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希望小区
第二天托尼刚到机器人维修中心，伊丽莎白就对他说：“有个人去世了，我得去他家把机器人收回来。”“哦，需要我做点什么吗？”托尼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觉得伊丽莎白对他说起这事儿，可能需要他做点什么，所以随口问了一句。“是有点事儿，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没有其他安排就陪我去一趟吧，有就不必了。”伊丽莎白回答说。“倒没其他安排。现在出发？”托尼爽快答应了，他也想想看看这里的室内机器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是个什么人去世了？这里经常有人去世吗？”在车上托尼随便问道。
“一个老先生，年纪倒也不大，不到八十，好像叫埃尔顿来着。”伊丽莎白一边开着车一边回答道。
听着这名字，托尼感觉耳熟，自己默念两遍猛然想起昨天在咖啡厅见到的那位老先生也叫埃尔顿，然后心头一惊，转头向伊丽莎白问道：“我昨天在咖啡厅见到一位老先生也叫埃尔顿，莫非是他？有埃尔顿的照片吗？”
伊丽莎白用语音解锁了手机并翻出一张照片，然后向手机努了努嘴示意托尼自己去拿，托尼赶忙接过手机一瞧果然是昨天那个老先生，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就像胸口被人猛地一击，脑袋一阵眩晕，过了半晌喃喃道：“真的是他！可昨天见他还好好的啊，这太不可思议了。”
“新闻说是自杀的。公司让我俩顺便去看看为什么机器人没有制止他这一行为。”伊丽莎白平静地说着，似乎对托尼的惊讶不以为然。
一听说是自杀的，托尼感到更加的惊恐，难不成自己昨天随口说的话让老先生走上了绝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已经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不可能因为这么句玩笑话就想不开吧？或许是其他的原因，就向伊丽莎白问道：“新闻有说自杀的原因吗？”
“警察没找到原因，老先生也没留下什么遗言和线索，唯一反常的就是卫生间有个盆子，里面好像焚烧了什么纸片，我也没仔细看，你自己登陆内网看看吧。”伊丽莎白还是平静地说着，似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老先生住在希望小区，这个小区自杀的人相对其他小区多些。”
托尼连忙用自己的手机登陆内网，在首页右下角看到了这条新闻，点进去仔细看发现几张照片，其中两张是火盆里未烧尽的残留纸片，上面依稀可见老先生自己画的程序画的痕迹。看到这托尼脑袋“嗡”地一声响，险些晕了过去，胃里一阵痉挛，脑袋里不停地回荡着一个念头：“是我杀了他！我是杀人犯！”托尼有气无力地朝伊丽莎白摆了摆手，示意她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托尼对着草丛就是一阵呕吐，好半天才停下来，用伊丽莎白递来的水和纸巾漱了口插了嘴，一只手撑在车上弓着腰低着头，过了半晌抬起头目光呆滞地对伊丽莎白说道：“是我杀了他。”
本来就一脸疑惑的伊丽莎白听他这么说就更疑惑了，不过没有问，只是静静地等着托尼自己讲述。托尼又平复了下情绪，给伊丽莎白简单讲了昨天在咖啡厅的事情。
听了托尼的讲述，伊丽莎白情绪似乎仍没有什么波澜，等托尼渐渐平复后，又递给了托尼一张纸巾，然后开口说道：“不必自责了，这不关你的事的。这个小区的人都是这么走的，他们屋里的机器人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制止他们这种行为。”停顿了一会儿，伊丽莎白继续补充道：“这个小区的人都患有空心病，如果非要把这叫病的话。这种病……”
托尼摆了摆手，示意伊丽莎白不用讲了，因为听到空心病这三个字他一下子全明白了，老先生唯一的寄托就是这个程序画，没想到这唯一的乐趣被托尼一句话就毁了。托尼紧闭双眼，右手握紧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车子，他恨自己没有遵守守则，随便和别人搭讪，没想到随口的一句话就终结了一个人的生命。但现在人已去，再怎样后悔也于事无补，只能吸收这个深刻的教训，后面在社区得处处小心了。
