貌，也听不到声音，准衡却明白，它是命运，它在，注视自己。
可当准衡与之直视时，内心的恐慌反倒消失不见。周围的一切都随着心中的愤怒化作熊熊烈火。
“你给我……”
“去死！”准衡大吼出声，瞬间从床上起身，一拳向天空挥去。
体内的查克拉受之牵引，将四周的土石扭曲变形，化作凸起的尖锥，自大地延伸而出，破碎了房间的屋顶。
他终于从梦中惊醒过来，看着四周还算熟悉的场景，不由得瘫软在床，喘着粗气。
片刻，鬼之国的护卫便闯进门来，举着手中的长枪，四处看着，寻找可能存在的敌人。
“没有敌人。”准衡挥了挥手，向他们解释道，“我做了些噩梦。抱歉，可能需要你们帮忙换个房间了。放心，我会赔的。”
护卫们面面相觑，准衡并非以砂隐使者的身份入住这里，他们也不清楚准衡的情况，只好将此事上报给巫女，由其决定。
弥勒很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叫他们按准衡的要求做就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准衡也习惯了弥勒的态度，懒得再去计较什么，索性便吩咐起那些守卫，让他们将鬼之国最近的情报与历史记载都取来了。
护卫们又去找弥勒确认了一下，结果发现还是同样的态度。他们便再也没有怀疑过准衡的身份了，只是心下以为自家巫女有了再嫁的想法。
不过，这事没什么人在意就是了。
弥勒不在意。
守卫们不在意。
准衡更不在意了。
现在能让他在意的，大概便只有手头这份情报了——祈圣会历史情报卷宗。
准衡终究是不能在城内歇下的。
鬼之国的国都此刻被岩隐高度渗透，任何一间旅舍都有被暗杀的危险。
他只能强硬要求弥勒，为自己准备一间客房。
弥勒没有拒绝，但也没直接应下。她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交给准衡。
“这是做什么？”准衡皱眉问到。
弥勒半是回应，半是指示地说道：“把它抛到地上。全是正面，我就帮你。”
不用说，准衡也明白了，这大概又和所谓的命运有关系。
他捏起一枚铜钱，仔细查看。
铜钱圆币方孔，整体呈土黄色。正面四字“六道通冥”环绕方孔分布，背面双龙嬉戏衔方孔合圆。
这既不是正反相同的特制品，也不具备磁性和偏转的重心。就，切切实实地，只是铜钱。
准衡看了看手中的十七枚铜钱，心中不由得有些发虚。
他硬着头皮将之向上抛出，看似未动的左手不断激射出弹簧线，试图调控着铜钱的旋转。
弥勒见此挥手，撒下明黄色的辉光，驱散了准衡施加的影响。
准衡面色阴沉，在他看来，弥勒这就是不想帮他了。只见弥勒指了指落地的铜钱，准衡疑惑地向下看去，猛然发现，十七枚铜钱竟无一例外地，俱是正面。
见情况如此，弥勒叹气一声，颇为无奈地说道：“随我来吧。”
听到弥勒的话，准衡这才从那小小的命运震撼中回过神来。满心疑虑地跟了上去。
弥勒安排的客房很是简朴，整体重在干净整洁，器具服务什么的，并不比寻常的旅舍好多少，但重在安全，不需要担心晚上一睡不醒。
可躺在床上，准衡反倒睡不着了。
今天遭遇的变故太多，离奇的事也太多，致使准衡心中一团乱麻。之前身处危险境地，没有时间思考这些，现在安全下来，这些扰人心绪的蛛丝再次爬上他的心头。
“岩隐对鬼之国具体的渗透情况如何？”
“为什么他们不在自己来的路上进行伏杀，而是要在自己来到国都，觐见巫女的时候，驱使一群平民来送死？”
“他们渗透鬼之国的目的又是什么？”
“鬼之国的巫女又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将传承的秘术如此简单地交给我们？”
“命运？命运真的存在吗？不存在的话，那十七枚铜钱又如何解释？莫非真是我太幸运了？可那是二的十七次方啊。”
准衡思考着这些，久久无法入睡。直到再也受不住困乏，沉入梦乡。
只有在梦中，他才能回到那喜爱的实验室，手持这一块块材料，将术式刻上，将傀儡拼好。
他操纵着傀儡翩翩起舞，回忆着同已逝之人度过的美好时光。
“要是你还活着该多好啊，皑迩。”准衡用脸颊与怀中的人影轻轻摩挲着，用冰冷的机械寄托着最后的温情。
“是啊。”人影也开始回应，作为他记忆中的人。
“我已经为傀儡术找出了一条属于它的未来。我真心希望，你能亲眼看要那天，能够与我一同分享，研究的成果。”
“会的，有办法的。”“皑迩”轻柔地宽慰道。
“可是……”准衡想要说出什么，可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时又有些语塞。
“可是，我已经死了，对吗？”“皑迩”轻笑道，“傀儡是不能与活人共享荣誉的。”
准衡心中黯然，这是不可逃避的事实，以他坚毅的内心，即便是梦中，也不会允许自己接受虚妄的假象。
可就在他有所行动之前，便听“皑迩”说道：“但你可以啊。”
“什么？”准衡下意识出声，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过按住对方肩膀的双手，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身体，竟成为肢节分明的傀儡。
他惊恐地后退，一举一动都伴随着咔咔的脆响。他跌坐在地，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四肢，茫然与惊惧钻入大脑。
“皑迩”兀自走来，一步步地踏在准衡的心脏上，轻笑质问到：“不喜欢自己的样子吗？你不会以为，自己是个活人吧。”
“你在操控傀儡的时候，真得没感觉到自己也在被操纵吗？”说完，便用那机械的脸庞扯出狰狞的笑容。
准衡抬腿想要将之踹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指挥。
他的头被拉扯着，强硬地使之转向，去看那无形丝线所前来的方向。在那里，迷雾中，准衡恍惚间察觉到一道身影。
看不清容貌，也听不到声音，准衡却明白，它是命运，它在，注视自己。
可当准衡与之直视时，内心的恐慌反倒消失不见。周围的一切都随着心中的愤怒化作熊熊烈火。
“你给我……”
“去死！”准衡大吼出声，瞬间从床上起身，一拳向天空挥去。
体内的查克拉受之牵引，将四周的土石扭曲变形，化作凸起的尖锥，自大地延伸而出，破碎了房间的屋顶。
他终于从梦中惊醒过来，看着四周还算熟悉的场景，不由得瘫软在床，喘着粗气。
片刻，鬼之国的护卫便闯进门来，举着手中的长枪，四处看着，寻找可能存在的敌人。
“没有敌人。”准衡挥了挥手，向他们解释道，“我做了些噩梦。抱歉，可能需要你们帮忙换个房间了。放心，我会赔的。”
护卫们面面相觑，准衡并非以砂隐使者的身份入住这里，他们也不清楚准衡的情况，只好将此事上报给巫女，由其决定。
弥勒很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叫他们按准衡的要求做就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准衡也习惯了弥勒的态度，懒得再去计较什么，索性便吩咐起那些守卫，让他们将鬼之国最近的情报与历史记载都取来了。
护卫们又去找弥勒确认了一下，结果发现还是同样的态度。他们便再也没有怀疑过准衡的身份了，只是心下以为自家巫女有了再嫁的想法。
不过，这事没什么人在意就是了。
弥勒不在意。
守卫们不在意。
准衡更不在意了。
现在能让他在意的，大概便只有手头这份情报了——祈圣会历史情报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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