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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围棋部的观察

    五分钟后。

    二人结伴走向围棋部的方向。

    期间的路上庆安已经说完了前因后果,前往围棋部的理由和要做的事情。

    而整个事情细说下来,就是“为了拯救濒临废部的社团,新人王决定出道,成为学院偶像带来欢乐,总有一天要让台下座无虚席!”

    ——好吧味道有点冲。

    但事实上,这个说法用来说服二次元战士好用的不得了,至少白末然一听就肃然起敬,喊出奇怪的人名决定成为团伙。

    于是庆安继续细说具如何拯救。

    略过的无关紧要的部分——即和夕颜有关的部分——最后浓缩下来的话语就是一句话。

    “去抢美少女。”

    毕竟所言能够想到的所行只有这个答案。

    好在庆安并没有这么直白述说,因为这种事情是绑匪该做的事情,不是高中生该做的是事情。

    所以他只是跟白末然说去围棋部看看情况。

    于是现在,二人走到了围棋部的门口。

    “什么嘛,到最后你也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和洛羽天搭上关系。”白末然抱手,像是校园五杰,“早上的体育课也神秘兮兮,是不是夕颜的吩咐啊?”

    庆安撇眼,对此被噎到了,“吩咐”听上去就像是命令的字眼——虽然说某种意义上这的确算是主人的命令。

    但庆安还是不想坦白。

    所以他换了个角度,可以一劳永逸而且不被质疑的借口。

    “我对她一见钟情了。”

    “你确定不是见色起意?”

    “我对她见色起意了。”

    “……”

    安静片刻后。

    刚刚的那副对话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庆安平静说道:“我想和她见个面认识一下。”

    “哦。”

    “所以帮我。”

    “哦。”

    “谢谢。”

    “哦。”

    对话结束。

    这时,走廊上,一个高中部的女孩小心翼翼从二人面前路过,低着头像是怕和怪人搭上关系。

    视线拉回。

    友情让二人站在了这里,说所的一切不过是正当化的理由,一起在职员办公室补检讨书的交情就好像小学时一起穿同一条裤子。

    庆安只要撞撞白末然的肩膀,后者就会会意的转过目光,一起欣赏美腿玉足白丝黑丝。

    此为友情。

    片刻后。

    咚咚。

    敲响门扉。

    没过多久,围棋部的门开了,不过这次不是初中部的学妹。

    一个扎着单马尾的女孩子迎上来,打开门后,视线礼貌的扫过二人。

    然后,在看见白末然的时候,她的眼睛亮了一下。

    “哎,咲太有马?”

    “呃……”白末然顿时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庆安看着这一幕陷入思考。

    有熟人?

    那就好办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二次元战士会被称为咲太有马,但庆安一向不关注这无足轻重的东西,有马没马是匹好马就行。

    “我今年申请加入围棋部了啦,你才知道吗?”

    “我没事关心你干嘛。”

    “你看你装的。”单马尾少女拍拍白末然的胸口,“我们可是击股之交!”

    白末然对此好像被袭胸的纯情少女一般,后退着捂住胸口,满脸嫌弃。

    “哈哈哈哈哈。”

    庆安很想继续了解何为击股之交,但大局为重,还是以想要参观一下的名义走了进来。

    而在熟人关系的加成下,二人很自然的混了进来。

    “这里换下鞋子啦。”

    坐在玄关的二人用眼神交流,打量周围像是特务在潜入敌军基地。

    今天的围棋部里好像格外热闹一点。

    一个,两个,三个……一路数下来共有八位,四男四女在围棋部中活动。

    这其中,庆安看到了上次那两位初中部的女孩,像是守护在这里的精灵。

    同样,也看到了坐在一旁看书的洛羽天。

    ‘onehundredyearsofsolitude…’

    她捧着书和之前一样,安静的坐在角落看书,樱花色的长发让人走神,特别是那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宁静。

    她连走进来的两个人都没有抬眼去看。

    是置身事外的宁静。

    谁被遗忘的宁静。

    是透明人间的宁静。

    “这是?……”

    率先开口的是围棋部的部长,戴着眼镜的斯文男生,看着庆安二人有点不解。

    好在单马尾少女替二人解围了,笑着说是朋友来找自己,想看看围棋部的活动是什么。

    于是部长也变得很热情,欢迎二人的到来。

    片刻后,简单的欢迎仪式结束后,便是单马尾少女陪着两人。

    围棋部和正常教室的大小一样,不过装潢古色古香像是道场。

    像是划分好了地盘一般,左边一块是围棋部自己成员对弈的部分。

    右上角则是庆安等人呆着的地方。

    而右下角是透明人间。

    “围棋部也就这么一些地方,来都来了要不要下一盘棋?”单马尾少女笑着说,“我可以让你一只手喔。”

    “下围棋不都是一只手够用了吗?”