托尼终于有了点力气回到车上，示意伊丽莎白继续往前开，在车上一路无话，再过了几分钟就到了希望小区。小区似乎没有任何异常，大家都有条不紊地做着各自的事情，遛狗的，修剪花枝的，打扫流浪猫猫舍的，还有一位老先生爬到高高的桉树上，似乎在维修鸟巢，一派忙碌祥和的景象。伊丽莎白一边看着楼牌号一边开着车，左转右拐半天才到埃尔顿的楼下，托尼小声嘀咕着：“可真大。”“是的，这是社区最大的小区。”伊丽莎白解释道。
埃尔顿的房间门敞开着，里面已打扫干净，卫生间也没有那个盆子，但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烧了纸后留下的烟灰味儿，房间布置很简单，除了机器人其他都是基本的家电家具，四周已看不到什么埃尔顿“自己”的东西，走得是非常的彻底。看到这些托尼又是一阵自责难过，低着头良久不语。
“尸体是在卫生间发现的，尸检是窒息死亡。”伊丽莎白冷静地说着：“门缝和窗户缝都封得死死的，排气扇口都堵上了毛巾，火警传感器也破坏了。”托尼听着，心里明白了整个自杀过程，这种自杀方式机器人确实很难干预，看来是一次蓄谋已久的自杀。“这没什么好办法，机器人能做的顶多就是计下时，超过一定时间就报警。”托尼有气无力地说着。
托尼突然想到机器人会存一个小时视频，就问伊丽莎白：“机器人录像能看吗？”
“看过了，只有一个小时，早被覆盖了，不过可能有回传，我们可以去申请。”伊丽莎白说道。
“回传？”托尼惊讶道。
伊丽莎白突然反应过来托尼不是尼克，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解释道：“回传的是算法提炼信息，不过也可能看出些问题。”
“哦，是这样。”托尼没再追问，“那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吗？”
“把机器人的记忆整理后发送到社区服务器管理中心存储，然后检测下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就恢复出厂设置，有问题就运回去修好了再送回来。”伊丽莎白熟练地说着。
机器人没什么问题，托尼很快就完成了操作，恢复出厂设置后让机器人走回原地，等待下一个主人。出门时托尼又转身驻足环视了一下房间，斜斜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空气中的尘埃粒粒可见，托尼突然感到一种难言的孤独，从楼里走出来那一刻感觉似乎从另一个时空穿梭回来。
“是个什么人去世了？这里经常有人去世吗？”在车上托尼随便问道。
“一个老先生，年纪倒也不大，不到八十，好像叫埃尔顿来着。”伊丽莎白一边开着车一边回答道。
听着这名字，托尼感觉耳熟，自己默念两遍猛然想起昨天在咖啡厅见到的那位老先生也叫埃尔顿，然后心头一惊，转头向伊丽莎白问道：“我昨天在咖啡厅见到一位老先生也叫埃尔顿，莫非是他？有埃尔顿的照片吗？”
伊丽莎白用语音解锁了手机并翻出一张照片，然后向手机努了努嘴示意托尼自己去拿，托尼赶忙接过手机一瞧果然是昨天那个老先生，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就像胸口被人猛地一击，脑袋一阵眩晕，过了半晌喃喃道：“真的是他！可昨天见他还好好的啊，这太不可思议了。”
“新闻说是自杀的。公司让我俩顺便去看看为什么机器人没有制止他这一行为。”伊丽莎白平静地说着，似乎对托尼的惊讶不以为然。
一听说是自杀的，托尼感到更加的惊恐，难不成自己昨天随口说的话让老先生走上了绝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已经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不可能因为这么句玩笑话就想不开吧？或许是其他的原因，就向伊丽莎白问道：“新闻有说自杀的原因吗？”
“警察没找到原因，老先生也没留下什么遗言和线索，唯一反常的就是卫生间有个盆子，里面好像焚烧了什么纸片，我也没仔细看，你自己登陆内网看看吧。”伊丽莎白还是平静地说着，似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老先生住在希望小区，这个小区自杀的人相对其他小区多些。”
