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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有你们真好

    墨清白要走,大家没了睡意,坐在一起说了好久的话。

    八七明儿个要上学,冯玉耳硬是从墨清白怀里把他拖进卧室,按在床上。

    “你个龟儿子,你耍那么晚干啥子?明儿个还要念书晓得不?赶紧闭上眼睛睡,要不然明早起不来。”

    “起得来,我起得来,让我在叔叔怀里再坐一会儿。”

    “起得来个屁。念书不用功将来当棒槌。”

    “叔叔不是念了三年书吗?他给我们买房子,给我们买药铺,还给你一百万,你们呢?哼----!”

    “哼啥子哼,信不信老娘捶你?”

    “你捶一下试试,告诉我叔叔让他捶你。”

    “你这孩子的嘴,”冯玉耳捏住八七的腮帮子,“老娘给你撕烂。“

    八七叫唤的声音像鬼哭狼嚎一样,“叔叔,快来救命啊,妈妈打死人啦……。”

    冯玉耳赶紧捂住八七的嘴,“你叫唤啥子?叔叔只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又不是不回来了。还有,家里的事不许拿到外面去说!”

    “你看我干吗?家里的事不许对外人说,记住了吗?”

    “记住啦!”

    “发誓!”

    “要是对外人说了的话把嘴撕烂!”

    “你要是说出去了,老娘弄死你。”

    “你凶巴巴的干嘛,爸爸就关心他那个药铺,你就知道凶我。看看叔叔,他对我多好,要啥买啥,要吃要喝他只管买单,你们呢?这个不能吃,那个嫌太贵,读书,读书,读…。”

    “明早别读书了,跟你叔叔走。”

    “要得!”

    八七一边说一边起床,要往墨清白怀里钻。

    冯玉耳像按拱猪儿一样把八七按在被窝里,“好好睡,要不明早真的起不来了!只有上学读好书才能像叔叔一样聪明。”

    “叔叔只读三年书!”

    “二年半!”

    “二年半就比你们赚的钱……!”

    “他虽然在校三年,但是他在心里读了三十年!”

    “心里读书三十年?”

    “我是不是经常告诉你用心读书,用心读书?”

    “是!”

    “你叔叔就是用心在读书!”

    八七揣着妈妈话的睡下之后,冯玉耳出来,看见他们三个人围在一起说话,没完没了,就打残嘴道:

    “十一点半了,我们都去睡吧,明天要早起赶路。”

    陈鱼雁看了一眼冯玉耳觉得不识趣外,还很扫兴,因而说道,“晚饭没吃好,你去整个夜宵来?”

    墨影接过去说,“我们来团汤圆,喜欢吃啥馅儿?”

    “兄弟,你喜欢吃什么馅儿?”陈鱼雁问。

    “我都喜欢吃。”

    “妈,有啥就来啥,吃了好睡觉。”

    吃完汤圆就凌晨一点了,准备洗漱进房间休息,墨清白却说,“我想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冯玉耳看了一眼窗外,“深更半夜哪来的车?”

    墨清白心想,“明天哥要上班,八七要上学,我要是天亮才走,不就耽误他们了吗?再说夜里前行,道路安静。”

    “走啥走,”墨影说,“晚上黑漆漆的,明儿吃了早饭,找个车亮亮堂堂地走多好。”

    “我有车。”

    “你的车在哪儿?”冯玉耳快嘴快舌地说,“回家这么久,我们没有看见你开过嘛。”

    “在万花楼地下库车!”墨清白起身说,“夜里走不堵车外,再就是越走越亮。”

    冯玉耳听了这话觉得有理,白天走越走越黑,夜里走越走越亮,吉利啊!于是抱着墨影的胳膊说,“妈,你让他自己拿主意吧!”

