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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为了墨掉

    在厨房门口,冯玉耳不叫燕门玉妈妈外,还你呀我的叫,嘴里时有大不敬,墨掉为此非常反感。

    母亲对十月怀胎,辛苦至极,养大儿女怎么还得不到一句尊称呢?

    因而说道,“玉耳小姐,你不能对母亲你呀我的,娘就是娘,妈妈就是妈妈。”

    冯玉耳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心想墨掉怎么跟她这么说话呢?

    墨掉见冯玉耳看着他发愣,于是提醒道,“不争气的爹随便骂,但是娘,妈……你忘记了?”

    刹那间,冯玉耳像进入了地府,她最忌讳别人说她有病,墨掉最忌讳的就是对母亲的不尊敬,为此挨过不少的耳光。

    冯玉耳的身体为之一颤,然后眨了一下眼睛,却发现自己尚在人间,而地府之事,如水洁净。

    于是改口叫道,“妈妈,你怎么站在后面不说话呢?你吓到我了!”

    如果说冯玉耳每一声“妈妈”都可以感动燕门玉好几天的话,她为什么就不信相自己的女儿呢?

    尤其疑神疑鬼。

    所以,冯玉耳认为燕门玉的母爱是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爱,没有姥姥的爱来得实在和感人。

    因而在她的心中有些抵触燕门玉。

    “我听见摔盘子打碗就过来看,原来是你们在摔盘子打碗取乐。”

    “我没事了。”

    说完,冯玉耳拉着墨掉的手走出去,在客厅没有见到姥姥,转身问道:

    “妈,我姥姥呢?”

    “上楼去了。”

    “姥姥今儿个怎么啦?这么早就进屋睡觉了吗?”

    冯玉耳一边说,一边朝电梯口走去。

    墨掉跟着来到二楼燕门关卧室门口,敲门不应,门反锁,很是纳闷,从不反锁房门的姥姥,这是要防谁呢?

    真爱才不顾及细节。

    冯玉耳才不管那么多,两巴掌拍在门板上,大声哇气地喊道:

    “姥姥,开门!姥姥,开门!你把门反锁了干啥子?”

    过了一会儿,燕门关在里面没有应声,就把门打开了。

    她看见墨掉牵着玉耳的手,拉着脸说,“你们两个啊!”

    就一把将他们拉进屋,关上门,插上闩,指着沙发说:

    “你们给我坐到那儿去。”

    燕门关虽然气呼呼地,但是脸上依然和蔼可亲,声音里无处不是春天般的温暖。

    “你妈见不得你们卿卿我我拉拉连连的,搞得她神经紧张,就在刚才,她给我说冒火了。”

    “她说什么了?”

    “说你们……。”

    “死我都不怕,还有啥不能说出口?”

    “怕你们睡在一起。”

    “你为了我们跟燕门玉吵架了?”冯玉耳拉住姥姥的手说,“要是这样的话……。”

    “你要干吗?”

    冯玉耳看看墨掉想了想说,“我们就要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如何?”

    说完,她丢开姥姥的手,抓住墨掉的手,眼睛看着眼睛,嘴唇对着嘴唇:

    “你喜欢我吗墨掉?”

    墨掉虽然长得非男非女的模样,但是功能一件不少。

    要他做男人的时候,他就一定是个一男人,要他做女人的时候,他就一定是一个女人。

    他的性别随着工作需要变化而变化,也就是说,照顾冯玉耳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女人,跟西门欢搏斗的时候,他就是一个男人。

    他看了一眼燕门关,又看了一眼玉耳小姐,身体里有股热量,推动着他的心。

    “我喜欢你,可是我既没有资格,也没那本事。”

    “你是男人不?”

    男人最怕女人问这样的话,墨掉最怕,所以他把胸膛一挺,“我当然是男人啦!”

    “你是男人就接受我的爱吧!”

    “照你这么说,只要我是男人,就可以跟你在一起?”

    “我别无所求。”

    “哎呀呀,”墨掉一拍大腿,风趣地说道,“要是这样的话,富贵女子也不难追嘛!”

    “那我们赶紧恋爱起来吧。”

    “不是这样的玉耳小姐--。”

    “怎么,你嫌弃我有怪病?就像嫌弃我的污点一样?”

    “我是说喜欢一个人很简单,但是喜欢一个人的条件就很难达到。”

    “什么乱七八糟的?”冯玉耳指着窗外说:

    “省市内环你有别墅,你有法拉利跑车,卡里至少有一千万吧?每月按照副总经理领薪水,说说看看,在你这个年纪的男人有几个有你这样的条件?”

    墨掉沉默不是没有话说,而是怕伤了玉耳的心,或者说他还没有完全理解玉耳此番的用意。

    所以他一直在酝酿着一个话题,将要展向远方,指向美俪的未来。

    因此,他这句话一旦说出来,不但玉耳小姐心服口服,在门外的人听了,也要心悦诚服。

    冯玉耳见墨掉不说话,就催促道,“你讲话呀?我们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吧,墨掉,你抱着我吻我。”

    墨掉抬起头,看着玉耳小姐半晌问道:

    “如果物质财富就是我墨掉喜欢你的话,那么你妈妈爸爸还会说什么话呢?”

    “你是说他们嫌你长得丑?”

    “这是其一。”

    “他们嫌你小学三年级毕业?”

    “这是其二。”

    “他们嫌你不会经商,掌控不了水晶集团公司?”

