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工作调动

    周一的远程视频例会，托尼和头儿莫雷说了自己的决定，莫雷咧开嘴笑了，告诉托尼他已向上面争取，只要他愿意就给他两个月的带薪假，前提是在平湖疗养院得干满一年，然后给托尼发来文件告诉他工作交接与去平湖疗养院的注意事项。托尼嘴里一边应着一边却想：什么都准备好了，莫非吃准我肯定会接？

    托尼看了看注意事项，头一下子就大了，写满了好几页几十条限制：首先要签保密协议，不能对外界泄露平湖疗养院的任何信息（至于何为外界，又写了密密麻麻三页），不能用私有的任何无线通信装置与外界联系，不能带自己的机器人进入疗养院，不能用任何神经交互头盔，汽车不能用自动驾驶模式，如此等等。还有就是与疗养院的人交流时各种的注意事项：说话语气尽量柔和，动作尽量舒缓，距离不要太近，不要好奇地盯着别人看……

    看到这么多限制，托尼立马就后悔了，急忙和莫雷联系，莫雷却下线了，打电话也不接——估计猜到托尼会后悔，马上躲了起来。托尼嘴里不停骂着，感觉自己掉进了挖好的坑里，愤怒地关掉电脑，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妮摩看在眼里，关心地问：“怎么啦？我能帮你什么吗？”不问还好，一问托尼想起妮摩也不能跟着去，变得又气又伤心，怔了怔轻声回了句：“不关你的事”，就一屁股跌落在沙发上，紧绷着脸望着天花板发呆。

    什么破地方，托尼心里大骂道，真把自己当圣地了。正在想办法怎么推掉时，莫雷回电话问什么事。“这么多限制，比蹲监都惨，谁受到得了，怎么不早告诉我啊？”托尼也不绕弯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哪知莫雷听了哈哈大笑，“我说什么事，就这啊。放心吧，我早给你想好了，知道你喜欢自由自在，在疗养院旁边给你寻了套超豪华房子，平时你也不用去疗养院，在房子里你想干嘛干嘛。”

    听到头儿这么说，托尼也不好反驳，小声嘟哝了一句：“一个人住在那里，多无聊啊。”

    “哪无聊啊，你家里有的那里全有，没有的那里也有，还有你的妮摩也可以带过去。而且院子旁就是飞车停靠站，想回市里也就二十分钟的事儿。”顿了顿，莫雷也不等托尼答复，直接下结论道：“手续我给你办得差不多了，等会儿发过来你签个字，这事儿就这样了，明天我安排山姆过来接你现在的工作。”

    托尼只好小声回答“好的。”莫雷随后神秘兮兮对托尼说道：“疗养院这里关系到公司一个很大的布局，我也是觉得你的能力不错，向总部推荐了你，希望你这次抓住机会，在那边好好干，这样我就好把你推到总部去，以后就不用再和一群大爷大妈打交道了。不过也不许给我掉链子，有问题第一时间和我联系。”托尼正准备挂掉电话，头儿又换了语气说道：“周末方便吧？一起去灵山玩一局，我请你。”

    六月孟德尔市的天气就像性感的少女，火辣但不放纵，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花园里玫瑰花怒放四季青树叶碧绿，流浪猫在树上窜上蹿下，追逐着飞鸟、蝴蝶与自己的尾巴，邻家艾伦的哈士奇看到路过的德国牧羊犬一阵狂吠，忙跑过去闻闻屁股发现是条机器狗，于是又是一阵更生气的嚎叫。托尼光着上半身穿条花花绿绿的短裤，在花园里吹着口哨愉快地割着草，这是他保留的为数不多的家务活儿，为的是享受下阳光晒在皮肤上麻痒痒的感觉。

    从灵山回来，托尼心情又变得很好，一来周末的游戏玩得开心刺激，游戏场创新地把射击和打猎结合起来，身上穿着既能防弹也能标记命中的迷彩服，枪里射出的子弹刚好能打猎又不会伤害到人，白天玩得痛快，晚上吃着自己打的野味也特别开心。二来在飞车上看到了头儿给他找的别墅，确实很豪华，回来在网上查了下，原来这栋豪宅就叫平湖庄园，是韦尔家族在三十年前修建的，里面的装修很科幻，还有特别大的游戏场。明天就要去平湖疗养院了，托尼现在的心情又变成了好奇与期待，想想世界上这么神秘的地方应该也不多了，给人生增添一段特别的经历也算不上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