    说走就走,人生皆有。

    墨清白进屋看了一眼八七出来,拿了衣服就出门,墨影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

    陈鱼雁就拉住师父的手,“妈,你别哭,现在知道他有着落了,你应该感到高兴,他出去又不是不回来。”

    “你就别哭了嘛!”冯玉耳说,“免得兄弟出去心里因而不滋。”

    “你们睡吧,我自己走。”

    “那哪里行,”冯玉耳说,“我们送送你。”

    “你去送什么,”陈鱼雁拦住冯玉耳说,“又不去打架,你跟妈在家,我去送兄弟。”

    “姓陈的,我认识他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现吧?先来后到都不懂,”冯玉耳瞪着陈鱼雁,“你送你的,我跟妈送我们的。妈,你老大,前面带路万花楼地下车库。”

    冯玉耳这一招把陈鱼雁的嘴堵得死死的。

    墨清白没有办法,只有带着他们来到万花楼地下停车库。

    下面阴森森的,很不得劲,冯玉耳就抱怨道,“你把车停在这儿干啥子?我们楼下那么宽敞。”

    墨清白走过去拉下篷布,一辆漂亮的黄色法拉利跑车呈现在他们眼前。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冯玉耳尖叫起来,“我的个娘耶,这是奢侈品啊!”

    她拉着墨影的手走到车子跟前,“我的个拐拐,这要多少钱啊?妈,你知道这是什么货吗?”

    墨影虽没坐过法拉利跑车,念书那会儿还是看见过的,也听说过,尤其八七那些玩具,哪一个不是法拉利跑车?

    陈鱼雁见此,思绪万千,摸着车屁股,“这辆车要六百多万。”

    “就怪你,就怪你。”冯玉耳激动地拍打着陈鱼雁的胸膛,看着墨影唱赞歌:

    “妈,我跟他结婚的那些日子里,眼皮子一直在跳。”

    “为啥?”

    “跳财啊。”

    “没能理解。”

    “没想到今儿个才发现我嫁错人了,丢大了,被你大儿子的甜言蜜语迷骗惨呱啦---。”

    “不要脸!”陈鱼雁把冯玉耳拉到面前,捏住肉嘟嘟的脸,“兄弟好了就是我们好了知道不?”

    冯玉耳的眼泪流出来了,“我有你们真好!”

    说完,她挣脱出陈鱼雁的手,丢开墨影的手,腾出双手展开,站在墨清白前面。

    “你太不厚道了,这么好的车为啥子不开出来让我们坐坐?说,为啥子?”

    陈鱼雁难道还不明白兄弟的心意?这玩意儿开出去就是显摆啊!村里老杨哪个儿子在外包工挣到钱,开着奔驰家搞同学聚会,拆散两家人。

    隔壁村方家女儿在外傍大佬,开着宝马回家炫富,打脸,结果怎么样?落个千古骂名!

    还有李家哪个上门女婿在晋搞煤窑,开着保时捷回家炫富,大搞祖坟修建,扩建,房舍反古归真,最后乐极生悲,悔恨晚矣。

    低调做人,人人赞,高调做事,事事成。

    今日你炫富,明日我打脸,搞坏社会风气不说,还带坏小孩。

    墨清白要是显摆炫富,要是打脸复仇,他抬脚离开,墨影,陈鱼雁,冯玉耳,八七稍有不慎,该被人指指点点了吧?

    低调,永垂不朽!

    谦虚,永垂不朽!

    谨慎,万岁!

    思至此,拉开冯玉耳说,“你坐坐公交车就差不多了,还有命坐这么昂贵的车?”

    “我呸!”

    冯玉耳把陈鱼雁推开,“你给我走远一点。”然后挽起墨影的手,“妈,我们上。”

    “上哪里去?”陈鱼雁问。

    “上车啊!”

    “这么晚了你还要上车?”陈鱼雁又说。

    冯玉耳没心思跟陈鱼雁说话,就对墨清白说,“兄弟,把车子开出来。”

    墨清白启动庞大的发动机,缓缓地开出来,冯玉耳拉着墨影要上去。却不是她想的那样,前面只能坐一个人。

    于是说道,“兄弟,把顶掀开。”

    法拉利展翅变成了敞篷跑车,冯玉耳拉着墨影跳上后座,兴奋不已,陈鱼雁见时机成熟,赶紧拉开门坐在墨清白身边。

    “你不是不坐吗?”冯玉耳挖苦陈鱼雁,“过两天买一辆自己跑去。”

    “这是我兄弟的车又没坐你的车,瞎起轰!”