托尼连忙用自己的手机登陆内网，在首页右下角看到了这条新闻，点进去仔细看发现几张照片，其中两张是火盆里未烧尽的残留纸片，上面依稀可见老先生自己画的程序画的痕迹。看到这托尼脑袋“嗡”地一声响，险些晕了过去，胃里一阵痉挛，脑袋里不停地回荡着一个念头：“是我杀了他！我是杀人犯！”托尼有气无力地朝伊丽莎白摆了摆手，示意她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托尼对着草丛就是一阵呕吐，好半天才停下来，用伊丽莎白递来的水和纸巾漱了口插了嘴，一只手撑在车上弓着腰低着头，过了半晌抬起头目光呆滞地对伊丽莎白说道：“是我杀了他。”
本来就一脸疑惑的伊丽莎白听他这么说就更疑惑了，不过没有问，只是静静地等着托尼自己讲述。托尼又平复了下情绪，给伊丽莎白简单讲了昨天在咖啡厅的事情。
听了托尼的讲述，伊丽莎白情绪似乎仍没有什么波澜，等托尼渐渐平复后，又递给了托尼一张纸巾，然后开口说道：“不必自责了，这不关你的事的。这个小区的人都是这么走的，他们屋里的机器人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制止他们这种行为。”停顿了一会儿，伊丽莎白继续补充道：“这个小区的人都患有空心病，如果非要把这叫病的话。这种病……”
托尼摆了摆手，示意伊丽莎白不用讲了，因为听到空心病这三个字他一下子全明白了，老先生唯一的寄托就是这个程序画，没想到这唯一的乐趣被托尼一句话就毁了。托尼紧闭双眼，右手握紧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车子，他恨自己没有遵守守则，随便和别人搭讪，没想到随口的一句话就终结了一个人的生命。但现在人已去，再怎样后悔也于事无补，只能吸收这个深刻的教训，后面在社区得处处小心了。
托尼终于有了点力气回到车上，示意伊丽莎白继续往前开，在车上一路无话，再过了几分钟就到了希望小区。小区似乎没有任何异常，大家都有条不紊地做着各自的事情，遛狗的，修剪花枝的，打扫流浪猫猫舍的，还有一位老先生爬到高高的桉树上，似乎在维修鸟巢，一派忙碌祥和的景象。伊丽莎白一边看着楼牌号一边开着车，左转右拐半天才到埃尔顿的楼下，托尼小声嘀咕着：“可真大。”“是的，这是社区最大的小区。”伊丽莎白解释道。
埃尔顿的房间门敞开着，里面已打扫干净，卫生间也没有那个盆子，但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烧了纸后留下的烟灰味儿，房间布置很简单，除了机器人其他都是基本的家电家具，四周已看不到什么埃尔顿“自己”的东西，走得是非常的彻底。看到这些托尼又是一阵自责难过，低着头良久不语。
“尸体是在卫生间发现的，尸检是窒息死亡。”伊丽莎白冷静地说着：“门缝和窗户缝都封得死死的，排气扇口都堵上了毛巾，火警传感器也破坏了。”托尼听着，心里明白了整个自杀过程，这种自杀方式机器人确实很难干预，看来是一次蓄谋已久的自杀。“这没什么好办法，机器人能做的顶多就是计下时，超过一定时间就报警。”托尼有气无力地说着。
托尼突然想到机器人会存一个小时视频，就问伊丽莎白：“机器人录像能看吗？”
“看过了，只有一个小时，早被覆盖了，不过可能有回传，我们可以去申请。”伊丽莎白说道。
“回传？”托尼惊讶道。
伊丽莎白突然反应过来托尼不是尼克，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解释道：“回传的是算法提炼信息，不过也可能看出些问题。”
“哦，是这样。”托尼没再追问，“那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吗？”
“把机器人的记忆整理后发送到社区服务器管理中心存储，然后检测下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就恢复出厂设置，有问题就运回去修好了再送回来。”伊丽莎白熟练地说着。
机器人没什么问题，托尼很快就完成了操作，恢复出厂设置后让机器人走回原地，等待下一个主人。出门时托尼又转身驻足环视了一下房间，斜斜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空气中的尘埃粒粒可见，托尼突然感到一种难言的孤独，从楼里走出来那一刻感觉似乎从另一个时空穿梭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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