    “嘛嘛那也是让你啦。”

    “切。”

    两个人的对话就像是青梅竹马般,虽然互怼,但是十分融洽,庆安对此感到眉头微皱。

    想来漫研社的部长遇人不淑,不然不会让这样的混蛋混入其中。

    “那这位同学呢?”单马尾少女看向庆安。

    “我不会围棋。”庆安平静说,“看看你们下棋就好了。”

    “这样吗?……”

    但白末然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庆安,他不相信庆安不会围棋——但事实上庆安的确不会,属于只知道基础规则的地步。

    接着二人正坐,在闲聊中互相执子于棋盘上对弈,而庆安在旁边看着两个人下。

    他的目光偶尔落在棋盘上。

    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游走在社团活动室里搜集情报。

    ‘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一看吗…’

    夕颜的话在脑海中闪过。

    庆安虽然对这种事情保持质疑,但邀请美少女的任务得完成,不然孤高的灵魂不仅没有羁绊之地,还会没有学分。

    视线扫过。

    表面上看围棋社十分的融洽,他们下棋的时候安安静静,偶尔响起的对话也是带着柔声。

    唯一异样的地方就是,看书的洛羽天有点格格不入。

    毕竟这是围棋部,不是文学部。

    可只有这个地方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只能说洛羽天喜欢阅读,而且人家是围棋部的天才。

    就好像好学生有时候没带作业,跟老师说“忘记在家里了。”老师也不会质疑,而是选择原谅。

    围棋职业八段的水准大概是在场所有人都遥不可及的存在,不下棋没有人质疑。

    反而说不定,因为太厉害所以没有同等水平的棋手,所以才会看书。

    ‘所以也没有人和洛羽天下棋么…’

    观察到的情报默默记下在心中,延伸出一个可以的猜测点。

    为什么没有人和洛羽天下棋?

    假设是洛羽天太厉害,没有对手所以没人和她下棋…但这个理由不足够邀请她加入夕颜的社团,因为这边也没有围棋高手。

    那么换个方向猜测到话——

    就好像是烂俗作品中经常有的桥段,因为太过优秀的个人,而被别人排挤。

    排球部的学姐有着无敌的技术,而后面的学弟学妹对此遥不可及,让他们原本热爱的运动逐渐丧失信心,最后全部放在个人的埋怨。

    ‘这个家伙的存在让我放弃了排球。’

    什么的。

    于是大家都不愿意和厉害的学姐玩,学姐也自然无法在这个社团里待下去。

    ‘这样的话倒是很容易成立……’

    但,事实上以庆安为例,只要是优秀的人往往更加受人亲切。

    排除掉个人性格扭曲的案列。

    厉害的人只会受到尊敬,至少庆安看见比自己厉害的人,会发自内心的给予尊敬。

    观察不再可以获得更多的情报,无法确定这个猜测是否成立。

    庆安视线转移。

    面前的棋盘恰好陷入僵局,只不过是一个人的僵局,白末然揪着头发,像是要和发根决一死战,单马尾的少女微微笑等待下一步。

    庆安慢慢出声。

    “那个。”庆安看向下棋的单马尾少女,“请问那个看书的女孩子叫做什么名字?我有点在意她。”

    单马尾少女愣了愣,有点意外的回过头看了一眼:“…你是在说洛羽天吗?”

    “嗯。”庆安顿了顿,“我以前没有在围棋部里见过她。”

    “她是今年刚刚入部的新生,嘛,虽然说我也是就是了。”

    单马尾少女说,看了眼棋盘,发现白末然依旧没有落子,于是正视起了庆安。

    接着她看见的是俊秀的少年,第一反应在心中有点诧异的呼呼想好帅的同学,刚刚一直都没有看过他来着。

    “明明在围棋部里,但是不下棋在看书,感觉有点奇怪…”

    庆安慢慢说着,手指抵着下巴低眸沉思。

    “因为她很厉害。”单马尾少女收回目光说。

    “多厉害?”

    “她比部长还厉害啦,因为部长下棋都下不过她。”单马尾少女顿了顿,“我也不懂太多,他们说洛羽天是什么职业棋手,所以大家都很尊敬她。”

    “…部长也很尊敬吗?”