    收费大爷一见是冯陈褚卫诊所老板和老板娘坐着如此高级的车上,万分惊叹道:

    “我的个拐拐,你们开诊所黑了多少人民的血汗钱啊?都买上这么好的车了?明儿个我要上法院起诉你们……。”

    冯玉耳生怕没人晓得她有个得力的亲戚,于是高音喇叭响起来。

    “我们哪有那本事,就是把我们抡两卖了,也买不起这车,这是我们兄弟,”她指着陈鱼雁说,“他亲兄弟的车。”

    “难不得生意那么,难不得没人敢动你们,难不得又把门面阔大了,原来后台有人啊。”老大爷看了一眼墨清白,“不白啊,不帅啊,三十好几了吧?过了吃软饭的时候了吧?”

    他伸出头问道,“小伙子,拜干娘呢还是拜干爹发财的?”

    无人能回答。

    “别不吭声啊,发财之道传于我,我传于相邻,让全市、县、镇、村致富啊。”

    大爷一边感叹,一边翻本子,却没有找到停车起始时间,因为时间久远,覆盖了过往,因此无从查起。

    “小伙子,你这车啥时候进来的?”

    “半年了吧!”

    “哎哟,”大爷打马虎眼说,“我是说怎么找不到日期---。”

    “找不到就不要找了,顺便收两个钱儿算了呗!”冯玉耳此刻的心恨不得飞出去,“大爷,改天我给你送过来。”

    大爷是个退休老会计,三下五去二,就把账目算出来了。

    “半年的话,你就给我两千块吧。”

    “哪来这多?”冯玉耳要起身,却被墨影拦住,但还是要说,毕竟有发言权,“你抢钱啊?”

    大爷又改口说道,“看在冯陈褚卫诊所老板和老板娘的份上,你就给一千五吧!”

    “不行!”冯玉耳开始讨价还价,“你们整一个场地划白线,要么罚款,要么收停车费,你以为老百姓的钱那么好赚哟?顶多五百。”

    墨清白没有那么多话,从包包里摸出两千块钱递给老大爷,“谢谢啰!”

    大爷数了两遍是两千块,又退回五百。墨清白却说,“该多少就多少。”

    老大爷赞道,“还是在外面混的人才爽气啊。”

    冯玉耳忍无可忍地站起身,一把接过去,“你不要我要,这是我大半年的生活费呢!如今搞个地方就收费,老百姓的钱就那么好欺负?”

    大爷起身道,“小伙子,你等一下,让我拍个抖音耍一下嘛。”

    墨清白听到此话赶紧阻止道,“大爷,你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许拍我的车发照片。”

    信息时代,万一被省市冯玉耳看到了怎么办?她要是追过来,清水市、县不但闹鬼,极有可能闹笑话。

    “你就让他拍一张呗,”冯玉耳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说,“你这车又不是见不得人。”

    大爷见墨清白脸色严肃,不许他拍照,就打开门闸,“小伙子,你不但低调,谦虚,看来还很谨慎!我为你这种精神鞠躬……。”

    他从椅子里站起,朝车上的人鞠躬。

    “大爷使不得。”

    “给!”冯玉耳把五百块钱递给墨清白,“你给大爷。”

    “小伙子,看得出来,你没有搞同学聚会,也没有大修祖坟,没有带坏社会风气就是一个好小子,对了,你爹是谁?”

    冯玉耳见墨清白抬不起头,于是指着墨影对老大爷说,“在这儿。”

    八月,水清县的夜空晴朗,河风清新。冯玉耳像吃了兴奋剂一样,话多得要命,因而感慨道:

    “这要是在白天该多好啊。人们出门站在马路上的时候,我冯玉耳坐在这车上,那该多得劲啊!在城市的深夜,开着这豪华的车出没,就像新媳妇穿着华丽的衣服躲在洞房里一样,美了自己,悦……。”

    “我之前怎么就没看出你如此不要脸?”陈鱼雁转身捏住冯玉耳肉嘟嘟的脸,“早知你这么虚伪,我就不娶你。”

    “妈,你听到没有,他居然还后悔了?”

    “回去让他睡沙发。”

    “哼!我二十二岁跟他恋爱,二十三岁嫁他,如今把我熬成老女人了,居然嫌弃我?”

    “鱼雁敢嫌弃我玉耳?”

    “墨清白,你带着我们一起私奔吧。”冯玉耳起身,双手高高地举起,嘴里不发出“哦,啊,哦,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