    “这是其三。”

    “你别老说这是其三其九的,我听着烦,”冯玉耳生气地说,“那我问你,有谁能为我冯玉耳上天入地?”

    墨掉看了一眼燕门关,低头暗暗想,“玉耳小姐,你这个时候说啥子上天入地?恋爱是幸福,婚姻才是坟墓。现在,我们没有资格恋爱,更没有时间进行婚姻,死鬼从未离开对我们的监视。等你的身体完全康复之,我们后再说吧。”

    思至此,于是说道,“玉耳小姐,我不为你出生入死,谁为你出生入死。”

    “你为啥不说天和地?”冯玉耳话里有话地说,“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你帮助了我,你可以为我冯玉耳出生入死,我冯玉耳为啥子不可以身相许?俗话说得好:美女配英雄!墨掉,我们恋爱起来吧,就现在,你吻我。”

    “玉耳小姐,你这样说搞得我好被动。”

    “姥姥,您能做我们的见证人吗?”

    “这个……。”

    “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我冯玉耳要跟墨掉生儿育女,终生相伴。”

    “玉耳小姐……。”

    “你应该叫我亲爱的,”冯玉耳打断墨掉的话说,“我要神不神鬼不觉地离开一九五八号山庄。”

    “什么意思?你跟我好过之后,再把我甩掉吗?”

    “男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你敢!”冯玉耳高声说道,“只要你背着我离开一九五八号山庄,我就从八楼跳下去。”

    燕门玉和冯华山听到此,直冒冷汗,幸庆没把墨掉走。玉耳要是知道他们把墨掉弄走了,必定闹出人命。

    燕门玉和冯华山捏了一把,趴在窗台上继续听。

    “我已经离开了,你跳下去关我什么事?”

    “是吗墨掉?我冯玉耳不说出来,你不知道就不怪你,如今我说出来了,你知道我要跳楼还要走,就会落个见死不救是小人的罪名,后面的话还要我说吗?”

    墨掉知道玉耳小姐要说轮回转换考试的时候监考官会一问一答:

    “墨掉,你知道一个姑娘跳楼的事吗?”

    “知道。”

    “知道你为啥见死不救?”

    “我有苦衷啊。”

    “人命重要,还是你个人心里那点苦衷重要?”

    “都重要。”

    “胡扯!凡是见死不救者无论因何原因,罪加一等。你轮回考试本来可以再次轮回做人的,可是你不珍爱生命,那就做牲口吧!”

    监考官那熟悉而又洪亮的声音在墨掉脑海里响了一遍又一遍,心里发虚,于是说道:

    “你不用说了,我比你还熟悉,还清楚。”

    “那你还走不?”

    “不敢走了!”

    “整死你都不走了吗?”

    “关键我怕你跳楼啊!”

    “知道就好。”

    莫说在一旁的燕门关听得愣一愣的,就连冯华山和燕门玉在门外差点听出高血压和心脏病,这两个人说话咋不按常理呢?

    只听玉耳小姐说道,“墨掉,从今天晚上起,你就是我的男朋友…。”

    “你可以一厢情愿。”

    “啥子意思?”燕门玉对冯华山说,“墨掉这龟儿子还看不起我们玉耳?先人板板,我还看不上你呢!”

    燕门玉要推门进去,却被冯华山拦住了,“你急啥子?再听听。”

    “你必须接受我的爱。”

    “天下没有的道理,威胁逼迫的爱情不是真爱。”

    “我不管那些,只要我爱你,你就要爱我。”

    “为什么?”

    “因为我是冯华山和燕门玉的女儿。”

    “可是你有过怪病,就像有过污点,宁缺毋滥,贞洁牌正。”

    冯玉耳低声下气地说道,“我们先慢慢谈起来嘛,万一合适呢,万一有感觉呢?万一我不再犯病呢?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我那天死了,还可以得一笔遗产,转身找一个喜欢的人……。”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你一个男人还需要准备啥子?提枪就可以了嘛,”冯玉耳抹着眼泪说,“没有这么拒绝爱情的人。”

    “我是一个典型!”

    “我有没有说过病好之后嫁给你?”

    “没有。”

    “你再想想?”

    墨掉怎么不知道呢?玉耳小姐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不止两次。所以他说,“即使你说过,我未必答应,即使答应,也是逗你开心,早日恢复健康。”

    燕门关实在听得一头雾水,于是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哪有你们这样谈情说爱的?我听起来你们好像在遥远的西方说梦一样。”

    冯玉耳和墨掉相视一笑,心想没把姥姥听糊涂就已经不错了。

    墨掉灵机一动,冯玉耳做过地府土地局长夫人,那是鬼话连篇,神话无数啊。

    于是抬手指着窗外,变相地指着冯玉耳的头,随之启动农民功,冯玉耳立马变了一个人。

    “姥姥,你女儿和女婿在门外听呢。”

    燕门关捂住嘴笑道,“你这丫头,原来是…。”

    “小声点姥姥,”冯玉耳说,“你要给我们说穿了就不好玩了。”

    “知道,知道。”

    “姥姥,玉耳没有跟你开玩。墨掉要是被燕门玉和冯华山撵走了,玉耳就真的活不成了。”

    “别说你不舍得墨掉走,姥姥也舍不得他走。只要你们好,姥姥可以不要女儿,可以不要女婿,一定收下外孙女和墨掉。”

    “为啥子?”

    “你们年轻,他们心眼儿多。”

    冯玉耳在姥姥那张爬满皱纹的脸上亲了一口,竖起拇指:

    “姥姥万岁!”