    庆安抓住重点问道。

    因为如果有人对洛羽天产生嫉妒的话,那么第一人选就是部长,因为这个头衔代表的是围棋部的排面,第一人的实力。

    而现在洛羽天的存在让部长的立场难堪,所以难堪的部长可能会因此将她排挤在外。

    “那当然了,部长还说来年就让洛羽天当任部长一职的,大家也都同意,十分赞成。”

    单马尾少女真诚地说道。

    “……”

    延伸出去的猜测点破碎,像是飘浮的泡泡消失殆尽。

    明明就是happypart样式的欢乐嘛。

    欣欣向荣的一派。

    ‘那么到底是什么地方的问题……’

    庆安又一次重新陷入思考。

    这时,旁边的白末然依旧没有下出那一步的棋,而是丢回了装子的棋盒里面,泄气地说:

    “不玩了不玩了,真不知道这样的游戏有什么意思。”

    “那就当做咲太有马输了咯。”

    “……”

    白末然脸色一凝,没有说话,用脚膝盖撞撞庆安。

    庆安摇摇头。

    于是白末然只好撸起袖子,拍拍自己的脸颊鼓气说道:

    “好吧好吧…刚刚那把不算,再来一把!”

    “那赌一点东西吧,不然输赢都好像无所谓一样。”

    白末然警觉:“你要赌什么…”

    “我赢了的话,这周星期六一起去电影院怎么样?”单马尾少女收拾着棋盘上的白子,“我看过了,有新上映的动画电影,虽然我不喜欢看那个,但是你应该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嘶……”白末然被噎到,因为他的确有那个打算,动漫电影不能辜负。

    但是和女生结伴而行什么的……

    他突然不敢下棋了。

    “怎么了?不敢了吗?”

    “……”白末然的膝盖再次撞了撞庆安。

    庆安又摇摇头。

    “谁、谁说不敢的。”白末然沉默一会儿,重新伸出手收子,“那我赢了呢?”

    “那就满足咲太有马任何一个愿望好了。”单马尾少女突然前倾靠近,用手挡着耳语,“H的事情也可以喔。”

    白末然一愣,视角透过少女的衣领口,能够看见少儿不宜的肌肤

    (注:H=涩涩)

    “……”

    这次,白末然的膝盖猛烈撞了撞庆安,脸色惨白,与此同时他的眼睛也像是进了沙子。

    庆安看过去。

    ‘三短,三长,三短…’

    SOS?

    庆安有点疑惑,不过选择不搭理,用手摁住了白末然的膝盖。

    他正在想事情,不想受到打扰,所以刚刚的对话他并没有听见。

    白末然只好深吸一口气。

    “好、好吧……”

    为兄弟两肋插刀,而色字头上不过一把刀。

    白末然喉结微动,咽下唾液。

    片刻后,安静一会儿的棋盘上重新落子,庆安的推理也随着重新走动。

    ‘也许是方向错了…’

    庆安所猜测的是围棋部的环境,因为夕颜说“只要看看就能够了解。”,那么由此可得,邀请洛羽天入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如果围棋部的人排挤洛羽天的话,她呆在这里自然会想要离开。

    所以邀请她加入其他社团是很容易的事情。

    ‘可现在看并不是这样……’

    ‘那么还有什么可能,是能够轻而易举的让洛羽天离开这里…’

    视线又一次重新游走在社团活动室里。

    围棋部的大家都在下棋,没有下棋的人也在看别人下棋。

    洛羽天在看书,偶尔抬起头休息眼睛,也是看向窗外微微张嘴,好像在“哦”的一声惊讶天气好好。

    好可爱——啊不对。

    思绪沉淀。

    黄昏透过窗户。

    围棋部是因为热爱围棋所以聚集起来的人,就好比漫研社都是二次元所以才聚集在一起。

    围棋部是开展下棋为主的社团活动,就好比漫研社是以二次元为中心展开的活动。

    资格OK……关系OK……

    外部环境没有任何问题。

    那么代入自己思考。

    什么样的情况下,自己会离开所属的社团。

    ‘……’

    “啊果然这种游戏真的是太无聊了…我真的不想玩了。”白末然再次泄气嘟囔,可这局才下了二十来步。

    庆安的思绪一顿,看向白末然。

    单马尾少女对白末然笑着的调侃被无视,像是空白的背景音,只有嘴唇在动。

    庆安沿着这一句想出了一个可能。

    但很快他又自己否定掉了。

    ‘应该不会,不然洛羽天没有理由是职业八段…’

    接着二十分钟过去后。

    所谓的观察的确没有办法得到更多的信息。

    最终,这一盘的对弈以白末然的失败告终。

    两个人从围棋部离开的时候,一个像是在思考科研难题,一个像是吃了苦瓜脸色难受。

    不过至少这一趟不是没有收获。

    庆安收获了可能,白末然收获了周六电影票,在黄昏的下午充满无限的红色玫瑰和社团学分。

    接着一起结伴走到楼下的时候,按耐不住的沉默被打破。

    白末然用肩膀撞了撞庆安,他的语气里带着低落:

    “所以你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吗?”

    “也许。”

    “哦,那这周六有空吗?出来一起看个电影。”

    “为什么。”

    “我请你。”

    “行。”

    男人从不过多询问问题,特别是在有免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